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暗之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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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暗之呢喃
第四十二章 暗之呢喃
暗之月混沌1日，這一天對普通人來說，並不特別。
不過，若你是一位虔誠的信徒，就應該知道今天是個重要的節日——聖紀節。每當這一天來臨，全大陸的神殿便會忙碌起來。
聖紀節，顧名思義，起先是為紀念聖戰而存在的。到後來，漸漸演變成了對創世神及六大主神的祭祀儀式。直至今日，幾乎所有人的信仰都寄託在了光明之神尤拉諾斯身上，倒不是說他們對其餘的主神不崇敬。只不過，人類這種生物始終對光明有著一種獨特的渴求。
無論內心有多麼黑暗的，無論曾經幹過些什麼齷齪勾當的，在明面上誰不想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能夠好好做人？
尤其那些虧心事做多的人，更由衷於成為光明之神最虔誠的信徒，也許是為了心靈上的慰藉，畢竟對一般人來說，有誰不恐懼那傳說中的地獄？
夜空中，滿月的光華把修頓城染成一片妖嬈，可惜如此的天象對羅薩國的君主來說算不得美景，因為它意味著戰亂的天平會使羅薩國的未來傾向於日落之地。這一結果，讓君主不知下令處死了幾個星佔師。
神殿內，光明之神的信徒們正在舉行儀式，為即將到來的戰亂祈福。
殿堂內讚美詩和禱詞合成一片靡靡之音，燭光搖曳，於是投射在玫瑰花窗上的虛幻人影也跟著乎大乎小。
米凱爾站在玫瑰花窗的外面，一陣夜風吹拂而過，揚起他的金髮，不得不說，這是個一眼就讓人覺得英俊的男子，修長的身材，雪白的肌膚，一雙深邃的藍眸正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殿內的情形。
啊～～真是無聊。
他在這地方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時間將近午夜，他的搭檔依然沒有出現。神殿內枯燥的儀式仍在繼續，米凱爾思忖著自己是不是該先動手。
就在他把一支弓箭往弦上按的時候，一陣輕微的風吹草動，隨之米凱爾的臉上露出了與他俊美外表極不相稱的陰寒笑意：“終於來了啊。”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直直從他眼前墜下去，快得就連武技不錯的米凱爾都看不清楚。幾乎同一時間，隨著第一聲慘叫劃破長空，夜幕添上了一抹濃重的鮮紅，兩名守門人身首異處。
“有刺客！”
伴隨著的是幾名祭祀的尖叫。
此時，騎士們才如夢初醒，紛紛拔劍，法師們翻書的翻書、唸咒的唸咒，而這個過程在暗殺者眼中猶如慢鏡頭。
匕首光弧的殘影還留在人們眼中，第二擊毫不遲疑地揮出將逼近他的三人剖開。他的行動化作了空氣，揮出致命之息的時候沒有一絲聲音；他可以看清法師唸咒語時的每一個口型，他們的吟唱如此緩慢，以至可以隨時地阻斷。騎士們全力一擊的間隙，剛好夠他從他們背後將匕首抵著脊椎刺進。往往受害者尚來不及發現暗殺者的蹤影，染血的尖刃便從胸前冒出了。
他太快了，在夜晚的世界裡視一切若無物。
直到一把通體黑色的匕首架在大神管義哲法脖子上的時候，才有人看清暗殺者的樣子。
黑色的瞳，黑色的發，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武器，除了肌|膚白皙，他整個人完全就是籠罩在黑幕之中。他非常適合黑色，這一點沒有任何人會懷疑。
夜風吹起他的發，露出額上古老而繁複的印記，長出常人三倍的耳朵引人注目。
“暗夜精靈！”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這個以殘忍、偏激好鬥著稱的種族，有人說他們來自地獄，但到底他們來自何處並沒有人知道，只是世上沒有其他種族會像他們那樣以製造死亡為榮。
義哲法面如死灰，發出乾澀的聲音：“你……你要幹什麼……”
人經常在這種時候，還會問出些愚蠢的問題。
匕首鋒刃光華流轉，反射在那雙冰石眼眸中的寒芒跟著一閃，最後暗殺者低低吐出話語，發音清冷而優雅，像某種來自深淵的呢喃：“你，將與王之榮光同在。”
然後，是鮮血噴濺發出的嘶嘶微響。
整個過程，暗殺者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掛著一抹輕淺的笑容，卻只能讓人感到不寒而慄。或者說，這根本就不該稱之為笑容，而只是，一個雙脣上揚的動作罷了。
神殿外，米凱爾背後的彩色花窗投映出大神官的剪影，在不安跳動著的燭火中緩緩歪倒，任務完成了。
“偶爾也準時出現一次吧，做你的搭檔真是件苦差事……”
米凱爾小聲地抱怨著，卻沒有任何不悅之色。誰叫他身邊的這個搭檔是組織內排行第一的首席殺手——夏達。而且他也不想被下了出血咒的匕首捅上一刀。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又是一陣微風吹過，米凱爾看見那個黑色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廣場正中央光明之神的頭頂上，暗夜精靈揹著碩大的月瞳，似向他所在的位置注目，只一會兒又消失不見。
米凱爾狀似嘆息地道：“啊～～不得不得承認，和你做搭檔其實很清閒吶。”
預言歷17624年，羅薩與費羅艾爾的戰爭一觸即發，王城修頓已不復往日的光輝，費羅艾爾的鐵騎掃蕩了整個羅薩國。直到羅薩被滅，這片土地又換了一個君主。吟遊詩人將這一歷史交界命名為「鐵幕降臨」。
羅薩這個國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於它的滅亡，大陸的三大勢力國家仍是處在觀望當中，畢竟大國吞併小國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情，只要不切身到自家的利益。但若費羅艾爾仍然如此囂張，不知收斂，繼續不斷攻城略地，怕是三大國也要坐不住了。
但是無論如何，目前為止整個大陸還沒出現什麼大的震盪，多數人仍舊過著和和樂樂、幸福美滿的小日子。
多和諧的社會啊。
另一方面，羅薩被滅的訊息早一步就送到了君無塵的書案上。
看著眼前不動聲色的帝王，大臣們暗暗流著冷汗。不知從何時起，陛下給人的壓迫更大了。
“對於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君無塵淡淡掃了眾臣子一眼，道。
近幾年，費羅艾爾的動作很大，陸續佔領了一些城鎮與小國，隱隱有問鼎第四大國的趨勢。據說，皇帝豪斯·巴克倫更是被賦予了「死神」的稱號，其麾下的黑色騎士驍勇善戰，每戰必勝，且他們所過之處，無不是血流成河。
當然，這些都是官方的說法。
每個國家都會往別國安插探子，從而掌握整個大陸的第一手情報。根據回報，費羅艾爾皇帝身邊有個重要人物，一個叫做娜米亞斯的年輕女魔法師，實力強大到能以一己之力毀滅一座城市，但除了名字之外關於這個女子的一切成謎，並且豪斯對其十分敬重。
謎樣的女子，驚人的魔法力……
讓君無塵不由聯想起普利爾所提到過的魔族，畢竟以前從沒聽說過大陸上有這樣的人物，然而如此實力龐大的魔法師不可能沒有一點名氣，這不符合常理。
君無塵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若真跟魔族有關，這件事就有點複雜了。
君無塵的動作雖然輕微，但席下一群精明得成精的大臣自是不會放過，開玩笑，要坐到如今的位置，察顏觀色的本事誰不是修煉得爐火純青。
這不，立馬有人站前一步，開口道：“啟稟陛下，費羅艾爾如此行徑實在囂張，若放任其發展壯大，恐怕是養虎為患。”
說話的，是皇后的父親——軍機大臣喬敏原，言語中隱隱有些派兵討伐的意思。在他發話之後，一些大臣也跟著連連稱是。
龍椅上的君無塵並無對大臣們的話發表任何意見，他只是，脣角勾起了個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是邪魅的惑色，華麗的黑色錦袍讓帝王看起來更加震攝人心。
大臣們自認為是自己的見解得到了君王的認可，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起來，又哪裡知道君無塵只是剛好想起了某個在外遊歷的兒子。
不過只是幾個月的時間罷了，他似乎……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真的很想念，那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
君無塵倒沒有很擔心璃夜在宮外的安全，以兒子的實力，大陸上能傷到他的人不多，這是君無塵對璃夜的信任。
“陛下，我國作為三大勢力國，詠殃一動，則天下動。在聖戰之後，大陸經過萬年修生養息，才有了現今的繁榮昌世，眼下實在不宜打破各國平衡的局勢。”
博德特有的洪亮渾厚的嗓音在殿內響起，打斷了君無塵神遊的思緒。
“大將軍是否安樂日子過久了，連對付費羅艾爾這般小國的勇氣都沒有了？”
聞言，喬敏原說道，語氣頗有些不以為然。
“我只是從國家大義上去考慮，和我個人有沒有勇氣有何關係？”
博德反駁。
作為朝廷軍事的兩大勢力派系，博德與喬敏原在平時自是一有機會便互相較勁，對帝王來說這是好事，對於他們的爭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我詠殃乃是泱泱大國，費羅艾爾從西邊一直打，已有像南方進攻的趨勢，正是應該趁現在其羽翼未豐早日扼殺，難道等他打到家門口了，我們才發兵麼？”
“目前為止，璠殷和貊鳩都沒有任何動作，若我們先對費羅艾爾發難，豈不有失大國顏面？”
眼見這兩人有越吵越凶，聲音愈大的勢頭，君無塵只得輕輕咳了聲。
立刻，月霄殿內又恢復了原來的安靜。
“兩位的意見，朕自會考慮。”
帝王淡淡一句，算是對這件事的總結。
然後，君無塵吩咐對費羅艾爾再多安插些探子，有任何情況馬上回報，便結束了這天的早朝。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