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篇:另眼“幾朝天子一朝臣”(1)

第六篇:另眼“幾朝天子一朝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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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另眼“幾朝天子一朝臣”(1)

第六篇 另眼“幾朝天子一朝臣”(1)(1/3)

“一朝天子一朝臣”作為歷代官場的潛規則,是有其道理的,尤其是英國的內閣制創立後,這更是被人們所接受。對於新上任的皇帝來說,由於他對“先帝”的綱領另至用人大多持懷疑忌諱的態度,因此不用或少用前朝官員屢見不解,也無可厚非。但是,歷史上卻有那麼一群人,他們各憑本事:或者善窺上意,或者隨風轉舵,或者確實有功,而歷事幾朝不倒,過足了幾朝天子一朝臣的癮。

叔孫通改朝換代始終走紅

權力不是永恆的,它會隨著歷史的變遷,朝代的更替而變化。皇帝做得昏庸的有朝一日會被推翻,但身為臣子。只要能夠善窺上意會阿諛奉承,不僅能歷事幾朝,還能獨善其身。

叔孫通是西漢開國初期一位引人注目的角色。除了是因為他以制定了朝見帝王的禮儀而大受漢高祖劉邦賞識外,還因為他能歷事兩朝皇帝仍獨善其身,獨得其寵。

其實他嶄露頭角始於秦朝。早在秦始皇時期,他便以博士的頭銜為秦王朝效力了。秦始皇搞的焚書坑儒,坑的就是這些有博士頭銜的人,當時坑的人數多達四百六十餘人,而叔孫通居然能倖免於難,真不知他用的什麼手段討好了秦始皇。

到了秦二世時代,天下大亂,農民起義風起去湧。陳勝、吳廣就是當時聲勢浩大的一支。於是,二世皇帝召來了一幫博士儒生詢問對策:“南方有一些戍卒攻城奪地,你們看該怎麼辦呀?”

有三十餘名博士紛紛進言道:“臣民不允許聚眾鬧事,聚眾鬧事就是造反,就是不可饒恕的死罪,請陛下立即發兵擊討!”

可秦二世心高氣傲,不肯承認老百姓會起兵反對他,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叔孫通明白了秦二世的心思,立刻上前說道:“他們說的都不對。現在天下已成一家,郡縣的城牆、關卡早已摧毀,兵器也早已收繳銷融,並向天下百姓表示永遠不再用武。而且上有英明的國君,下有嚴格的法令,官吏們人人恪盡職守,四方百姓心向朝廷,怎麼會有造反的人?南方那些戍卒不過是些鼠竊狗盜的小偷小摸,何足掛齒?當地的官員早已將他們拘捕殺戮,根本不必大驚小怪!”

這番話果然討得秦二世的歡心,結果那些說是造反的博士們都被送交司法部門審訊,而叔孫通卻得到了二十匹布帛、一身衣服的賞賜,並將他的官職升了一級。

等到叔孫通返回住所,那些博士們責問他道:“你怎麼那麼會巴結討好?”叔孫通說:“你們太不聰明瞭,我也險些不免於虎口!”

這時,他已清楚地看出了秦國即將滅亡的形勢,當夜便逃出秦都咸陽,投奔陳勝、吳廣的隊伍去了。陳勝、吳廣失敗以後,他先後又歸順過項梁、義帝、項羽,最後項羽失敗,他跑去投靠了劉邦。

劉邦這個人不喜歡讀書人,叔孫通為了迎合劉邦,脫掉了自己儒生的服裝,特意換上一身劉邦故鄉通行的短衣短衫,果然贏得了劉邦的好感。

當他投降劉邦時,有一百多名學生隨他而來,可他並不向劉邦推薦,而是專門舉薦了一群過去的盜賊和精壯的漢子,這樣一來,他的學生就對他有意見了。他們說:“我們追隨先生多年,又同先生一起降漢,先生不推薦我們,專推薦一些善於拿刀動劍的人物,這是為什麼!”

叔孫通於是就對他們說:“漢王現在正是打江山的時候,自然需要一些能夠衝鋒陷陣的人,你們這些讀書人能打仗嗎?所以我先推薦那些能打折對方將領的腦袋和拔擊敵方旗子的人。今後一旦漢王讓我通當了博士我不會忘了你們!你們彆著急,且耐心等待。”

諸候們在定陶一同把漢王推尊為皇帝。劉邦統一天下後,那些西漢初年的開國功臣們,出身微細,身受暴秦苛政的壓迫,在反秦起義和建立統一新王朝的鬥爭中,作戰勇敢,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這些人文化素質低,缺乏教養。在他們加官晉爵、享有權力後,那種不拘小節的粗俗舉止更加暴露無遺,他們喝醉酒後狂呼亂叫;為了爭功,甚至拔劍擊柱。劉邦顯得很不耐煩,這一點讓叔孫通看出來了,他便趁機建議制定一套大臣朝見皇帝的禮儀,叔孫通上諫皇帝說:“讀書人不能領兵打仗取得天下,但可以守住天下。如果沒有禮儀,您將來怎樣治理天下呢?”漢高祖聽了他的這一番話,說得十分有道理。說:“做到它很困難嗎?”叔孫通說:“五帝音樂不同,三王禮制不同。禮制這個東西,是根據時代和世上人情而制定的,以約束人們的行為。所以夏朝、殷朝、周朝的禮制內容有所增加刪減也就可以理解了,這就是不相重複。我願意採用古代的禮制和秦朝的儀式攙雜起來而製成新的禮儀。”劉邦自然同意說:“你可以試著幹,讓它容易掌握,揣摸著我能夠施行並做到它。”

這樣一來,他的那班弟子都派上了用場,同時他還特地到禮儀之邦的魯地,去徵召一批懂得朝廷大典的人。有兩個讀書人不願意來,當面指責他道:“你踏上仕途以來,前前後後服侍了十幾個主子,都是以阿諛奉承而得到貴寵。現在天下剛剛安定下來,百姓死者還沒得到安葬,傷者還未得到治療,國家百廢待興,你卻一門心思去搞那些不是當務之急的禮儀。你的作為完全不符合古人設定禮儀的初衷,我不會跟你一塊去的,你趕快走開,別玷汙我!”

叔孫通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譏笑道:“真是一個腐儒,完全不懂得適應時局的變化!”於是便和徵召來的三十個人前往西邊進了函谷關,左右近臣和素有學問的人,以及叔孫通的弟子等一百多人在野外用茅草做人豎立在地上,作尊卑的區分,練習了一個多月,叔孫通對劉邦說:“皇上可以去看看。”

公元前200年(漢高帝七年),長樂宮建成,這時恰巧是十月朝會,諸侯們和大臣們在這在時對漢高祖劉邦進行十月朝拜歲首的禮節。叔孫通制定的新的禮儀是:在天沒亮之前,朝拜的人施禮,被人引導依次進入殿門。只見宮廷中排列著車馬騎兵和守衛計程車兵軍官,設定兵器,插上旗幟,皇上聽政的大殿下郎中們夾階而站,每階都有幾百個人。有功之臣、諸侯們、將軍們、軍官依官階大小依次站在西邊,面向東;文官丞相以下的官員站在東面,面向西。接待賓客的官使大行安排九卿的位置,上下傳話順序。於是皇帝坐著專用小車從房裡出來,眾官員們傳聲唱,諸侯王以下到六百旦的官員依次按順序向皇帝祝賀。諸侯王以下的官員沒有不感到震驚恐怖肅然起敬的。到禮儀完了後,都趴在地上,擺上禮儀用的酒品。那些在大堂上朝拜的人都趴下身子低著頭,以位置尊卑為序一個一個起來向皇上祝壽。禮儀酒喝過九杯,掌管賓客的謁者說:“停止喝酒。”御史前去執行法令,凡不按儀式規定做的就給帶走治罪。整個朝會過程都擺設有酒,沒有敢喧譁失禮的人。

漢高祖在親身經歷了這套儀式以後,說了這樣一句千古有名也是充分暴露他的流氓本色的話:“吾今知天子之貴矣!”

於是叔孫通加官晉級,一次便得到五百金的賜賞,成為朝廷近臣,叔孫通又將五百斤金分賜諸生。諸生連連誇讚:“叔孫生聖人,知當世務。”高帝九年(前198年),漢高祖封叔孫通為太子太傅。劉邦死後,惠帝以群臣不熟習園陵寢廟制度,又命他重新擔任奉常,制定宗廟儀法。一直到漢惠帝還恩寵不衰。

“牆頭草”歷來是遭人非議的一個詞語,因為他們善於隨風轉舵而被人們唾棄。但是“伴君如伴虎”,處處都要小心謹慎。司馬遷曾評叔孫通的這種行為,這樣說到:“根據君王的情況決定自己的進退,這是前代哲人所認可的。叔孫通順從世俗的做法,分析時務,制定禮制,最後終於成了漢朝的儒學宗師。古代的君子,正直而不僵硬,靈活而不屈服,大直若曲,道的實行要曲折前進,大概說的就是叔孫道的這種做法。”

馮道:四朝不倒翁,官場“長樂老”

常言道:“為官難”。伴君如伴虎,朝臣與皇帝相處,無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只要稍有不慎便會惹來殺身之禍。但是官場如此之險惡,仍然有一個人能在四個朝代,八位皇帝手下高居宰相之位而巋然不動,這的確是中國仕宦史上的一個奇蹟。

馮道,字可道,生於公元882年(唐僖宗中和二年),瀛州景城(今河北省交河縣東北)人。馮道自幼性格純厚,愛好學習,善於寫文章,不以穿破衣服、吃粗劣的飯食為恥。他的祖先也不是名門士族,據查,連一個縣令以上的先人也找不出來。可見,馮道在這樣的家庭出身條件下,想躋身官場,其難度是可想而知的。

馮道在唐末時期在幽州節豫使劉守光手下做橡史。當時,幽州軍閥劉守光十分凶殘,殺人成性,對於屬下,也是一言不合,即加誅戮,甚至殺了之後,還叫人“割其肉而生啖之”,馮道與這樣的人相處,自然是很危險的。

劉守光兵敗後馮道經人幫助,投奔太原監督使張承業的門下,後經張承業的推薦,馮道成為李存勖的親信。從此,馮道踏上了仕途。

李存勖的文親李克用曾割據晉陽,獨霸一方。李存勖自己也是一個頗有作為的人。

馮道善於

洞悉主子的心思。是在消滅後梁的軍隊時,晉王的軍餉十分匱乏,每天陪李存勖吃飯的將領太多,主管膳食的人往往操辦不周感到十分為難。中門使郭崇韜對李存勖說:“供應緊張,能不能少幾個陪著吃飯的人?”本來大家都以為這不過是一件小事,不料李存勖聽後勃然大怒,氣哼哼地說:“我想為那些替我賣命的人弄頓飯吃都不能隨心所欲,哪裡還能當主帥呢?請你們另外去找一個三軍統帥來吧。我要回太原了!”郭崇韜嚇得不敢作聲,馮道這時在一邊說:“大王(李存勖當時為晉王)您屢建大功,而且剛剛平了南寇,怎麼可以就這樣一走了之呢?郭韜所諫,並沒有什麼過分的地方,您如覺不妥,可以拒絕他的進諫,但不應該說這樣讓大家氣餒的話。要是敵人知道了,豈不要認為大王君臣不和而有機可乘了。”馮道一席話,就平息了這場風波。

但馮道真正發跡還是在後明宗時期。明宗鑑於前朝的教訓,比較用有文才的人,想以文治國。馮道這時便被任命為宰相。

馮道生性謹慎,從來不正面頂撞皇帝,而總是用旁敲側擊的方法來讓皇帝瞭解自己的意思。一天,明宗問臣下年景如何,臣下們大多說了些粉飾太平的話,但馮道卻給明宗講了一個故事。馮道說:“我當年在晉王府的時候,奉命到河北中山一代公幹,途中要路過井陘。我早就聽說過井陘是個很難走的地方,人馬到了那裡,多發生被絆倒摔傷的事,我就十分小心,平安地走過了井陘。沒想到過了井陘,到了平地,卻被從馬上摔了下來,差點摔死,我這才明白要處處小心,時時提防。我的事雖小,卻可以用來比喻大的事情,望陛下不要以為五穀豐登、河清海晏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要兢兢業業,不要放縱享樂,這是我們臣下所希望的呀!”

還有一次,有人在臨河縣發現了一隻玉環,上面有傳國寶萬歲杯的字樣,此人將玉杯獻給了明宗。明宗對這隻玉杯愛不釋手,特地拿出來給馮道觀賞,馮道看過後不但沒有嘖嘖稱奇,反而意味深長對明宗說:“這玉杯不過是前代流傳下來的有形之玉,而對作君王的人來說,更重要的卻是無形之寶”。明宗便問馮道什麼是無形之寶。馮道說:“仁義道德便是帝王的無形之寶。”馮道借玉杯來暗示明宗應該抱著仁義之心來治理國家,有的放矢,也見用心良苦。

後唐明宗去世以後,閔帝李從厚即位。在五代那樣險惡的政治環境中,單憑一腔正直向上之氣顯然不行了,要想保住官位,還得見風使舵,左右逢源。憑著這些馮道終於成了一個歷經數朝而榮寵不減的不倒翁。

清泰元年(公元943年)同宗李從珂興兵來伐,要奪取帝位,李從厚得到訊息後,連臣下也來不及告訴,就匆忙出逃魏州。第二天早上,馮道及諸大臣來到朝堂,找不到皇帝,才知道李從珂兵變,皇帝出逃。馮道這時的做法真是出人意料。他本是明宗一手提拔,從寒微之族被任命為宰相,按常理說,此時正是他報答明宗大恩的時候,況且李從珂起兵實屬大逆不道。但馮道沒有考慮這些,他所想的是李從珂擁有大軍,且性格剛愎,而李從厚不過是個小孩子,即位以來尚未掌握實權,為人又過於寬和猶柔,在權衡了利弊之後,他決定率領百官迎接李從珂入朝承繼大位。

中書舍人盧導認為閔帝既沒有死亡又沒有宣佈變權,匆匆另立新皇帝不妥。丞相李愚等人也隨聲附和。但馮道卻要大家認清當前的形勢,不要固執己見。加之馮道身為宰相,權位為諸官之首,又兼一些官吏為他所親手提拔,他一倡儀堅持,多數人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跟馮道一起到洛陽郊外去列隊迎接李從珂,並獻上了請李從珂當皇帝的勸進文書。就這樣,馮道由前朝的元老重臣搖身一變,又成了新朝的開國功臣。

只可惜,李從珂只當了兩年皇帝,河東節度史北面總管石敬塘便起兵造反。石敬塘起兵時,因自感力量不足,不一定能打敗李從珂,就向契丹主耶律德光求緩並上表稱契丹首領為“父皇帝”,自己做了歷史上臭名昭著的兒皇帝。在契丹的幫助下石敬塘不久攻入洛陽,自立為帝。後唐重臣石敬塘便搖身一變成了晉高祖。

石敬塘在當皇帝后,以恢復明宗為號召,就把原明宗朝的官吏大多復了職,馮道也被任命為宰相。不知石敬塘對馮道奉事李從珂這段歷史怎麼考慮,也許是因為馮道未受李從珂重用的緣故吧,反正石敬塘來了個既往不咎,馮道更是樂得當官。

石敬塘奪取政權的第二年,他就急不可待地要履行對耶律德光許下的諾言,否則,王朝就有傾覆的危險。但是自稱“兒皇帝”,上尊號於契丹皇帝與皇后,實在是一個說不出口的事。據載,寫這道詔書的官吏當時是“色變手顫”,乃至於“泣下”,可見這是一種奇恥大辱。至於派人去契丹當冊禮使,更是一個既要忍辱負重,又要冒生命危險的事。石敬塘想派宰相馮道去,一是顯得鄭重,二是馮道較為老練,但石敬塘很為難,恐怕馮道拒絕。誰知他一開口,馮道居然毫不推辭地答應了,這真使石敬塘喜出望外。出行前,他還假惺惺地對馮道表示慰問,勸他不要深入沙漠,馮道卻毫不猶豫地說:“陛下受北朝(指契丹)厚恩,我受陛下恩龐,為陛下出使北朝,是理所當然的。”

晉高祖天福四年(公元939年)在契丹生活了近兩年之後,終於回到了京都(今河南開封)。這一下,馮道可真的風光了,馮道成了“兒皇帝”石敬塘的大功臣,連石敬塘都得巴結他。石敬塘讓馮道手掌兵權,“事無鉅細,悉以歸之”,不久又加馮道為“魯國公”,終石敬塘一朝,石敬塘對馮道是“寵無與為比。”

後晉出帝開運三年(公元946年)未,契丹大舉伐晉,攻入開封。存在了八年的後晉王朝終於滅亡。馮道大概覺得契丹人可以穩坐中原江山吧,就從襄主動來投靠耶律德光,見面後契丹王問他說:“現在中原百姓生靈塗炭,怎樣才能救天下百姓呢?”馮道毫不猶豫地答道:“這時候就是如來佛出世,也救不了此地的災難,只有陛下才能救得!”大概愛聽諂諛之辭是人的本性之一,耶律德光慢慢地相信並喜歡上了馮道,讓當了遼王朝的“太傅”。馮道,再次顯出了不倒翁本色。

但是契丹人生性殘暴,“縱胡騎四出,以牧馬為名,分番剽掠,謂之‘打草谷’。丁壯斃於鋒刃,老弱委於溝壑,自京西兩畿及鄭、滑、曹、濮,數百里間,財畜殆盡。”馮道看出契丹人如此下去長久不了,就開始為自己的後路著想。他想方設法地保護了一批投降契丹的漢族地方,為自己日後的仕途留下了退路。他這種做法,以至連歐陽修都認為“契丹不夷滅中國之人者,賴馮道一言之善也”。

在人民的反抗之下,契丹人被迫撤回。馮道隨契丹兵撤到恆州,趁契丹敗退之際,逃了回來。當時,後漢高祖劉知遠已即位稱帝,馮道回來後,就被劉知遠任為太師,馮道因此在其宦途上又上了一個臺階。

然而,五代時期的政權更迭,真如走馬燈一般,令人眼花繚亂。劉知遠的後漢政權剛剛建立四年,郭威就扯旗造反,帶兵攻人汴京。這時候的馮道,又故技重施,準備率百官迎接郭威。於是,他率百官迎郭威進汴京,當上了郭威所建的後周政權的宰相,並主動請纓,去收復劉知遠的宗族劉崇、劉斌貝等手握重兵的將領。劉斌貝果然相信了馮道,認為這位三十年的故舊世交,總不會欺騙他,沒想到一走到宗州,劉斌貝就被郭威的軍隊解除了武裝。馮道又為後漢的穩固立了一大功。馮道四朝後,仍然當仁不讓地當他的太師。周太祖郭威也仍然非常敬重他。

後來,郭威病死,其養子柴榮繼位為周世宗。柴榮當時只有三十四歲,年紀不大,卻很有膽識氣魄,即位不久便決定征討北漢。根據馮道半個世紀的經驗,此次後周是保不住了。肯定又得改朝換代了。自己雖已近苟延殘喘之年,還是要保住爵祿。於是,一貫對皇帝百依百順的馮道卻一反態地表達了與柴榮的不同意見,反對伐漢,也好為自已在下一個什麼朝代做官留下一條後路,弄一點投靠新主子的資本。但柴榮年輕氣盛,認為馮道是看不起他,一氣之下罷了他的官。

後周顯德元年公元954年,馮道死在自己家裡,一生度過了七十三個年頭。在宦海中沉浮了幾十年的馮道的政治生涯也隨之結束。

馮通的確是一位官場“長樂老”。也許他一生的意義就在於如何“做官”,終其一生的理想也是做官。他為了做官,也是剎費心機,不僅出賣主子,還出賣自己的良心。所以儘管他一朝臣事幾朝天子,最後還是落得個慘淡收場。

善窺上意,適時轉舵代代紅

歷史上改朝換代屢見不鮮。每朝皇帝不多,官僚卻不少,國君亡國後,雖然這些大臣們未必要跟著作亡國奴,但想在下一朝繼續走紅也不是件易事。可有的人,身在官場多年經驗豐富,就算是改朝換代也能繼續走紅,他們究竟有何法寶呢?

封德彝本來是隋朝的一個不起眼的臣子。隋朝立國不久,隋文帝命令宰相楊素負責修建仁壽宮,楊素任命封德彝為土木監,並將整個工程全交給他主持

。仁壽官建在長安西300裡的岐州九龍山上,工程難度很大。為討好文帝,封德彝把官殿規模搞得十分巨集大,徵調了幾十萬工匠移山填谷,日夜修築。他不顧工匠死活,派大批酷史打手為監工,日夜催促工程進度。公元595年,仁壽宮建成,宮殿造得氣勢雄偉,十分壯麗。大小殿堂,層層疊疊,亭臺樓閣,宛轉相屬。包括宮殿內的陳設,也是極盡豪侈。隋文帝到了岐州,見仁壽宮規模巨大,裝飾豪華,又聽說為此死了很多民工,不由大怒,罵楊素道:“誰讓你把宮殿造得如此華麗?大傷民力財力,使天下百姓怨恨於我!”封德彝本想把仁壽宮造得無比壯麗,用來討好文帝,這可打錯了如意算盤。隋文帝可以說是我國曆史上著名的節險皇帝,他自登基以來,吸取歷史教訓,認為自古以為,愛好奢侈的帝王統治都不能長久。他自已生活儉樸,還常常告誡太子楊勇要注意節儉。見楊素把仁壽宮造得如此龐大,違背了他節儉治國的原則。

楊素害怕因這件事而丟了烏紗帽,遂找封德彝興師問罪。聽罷楊素所講原委,他笑著說:“大人請勿擔憂,皇上平時最聽皇后的話。等會您可去面見皇后,在皇后面前只要如此這般一說,不但包你無事,而且還可能會得到賞賜。楊素聽完封德彝的話,連連稱是。他急忙打點一下,備上一份厚禮,趕往後宮求見皇后,請皇后美言。皇后見楊素對自己一片孝心,仁壽官造得華麗壯觀,雖多花了錢,但看著賞心悅目,住著畢竟心情舒暢,很是稱心,便對楊素說道:“愛卿的心意我知道了,你且放心,等會我向皇上說明便是。”楊素謝過恩,告退回去,心中還有些不放心。

第二天,楊素被召入宮殿,皇后獨孤氏當著隋文帝誇讚他道:“宰相真是用心良苦啊,知道我們夫妻年紀大了,也沒什麼開心的事了,所以下功夫將這所宮殿裝飾了一番,這種孝心真令我感動!”當即賞給楊素一百萬錢幣,三千匹錦絹。

楊素對他料事如神很覺驚異,從宮裡回來後便問他:“你怎麼會估計到這一點?”

封德彝不慌不忙地說:“皇上自然是節儉,所以一見這宮殿便會發脾氣。可他事事處處都聽皇后的,只要皇后美言幾句,保管沒事。”

楊素也算得上是個老謀深算的人物了,對此也不能不歎服道:“揣摩之才,不是我所能比得上的!”從此對封德彝另眼看待,並多次指著宰相的交椅說:“封郎必定會佔據我這個位置!”

隋煬帝時,虞世基很受器重,但封德彝知道虞世基並不熟悉朝政,所以給皇上辦事常出差錯。於是他就暗中給虞世基出點子,按皇帝的意圖起草詔令。下邊奏上來的文書,凡與他們意思不合的,又全給扣押下來,不向皇上呈報。虞世基日益受皇上的器重,隋朝的政治也一天比一天敗壞,這與封德彝耍的陰謀多少有關。宇文化及在江都作亂,讓封德彝進宮數落隋煬帝的罪名,隋煬帝指責他說:“你原是個文人,怎麼會說這樣的話?”封德彝聽了臉漲得緋紅,不好意思地退了下去。

封德彝隨宇文化及到了山東聊城,發現形勢不妙,立即拉擾宇文士及,假裝運糧從宇文化及的軍隊中逃了出來,然後又與宇文士及一起投奔唐高祖李淵。

李淵因他是隋朝老臣,立即任命他為內史侍郎。封德彝照舊施出他揣摩人的本領。有一次,他隨唐高祖李淵出遊,途經秦始皇的墓地,這座連綿數十里、地上地下建築極為巨集偉,墓中隨葬珍寶極為豐富的著名陵園,經過楚漢戰爭之後,破壞殆盡,只剩下了殘磚碎瓦。李淵不禁十分感慨,對封德彝說:“古代帝王,耗盡百姓國家的人力財力,大肆營建陵園,有什麼益處!”

封德彝一聽這話,明白了李淵是不贊同厚葬的了。這個曾以建築窮奢極侈而自鳴得意的傢伙立刻便換了一副面孔,迎合地說:“上行下效,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風氣。自秦漢兩朝帝王實行厚葬,朝中百官、黎民百姓競相仿效。古代墳墓,凡是裡面埋藏有眾多珍寶的,都很快被人盜掘。若是人死而無知,厚葬全都是白白地浪費;若人死而有知,被人挖掘,難道不痛心嗎?”

李淵稱讚他說得好,對他說:“從今以後,自上至下,全都實行薄葬!”

封德彝也確實有政治經驗,李世民東征王世充,朝廷大臣心存疑慮,高祖李淵也曾想讓李世民鳴鑼收兵,封德彝卻在高祖面前竭力陳述乘勝追擊的好處。突厥侵犯太原,朝臣大多主張和親,只有封德彝認為先要打敗入侵之敵,然後才能與其言和。封德彝的這些意見,後來證明都是對的。武德年間封德彝因功當上了中書令。後來,他上書李世民,支援秦王爭奪皇位,於是貞觀年間又當上了尚書左僕射,至此他終於坐上了楊素當年那把交椅。

裴矩也是一個“代代紅”式的人物,他一生侍奉過隋文帝、隋煬帝、竇建德、唐高祖、唐太宗等人,共三個王朝,七個主子。

隋煬帝是一個好大喜功的人,裴矩常跟在他身邊,對主子的心思便摸得很準。為了討其歡心,他不辭辛勞,親自深入西域各國,採訪各國的風俗習慣、山川狀況、民族分佈、物產服裝情況,還撰寫了一本《西域圖記》以此來讚美大隋江山的美好。此舉果然大得隋煬帝的歡心,隋煬帝一次便賞賜他五百匹綢緞,每天將他招到御座之旁,詳細詢問西域狀況,並將他升為黃門侍郎,讓他到西北地區處理與西域各國的事務。他倒也不負所望,說服了十幾個小國歸順了隋朝。

這年,隋煬帝要到西北邊地巡視,裴矩不惜花費重金,說服西域二十七個國家的酋長,讓他們佩珠戴玉,服錦衣繡,焚香奏樂,載歌載舞,拜謁於道旁;又命令當地男女濃妝豔抹,縱情圍觀,隊伍綿延數十里,可謂盛況空前。隋煬帝到此後見以如此盛況,大為高興,遂將他升為銀青光祿大夫。

裴矩一看他這一手屢屢奏效,便越發別出心裁,他勸請隋煬帝將天下四方各種奇技,諸如爬高竿、走鋼絲、相撲、摔跤以及鬥雞走馬等各種雜技玩耍,全都集中到東都洛陽,並邀西域各國酋長使節縱情觀看,以誇耀國威。在這期間,還可在洛陽街頭大設帳篷,盛陳酒食,讓外國人隨意吃喝,醉飽而散,分文不取。當時外國的一些有識之士也看出這是浮誇,是打腫臉充胖子。隋煬帝卻十分滿意,對裴矩更是誇獎備至,說道:“愛卿是太瞭解我了,凡是他所奏請的,都是我早已想到的,可還沒等我說出來,他就先提出來了。如果不是對國家的事處處留心,怎麼能做到這一點呢?”於是又一次賜錢四十萬,還有各種珍貴的毛皮及西域的寶物給他。

裴矩不懂軍事,又喜歡參言插語,這給國家和百姓帶來了巨大的災難。那場討伐遼東的戰爭便是在裴矩的唆使之下而發動的,戰爭曠日持久,屢戰屢敗,耗盡了隋朝的人力、物力、財力,以致鬧得國敝民窮,怨聲四起,最終導致了隋朝的滅亡。

當時義兵滿布、怒火四起,隋煬帝困守揚州,裴矩明白這個皇帝已是窮途末路了,再一味的巴結他,對自己會百害而無一利,他要轉舵了,於是他將討好的目標轉向那些躁動不安的軍官士卒。他見到這些人總是低頭哈腰,哪怕是地位再低的官吏,他也總是笑臉相迎。他並且向隋煬帝建議:“陛下來揚州已經兩年了,士兵們在這裡形單影隻,也沒個貼心人,這不是長久之計,請陛下允許士兵在這裡娶妻成家,將揚州內外的孤女寡婦,女尼道姑發配給士兵,原來有私情來往的,一律予以承認!以安撫軍心。”

隋煬帝對他也是信任,言聽計從,立即批准執行,士兵們更是皆大歡喜,對裴矩感恩戴德,紛紛說:“這是裴大人的恩惠!”後來到將土們發動政變,絞殺隋煬帝時,原來的一些寵臣都被亂兵殺死,惟獨裴矩,士兵們異口同聲地說他是好人,得以倖免一死。

隋朝滅亡後,裴矩投降了唐朝,並在唐太宗時擔任吏部尚書。他看到唐太宗喜歡諫臣,於是他搖身一變,也成了仗義執言、敢於冒死進諫的忠臣了。唐太宗對官吏貪贓枉法之事十分擔憂,決心加以禁絕,可又苦於抓不住證據。有一次他派人故意給人送禮行賄,有一個掌管門禁的小官接受了一匹絹,唐太宗大怒,要將這個小官吏殺掉。當時在場眾臣均無人說話,這時裴矩挺身而出,諫阻道:“此人受賄應當嚴懲,可是陛下預先以財物引誘,因此而行極刑,這是陷人以罪,恐怕不符合以禮義道德教導人的原則。”唐太宗接受了他的意見,並召集臣僚說道:“裴矩能夠當眾表示不同的意見,而不是表面上順從而心存不滿,實在值得人臣學習。如果每個人在每一件事上都能這樣,還擔心天下不會大治嗎?”裴矩這一招為他撈到了不少唐太宗的好感,從此也便更加重用裴矩。

不知是不是因為唐朝納諫的風氣太盛,反倒結了像封德彝、裴矩這樣一批亡國之臣,東山再起的機會。我們不難看出,像他們這種隨風轉舵又善窺上意的人,的確有過人之處。他們在改朝換代的變化中,並未遭遇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尷尬,不僅獨善其身,還代代走紅。但是其阿諛諂媚的臉孔也真讓人感嘆,不知其陰柔保身之法是發自內心還是逼不得已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