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卷 挫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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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卷 挫覺
孫予被班主任換到了他的前面，是最近剛剛換的。大家熟悉之後，一切都變得融洽多了。反正都是關上班門然後大家窩在一起取暖的。
她拿著本書反過頭來，裝作問問題一樣的問：“你家住在哪？”
“江對面的小區裡。”
“那你住宿？”
“放學走路回家。”商頭也不抬的翻書，還當真是在複習一樣。每每外面狂風迭起，狂吼之後卷落兩片樹葉進來，床邊的欄杆處，總有一抹不香不臭的清氣。讓人不知不覺陶醉的，還是孫予這種獨特的味道吧。
“你還是沒想起我的外號…那你就給我起個新的外號唄。”
商真心的奉承著說：“而且你這麼漂亮，你的名字很好聽…我不想起什麼外號。”
“謝謝…但我還是喜歡你叫我以前的外號。”
“我不知道你以前叫什麼，不過…”
“你丫的…真的很想我揍你是吧。”
放學鈴聲，一個如同魔咒一樣的歌曲開始播放，自習課下課了。他神速的收起東西，並且開始離開。
“幹嘛走得這麼快。”
“趕時間回家，明天見。”他腳也不停的飛快出門，很快就在樓梯的轉角處消失在人群裡。
跟孫予的關係與日俱增，好感度比以前多了一些。但讓他注意到的事，依然只有孫羽。他曾經試著找她，可知道了班級也還沒有進去。
反而她漸漸沒有了規律，和她相遇到一起的機會簡直是屈指可數，然而她臉上的疲倦卻日益增加。商將圍巾圍過嘴巴，曾經一次次的為自己退宿的事情感到可笑。
天氣寒冷之後，樹幹的葉子也落得差不多了，抬頭一看是，以為天空就是長在樹枝上的一樣。總是在回到家之前，路燈就已經兢兢業業的亮起來了，一個人走得連影子都跟不上。
因為羽總是一個人回家，從不曾見到塨跟她一起過。即使他看到她了，她也並沒有回頭的意思，跨上單車就走了。
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他還曾經在期中考之後的日子裡，常常看到一個人走路的孫羽。只是背影同樣冰冷，不像個人。她那身黑色大衣和粉紅色耳套不和諧的搭配著，不知道眼睛上的景色正匡羅了哪裡。
只覺得依稀沒有看什麼，在這道連土匪都不常走的路段。商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後，默默的守候著。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可是那一瞬間，她卻少有的回頭看了看，聆聽那呼嘯的風中，零星的腳步。
商在暗處，樹蔭底下天然的遮蔽著。她看不見他，因為沒有眼鏡又高度近視；而他注視著她，因為躲躲藏藏又不離不棄。
終於的，她在江邊的草地上緩緩的坐下來。許久未修的劉海已經有點遮眼，柔和的掛在臉上。黑色的鎢絲被路燈映襯出酒紅，無色如紙的臉，卻是多麼皎潔白淨。
一個人在江邊吹風，明明是十一點鐘的時候。
那眼神，顯然是沒事做了。
“你一個人，想跳江啊。”商從草地慢慢的走
過去，乾枯的草一大片一大片的花白，被壓得沙沙聲。這個地方能聽見江邊那個大排水口的流水聲，鈍鈍的，嘩嘩的。
“你在這裡幹什麼？”她過了半晌才楞回來，摘掉耳套警惕的看向周圍。靈動的耳朵在垂下的頭髮間聳動了一會兒。雖然有東西保暖，但耳根子還是有些紅紅的顏色。
“沒什麼，你也不像是十一點鐘還會出來的人啊。”商還是好奇的說著他心裡想說的話。她只是冷淡的應了一聲，異常的漠視感。
靜靜的待了半晌以後，商還是湊過臉去問：“那你是失戀了？”
“關你什麼事啦！老是想著戀愛。”
她生氣的樣子，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同時兩隻玉手也輕輕的捏起了拳頭，放到了口袋裡。
“呵呵…”商靜默地觀察她的變化，反正她一眼也沒有打算看向身邊這個一直追崇自己的人。或許是很戲劇的一次對話吧，她失去了所有的禮儀和往日的乖張。
孫羽的頭髮蓋過了她的表情，無色的嘴脣**在冰冷的空氣中，緩緩撥出一陣又一陣的白霧。脖子已經有些微汗，看得商有點點的觸動。他不管她是不是不肯，也還是坐到了她的身邊。
孫羽吃驚的看看身邊的商，一下子又生氣起來了。
她臉色的誇張已經暴露了她所有的感傷，像個潑婦一樣的大聲吵鬧，並且默默的坐在了更遠一點的草地上，將自己抱成一團。
“生氣總比哭要好，只是這樣很顯老。”商笑了笑說：“你還是好好說清楚吧，我想想怎麼幫你。”
“不用了！”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瞪著他這輕浮的樣子，看似已經怒不可遏，臉上兩片緋紅。
“噢~看來，南塨和孫姬的事情被你發現了是吧。”
她的眼睛快要張成了圓形，痛苦輕微地抖動，好像被說穿了心事，感覺到死一樣的痛苦。她還是乖乖的掉頭走了，商執意的跟著，一前一後，都在執著著。
“你一直跟著我想幹什麼！”
“你不知道這附近半夜狼多麼，我只是保護你這隻羊而已。”
“我看你就是狼。”
商得意的笑著，用那招牌的爽朗說：“是啊，被你發現了。”
“你知道你有多傻樣麼，傻到我不想和你說話。”她略顯委屈的語氣，似乎空氣中留有溫餘的氧氣。被踏彎腰的小草沒能從他的憤怒中直回身板，葉子也都嚇到了路的兩邊。十二點了，天氣更加寒冷，車都繼續委屈在車庫裡過夜了。
他安安靜靜的等著她話音落盡，才緩緩的問：“然後呢？”
“我根本不是你的小瞎啊，你為什麼跟著我。明明有一個女生喜歡你了，你不是正需要戀愛麼，跟她去呀！”
“小瞎只是一個外號而已，我過去喜歡的是你姐姐所說的小魚，就是你呀。”
“姐姐有沒有跟你說過，跟我名字叫起來一摸一樣的另一個表妹？那個才叫做小魚，而我叫做小羽。”她極力的抓住他的字眼，並且為自己辯解。
“反正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誰知道是小魚還是小羽呢。”
“不要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好嗎…我，我擔心我會對你狠。”
“你現在還不夠狠嗎？”
一個個孤單的路燈羽樹相互靠近，依偎。
“到家了，這次輪到我跟你說再見。”
“恩。”她緩緩的推門進去，說道：“聽得懂我說的話吧。”
“我懂，但是我今晚就忘掉它。”商不等她下一句，先發走了。其實他只是害怕她有什麼理由讓自己動搖罷了。
這晚上，他呆的有些落寞，甚至是失神。
翌日時，天氣已經爽快得多了，當他經過了這附近小店時，卻忽然被一個人打了一拳。
一個女生的拳頭就放在他的身後，他一時還在慌神，接著就撞上去了。沒等他叫出來，那個女生已經哇哇的喊著。聽著聲音還覺得很熟，他捂著頭向後看。
正抓著手腕的孫予生氣的脹起臉皮說：“之前不是說一起去看孫姬他們麼。快給他們打電話，快點快點。”
商晃晃頭說：“額…我差點忘了。”
孫予沒有給他好臉色，憤怒的揪著他的手臂說：“真是，都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才記起來，是不是我不說你就會忘記啊。”
她生氣的指著他的拖鞋說：“快點去換雙鞋子啊，你還想穿著拖鞋走啊。”但髮型跟不上表情，頭髮已經給汗沾成了一條條的，全部黏在了臉上。就像是紅樓夢裡的林黛玉那樣。
“這樣比較舒服嘛，你看看你，都熱成什麼樣子了。”商輕浮的伸出一隻手，從她的臉上輕輕的劃過，颳去一些看似晶亮的汗水。
“我自己會擦。”她橫過一隻手擋住，怯怯的問：“我們現在要怎麼過去啊。”
“搭車唄，他們應該都在我家那邊休假了，慢慢過去就好了。”
她美美的倚在公車的凳子上，頭靠著窗戶，長舒一口氣說：“好久沒見了…真的很想他們啊。”空調緩緩洩露的冷氣，凝成一縷縷薄霧輕煙，她的眼睛裡有種深度的喜悅。
“看來你很高興啊，難不成你親戚在那？”
她得意的賣弄說：“孫姬就是我表姐呀。”
商乾澀的皺了眉，周圍的氣溫還是有點冷熱難分，時而涼爽得很，時而熱得出汗。
只是，莫名的恐慌讓眼皮自己跳動，一時看到的東西都晃動得厲害。似乎緊緊扣住心跳的節奏，手機開始在褲袋裡面震動起來。依稀聽到的是沙沙的聲音，大概那頭說的是：出事了。
“孫姬出事了，正在住院。”他對著還在遲疑的孫予說了一句話，然後扭頭看向附近的落站點，急急忙忙的帶著她下車了。
“她怎麼了。”
“心臟病發作。”他定了定，轉頭問道：“你難道不知道她的病麼。”
“快帶我去。”她沒有再像平時一樣解釋，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自動拉著他的手。眼神無比堅定，就像那時見到的一樣。讓商幾乎感覺到有點錯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