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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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農村的夜晚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寧靜，偶爾傳來幾聲狗叫聲。林娟沒脫衣服，一頭紮在炕上胡亂的躺下了，如果丈夫有個閃失，兩個孩子還沒長大，以後怎麼辦？她越想越不敢想，不敢想還是想，腦子全是這些東西，已經無法控制了。這時，她再也躺不住了，坐起身偷偷的哭起來，不想哭聲還是驚動了蘭蘭。

“媽，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沒事。”“是不是爸爸病的很嚴重？”

“沒有，你爸他沒事。”

“媽媽，你諞人，爸爸沒事為什麼住院？”蘭蘭也哭了。

林娟把蘭蘭摟到懷裡道：“蘭蘭聽話，蘭蘭不哭，待會兒把弟弟驚醒了。”

“爸爸到底怎樣了？”蘭蘭低聲哭著問。

“你爸沒大事，就是胃不舒服，得住幾天院，這幾天我得去照顧你爸爸，你是姐姐，你要好好照顧弟弟。”

“放心吧媽，我會好好照顧弟弟的。”

“放學早點回家，別餓著，別吃涼飯，有事找你奶奶，，我跟她說了。”

“我知道，媽。”

蘭蘭不知什麼時候在媽媽懷中睡著了。

第二天，林娟起來給兩個孩子做了點飯，自己也吃了一口，吃完飯把蘭蘭和鵬程叫到身邊囑咐了幾句，便和公公匆匆坐上去往縣城的班車。來到縣城後他們立即到醫院給鳳林辦理了入院手續，鳳林開始接受手術治療。

蘭蘭鵬程每天放學馬上就回家，回家後姐姐做飯，鵬程餵豬餵雞，不再和夥伴們去玩耍。做飯、餵豬、餵雞都難不住姐弟倆，唯一讓他們犯難的是打水，一桶水五六十斤，大人打起來都非常吃力，何況兩個最大隻有十四的孩子？他們打水的難度不言而喻了。一桶水不到一天就吃沒了，所以姐弟倆每天都要打水。這天蘭蘭和鵬程又來到井邊打水，和往常一樣把水桶掛在扁擔的一頭，然後將水桶續到井裡，待水桶裝滿水後姐弟倆使勁往上拉，就在這時危險發生了。忽然，鵬程的腳一滑，落到井裡，幸好他手急眼快，一把摳住井口的石頭。蘭蘭見狀大驚，扔下扁擔，趕緊拉住弟弟的手。鵬程被懸在井中，他拼命的往上爬，由於腳踩不到東西，不管怎麼用力都爬不上來。

蘭蘭非常單薄，不論她怎麼用力，還是拉不上弟弟。這時，蘭蘭拼命的喊：“快來人啊，有人掉到井裡了，快來人……”

附近的人聽到喊聲跑了出來，見狀立即上前把小鵬程從井裡拉了出來。這時，鵬程呆若木雞，臉色鐵青，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五天過後，林娟帶去的三千塊錢基本用光了。她知道，沒錢，醫院是肯定不讓住院的，丈夫的病又不能耽誤，可再到那裡去弄錢呢？這時，林娟犯了難，能借的她都借了，能張嘴的都張嘴了。怎麼辦呢？最後，林娟決定回家再試一試。在農村每一個家庭都不富裕，他們沒有別的進錢的路，每年只能靠糧食賣點錢，年頭不好時，不餓肚子就不錯了，他們不是不願借給她，而是沒錢借給她。林娟回去後，每到一家門口，都要走上幾個來回，不知如何開口，那邊丈夫治病急需用錢，為了給丈夫治病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能借的都借了，不能借的也張嘴了。把家裡值錢的豬雞也賣了，湊了兩千塊錢，第二天又回到了醫院。

醫院就像無底洞，錢一到這裡馬上就貶值了，三天後兩千塊錢又沒了。林娟再也沒辦法了，無奈，只好讓醫生開些藥回家養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