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章 夏末

第9章 夏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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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夏末

我在水裡看見自己的影子,他用曖昧的笑展示著曾經的幽怨哀轉。我的魂魄給了誰,在蒼茫的大地上,我看著黑色的風箏疾疾升空。我知道,一切明媚光亮黑色暗沉都會離去,因為你在彼岸等我。等我銀色的發在黑色的幔布上譜寫新的生命樂曲。

天黑的時候,我見到了鋼子的表哥。一個社會底層大哥。當時, 我和鋼子正坐在一座空樓的階梯上。我忽然看見一群人朝我們走過來。我拉起鋼子就跑,邊跑邊罵說:媽的,世界這麼小,那老闆這也能找到。鋼子緊緊的拉著我的手說:瞳哥,我們往哪啊!後面的人不停的喊著什麼,隱隱約約,我聽見喊鋼子的名字。鋼子一楞,停下來說:是我 表哥,是我表哥。然後,我聽見後面一個彪行大漢氣喘吁吁的罵道:好你個鋼子,見到我跑什麼跑。

鋼子抱著他表哥說;你來接我,帶著麼多人幹什麼,我還以為人家來報仇呢?

鋼子的表哥眼睛一橫說:誰找你報仇,誰?

如果說把人比作一把火,那麼無疑鋼子的表哥是一把烈火。他帶著他的小弟,還有鋼子和我 去那個飯攤把那個老闆打的七零八落,那個老闆一邊捱打,一邊說:我不敢了,我不知道是你羅哥的人啊!

鋼子的表哥叫羅旺,在社會的下層是個不小的人物。羅旺說:在這裡找一個幾年沒見的人,無疑是大海撈針,不過,既然和鋼子是兄弟,這個忙幫定了。

在這個城市,我一個熟識的人都不認識。我想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只有羅旺了。我和鋼子住在羅旺為我們安置的一家酒殿。我開始等待,鋼子說:瞳哥,我這麼大了還沒住過這麼好的地方。我說:鋼子,人這一輩子得有個底,不要昧了良心,要讓自己活的踏踏實實的。

鋼子說:瞳哥你的話,我記住了。

晚上睡覺時,我夢見大片大片的雪花,飄在窗外。段瑩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我。我想靠近卻無法靠近。忽然,我看見了未央,她看著我說:瞳瞳,瞳瞳…

然後,我一激靈,看見自己滿頭大汗。看看錶,已是凌晨三點。鋼子睡的正香。我忽然感覺很難過,為什麼。現實總是讓人難過。和段瑩

在一起時,我渴望去找未央,過度的思念讓我無法入眠。而離開了段瑩,尋找的途中,我卻總是想起段瑩。是否,如同段瑩說的,我們彼此已經生根,無法忘卻。

我感覺自己在尋找一個海市蜃樓,尋找一個沒有地址,沒有樣子,沒有訊息的人。我像 在黃色的沙漠裡尋找黃色的衣服,無法開始,無法結束。我楞楞的坐著一直到天明,我看著黎明的曙光一點一點的滲透進房間裡。最後,終於天亮。我對自己說,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吃早飯的時候,羅旺的一個小弟敲門進來。他理著一個小平頭,目光精練,笑呵呵的說:我叫狐狸,是羅哥讓我來照顧你們的。

鋼子問道:那我表哥呢?

狐狸笑笑說:羅哥昨晚工作太晚,現在在休息呢?

我看了看他說:狐狸,你對這裡的地形熟悉嗎?

狐狸一拍胸脯說:瞳哥,有什麼事情儘管 說,這裡是我土生土長的地方,你說吧!

我頓頓說:我想找個人,她是從北京過來的,大概有三四年。她家是做服裝生意的。是個女孩子,長的很漂亮,恩……。對於未央,我忽然不知道該怎樣描述,我只知道她和她的家人在這裡做生意,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狐狸眼珠子一轉說:瞳哥,說句實話。從北京來這裡的很多女孩子,明著說是來做生意的,實際都是在這裡做小姐的。

我一聽,一把抓住狐狸的衣服說:你小子胡說什麼?

狐狸趕忙賠笑說:不敢,不敢,瞳哥,我錯了,錯了。但我說的是實話啊!要不,晚上,我帶你去歌廳裡找幾個北京姑娘問問,也許會有眉目。

我鬆開狐狸,笑笑說: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動了。我的心裡一片翻騰,如置雲海般上不升下不墜。是的,如果,如果未央真的變了,那我該怎麼辦。我想起未央長髮柔順,巧笑嫣然的樣子。心痛到極點。我躺在**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我忽然覺得如果就這樣找不到未央,也許是件好事。如果找到了,卻是另一種答案,我寧可不要。我忐忑不安的期待著天黑。

城市裡白天是繁華安定的景象,每個人行色匆

匆,或者幸福安然。而到了晚上卻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另一種生活。

天黑後,我和鋼子跟著狐狸出來酒店。狐狸帶著我們來到了一家叫富豪的歌舞廳。一進舞廳,我和鋼子便看見了燈光四閃,穿著花麗樣式的各種人群。狐狸說:這裡十二點前做的是正常的歌舞生意,一到午夜後,便成了各式各樣的糜爛生活。

鋼子說:廣州他媽的就是廣州,連燈都比我們那裡好。

狐狸去服務檯付帳,我和鋼子先去了一家包間。一會兒,狐狸帶著三個女人走了進來。三個女的大概二十歲左右,打扮的花枝招展。分別坐在我們三個人中間。坐在我身旁的是一個長髮女孩,眼睛大大的。她把身體帖到我身上說:先生,哪裡高就啊!我挪了挪身體說:狐狸,你去趕什麼了,來這裡辦正事的,你找小姐幹什麼啊!

那個女的輕聲細氣的說:呦,怎麼說話的 !

狐狸笑笑說:卓姐,他可是羅哥的貴客,說起來還是還是你老鄉呢,北京來的。

那個女的眉眼一轉看看我說:原來也是京城的啊!既然是老鄉,有什麼事情說吧。

我看了看狐狸說:我想找個人,她四年前和她的母親一塊來這裡做服裝生意。

那個女的笑笑說:你確定她在這裡。我點點頭。那個女的膩笑著說:放心吧,就算把這裡挖地三尺,我卓玉香也要把她給你扣出來 。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唯一讓我覺得安定的是卓玉香的承諾。我覺得她的確是個可以辦事的人。鋼子在一邊問我說:瞳哥,我覺得有點像黑社會。

我拍拍鋼子說:鋼子,你要像你表哥那樣,不要唯唯縮縮的。

也許是因為這一句話,也許真的有些事情已經註定。鋼子從那天開始變的讓我覺得心寒。我一直覺得像狐狸、卓玉香、羅旺這些人,只不過是我生命中一閃而過的人。我和他們只是一個交叉,終究會錯身遠去。只是,一開始我便陷入了一個無法脫身的牢。

畫地為牢,為自己,還是為別人。我看著一出無法卸裝的戲靜靜上演。我想它們也許會這樣舞著,一直到時間的天涯,到生命的重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