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秦香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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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秦香蓮
孔蘭珍嚇了一跳,往日女兒就算闖了禍,有人要死要活的,可沒人哭的這般動人心絃,令人聽都不敢聽的。不由感慨,“這位夫人,您究竟受了什麼委屈,不妨到寒舍細說吧!”這要叫她在這兒堵著路口哭下去,上午村子裡的人可就別出來了。
說著,給幾個拜把子兄弟使眼色。幾人會意,急忙拉牛拖車,進到村裡,到一戶小小院落停下,與孔老漢、孔蘭珍拱拱手,各自散去。
孔蘭珍這才吩咐女兒:“還不將這位姨媽扶出來。到屋裡倒茶去!”
王五全早跳下車,抱下小主子,在一旁候著。衲敏兀自抽抽搭搭,扶著碧荷的手下來,剛站穩,便捂著胸口,悲悲切切、悽悽慘慘慼戚地嗚咽不止。
不得不說,衲敏本人還是很有柔弱女子的潛質,一時間,將有生以來所有委屈想了個透,從跟那個誰談戀愛,到後來訂婚臨領證了又被退婚,從來到這個悲催的世界,到現在不知道怎麼面對雍正大叔。越想越覺得自家命好苦。剛開始或許還有演戲的成分在裡頭,這一會兒,完全忘了是來博取同情。一時間,整個人都浸在悲傷哀涼的情緒裡面不自拔。如此一來,縱然孔老漢經年老人,也不得不陪著掉了兩滴眼淚。
孔蘭珍本就是俠肝義膽,扶著衲敏進了屋,親手捧著茶杯,請她喝了兩杯水,候著這位夫人哭勁兒小了,這才柔聲細問:“夫人,您有什麼事,儘管說出來吧。小婦人雖然沒什麼本事,可是,聽您訴說訴說,也能給您寬解寬解。”
碧荷和王五全遠遠立在門檻上,個個強忍眼淚,娘娘啊,您究竟受了多大委屈,還有哪件是咱們不知道的,哭的奴才們都心疼啊!
小十一個勁兒揉眼睛,嗚嗚,其實偶不想哭,但沒辦法,這個氣氛,實在是不哭顯的不厚道、不仁慈、不善良、不寬容、不孝順哇!
孔郭郭淚流滿面,掏出小手絹一個勁往衲敏手裡塞,“嗚嗚,姨姨,你別哭,你有什麼事,都跟我娘說,她會幫你的!嗚嗚——”
衲敏猶自悲傷,接過手帕擦擦眼角,沙啞著嗓子對孔蘭珍頷首,“小婦人一時悲切,讓夫人為難了!”說著,又哭了出來。
孔老漢實在受不了了,起身去屋外,嚎啕:“哎呀,妞她娘哇!你走的恁早幹啥呀!偶又當爹又當娘,這個日子,可是難熬哇——啊啊啊!”
孔蘭珍連翻幾個白眼,只得笑著對衲敏說,“夫人有話,若是信得過我,不妨說出來,心裡也好受些。”
衲敏此時,也收了哭色,覺得把個老爺子都惹哭了,挺過意不去的,又是賠禮。孔蘭珍見怪不怪,笑著擺手,“幾十年都那樣,見不得人掉淚。沒事兒!”
衲敏這才言歸正傳,低頭做出委委屈屈的模樣,“本來,這是家中之醜事,不該說出來,叫人替我煩惱。可是,要是不說,我這心裡頭,實在屈的慌啊!”
“既然這樣,你就說說。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但凡有事,大家幫襯著搭把手,也就過來了。”
衲敏暗自佩服,不愧能以一女子之身,獨佔棋盤山頭把交椅,是個人物。抽抽鼻子,低聲婉言:“要算起來,我孃家,也是大戶人家。只可惜,我爹早死,我又是晚生女,嫁人之時,便只嫁了個大門庶子。本以為,從此夫妻安生度日,哪知——我那口,他,他不是東西!”
孔郭郭一聽,急忙問:“他是不是在外頭偷人了?”
孔蘭珍一把拍到女兒屁股上,“小孩子懂什麼!什麼叫偷人了!不許胡說。”
衲敏擺擺手,“要是他養外室,只要不捅到我跟前,我也就認了。可是,他不但三妻四妾,他——他還偷有夫之婦。眼看孫子都會跑了,我寧願苦水自己嚥下,也強忍了。哪知,他竟然趁著我剛生了晚來子,身體虛弱,硬要休了我呀!”捶胸大慟,見者同悲。
小十、碧荷、王五全一齊捂臉,萬歲爺,這段奴才肯定不告訴您!
孔蘭珍大怒,“你就不曾與他理論?”
衲敏搖頭,“我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又有族長護著,這才沒休成。哪知,孩子長到三歲,他又犯老毛病,跟一個有男人的女人勾勾搭搭,被我撞見,幾句不合,就把我趕出家門。我倒罷了,可憐我那幼子,剛滿三歲,就此爹爹活著,還不如死了。往後,可叫我們母子,該如何過啊?”
孔蘭珍啪的一拍桌子,衝碧荷、王五全問:“真有此事?”
碧荷還要支吾,王五全急忙點頭拍胸脯擔保,“夫人,真真的有這麼回事。小人就是因為看不慣主人這麼對主母,這才跟著主母和小主人一起出來的。求夫人您幫幫我家主母吧!”
孔蘭珍想了想,“罷了,既然如此,你們就先在我家住下吧。反正過幾日我也要帶女兒去京城。你們先住著,我叫兄弟們給你們另外收拾幾間屋子。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哎,你也別太傷心了,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往後,你有什麼打算啊?”
衲敏搖頭,“我哪裡是傷心他,我是捨不得我那大兒子和閨女!我這一走,不知便宜了那個賤蹄子。也不知道,往後他們會不會虐待我那一雙兒女!還有什麼打算,我孃家老家,在太行山南有幾間屋子,幾畝地,我想等那一雙兒女都沒事後,就回孃家種地去。”
孔蘭珍點頭,“這也罷了。你也別急,我男人以前在刑部幹過。像你這樣,無辜被休的,就算嚷出來,也該賠你和兒子幾百兩銀子。你且安心等等。等我找到我男人,叫他給你做主。”
衲敏攥著手帕撫著胸口,頷首答謝:“多謝夫人!既如此,我們母子主僕,就打擾了。哦,我臨來時,多少帶了些當年的嫁妝銀子,等會兒,叫我那丫鬟給您送來,算是俺們借宿的費用吧。”
孔蘭珍急忙擺手,“咱們是靠山吃山,比不得城裡,出門就要錢。你還有兒子,將來還要娶媳婦兒,還是留著傍身吧!”
一旁孔郭郭急忙插嘴,“娘,將來,我當姨姨媳婦兒,叫姨姨把錢給我不就得啦!這樣,我也不用去拉嫁妝了!”
孔蘭珍無語,對著衲敏賠禮,“小女不懂事,您別介意。”
衲敏急忙擺手,“哪裡哪裡!”這個孔郭郭的爹,該不會就是當年主審弘暉之案的刑部侍郎郭敬安吧?要是那樣,這個地方,可是不能久留。郭敬安雖然沒見過我,但碧荷與王五全,他可是見了不止一次啊!
想著,衲敏就看門口兩人。碧荷對郭敬安沒什麼印象,王五全則是想起來了。急忙對皇后暗暗點頭。主僕倆再也沒有說話。
中午,碧荷、王五全下手,做了幾個菜,吃的孔郭郭滿嘴流油。孔老漢也樂呵呵地享受有人伺候的日子。一面吃一面埋怨自家姑娘廚藝磕磣。衲敏但笑不語,一面琢磨,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這邊皇后算是暫時安頓下來,那邊雍正依舊坐上御輦望木蘭圍場前進。表面上看,皇帝是因為愛子染病心情不好,實際上,雍正恨不得把粘杆處的人統統拉出去砍了。什麼叫朕的兒子被拉去當上門女婿了?堂堂皇子,是能入贅的嗎?皇后也是,跟朕鬧起彆扭來,膽子賊大,怎麼碰上個女賊你就不敢說了?還是你很高興跟著兒子入贅媳婦家裡?
承德避暑山莊,留下來侍奉皇后的怡親王夫婦對坐嘆氣。兆佳氏不住擔心,“聽說土匪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也不知道四嫂能不能扛過來。十阿哥那麼小,可該如何是好啊?”
怡親王一面揉膝蓋穴位,一面安撫王妃,“你放心吧!碧荷丫頭跟著呢!就是王五全年紀輕,看著老實,其實人還是很機靈的。要不然,能叫他避過重重守衛,把小十給弄出去?”
兆佳氏嘆氣,“四嫂也真是的。什麼事不能明說,非要如此。平日裡,她算是妯娌中最講規矩的?怎麼如今,一國之母,說走就走。乾脆利落,她就不怕後果嗎?”
對此,十三爺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方說:“或許,四嫂是容忍到了底線了吧!平日裡她很少發火,那是因為,她的底線太低,尋常人輕易不能觸及。而這次,四哥把她惹惱了。”
兆佳氏點頭,“或許吧!王爺,等四嫂回來以後,要是皇上發火,您可要擔待則個。萬不能看著他們夫妻鬧彆扭啊!”
十三點頭,“這個你放心,我知道。”
傍晚,衲敏領著碧荷收拾好屋子,錯眼不見小十,挽著袖子出來找。就見小十一人,孤零零地坐在西邊牆頭上,看西方雲霞。那晚霞映襯下的輪廓,與雍正是如此的相像。不由心動,輕輕走過去,攬住兒子肩膀,“寶寶,要是,你還願意留在那個院子裡,我送你回去,好嗎?”碧荷應該可以做到吧?
寶寶扭頭,盯著衲敏,半晌才問:“寶寶回去還是不回去,並不是關鍵。關鍵是,母親願意會去嗎?或者,母親願意真心地去愛父親嗎?”
衲敏愣了半天,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回答。或許,呆傻之人,眼睛最為雪亮。就連衲敏自己,都弄不清,對雍正的感情,是愛情,還是親情?或者,愛情重,還是親情重?而這個一向呆傻的兒子,還不到四歲,就能區分母親的情感了。
小十寶寶看了半天,直到西天的雲霞褪去最後一絲光亮,母子二人徹底隱入昏暗之中,這才拍拍衲敏的手,“娘,您在哪兒,寶寶就在哪兒!”有個親孃在身邊,是難得的幸福!“只是,娘,您確定,您真的捨得我爹嗎?您真的捨得離開他,從此隱居山林,再不相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