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淺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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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淺岸
我只收蛟送的這一朵！
這句話猶如不斷的重複播放，一直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以至於他忘記了追逐
彷彿在低落的音樂裡，又一次被三角鐵的清脆打破了旋律，出現了新的變故。
姬無法選擇…在路上漫無目的的商老遠就看到了等下兩個呆住的人。塨臉上的疑慮和自己一樣，她並沒有放下。其實，他們今天才知道。感情，原來是這樣的。
最後，塨還是不為難的說：“好吧…你還是不收。”這句話已經差不多用完了他所有的勇氣，前進一步都沒有辦法了。
“你好好對我妹，我只有這一個羽了。我不想像失去小魚一樣的失去小羽。”姬不屑的把頭別過去，站在門裡，隔著層窗紗。
“呵呵…你說這個？難道你還沒發現麼…”塨狂亂的抓自己的一頭短髮，終於崩潰的說：“我沒辦法喜歡上她，一看到她，滿腦子都是你。”
她關上了門，吼道：“不要說啦！這不算理由。我知道蛟也不是真的喜歡我，我們一樣能相處啊。”
“你原來都知道。”
“是又怎麼樣，你甚至不知道他的事。”其實她並不知道，只是在這個時候強裝堅強，如果能套出他的話，那是最好不過的。在意自己的目的的時候，眼角忽然有些很癢，竟然是有些璀璨的閃光。
商在一邊已經看不下去了，打算上去說個明白的時候，才知道蛟也沒有走，就躲在旁邊的樹叢裡而已。他按著衝動的商，要他靜觀其變。
只有這樣慢慢的等待，他按著他的肩膀，在草叢裡聽得見蟲鳴蛙叫。聞得到芳草的味道，和自己苦惱的頭腦。
最後，沉默的夜色，同樣讓人沉默。她嘆了一口氣，關上門了。塨獨自低頭，剛剛的那聲嘆息裡，都彷彿有她的香氣，站在那裡不想走動。隨後，像怨靈一樣的站在門口，濃眉緊鎖成一線，粗獷的大手無力的捏著地上的花發抖。是花在可憐，還是人在可憐。
安靜了，他坐在門口，沐浴淺淺的暗光。
蛟徐徐的對著商開口了…
“他們的事，要他們才能解決，不管我們說多少次，承諾不發生的還是會發生。”蛟輕拍商的手臂，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意味。
商憤憤不平的說：“我越來越看不透塨了，他難道不是我們的兄弟麼…為什麼只放縱他一個人違規。”
“人總會長大的，塨跟她的事情是他自己決定的啊，如果你沒辦法教會這個孩子割捨，那你也強迫不了什麼”蛟一直語重心長的說，而商就一個人落寞的跟著走，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可是，再怎麼說，他也傷了太多人了。”
“這也沒辦法吧…至少，誰都會是這樣。”他又說道：“你沒發現麼，我們在一個個的，找到自己喜歡的人，然後一個個的不用再遵守規矩。而那些依舊不變的人，就會因為承諾變得更痛苦。”
“我只知道，羽那個孩子，還沒收過花呢！怎麼能讓她一個人不知道真相，白白的等著。”
“你…好像有點過於激動了啊。”
“難道不是麼，才這麼小，就要心死了的話，那以後怎麼辦。”他深有感觸u的樣子，也對，他現在也的確有資格說這話。因為他自己的心，就是因為他自己所作所為而踐踏的。
“難不成你…”
“謝謝了…雖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很謝謝。”
雖然是這樣沉默了，風裡彷彿傳來這樣一個聲音告訴商，這個聲音這麼親切。商痴痴的看著對面的那個人影，漂亮的衣服，漂亮的劉海…沒有一處不說是羽的臉。
蛟對著她喊了一下，羽這個名字，穿透了商的耳膜，到了心裡。他才終於醒悟，眼前的的確就是羽。而且她已經把剛才的話全都聽完了。
“但是，我沒辦法對你做什麼，因為他就在那裡，我還是要繼續跟著他。”羽的話，好像是已經打了定型，連一個轉角都沒了…
商在被動裡，一直看著她，呆滯不動。蛟在兩個人中間，更是被夾在了一個複雜的隔膜裡，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他待的地方了，至少這裡。
原來是她剛剛和同學一起逛完回家了，一個人揹著書包走著，看他們在
紅綠燈處停下就湊過來了。只是，一切都和戲劇一樣太突如其來。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的思考，竟然像個傻子一樣，冷冷的張著嘴。她沒有很浮誇的表情，平淡的讓人不敢作想，正如驚嚇過度一樣的平靜。
商千辛萬苦的道出：“晚上好。”
“恩…”她也好像是吃了黃臉一樣，頓時皺眉了，看來她聽完之後是真的很有事了。
商抬起手摸摸她的小頭，笑著問：“怎麼這麼抑鬱呢…”
她沒有躲開，應該是想不到什麼答覆，才任由他關心吧。其實她隱約知道塨在哪裡，她不想揭穿這個美好的話劇，不想像塨一樣無情的冷拒。那是多難熬的幾年感情啊…
“唔…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是什麼？”她笑著說：“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其他能做的事。”
“我叫商，商人的商。”
“謝謝你，我先走了。”她還是跟他擦肩而過，去找塨了。動作有點傻傻的，開放的甩著手。商的手從她的頭髮上滑落下來，舒服得像是溫水流淌過，餘溫氤氳。
“塨在哪裡？”
“在你姐的樓下吧。”
“那我走啦~”
在這句話以後，他微微踮起腳，好像就看見了他們，嘴角自己淺淺的笑起來。
其實，另一個恐懼就是商的這個回答，它不知道又會被遺棄到了什麼地方，堪比曇花一現般的消失了。或許下次的時候，她又會忘記自己，跟真一樣忘記自己。
他們兩個的相遇，也開始給商一種無形的壓迫了，他漸漸掌握不了自己的言行。就像真那個時候一樣，大腦裡的化學反應失去了控制，只會腦袋發熱得跟小女生似的。
他解下一個鈕釦，和蛟結伴回家。
塨在等下，眼簾裡忽然多出了一雙黑色的公主鞋，白色的蕾絲邊，頗顯童趣。鞋上反射著他自己的臉…他露出難以言語的笑容，捲起的校褲一高一低的垂著，他仔細的擄下來以後，說道：“晚上很涼，小心膝蓋會痛風。情人節快樂。”
“你去找誰了…”
“沒，我現在送你回家。
“好啊…”羽不會太高興也不會太落寞，看到塨兩手空空就知道，今年和往年一樣沒有新意。換個看法，感情也就和去年一樣沒有衰減。塨的大手握著羽，溫熱而沒有汗，就像一對婦女一樣，有感情但絕不是愛情。
只是靜靜的，她走在他的右邊，兩個人也口吻緊閉，無言以對。連空氣都是很緊張的掠過他們。
也許她很明白，只有姬能走他的左手邊。
在那之後，在學校若無其事的混著不知道是什麼的生活。尤其是情人節過後，人又變成了以前那種緊張學習的階段，商也可以舒服的繼續混了。可能是情人節的時候太鋪張了，**一過，連買零食的情況都少很多，打掃衛生變得輕鬆多了。
徽看商懶散的樣子，就想把自己的一些事情分給他…商的耳機隨即被拔下來，聽著徽演講式的灌輸，不滿的說：“喂！你是不是太忙哦，這種事情也丟給我？”
“反正你無聊嘛。”徽揉揉眼睛，顯然已經過度疲勞，眼白布滿了血絲，就像動漫裡的佐助在用天照一樣。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商竟然已經在改作業了，手機還放著靜靜的旋律。
中午的教室，窗戶框架的影子柔和的鋪墊在桌子和地板上，為熟睡的蛟枕著夢。連平日安靜的時鐘都敢出來說話，滴滴答答的。蛟在旁邊看了他們一眼，將四張桌並起，用書當枕頭，躺著呼呼大睡。
徽已經寫了一早上的練習冊，看的人都已經覺得厭了。商剛改完一科的作業，看看他，他還是在那孜孜不倦的。商就好奇地問：“你這麼努力啊，幹嘛不讓自己舒服點。”
徽手上的筆還在龍飛鳳舞的寫，橢圓的金絲眼鏡，裝飾得他越來越迂腐了。寫字的聲音竟然讓徽沒聽見商說的話，隱約的有感覺以後，才停下筆像個耳背的老人一樣側著臉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了。”商說話的念頭已經給打斷了，繼續改剩下的作業了，工作量比起來簡直天壤之別。
徽索性就停下來，靠著凳子好好地休息一下，還不忘認真的問
商：“你高中打算去哪。”
商用手撐著頭，笑著感慨道：“有學校收的話，我就去。你呢？”
“我當然是要去黃岡，陪著艾香啊。”
“誰啊~”商戲謔的笑著問他：“兄弟，你成了愛情白痴了。”
他不甘的回了一句：“草泥馬…”之後又無語了。
“徽，你絕不覺得，塨和羽不是情侶啊。”
“really？oh…”他掠一把沒有鬍子的下巴，好像頗有感觸的說：“管這麼多幹嘛，他們之間很複雜的吶。”
“羽這麼累…”
“也沒辦法啦，是羽自己要追塨的，插手也不輪到我們啦。”
蛟攤開手，好像是夢醒了一樣，嚇到了商一下。徽搖頭無奈，商也無奈。這樣一來就不止是道義問題了，只能黯然神傷了。
商破涕為笑一樣的悶著表情，說道：“艾香真漂亮哈。”
“那是，你嫂子，我老婆。”徽自豪的回答裡，帶著點痴笑。氾濫的笑臉，算是這輩子難得的一笑了，商看呆了，亦或是聽傻了吧。關上手機的音樂，面對著眼前還沒有批完的作業發愣…
江水荏苒，浪打濤去的時間不知不覺水面又升高了很多。江下面早就已經把石堆衝散了吧，痕跡也肯定不見了很久。但是任由時間怎麼摸，也沒辦法把心磨得更碎了。
改完作業以後的商站起來用力的伸了個懶腰，用力的抖了一下，看向外面的空際。白色的雲像絲線一樣的在藍色的背景裡漂浮，又像細細的魚在擺頭搖尾，忽遠忽近的樣子。
窗臺一小塊大理石斑紋，蹭亮的佈景，懶倦仰著身子的窗簾…
“好累啊~”商趴在桌子上，涼涼的桌子從橘黃變成了天藍色…他舒服到睡著了，睡得很灑脫，可能在夢裡沒有這麼愁吧。
平和的曲調，已經沒有繼續幸福的小提琴，被淺淡低稠的大提琴所替代，繼續令人曉夢的音樂。不時聽到單簧管的聲音透出，也已經舒服到沒有力氣去辨別它是什麼了。唯美悠揚，讓人沉迷。
舒適的春天已經完全蛻變，不知不覺中，人也已經變了很多。
正直四月月末，剛考完了期中考試沒多久的一班人很快又給學校扯團部活動去了。徽作為團支書，也沒有少參與（最積極的份子）。第一天拿著個賬本，把商叫來叫去，指手畫腳的。
都挺累的吧，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在幹什麼。
終於準備好了一切的籌備，樂觀的說，可以休息一天了。悲觀的說，後天就要開始斷手了。管他勞動節還是植樹節什麼的，有假放幾乎就是恩典。那些可以自由活動的人已經爽爽的走了，留下些團員還在忙碌。
會長鐵青著臉（不知道是不是營養不良的一B），顫顫巍巍的在搬工具，跟著他的人也有幾個。雖然徽不受他指揮，找些事情做就可以了，手裡還是那本團開支。只是天上的太陽過於熱情，都已經不是發金光了，簡直就是一片白光，連草地也染了白色。
水泥地好像一條金子路，周圍的一切簡直不是用熱來形容的。
“反正再怎麼算，大部分的錢都是你出的啦。”
“一樣要精打細算一下，不好好結算多一次的話，我怕浪費了哥的錢。”他癟著嘴，咬著根鉛筆，耳朵上放著一支，手裡又拿一支藍筆。快要成筆筒一樣的人了。
“好心你放下來，一起種樹啦。”
等待良久，在陰影下的徽還是沒有走開的意思，旁邊的人都已經開始動手了，一個個樹坑想必也很寂寞的等著吧。
“我…”商也無言以對了，拿著樹苗，簡直方寸大亂。一個人麻煩的種著，像別人都有人幫忙。
徽微笑著對他小聲的在耳邊說：“還有兩個月期末，到時候我們把錢拿去玩。”
“噢~”商看看四周的人，放心的說：“快點啊，我先幫你了。”
他暗自發笑的說：“哦，好~”
如果此刻有什麼好釋懷的，應當就是烈日下猛汗，但是很開心的時候。
面板跟心一樣溫暖，有什麼可抱怨呢
畢竟是五一嘛，五四可就是青年節了（即使從不會正式放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