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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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決定
第四十三章 決定
關於君無塵和璃夜之間突然疏遠的事，就鳳漣那彎彎繞繞的心思自然早察覺出了些端倪。雖然好奇心整日作祟，讓他很想找那兩個當事人問個明白，但事實是鳳漣一直隱忍著什麼都沒說。
笑話，事關七殿下，萬一不小心觸到了龍之逆鱗，那就不好玩了。看戲是好，可入戲就不必了，其中的利害鳳漣心裡自是清清楚楚。
不過，要讓他這麼悶聲不響，也實在不符合這人的脾性。
於是乎，這每次的太學院早課倒是越發精彩起來。
照鳳太傅的話說：“我不能動那個萬年冰山，可拿他的兒女們來消遣一下總可以吧。”
當然，這話鳳漣只能在內心腹誹一番，要真說出來，那可是大不敬。
所以，那一堆皇子皇女每每上課，都希望自己能成為隱形人，生怕被那不知道吃錯什麼藥的太傅指名。儘管如此，鳳漣做事也是極有分寸的，不至於讓那群學生們整日怨聲哀嚎就是。
但是我們偉大的皇宮暗衛首領這日子就不怎麼好過了。
鳳漣像是對伊迪薩的娃娃臉有仇似的，隨時隨地沒事就喜歡捏兩把，而被捏的人每次都是面無表情地任其捏扁搓圓，毫無怨言。
開始的時候，可是嚇壞了伊迪薩的一幫下屬。
這些人要說也跟了伊迪薩不少年了，可見過這位上司真面目的人還真沒有，人們對於自己崇拜的人總是不敢逾越，況且伊迪薩本人也習慣與人保持一定距離。
誰能想象那個在他們眼裡彷彿沒有人類感情的上司有著這樣一張臉？誰能想象那個一向冷酷少言的上司會任由他人「**」？
不過，能當上皇宮暗衛的也都不是普通人，適應能力超群，久而久之他們也就見怪不怪了。
夜色蒼茫，萬籟俱寂。
離殤樹下，頎長纖細的身影一直佇立在同樣清冷的夜風裡，纖長的手指下意識地輕輕敲擊著身旁的白玉欄柵。淡然的眸光始終直視著前方，似乎在等待，又彷彿在迷茫，猶如夢裡霧花叢中迷路的青蝶，蹁躚起舞。散落的發漆黑如夜，隨意地披在身後，恣意地揮灑……離殤花落了一地，少年投在地上的剪影在月與星的光暈下交相輝映。堪比精靈的容貌，再加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高貴淡雅更令人驚豔到無言。
對於星辰殿的下人們來說，七殿下是很特別的，那人從來不需要他們下跪，即使他們做錯事也從來不懲罰。在這個君權專制的國度，能得到上位者一丁點的禮遇，也足夠他們這些身份低微的人感恩戴德了。
頂著璃夜皮相的無臉鬼站立在落星湖邊，看著湖面上的點點星光與偶爾泛起的微弱波紋。
“唉～”
他想念主人了，也不知道主人現在過得好不好。不過他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主人的安危，與璃夜締結過契約的他，是十分清楚主人的實力的。
“你為什麼嘆氣？”
“！”
耳邊突然響起的話語著實嚇了無臉鬼一跳，轉身一看，原來是四皇子。
鬆了口氣的同時，無臉鬼也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再像剛才那樣失了警惕心。
他不知道的是，正因為來人是君憐依，他才沒有立刻發覺。
“那麼晚了，有什麼事？”
無臉鬼問道。經過這段日子，他也跟這些人稍微熟悉了一點，特別是眼前的這位，三五不時就來找自己閒聊，想不熟悉都難。
“我決定了。”
君憐依的口氣堅定，可眼裡有著不易讓人察覺的悲傷。
“你是被逼的。”
無臉鬼自己也很奇怪，對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他竟然能夠理解。停頓了一下，他又道：“其實，我很高興你能踏出這一步。”
聞言，君憐依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對方。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無臉鬼悻悻地說，“你看，這個位子總要有人坐，與其讓給別人，我還是覺得你更適合。”
“……”
君憐依沒有說話，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周圍靜悄悄的，只有樹葉被涼風吹著，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兩人都凝視著眼前的落星湖，又是一陣夜風拂過，透著青色幽輝的波面泛起圈圈漣漪。
就在無臉鬼以為對方不會再開口的時候——
“七弟，也是那麼想的麼？”
即使對方的聲音很輕，即使有夜風的遮掩，但無臉鬼仍是聽見了。
他聽見了，沒有震驚，沒有慌亂，只是保持了沉默。
君憐依似乎也沒想要得到對方的回答。
兩個少年，在這微涼的夜色裡，站了許久……
這一夜過後，阿弗雷德·格利特突然接到了外孫的傳召，也不知君憐依跟他說了些什麼，從外孫那兒回來的阿弗雷德整個人紅光滿面，像是碰到了什麼極好的事。
再然後，四皇子陸續接見了一些大臣。
經過君憐依這一系列的動作，朝廷的格局又有了微妙的變化。
走出這一步，君憐依沒有給自己留任何退路，他是聰明人，他能預見以後會碰上的事情。只為了守護心中的那一片柔軟，他，心甘情願。
“聽說了麼？「鴉殺」又動了！”
“這一次連聖職人員都不能倖免，這幫傢伙認錢不認人！”
“那麼嚴密的護衛，那麼多人居然……能辦到這種事情的一定是怪物吧？”
“鬼知道！被「鴉殺」盯上的獵物從來就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哎，我還聽說……”
一大清早的，米凱爾和夏達——這兩個被議論的當事人，也是剛回到奈拉村而已。修頓神殿大神官遇刺事件卻已在千里之外的奈拉村傳得沸沸揚揚。這要歸功於當地過於活躍的情報機構，於是迎接他們的是一路上沒完沒了的議論。有時候聽覺靈敏也不是件好事，所以無論他們想不想聽，這些議論一字不差地都進了耳朵裡。
“天啊，這樣一個暗殺者集團總部就在我們身邊，實在是……”
雜貨商人還沒講完，就被另一名小販連忙捂住了嘴巴：“噓～要是讓他們聽到說不定會被殺。”
這時候夏達剛好從這兩人身邊經過，他低著頭邁步不快不慢，陽光透過樹木照射在他的斗篷上，散成淺淺的光斑，身旁的米凱爾順手替他整了整帽兜便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
像奈拉村這樣的無國界城鎮，表面上看起來安詳平和，內裡絕沒有那麼簡單。至於「鴉殺」這個組織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相傳它由各個種族的能力者組成，是一個無論是王族還是平民，只要出得起錢，就可以幫他們殺掉任何人的暗殺團體。
「鴉殺」的祕密據點，從外面看，只是一間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兵器倉庫，平時大門緊閉，只有交接任務時才會使用。
走進這間昏暗的屋子，透過一扇老舊的大門，再踏著一層層彷彿沒有盡頭的階梯，米凱爾和夏達終於來到了地下室，而此時，屋內已有兩人在等待著。
夏達與米凱爾並肩站在他們的上司面前，穿著黑色緊身皮衣的他顯得十分細瘦，還比米凱爾矮下去半個頭，從身高來看他甚至未成年。
他們的上司，現任「鴉殺」的主人——艾倫，同夏達一樣是暗夜精靈，並且是從小教導夏達所有暗殺技能的教官。男子立體的五官猶如刀刻般，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不拘的微笑，他正靠在一張扶手椅裡，雙腳則隨意地交疊擱在桌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情報聯絡人員是一名半精靈法師，她面無表情地呈上檔案：“大神官義法哲，目標確認死亡。”
艾倫漫不經心地接過卷軸，甚至沒看一眼就丟掉了，他戲謔地對夏達道：“你學得很快，下手越來越漂亮，看來我得小心了。”
夏達站在對面不聲不響，誰讓他就是被這語氣灌大的呢。
艾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中閃耀著算計的光芒，突然伸手把他拉近自己，扳過下顎，最後把吻落在對方的嘴脣上。
一系列動作自然無比。
然後，嘴裡渡過來一顆藥丸，夏達順從地吞了下去。
就算見過好幾次，米凱爾的臉仍是忍不住跟著隱隱一抽，自然沒能逃過資深上司的眼。
艾倫笑了，五指插|進夏達的黑髮，柔軟絲滑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正有意加深這個吻，對方卻後退了一步：“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可以走了麼？”
“我的夏達啊，你可真不是一點點沒情趣。”
艾倫抱怨，語氣無不惋惜，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裝的，目送著自己的得意門生出去，艾倫眼中閃爍的幽暗光芒讓人不寒而慄。
“說起來至今為止，你是他活得最長的一個搭檔，快滿一年了吧？難得你們處得不錯。”
將注意力轉移到米凱爾身上，艾倫意味深長地說。
聽到這樣的話，沒人會覺得自在，米凱爾表情僵硬：“大概……我比較少礙事吧。”
“是這樣麼？”艾倫玩味地眯起眼睛，任何人被他這樣盯著都會產生一種自己成為獵物的感覺，“很好啊，或許以後你會對我很有用。”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