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撕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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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撕荷包
張廷玉本以為在清朝這樣的體制下,想出賢妻容易,想出賢后難。然而,皇后的“絕筆”卻叫他吃驚非常。當下對雍正說出“皇后賢德”的話來。雍正聽了,不置可否,揮揮手,“跪安吧!”
等張廷玉躬身退下,雍正認認真真地把那張紙摺好放回荷包裡,再把荷包小心塞進袖子裡放好。想了想,又掏出來,放到胸前衣襟裡頭。呆坐半天,最後,喉嚨裡實在乾渴如火,這才想起來喝茶。哪知,杯中水已經涼透了。雍正一疊聲喚人。高無庸低頭進來,問雍正有什麼吩咐。雍正張了半天口,也沒發出一個聲音。最後,高無庸大膽問:“主子,是要去景仁宮嗎?”
雍正這才點頭,沙啞著聲音說:“去。”
高無庸早就命人備好御輦。雍正剛一站起,就覺頭暈目眩。扶著桌角緩了半天,直到眼前清明,這才大步走出養心殿,坐上御輦,直奔景仁宮。
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沒有哭聲。按理,這合宮上下,都該迅速披麻戴孝,白幡高懸,哭聲震天才是。如今,居然一如往常,沒有一絲悲痛之色。高無庸一路扶著御輦,一路奇怪。只是,如今不宜多言,一切只好等主子到了景仁宮以後,再傳旨責辦。
到了景仁宮前門外,雍正下來御輦,腳剛踏進景仁宮院子裡地面青磚上,就聽見一聲大哭,從正殿傳出來。間雜著寶貝公主叫聲:“額娘——額娘——我要額娘——”當真是真情流露,聞者悲傷,聽者落淚。還有小寶奶聲奶氣在一旁大聲哄:“妹妹,額娘沒事,額娘沒事!”
高無庸聽了,登時就要落下淚來。看看,主子娘娘多會教孩子呀,多好的阿哥,多好的公主啊!都這時候了,還這麼好!
雍正本來還在遲疑,這下,顧不得悲傷,甩開攙扶之人,疾步進入正殿。王五全本來領著眾太監忙著給各宮嬪妃端茶倒水,連平日裡守門的都腳不沾地地燒火,一群人,竟然沒一個發現皇上駕到的。直到雍正進得殿門,還是李嬤嬤眼尖,忙高聲喊著“奴婢給萬歲爺請安!”帶頭跪了下去。一時間,眾嬪妃、宮人、太監,滿滿跪了一地。
小寶和寶貝也不哭不勸了,停下來給雍正施禮。要說小寶施禮,還像那麼回事。寶貝公主可就不一般了,不過略微低低頭,唱個諾便罷。沒等雍正叫起眾人,這位雍正朝最為尊貴的固倫公主又接著哭鬧,“啊——啊——我要額娘!”
雍正上前抱起閨女,拉上小寶,“走,咱們去找額娘!”
皇后寢室,就在正殿西間。見萬歲抱著女兒、牽著兒子走來,桃紅連忙擦擦眼睛,領著眾宮人打簾子。
雍正在門前駐足,眼睛閉了閉,猛地跨進來。高無庸緊跟在後,一面走一面在心裡禱告:“萬歲爺,您可一定要撐住啊!萬歲爺!”
高無庸一腳門裡,一腳門外,還未完全進來,就聽裡面一句話,登時嚇的腿一軟,差點兒趴下。只聽裡頭皇后一聲嘟囔:“長真醜,是我生的嗎?”
雍正呆立半天,直到烏氏太后從皇后懷裡搶過來十孫子,樂呵呵地埋怨:“誰說的,哀家的孫子最好看了,一點兒都不醜。是不是呀,小十?”說著,便抱著小孫子笑開了。倒是衲敏,先瞧見雍正父子三人進來,撐起身子,就要下床見禮。
烏氏太后見了,急忙按住,“你剛生,身子虛著呢!可不能招風!”轉身對著雍正笑說:“哀家還是叫人請你去。還是皇后說你國務繁忙,稍後再說也是一樣的。沒想到,你倒先來了。來,快看看,皇后老說小十醜,叫皇上評評理,我們的小十到底醜不醜!”說著,便把孩子抱到雍正跟前。
小寶在地上蹦來蹦去,“弟弟,弟弟!”高興地一個勁兒叫。寶貝則是不屑地撇撇嘴,“哼!哇哇——我要額娘——額娘——哇哇哇——”
衲敏見了,立刻就心疼了,急忙叫碧荷把寶貝抱過來,放在**,摩挲著紅撲撲的小臉兒安慰:“哎喲,我的寶貝呀!真是想死額娘嘍!”
寶貝公主趁機鑽到皇后懷裡,摟著自家親孃因為生產而變細的腰身,一個勁兒磨蹭,“哇哇——額娘不要寶貝了——額娘不要寶貝了——”
眾人皆是哭笑不得。衲敏無奈,摟著寶貝不住安慰,“怎麼會呢?額娘最疼寶貝公主了,是不是呀?看看,寶貝身上的衣服還是額孃親手畫好樣子叫人給你做的呢!連哥哥都沒有,是不是呀?”碧荷、畫眉在一旁聽了,頓覺胃疼:主子娘娘啊,您畫那東西,也得九阿哥能穿啊!不是玫瑰花,就是芍藥牡丹的,您是一個女兒嫌少,非要把九阿哥當公主養吧?
烏氏太后笑吟吟看著。雍正則是覺得今天這出,太考驗身為皇帝的定力了。小寶人小,不高興管那些雜事,只鬧著要抱弟弟。翠鳥無奈,只好接過十阿哥,抱到小寶跟前,叫他好好看。誰知小寶快三歲一娃,愣是親了弟弟一臉口水。鬧得小傢伙委委屈屈地哭個不住。還是烏氏太后吩咐奶嬤嬤進來,抱十阿哥出去吃奶,這才止住鬧劇。小寶人小膽大,冒著被弟弟再次嫌棄的危險,興高采烈地扯著弟弟的襁褓一角,跟去湊熱鬧。
寶貝在衲敏懷裡折騰,還不忘關注“敵情”。見弟弟出去吃奶,對這衲敏帶著哭腔就撒嬌,“額娘,以後不許弟弟喝你的奶。除了我喝,誰都不讓!”
衲敏無奈,這孩子,怎麼這麼容不下人吶!看人家小寶,多乖巧,多會討人歡心。難道,真是這烏喇那拉氏皇后年紀大了,生下的孩子不如年妃的質量高?
雍正的臉,則是可疑的紅了。跟自家閨女搶奶喝的,哪是兒子,分明就是兒子他爹嘛!
烏氏太后看自家兒子在屋門口站了半天,也不說找地方坐下,便猜到他們夫妻有話說。微笑著叫奶嬤嬤進來,抱寶貝公主出去玩。自己也帶著一干湊熱鬧的嬪妃各自回去。太后身邊還有海貴人和兩個小公主,裕嬪、謙嬪身邊有剛出爐的十一阿哥、十二阿哥,都是忙人啊!
高無庸也十分有眼色地屏退眾人,跟碧荷、翠鳥等守在門口,等待傳喚。一面支著耳朵留神裡頭聲響,一面兢兢惶惶,我的天吶,傳錯話了,還是當著武大臣、幾位爺的面傳的!這下好,估計幾位王爺家裡現在都在準備孝衣,等著聖旨一下,就來哭喪守靈呢!老天爺,保佑奴才留條小命兒吧!
不說高無庸內心哀嚎。雍正直到眾人全部出去,這才冷著臉開口:“醒啦?”
衲敏因為生產耗費了幾乎全部的體力、精力,又睡了三天,醒來時也不過喝了幾杯水,此時又渴又餓。剛想叫人去做點兒吃的,就見屋裡頭一個人也沒有,就剩雍正大叔在那裡發冷氣。心中委屈,也不肯再忍,學著雍正四叔的冷然氣息回答:“嗯!”
雍正,本想著如果皇后悲切切說些什麼真高興還能見到皇上,或者自己如何如何不容易,請求皇上多加憐愛子女等等之類的話,他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寬懷大度地原諒皇后之前自作主張。哪知皇后一個字,輕飄飄地就把話給推回來。雍正惱了,感情朕為你擔驚受怕,為你不惜違背祖宗規矩還錯了?當即幾步衝到皇后跟前,掏出來胸口荷包扔到床鋪上,“這就是你給朕寫的‘遺言’。你我夫妻三十餘載,朕——朕就得你這四個字?”
衲敏瞅了瞅皺不拉幾的荷包,一口氣湧上來,抓起來就撕,嘴裡說:“我傻了才親手給你做東西。還怕別人說我做的難看,想了幾天才想出這麼四個字。還以為能落個賢德的名聲,誰知你竟然這麼對我。早知道,我省得操心,多出的時間還能給寶寶們多寫幾封信!我真是傻了,你要荷包,什麼樣的沒有,我何苦操那閒心!”撕了半天,居然連個線頭也沒扯破,索性往地上一摔,蒙上被子悶頭大哭。我容易嗎我,從鬼門關回來,又累又餓,這麼大一個皇宮,上萬號人,居然都沒一個人想起來給我做飯吃!嗚嗚——皇后果然是個苦差事!嗚嗚——我想辭職啊想辭職!
雍正聽衲敏罵完,心裡反而好受了;又見她矇頭痛哭,怕她悶壞了,忙坐到床沿上,一面拉被子一面哄勸:“皇后,別哭了,快起來,別悶出病來。”
衲敏在被子裡不管不顧大罵:“悶壞了更好,你再娶個年輕貌美的,省得我們母子幾個天天在你跟前礙事!嗚嗚——”
雍正苦笑,“又說混話呢!別說你好好的,就是你不在,朕也不會再娶的!快起來吧,你剛生了小十,不能大哭,會落下病根的!”
別的衲敏可以不在乎,身體這個革命本錢還是要注意的。終於,藉著雍正大叔的坡下了驢,打著哭腔露出頭來。剛才哭的厲害,蒙著被子不覺得,露出頭就覺得汗溼氣重,又涼又難受。不由伸手抹一把。
雍正撥開衲敏的手,取出腰帶上系荷包的手帕給她擦擦。衲敏乾脆一把搶過來自己擦。雍正也不生氣,站起身、彎下腰、撿起荷包,託在手裡兀自埋怨:“我說荷包啊荷包,你做什麼不好,偏偏去惹你那主子娘娘?你主子娘娘可是好惹的?不說她那張嘴得理不饒人,就是沒理,也能叫她說出理來。更何況,她一個產婦,朕一個男子,怎麼能跟她一般計較呢!你別看她平日裡不學無術,偏偏滿嘴的歪理,心眼兒小的比她繡花的針鼻兒還不如。你說荷包你呀,你做什麼去惹她呢!她醒不醒的,與你何干?還巴巴地跑來看她!這下好了吧,沒叫她五馬分屍,也叫她扔到地上嫌棄。到了到了,還得朕這天子去憐惜你!你說,你怎麼這般命苦啊!……”
雍正坐在一旁絮叨,聽的衲敏臉上發紅,心中好笑。都說這雍正皇帝心眼兒小,愛嘮叨。史書果然不欺我。可聽他說的都是什麼呀!分明是嫌我跟他使性子、鬧脾氣嘛!真是的,還說我如何如何,依我看,大叔你也不咋地!
心裡這麼想,嘴裡可不能這麼說。無論如何,眼前這位是皇帝,一時跟他鬧,他覺得新鮮,也就放手過去;要不識好歹鬧的過了,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想到這兒,衲敏按捺下肚子空空如也之強烈抗議,放軟聲音,低頭賠禮:“皇上,臣妾錯了。臣妾不該跟您發脾氣!您別生氣了!臣妾跟您賠禮!”說著,趁雍正手託著荷包,就勢拉拉大叔袖子。“別生氣了,是臣妾不對。”
雍正今日本以為要永遠失去皇后了,哪知原來虛驚一場。由悲到喜,正是寬慰之時,又聽皇后說出什麼白操心之類的醋話來,更是覺得自己魅力無邊,連素有賢名的皇后都如此想法。借荷包說事,不過是一時興起,逗逗皇后而已。哪裡是真的惱了?如今皇后先軟下身段,雍正自然借梯子下樓。手臂一翻,捉住皇后拉自己袖子的手,“那——皇后以後可還給朕做荷包不了?”
衲敏皺眉,瞅瞅雍正手裡拿個其貌不揚、皺巴巴的荷包,一臉嫌棄,“那麼醜,比小十還不如,做出來誰戴!”
一句話,把自己手藝連同自家兒子一塊兒嫌棄了。衲敏也奇怪,怎麼小寶、寶貝生下來的時候都是白白嫩嫩的,偏偏這個小十一張皺紋臉,活似沒長開似的?難道,這就是穿越與原裝的差別嗎?想到這兒,衲敏又高興起來。無論如何,起碼這孩子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了。
雍正聽完不高興了,“醜?哪裡醜了?朕的兒子是最好看的!至於荷包,嘿嘿,皇后,你做好了,朕貼身戴著,不叫他人看見也就是了,皇后很不用擔心別人笑話!”
衲敏無奈,只得點頭“嗯”了一聲。一同發出聲音的,還有“咕咕”一串響。雍正奇怪了,“什麼東西?”
衲敏無奈,只好低頭,“皇上,臣妾餓了。”
雍正這才反應過來,可不是,算上生產那天,皇后都有整整四天沒吃東西了。急忙站起來,一疊聲叫傳膳。
碧荷等人在外聽言,知道是皇上、皇后餓了,急忙吩咐景仁宮小廚房準備。小太監答應還未出門,就見莊大格格、怡四格格領著一串宮人嬤嬤進來,笑意盈盈地攔住眾人,“不用忙了,我們早就給皇額娘準備好了。”說話間,紅棗小米粥、雞丁掛麵,連同杏仁兒核桃羹雞蛋就陸續端進內室,呈到皇后面前。
雍正在一旁坐在,皺眉:“就這些?太醫院不是專門做了藥膳嗎?”
衲敏微笑。怡四格格和莊大格格齊齊上前解釋:“皇阿瑪,兒臣問過太醫了。皇額娘身子虛,所謂虛不勝補。還是用膳食療養更好。”莊大格格補充,“再說,女人做月子,吃小米、雞蛋,不是最合適嘛!這個,孩兒親自問過額孃的!”
看這倆孩子一幅成竹在胸的樣子,衲敏噗嗤笑了。雍正也不再計較,安靜地坐在一旁看皇后連喝兩碗小米粥,吞了半碗雞蛋羹,又吃了一碗掛麵。衲敏還要再吃,雍正忍不住攔下,“少吃點兒吧!等會兒再吃。省得撐著。”
衲敏這才作罷。莊大格格、怡四格格互相看一眼,都笑著躬身告退。
還未等雍正點頭,就聽外頭王五全哭喪著嗓子稟奏:“啟稟主子、主子娘娘,外頭怡親王、莊親王、果親王以及恂郡王連同幾位王妃都在景仁門外頭,身著素服,要來給主子娘娘——呃,來看主子娘娘呢!”
高無庸在一旁站著,差點兒沒一屁股蹲下去。李得正啊李得正,你算是害死咱家了!你等著,咱家要是能過了這一關,非扒你一層皮不可!
衲敏不解其意,“身著素服?皇上,可是出了什麼事?”命苦啊,不是又有哪個薨了吧?我這才生孩子你就去找康熙,跟俺們娘倆有仇還是怎麼著?
雍正一聽,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罵了句“高無庸這個狗奴才!”隨即笑著跟皇后說:“不妨事。誤會一場,朕叫他們回去換了衣服再過來。”說著,又囑咐兩位格格好好陪陪皇后,自己帶著人往南,出景仁門親自跟弟弟弟媳們解釋。
別人聽了,不免轉悲為喜。尤其是十三、兆佳氏夫婦,跟雍正關係最好,夫妻倆齊齊恭喜雍正、皇后。十二、十七夫婦也都喜笑顏開。唯獨十四,見眾兄弟都領著媳婦向四哥賀喜,剛要拉完顏氏一起湊熱鬧。轉頭一看,這個完顏氏,關鍵時刻,正是表現兄友弟恭之時,她竟然——腿一軟,頭一歪,昏倒到小丫鬟身上。
雍正知道皇后素來喜歡十四弟妹,今日她又高興地暈過去,更覺得十四弟妹跟皇后好,不是件壞事。也不計較恂郡王妃御前失儀,喚來高無庸去請太醫,吩咐十四把完顏氏帶到慈寧宮好生看視。又吩咐其他兄弟媳婦們回去換了衣服再來看望皇后。看一切安排妥當,這才坐了御輦回養心殿批摺子。
烏氏太后忙了一天,又經歷大喜大悲,也累了。正躺在慈寧宮正殿歇息。冷不丁見十四身著素服,護著同樣身著素服的完顏氏進來,一疊聲喊太醫,登時嚇了一跳,“天吶,這是怎麼了,啊?”
十四也顧不得多說,扶完顏氏坐下,就叫太醫來診脈。老山羊鬍子太醫琢磨了半天,這才躬身對這太后和恂郡王說了幾句話,母子倆連同完顏氏表情不一,迴應卻是相同:“啊?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