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轉千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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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轉千回7
百轉千回7
章家別墅,一雙佈滿皺紋的手,輕輕地撫摸著一張相片,相片裡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摟著一個十歲的小男孩,兩人臉挨著臉,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兒子轉眼二十五了,時間倏忽就是十五年了,他的確老了,腰身不再挺拔,眼睛漸漸渾濁,記性也大不如前,常常喜歡回憶過去的事,如果老天要懲罰他犯下的過錯,他自認十五年的孑然一身,孤獨悽苦早已能夠彌補年輕時的過錯了,他很坦然,他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十惡不赦。不過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寧願一輩子默默無聞,碌碌無為,也要和心愛的人相守終老。現在他——章晟天,仍是這套宅子的主人,可是百年之後呢?想想行事落拓不羈的兒子,他突然有些害怕。這小兔崽子,他能守的住嗎?
客廳裡很暗,他凝視著相片,想起兒子小時候的樣子,不由笑了:
“爸,蚯蚓為什麼光著身子,它不冷的嗎?”
“爸,你看小螞蟻好可憐,沒有媽媽。它們怎麼沒一個長頭髮的?”
“爸,你好棒,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童稚的聲音,仍在耳畔,十歲之前的兒子,笑容燦爛,就像一個快樂的小太陽,可是一場變故,就像突然飄來一片烏雲,不多不少正好擋住了陽光,兒子變了,性格也一天天乖張暴烈,動不動就和他吵架,直至最後離家出走將近兩年。如果可以他希望從來沒有傷害過兒子,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大門口的燈亮了,章晟天轉過頭去,看見章涵正扶著欄杆準備上樓。
“站住!”他威嚴地板起了臉。章涵的身子一滯。回頭看見了燈光下的父親。
“幹什麼去了?”
“參加一個業內的舞會”雖然不情願章涵還是開口了。
“以後回來早一點,”章晟天的聲音,柔和了下來。“自己的身體自己要愛惜。”章涵轉身想上樓去。
“對了,涵涵,過幾天,可心就要從法國回來了,你們倆挺般配的,你曹伯父也有這個意思,如果你們能走到一起,對倆家都有好處,你自己對這事要上心,不要總對人家女孩愛理不理的。”章晟天仍在喋喋不休,沒留心章涵的背,早就僵硬了。
“我不愛可心,我們倆是完全不可能的,”章涵背對著父親,聲音冰冷得毫無溫度,
“你說什麼?”章晟天眯縫起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不-願-意”章涵回頭冷冷地注視著自己的父親:“你無權操控我的人生!”
“不行,這件事一定要聽我的。”章晟天注視著兒子,沒有絲毫退讓,這件事關係到章家的子孫後代,他不能退讓。
“你答應過我,不會干預我的生活我才回來的。你說話要算話。”章涵,最後看一眼額頭上青經暴露的父親,上樓去了。
章晟天頹然跌坐在沙發上,管家快步走過來,心疼地說:“老爺,時候不早了,您早點歇息吧!”章晟天點頭,無力地向臥室走去。
聽到樓梯上鈍鈍的腳步聲,章涵厭惡地翻了個身,“父親”,他恨他如果不是他,母親怎麼會離他而去。章涵痛苦地閉上眼睛,多少年了回憶噩夢一樣揮之不去。他清楚地記得,那天是他的生日,父親說好晚上會回家陪他們吃飯,中午的時候他纏著母親硬要去公司,想要給父親一個驚喜。
“媽,爸爸肯定不會想到我們會這個時候來,他肯定會很高興的。”他雀躍著。
“是啊,他最愛涵涵,看見你會很高興的。”母親淺淺的笑著,一直皺著的眉頭鬆開了不少。
他們笑著去推父親辦公室的大門,厚重的黑色木門緩緩打開了,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從未碰過那扇門,或許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但來不及了,開啟的門後,父親正坐在寬大的旋轉椅上,和自己的祕書親吻,倆人糾結著,痴纏著,無比醜陋。他驚恐地去看母親,只見她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退去,似乎在看一場鬧劇。漸漸她的臉色灰白,目光呆滯。父親驚恐地站了起來,“如嫣。如嫣,你聽我說,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這樣,哈哈哈;那是怎樣?”母親悽慘的笑容裡帶著淚水“這就是你冷落我的原因嗎?如果你從未愛過我,為什麼娶我?”
他擔心地看著媽媽,她的情緒極不穩定,身體也顫抖起來,似乎隨時會昏倒。
父親有些愧疚地低下頭“不是這樣的。不是!”
“好,章晟天,算我看錯了你,我要你後悔一輩子。”母親的眼神決絕而凜冽,突然推開眾人,向辦公室的陽臺跑去。他害怕極了,哭喊著“媽媽,媽媽,”
但一切已經太晚了,只見母親的身影像羽毛一樣輕盈地飄了下去,“媽——”他大喊一聲,肝膽俱裂。房間裡安靜極了,只有窗邊的白紗在隨風飛舞,陽光射進來,一片溫暖明亮的光芒。他的心突然猛烈地疼痛起來,“咕咚”一聲向後倒去,視線模糊中,他看見父親向自己跑來。
甦醒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父親,他昏睡了五天連給母親扶靈地機會都錯過了,“涵涵”父親睜著佈滿血絲的眼睛慈愛地看著他,想想從此再沒有了母親他狠狠地掙脫掉了他的手。“我恨你!”一覺醒來,他就告別了天真爛漫的童年,他用成人才有的陰鷙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父親。不再和他說一句話。
十五年了,時光轉眼就過去了這麼多年,當日孤獨倔強的小男孩,離經叛道之後,又回到了生活軌道。但關於母親的記憶,卻始終是那麼清晰。她是一個多麼溫和的人啊,即使父親再冷淡,她看他的目光都是那麼深情。是的,母親愛父親,愛得執著而熱烈,但父親對母親卻是若即若離的,她侍弄荼蘼花的時間越來越多。笑容越來越少。眉目間始終籠著一縷清愁。
多少年了,他不願整理花園,看見那一片如雪的花海,他總能想起可憐了一輩子的母親。直到遇見艾雨。
他翻了個身,又想起了父親說的話,和可心結婚,這怎麼可以?可心是不錯,他是很喜歡,但妹妹和女人不能相提並論,他要的是能讓自己一輩子好好憐惜,用心去愛的女人。比如:修長得有些誇張的眉毛。睫毛濃密的眼睛,晶瑩若櫻花的雙脣,被淚水洗得發亮的臉。真漂亮得像一朵開啟的紅芍藥亭亭玉立。他心裡一驚,這不是艾雨嗎?不,他不是已經不愛她了嗎?那這樣的閃念又怎樣解釋。他煩惱地側過頭去,一輪明月正透過樹梢撒著淡淡的光輝。今晚他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