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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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心動
“那個人……他跟你……”學長似乎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氣，“剛剛你們說了什麼？”
“誰啊？我跟何湛明嗎？”
“不然還有誰？”學長的口氣不善。
凶我？我微微挑眉，“你問得沒頭沒腦，我怎麼會知道你在說什麼啊？”你凶我，我嗆你，這叫禮尚往來！
“染染！”學長終於停下腳步回過頭，而我也是在這時才看見了學長近乎壓抑的表情。
學長你很痛苦嗎？好吧，就算你真的氣到喜瑪拉雅山了，我用滾的也會陪你滾下山。
“我只是跟何湛明講清楚一些事情而已。”我輕輕地說，口氣忍不住就放軟了。
學長沒說話，臉上仍是壓抑極的表情。
我繼續往前走，也繼續說：“我跟他說，我跟他之間已經不可能了，如果他再來找我，他就會把我逼得搬家或是轉學考。所以我想，我短時間內應該是看不到他了。”
“你真的會因為他轉學嗎？”學長追了上來。
“如果他把我逼到一個程度的話，我可能就會吧。”
忽然，學長拉住我的手，在他那雙壓抑情感的眼裡，我想我看見了難過。
“別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對學長笑了笑，“更何況，要轉學考可不容易呢，我想考還未必考得上！”
“你啊……”學長放開我，搖搖頭苦笑了，“要讓人不擔心真的很難。”
“那你就多關心我吧。”揚起脣，我繼續往前走。
學長似乎被嚇到了，過了好幾秒鐘後我才又聽見他的腳步聲在我的左右。“染染你剛剛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你說要我多關心你？”
“我哪有要你多關心我？”我才沒有要！
“不是，我是說你說……”學長看起來好像快咬到舌頭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反正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沒有要！”
開什麼玩笑，這一字之差，可是差之千里呢！
叮鈴聲響，我跟在程真海學長後頭一起走進卡卡希。
“染染！好久不見了！”才一進門，我就讓許傑給一把抱住。
“許傑，新年快樂。”我對他笑了笑。
許傑笑嘻嘻的，然後拍拍我的頭，“咦，你是不是變瘦了？”
“才沒有，我過個年就全部補回來了。”
“哈哈，沒關係，這樣胖胖的好抱！”許傑一邊說著一邊拍拍我的背。
我跟許傑又摟又抱的，看起來好像感情很好，但其實許傑只是我的“姐妹”。這件事我並非在偶然的情況下得知，而是許傑自己親口告訴我的。許傑說，反正將來大家都是工作夥伴，他相信我不會是亂嚼舌根的人。也因為一開始許傑的態度就是坦蕩蕩，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另眼相看。所以說，人的態度果然決定一切？
“程真海你看什麼看？你嫉妒啊？”許傑忽然朝我身後的學長說道。
“你想太多！”程真海學長笑著反駁，然而走過我身邊時卻伸手拍了下我的頭。
其實，我是卡卡希的吉祥物吧。每個人看到我都要拍拍我，摸摸我，這樣新年才會好運旺旺來。
“婷婷還沒回來嗎？”在店內張望了下後，我竟沒看見婷婷的出現。
“婷婷下禮拜才有班，”店長爸爸從冰桶裡拿出香檳，真的是好興致。“她說禮拜天才要回來。”
“這樣啊……”我走到餐桌旁幫忙擺盤，“店長爸爸你最近還有要請工讀生嗎？”
“最近啊，如果有好的人選當然好啊，怎麼了嗎？”
“我的同學想來打工……嗯，她人很可愛喔，而且也很乖巧……”
“染染你是說悠嗎？”站在對面的程真海學長忽然開口說話。
“對啊，悠她之前就有想來打工，所以她就叫我替她問問看。”
“染染你同學是女生啊？”店長爸爸問。
“不好嗎？”
“不是說不好……”店長爸爸摸摸下巴，神情有些遲疑。
我想，我知道店長爸爸在擔憂的是什麼，並且我也很擔心。悠說要來卡卡
希打工的事，是她之前打電話給我時就一拼提到的，我想她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悠的請求，我沒有理由拒絕，我現在只希望一切都能順其自然，自然的解決。
“那麼你帶她來看看好了。”店長爸爸想了下後，終於開口，“你同學什麼時候有空過來？”
“她應該是下禮拜回來高雄，到時我再帶她過來。”
店長爸爸微微點頭，“好，那就先這樣了。對了，染染。”
“嗯？”
“有事要說，別太勉強自己，懂嗎？”店長爸爸的眼裡有溫和的笑意，好像靜靜看著一切，一切他都明白。
眼眶一熱，我連忙點頭。“嗯，我會的。”
既然最痛苦的時候都過去了，那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不，我還是怕，我怕我會傷害真心待我好的人。
對面的程真海學長正靜靜看著我，靜靜的，不發一語。
在卡卡希吃過飯，聊過天，再把店裡整理一下後，轉眼間竟是晚上十點半了。和店長爸爸道過再見後，我便跟程真海學長一起回去。因為順路的關係，我現在也越來越習慣下了班就是和學長一道走，不過等悠也來卡卡希後，我想應該就會變成三人行了吧。
三人行，行不行呢？真是亂詭異一把的。倘若悠來打工是在放寒假前發生的，那我肯定是樂見其成，然而不過短短三個禮拜後，一切卻都不同了。
我真希望，我不曾知道學長對悠的心。
“染染。”走在旁邊的學長忽然喊了我一聲。
“幹嘛？”我的心跳跳跳，亂七八糟地跳。
“沒事。”
我忍不住向旁睨了學長一眼，“沒事你叫我幹嘛？”
“因為一直沒聽到你的聲音。”學長說得非常輕描淡寫。
“你——在耍什麼白痴？”
“不曉得，大概是因為我已經變笨太久了吧。”學長的側臉始終沒什麼表情。平淡的表情、平淡的聲音，那麼為什麼我會覺得難過？難過、不好過、手足無措，我該怎麼辦？
“學長，我家到了。”我悶悶的說。
“嗯，我看你上去。”學長站在大門附近。
很可怕。學長的眼神就像那次我跟趙米娜在店裡起衝突後那樣，很認真很凝重莫名的就讓我心慌。
揹包開啟，我連忙低下頭迅速翻找著鑰匙，但詭異的是不管我怎麼翻，甚至連夾層的拉鍊都拉開了，就是不見鑰匙的蹤跡。拉上揹包的拉鍊，我再摸摸褲子的口袋，也仍舊沒看見鑰匙。所以，看來我是忘記把鑰匙帶出門了。
真的是太好了，我現在要到哪裡去找人幫我開門？
“你怎麼了？”學長走了過來，“找不到鑰匙嗎？”
“我好像沒帶出門……”現在仔細回想起來，我似乎也真的沒把鑰匙放進揹包裡。
“那現在聯絡得到房東嗎？”
“房東之前就說他們一家人要出國過年，好像是明天才回來。”我覺得自己烏雲罩頂。
“那……”學長看著我，忽然有些欲言又止，“那你要不要來我這裡住一晚？”
你來我這裡住一晚？我眨眨眼，感覺腦袋好像一片空白。
“我睡客廳，你睡我房間。”學長急忙又加上這一句。
“可是很麻煩吧……”
“那你今天要睡哪裡？婷婷也還沒回來，還是你有其他同學已經回來了？”
“沒有……”
“那你就來吧，我又不會對你怎樣……”說著，學長別過頭，那神情真是尷尬死了。
“你說來我就來，我、我……”我要說什麼？腦袋一片混亂！
“走啦！”學長伸手拉過我。
我想我臉紅了，雖然看不到，可是臉真的熱呼呼一片。
從我住的巷子走到學長的家，連五分鐘都不需要，平常我覺得近得詭異，但今晚我非常確定住得近真的是有好處的。
尤其今晚學長的家，還只有我跟學長兩人而已，因為許傑今天不在家，學長的其他室友也還沒有回來。說真的，這種情況我是真的不知道該覺得慶幸，還是尷尬？但既來之，則安之，我相信學長不會對我做什
麼，我也不會對學長做什麼。
靠夭，我真的是在胡言亂語了。
“染染，我房間沒整理你今晚忍耐一下。”學長開門前這麼說。
“染染，你隨便坐不要客氣。”學長在我進門後這麼說。
“染染，你要不要喝阿華田，我有買，我泡給你喝？”學長在我進門後又繼續說。
學長，嗯，他比我還慌亂。
“好，謝謝你。”我笑了。
“那你先坐一下。”學長說完話便開門走出去。
因為看見學長緊張的樣子，我現在反而覺得輕鬆了。突然間揹包裡傳出手機收到簡訊的聲音，我連忙開啟揹包，找出手機。
簡訊是悠是傳來的，“我下禮拜就要回高雄了，染染我能去卡卡希打工嗎？^^”悠在文末還有打上可愛的笑臉，真的是好可愛的女生。
按鍵按了按，我迅速回覆她，店長要她下禮拜回來後再去面試的訊息。但怎麼心頭一陣沉悶呢？我忍不住嘆口氣。
也許我該直接告訴悠才是，長痛到底不如短痛，當期望的多，失望的痛也愈深，我可以感覺我似乎要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了。
忽地，手機捏得緊了，熒幕沒發光，而我竟有些害怕。
關機吧。當然，並不是不去看的，就不會發生。
這不過是逃避，我明白。但仍舊按下了關機鍵，小小的熒幕終於漆黑。
收起手機，我站起身隨意在學長的房間走走看看。雖然學長說，他的房間沒整理，但若他整理得太乾淨，我會覺得慚愧。所以這樣有幾本書不在原位的亂放，我覺得剛剛好。
目光一偏，我又看見學長上次從我手中搶走的那本成本會計，不過這次是放在床頭櫃上，而不是**。但總是離**很近的地方，難不成真的是床頭書？
我拿起厚厚的課本翻了翻，真想知道能讓學長拿來當床頭書的魅力究竟何在。忽然間，我看見一張照片夾在書裡。
會是書籤嗎？想也不想地我便將照片翻到正面。其實，我並沒有想要好奇什麼，就是看到了，手就動了。
但，不看還好，一看見我卻忙亂著合上書。心跳瞬間加速，真的是看到不該看的了。
怎麼辦呢？那張照片，我看見的那張照片，是我跟悠在系迎新上的合照，照片裡真的只有我跟悠兩人而已。
喀啦一聲門開啟，是學長回來了。
“染染？”學長拿著馬克杯走到我面前，他手中的杯子不時傳出陣陣甜蜜的巧克力香氣。
“我沒事。”勉強扯扯脣，我有些慌張地放下手中的書。
“怎麼了嗎？”學長似乎注意到我異狀的來源了。
“那個……我剛剛翻了一下你的成本會計，我……我看到一張照片。”這短短的一句話我說得極困難，我覺得腦中的思緒混亂，因為混亂而近乎空白。
裝傻吧！為什麼不裝傻？
“那張照片上有我喜歡的女生喔。”學長微微笑了起來，他走上前把我手中的書拿走。“來，阿華田給你。”
我怔怔接過杯子，阿華田的香氣甜蜜而濃郁，我想喝下一定會很甜很甜。
“怎麼了？怎麼不問我是誰？”學長望著我的眼底深處彷彿有什麼在發光，我熟悉那光芒，然而我想閉上眼。
“學長想說就說啊……”我想要笑，只是眼眶一陣熱。
“我喜歡的人不是悠。”學長輕輕說，手撫在我的臉龐上，我的眼淚竟在他的指間蔓延。
唉，學長你要我怎麼辦？“你確定我跟你看的是同一張照片嗎？”
“我只放了一張照片，反正想到時，心血**就看一下。”
“你為什麼喜歡她？”
“因為我覺得她很可愛。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系迎新的時候，明明當時在場的每個人都好興奮，而她自己一個人靜靜站在角落，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觀察每個人，雖然笑著可是充滿戒心。我那個時候就好想走近她去認識她，好想告訴她，我不會傷害她。”學長輕輕擁著我的肩，他的動作極其溫柔，像在對待心中所最珍視的。“染染，我不會傷害你。”
嗯，學長，我相信你，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