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天空不會一直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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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天空不會一直晴朗
邱靈玫和水悠倩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水悠倩揉搓著衣角，彷彿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終於她開口了，她說：“邱靈玫，我有男朋友了！”
邱靈玫驚叫起來，“真的假的？讓我想想，愚人節好像上上上個禮拜就過了呀！”
“邱靈玫，快冷靜點，不要大驚小怪的，我有男朋友真的這麼讓你覺得不可思議嗎？難道我很差？”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一直以為，你因為程真海和染染的事情，心情肯定很難平復，所以，不會這麼快就有男朋友的。我可絕對沒有覺得你很差的地方哦！你就是嫁給了一個王子，我也不會驚訝的，那是你應該得到的。”
“可惜，”水悠倩嘆了一口氣，說：“不是王子，而且恰恰相反，是個黑暗騎士！”
“黑暗騎士？是什麼意思？不對啊，你為什麼談起你的男朋友，沒有一點羞澀，沒有一點高興，他對你不好是不是，他逼你答應他的是不是？難道是劉星辰這個混蛋？我那個時候聽說他要拿我來要挾你來著，當時我們看他什麼也沒有做，好像好多天過去了，也沒有見他出什麼事情，以為沒什麼事情了，是不是他還是要挾你？水悠倩，你怎麼這麼傻啊，你應該找我們商量啊！”
“邱靈玫，你怎麼突然之間這麼不冷靜了，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總是這麼一驚一乍的！難道真的應了那句話，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我怎麼覺得你的判斷力瞬間降低了好幾個檔次啊！”
“少說這些廢話，你快點說，你的男朋友是怎麼回事，要是你有半點不情願而是受到脅迫 的地方，我立馬衝過去削死他！”
“你沒辦法削死他的，邱靈玫，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也怪我，當時錯看了他，所以羊入虎口！只能怪我自己。”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就別賣關子了好不好，你快點說，天哪，我的腎上腺，已經快要hold不住了，你要是再不說，我的心臟，就跳停了！”這是邱靈玫最誇張的話，就是心臟受不了了腎上腺激素飆高了這樣的話，足以表明她的急切了。
水悠倩帶著幾分憂愁，說：“李火華，你們知道嗎？”
邱靈玫嚇了一跳，倒抽一口涼氣，說：“就是劉星辰說過的那個黑白兩道通吃的律師？是他，那個聽起來好像非常牛逼的人？你的男朋友？”
水悠倩點點頭，說：“是的，一點沒錯！之前我以為那是李維在劉星辰面前吹牛，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是真的，甚至還不止。更多的，我沒有辦法告訴你，我只是告訴你，以後碰到他，繞著走，不要惹他！他沒有心，沒有心，你知道，他真的好冷酷，他用墓地上帶來的溫度說愛我，我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是他強迫你了，是不是？他怎麼逼你的？你說說，我幫你想辦法。”
“他沒有逼我，不對，應該說，不是嚴格意義的逼。他沒有使用什麼卑劣 的手段來逼我或者要挾我，這個沒有，但是，我就是在他面前不能自主了。他攔著我回公寓的路，抓著我的手，不讓我走，問我要不要做他的男朋友，我真的怕了，好怕好怕，我就點頭了。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不是的，不是的，你別這樣說，我知道，向他們那種混社會的，都是氣場很強的，你還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經歷的小女生，害怕很正常。不要擔心，不要自責。那現在呢？你做了他的女朋友之後，他有沒有欺負你，對你不好？”
“沒有，他對我很好，真的是很好的那種。什麼都想要滿足我，吃的穿的用的，應有盡有，給我買的衣服都有好幾大櫃子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開心不起來。而且，而且，他……”
“怎麼了，你別哭好不好，你的委屈，你告訴我，你不要這樣哭好不好？雖然我不確定我一定能幫上忙，但是我一定會幫你想辦法的。”
“邱靈玫，我不是一個純潔的女生了，你明白了嗎？不是了，有些事情，就是發生了，無論你怎麼想抹掉，都不可能抹掉的那種，你明白了嗎？”
邱靈玫傻掉了，也許我們都太小看了，做一個男人的女朋友的真實意義。她罵了一聲“混蛋”，但是也感到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抱著水悠倩，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委屈、哭泣！
水悠倩說：“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他已經在很努力的討好我了。他甚至帶我去見了他的一些好朋友，讓他們叫我嫂子。他的一個朋友告訴我，這是他第一次帶著女朋友去參加聚會，所以，我也漸漸接受了，畢竟，他對我，多多少少是認真的。”
“答應我，你會好好照顧我，好不好？不要心情不好，不要不吃飯，你看你都瘦了，臉色也
差了這麼多，你還是心裡難受，你要反抗啊！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他揉搓的麵糰。你要自己想辦法明白嗎？改天你帶我去見見他，我幫你觀察觀察，一個人不可能沒有弱點的，我幫你看看他的弱點在哪裡，你就好對付他了。”
“邱靈玫，我不敢，我真的不敢。他完全知道我的弱點是什麼？就像是在他家裡吃飯，我不想吃，他就要立即解僱廚師，我為那個廚師求情，結果就是我必須大口大口的吃好多東西，並且誇獎他的廚師，他才肯放過那個廚師，我跟你說過了，他是沒有心的。他好冷血。對他身邊的人，還是對他接的那些案件。在他的眼裡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有原告被告，也只有利益和利潤還有競爭對手還有敵人。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你知道那有多可怕嗎？”
邱靈玫雖然是個稍微見過點世面的，但畢竟還是一個沒有走出象牙塔的學生，她也一時想不出辦法來。
水悠倩接著說：“你知道嗎，如果我沒有愛上程真海學長，也許我也就喜歡上李火華了，因為他真的對我很好。以前我就是覺得，不管他是做什麼的，不管他有錢沒錢，只要他對我好，我就願意把我整個人生交付到他的手上。可是，李火華，他來的太遲了，我的心裡已經有了程真海學長，誰也進不去了。”
“水悠倩，你怎麼這麼傻啊！怪不得你還是要留在卡卡希，你還是想每天有機會看看他是不是？可是，你明明知道，他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他們是兩情相悅的，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也是甜甜蜜蜜的，近來這段時間是不可能分開了，也許他們會結婚，你難道還是要等著他嗎？就算他們兩個分手了，程真海又會選擇和你在一起嗎？傻姑娘，醒一醒，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
水悠倩搖搖頭。人的心，人的感情，如果可以說開始就開始，說停下就停下，那還有什麼珍貴的呢？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手機裡，李火華前天送給她的新手機裡，安裝了一個竊聽器。水悠倩還什麼都不知道。離開我們住的公寓之後，水悠倩幾乎沒有什麼朋友，也不跟任何人說自己的事情，甚至請求李火華不要去學校不要去卡卡希，所以沒有同學知道，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在碰到邱靈玫的時候，水悠倩把心裡的話，全都說出來了。這就是李火華的陰謀，雖然連續竊聽了幾天，什麼有用的資訊也沒有，很多時候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沉默。她似乎整天整天不說一句話。終於等到了今天，她把所有話都說出來，李火華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裡，聽著水悠倩嘴裡說出來的關於他的一個又一個形容詞，“用墳墓裡的溫度來愛我”“沒有心”“冷血”等等，他的拳頭越攥越近。終於在聽到“程真海學長”這四個字的時候，忍無可忍，暴跳起來，一圈拍在辦公桌上，一聲巨響，祕書馬上進來檢視，卻被他大吼“滾出去！”，而嚇得連滾帶爬跑出去！
他掏出手機，按下一串數字，接通電話後，說：“槳聲，你幫我差一個人，一定要快，叫程真海，和你嫂子是一所學校的，對，高一屆，是你嫂子的學長。平時有可能在卡卡希上班，對，就是你嫂子工作的地方，你去把他的資料全部查清楚。另外，你嫂子上班的時候，盯緊點，看她跟那個叫程真海的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你嫂子對她的態度是什麼樣的，全部查清楚，然後向我彙報！”那邊一疊聲應了，他還是不能解氣，憤憤地想：“怪不得，怪不得，我這樣對你，你還是緊關著你的心，原來你的心裡早就有人了，居然敢給我戴一頂綠帽子，我看你是日子過的太好了！程真海，你的死期到了！”
水悠倩和邱靈玫還什麼都不知道，仍舊聊著天，什麼都說，無話不談。水悠倩說：“好了，不要說我的事情了，我想聽你和許傑的事情，快給我說說你們的幸福事，讓我好好高興一番。”
“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許傑呢！真的是，對我樣樣都好！但是，我還是會不斷問自己，難道我真的要跟這樣的男人共度一生嗎？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人。他注重內心的感受，我總是會把事情想的很功利，他總是做什麼事情都隨隨便便，不可以去追求，但是我是完美主義者。他總是什麼事情都不爭不辯，但其實我知道，他的內心頑固的很，他只是不會說，他只是順著我。我和他永遠吵不起來，因為他永遠會說我說的對，永遠知道著怎麼樣才能哄得我的開心。還有，最重要的，我始終是個重視物質的女人，也許我和別的男生在一起，在物質上，我得到的東西會比和他在一起得到的多得多，他不可能為我買上一條裙子，他自己的生活費也要靠打工來掙。上次，他送了我一個包包，對於我來說很普通的，但是對於他來說，我知道那是他省了很久才攢下錢買的。我當時有點生氣
，因為，我既然選擇了他，就不再需要這些，當時我僵持著，我不肯收下那個包包，因為我根本不缺這個，我自己家裡給的錢夠我吃穿用度甚至是過奢侈一點的生活了。我怕收下之後，搞出一個惡性迴圈來。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成了我在嫌棄他。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我說你既然沒錢又為什麼要充就闊佬，這句話真的傷害到他！他第一次對我發脾氣，轉身就走了，並且把那個包包扔進了垃圾箱裡。我當時還不能動，好想把那個包包從垃圾堆裡撿出來，但是等到染染回來，我讓她出去撿，已經沒有了，我就哭了。
第二天，他還是出現在了我家樓下，不提那個包包的事情，依然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責備，沒有任何不滿情緒。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其實我感覺得到，他的痛苦。”
水悠倩勸邱靈玫，就像我經常勸她的那樣，但是水悠倩能把話說的更動人，她說：“邱靈玫，你知道嗎？你就是太理智了。剛好許傑能彌補你，他這麼愛你不是嗎！有什麼比一個男人的愛更珍貴更無價呢？他送給你禮物，真的是一片心意。你應該表現的很喜歡，然後熱情的說謝謝，把這個禮物當寶貝啊！”
邱靈玫說：“不是的，我真的沒有嫌棄他，我只是心疼他，他本來生活就拮据，有時候我們出去的時候，還要搶著買單，還要給我送禮物。我真的幫不了他，我幫他他是不會肯的，那樣的大男子主義，我知道那是我不能碰的地方。但是，我們之間的貧富差距，是不能改變的。我沒有嫌棄他窮，真的，我發誓，雖然當時我考慮要不要接受他的時候，一直為這個原因在猶豫。但是，當我和他在一起之後，我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他沒錢，而是他沒錢而我有錢。這樣的差距才是問題的所在，就是我不知道怎麼保護他的自尊，他也不知道怎麼展示，他終將成為一個可以給我想要的生活的男人？就在那裡堵住了，糾結了，我現在想的是，我和他到底合不合適？”
“你不是吧！我在卡卡希，看到許傑，有時候和他談起了你，他很開心啊！他說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啊！”
“是的，是的，我必須承認，這大概是我這麼些年交過的最讓我覺得開心幸福的男朋友了。所以，以往，一旦這個男人讓我感到憂慮感到不知所措，我就會把他甩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水悠倩，我可能已經愛上他了。我不能控制自己了。就算我現在覺得不合適，也許走不到盡頭，我也不想分開了。我怕的就是，難道我們必須要經過現實的千錘萬煉，難道要真的互相撕扯到不得不說再見的那一天才分開嗎？那時候，我的青春，他的愛戀，全都被磨掉了。這樣太讓我恐懼了。”
“你就是想的多！何必呢？如果有一場不求同行，不求有結果，甚至不求相愛的戀愛，只為了在最美的年華里遇見你。這多美好啊！這首詩還是許傑念給我聽的呢！這是你們情人節一起去田野的照片上的題詩。你不要想這麼多好不好。這些都是白想的。”
“水悠倩，我想和他在一起。我不想和他分開。任何原因，任何理由。我這輩子都是理性的人，我這輩子都會一分一釐計較得失，但是這個對我這麼好的男人，我絕對不會放他走，就算他給不了什麼優越的物質生活，我也想要和他同行，還有，相愛。”
“所以，總是說好的，只是一場旅行遊戲，最後，卻都當真了，原來就是這樣。但是，既然你這樣肯定，那又有什麼猶豫的！”
“啊”邱靈玫抱著自己的頭搖晃起來，很是狂躁。她說：“就是啊，我有時候堅定的要死，有時候又恐懼的要命。我真是討厭這樣的自己，真是，討厭的許傑，都是因為你！”
水悠倩拍拍邱靈玫的肩膀，攬著她，向著天空微笑。她說：“邱靈玫，我最近越來越喜歡笑了。看到陽光我微笑，看到半生不熟的同學我微笑，我知道，只要我還能笑的出來，生活就沒有壞到什麼不可挽救的地步！你是幸福的，你要相信我，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經常感到幸福，尤其是我受著傷不能走的時候，我真的好幸福，被人照顧，被人疼愛。可是，水悠倩，你要怎麼辦呢？你總要想辦法應對啊！”
水悠倩搖搖頭，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不是邱靈玫，邱靈玫是個會為自己的命運和生活嚴密的思考周密的安排頑強的抗爭的人，但是，水悠倩不是，她是善良的，也是柔弱的，她甚至不如我這般堅韌。她溫柔如水人淡如菊，心卻是一顆玻璃心。
我們能不能幫助她呢？
也許，我們也有麻煩找上門了，上天不會一直賜予我們晴天，享受了幸福的人們，要準備接受暴風雨的洗禮了。只有頑強的人，才能挺過這場風雨，繼續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