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卡卡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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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卡卡希
“他最近是常來卡卡希，但我們也沒說什麼，你知道的，店裡向來都很忙。”我是照實回答。
“他最近常來？”趙米娜的臉色微微一變。
“或許學長之前就是忠實顧客吧。”我聳聳肩，“因為我是最近才來的。”
“是啊，湛明一向都說這裡的摩卡煮得很好呢。”趙米娜扯扯脣，在我看來那真的有些僵硬。“染染，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啊？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最近一直在忙研究所考試，所以冷落他了。”
“沒有，我什麼也沒聽學長提起。”
“這樣啊……那染染，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趙米娜對我露出笑容。
“什麼忙？”
“就是以後你學長若再過來卡卡希，你就打通電話跟我說一聲好不好？我想他一定以為我最近都很忙，所以才不敢來打擾我……我想，偶爾也該換我給他一點驚喜了，對不對？”
那還真的是很大的驚喜呢。我忍不住揚起脣，“學姐，你對學長真的是很用心。可是，我要跟你說一件事喔。就是之前你在我高一時到底暗中做過哪些事情，我現在通通都知道了。所以，我想……這樣應該不太好吧？”
趙米娜的神情微微一僵，但隨即她撥撥頭髮，又露出瞭如常的笑容。“染染你在說什麼？我有對你做過什麼事嗎？”
“那些事情我都知道喔。”我微微一笑，“當時是你跟班上的人說，都是我刻意去纏著學長不放，所以學長才不忍心拒絕我，然後你又說，明明你對我這麼好，可是我卻辜負你的心意，竟然當起第三者從中破壞你跟學長的感情。”停頓了下，我輕輕吸口氣，“學姐，你想知道人不被當成人看待的感覺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是誰跟你說的？”趙米娜垂下眸光，不再看我。“我看是那個人故意要挑撥我們的感情吧？”
“我是在你們畢業之後才知道。如果她要挑撥的話，那也早就該做了吧。”甚至我還記得清楚，當時蘇敏蘭一臉無所謂的笑，原來那就是所謂的誤會一場。
“染染，我跟你之間的感情難道比不上其他人隨便說的話？”趙米娜望著我，有些刻意地微笑了。
我不禁瞇起眼，覺得那些話真像連續劇裡的臺詞，好笑而且虛偽極。
“學姐，我曾經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來看待，那時候不管你說什麼，我也真的都很相信你。所以當你說對學長有好感時，我就想，反正你跟學長看起來就是郎才女貌，絕對是比我跟他站在一起相配多了。雖然那時我是喜歡學長，可是我也真的樂見其成看到你們在一起。畢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跟你爭學長。學姐，被背叛的感覺真的很痛苦，你不明白嗎？”
當初我聽見趙米娜說她喜歡何湛明後，我便開始與何湛明刻意保持距離，“反正我跟何湛明也並不算真正的男女朋友”我不停用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並且也刻意壓抑自己的心情，而那一切都是因為我以為，我最喜歡的學長與學姐可以在一起會是件最美好的事。
但後來我才知道
那些都是我誤會了，他們兩人早早便在一起。只不過他們在當時都對我說了謊，因此我才會完全搞不清狀況，而我當時自以為的退讓成全，在外人看來其實只是第三者的迷途知返罷了。
“拜託！就算你當時真的要跟我爭，你也不夠格好不好？這不過是我跟湛明隨意玩的遊戲罷了。”趙米娜笑著，冷哼了一聲，看來她的面具終於完全卸下。
“那既然如此，請你不要再介入我的生活了，好嗎？”我笑了笑，明白這場荒謬總算劃下句點。“你跟學長的問題就請你們自己解決吧。”
只是趙米娜似乎不願如此輕鬆放過我，她漂亮的大眼裡竟在這時出現一絲惡意。“陸曉染，你別傻了，你難道以為湛明現在天天來卡卡希報到，就是對你舊情難忘嗎？他不過是無聊又想找新鮮而已！”
“我從以前就沒有奢望過我跟他會有什麼，現在我更是避之惟恐不及，他要找新鮮是他家的事，與我何干？”
“那你為什麼不幫我？他現在可還是我的男朋友，你分明就是心裡有鬼！”趙米娜一拍桌，霍地站起身。
“那當然是因為你的事也與我無關啊。”我若幫你那真的是太好笑了！“你以為你是我的什麼人？我不向你報復，你就該覺得萬幸了吧。對了，我既然會跟你把事情都講清楚，就是要你不要再來煩我了。”
“你！”趙米娜一臉恨恨地瞪著我。
“我怎樣啊？”我忍不住失笑，“很抱歉，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一被欺負就只會哭的人了。更何況這裡是高雄，這裡是大學，你如果還像以前一樣只想搞那些小手段——我想應該也沒有人會理你吧？我聽說你現在在繫上的人緣好像也沒多好是不是？”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我的臉頰一片熱辣辣，是趙米娜甩了我一巴掌。
臉頰很痛，但我任它麻麻發疼，還是繼續說話：“學姐，我從沒有欠你過什麼，而欠你的那個人現在也不在這裡，所以請你回去吧。”
“染染！”原本在前頭的櫃檯的程真海學長這時走到了我身旁，他按著我的肩好擔心地看著我，“你沒事吧？”
我向他搖搖頭，苦笑著。
“這位小姐請問你有什麼問題嗎？”學長一臉嚴肅地看著趙米娜，甚至我能從他眼裡感覺到憤怒。
趙米娜仍是瞪著我。“你別囂張，我是絕對不會把湛明讓給你的！”臨走前她這麼說。
別鬧了，學姐，就算你要給我，我也不要呢。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我又笑了。
忽然間，程真海學長扳過我的肩膀。
“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程真海學長的聲音很輕，但他扳過我肩膀的手力道卻很重。
“就……你看到的囉。”我微微揚起嘴角，“唉，學長我好痛。”學長的手幾乎是掐在我的肩頭上。
“你……真是——”學長皺著眉，終於放開我的肩膀，有些冰涼的手指輕輕撫在我的臉頰上。“唉，好像有點腫起來了……”
“我沒事啦，反正我的臉本來就圓圓的。”我的原意本來只
是想讓場面輕鬆些，但學長卻瞪了我一眼。
“去前面我拿毛巾幫你冰敷。”學長的聲音悶悶，我只好任他拉著乖乖跟在他後頭。
明明被打的是我，為什麼學長對我也是一臉凶巴巴？
“染染你還好吧？”一走到櫃檯，婷婷便一臉擔憂走向我們。
我揮揮手，“我沒……”才想說沒事，學長卻又惡狠狠地瞪著我。
“婷婷你那邊還有冰塊嗎？”他問話的物件是婷婷，可是凝重的眼神始終停留在我臉上。
“要冰敷是不是？我這就是去拿。”婷婷說完立刻走向後頭的廚房。
“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學長緊咬著剛才的問題不放，“你最好跟我把話講清楚。”
我從沒見過學長這樣嚴肅的表情，我有些心慌，“是我被打，你凶我做什麼？”甚至委屈。
“我沒有凶你，我是擔心。”學長蹙著眉，握著我的手好緊好緊。
“可是你明明……你根本就是……”我的話怎麼也說不完全，忽然湧上心口的酸楚迅速蔓延至眼眶，眼淚開始掉個沒停。
“你別哭啊……我只是擔心……”學長瞬間慌了手腳，“很痛嗎？是因為臉還在痛嗎？”他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龐，忙亂著替我拭去眼淚。
“王八……你王八蛋啦……”我還是哭，簡直就像突然崩潰。
“好好好，我王八蛋……”學長拉過我，輕輕拍著我的肩膀，嘴上的附和更喃喃著沒停。“別哭、別哭……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對……”
“你敷衍我……”我吸吸鼻子，聲音仍舊哽咽著。剛才被趙米娜羞辱時我沒哭，被她打時我當作被蚊子叮，我真的以為自己堅強了，但學長看著我太嚴肅太重視我的表情，卻像根針似的輕輕一戳就讓我積壓在心中許久的情緒在一瞬間像顆氣球砰的大爆炸。
原來我並不是變堅強，只是更懂得壓抑而已。終於，我抓著學長的衣服，哇的一聲便大哭了起來。
“現在是怎麼了？”我聽見婷婷嚷了起來，“程真海你做了什麼啦？”
叮鈴聲響起，有人走進店裡了。
“我回來了……”那是去買消夜的李大哥回來了，他讓我們嚇得瞠目，“你們怎麼啦？”
“我不知道我才去拿冰塊……哎！”婷婷走了過來，輕輕摟住我，包著冰塊的毛巾更是輕柔地壓著我臉龐上。“還痛嗎？程真海你搞什麼鬼？”
“那……不是學長……”我哽咽著開口。
“對不起！”但學長道歉了，彷彿今晚所有的混亂都是因他而起。
李大哥皺起眉。“真是的，怎麼一點分寸也沒有？現在店裡可還有客人在啊……”
“對不起。”學長低下了頭。
李大哥搖搖頭，然後嘆了口氣。“店裡是工作、是客人用餐的地方，下次記得注意點。”說完，他還敲了下學長的頭
我感覺眼淚似乎慢慢幹了，畢竟不是悲傷，只是想要宣洩而已。
“染染，你沒事了吧？”李大哥擔心地看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