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所謂兄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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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所謂兄長3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入睡前在想墓泠塵的原因，斐宸晚上做夢也夢到他了。
斐宸做的是清醒夢，也就是說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夢裡斐宸似乎是個旁觀者，他看到自己和墓泠塵坐在一個露天的的小圓桌旁，陽光很好，在夢裡都有點亮的耀眼了。他們不知是坐在哪個街頭，在喝下午茶或者只是單純的在消磨時間，整個氛圍非常的閒適。
他看到自己似乎在看一本雜誌，而墓泠塵靠在椅背上，抬著頭，眯著眼睛晒太陽，表情十分的自在懶散。然後不知道誰先說了句什麼，兩個人沒聊幾句，墓泠塵就笑了起來，他的額頭抵著斐宸的肩膀在笑，胳膊搭在他另一邊的肩膀上，笑得整個人都在顫。
整個晚上斐宸都在做這個半夢半醒一樣的夢，有時他明白自己在做夢，有時又好像完全進入了夢裡，沉浸在那個閒散自在的氛圍中。他其實從未見過墓泠塵那樣的表情，他目前為止見到的墓泠塵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張冷漠寡淡的臉，像是對什麼都不大感興趣。但夢裡自己想象出來的，墓泠塵把他當哥們一樣的相處時，那種自在熟稔的樣子，真的讓人很輕鬆很嚮往。
於是斐宸在六點半醒來以後，他就在思索自己會做這樣像是文藝電影的夢的原因，得到了可能自己是想有個朋友的答案。
斐宸嚴格來說其實一直沒有朋友，他的父親在這方面給他的建議是等到他正式進入圈子以後，再物色一個不說旗鼓相當起碼在同一層次的朋友，斐宸對此還是贊同的。雖然好像交朋友也要講究門當戶對是有點搞笑，但假設以後的某一天斐宸參加了一個酒會，打電話跟朋友說有很難得的伊貢·米勒酒莊的冰酒，問要不要也幫他帶一瓶，結果對方回答那是你們有錢人玩的東西我哪買得起，這還怎麼聊得下去？這倒不是說有錢人歧視窮人，而是這對於斐宸他們這個層次來說屬於“日常”，如果朋友不能踮腳達到那個檔次，就意味著斐宸要彎腰去配合他，不管對誰來說都很辛苦。朋友意味著是跟你志同道合、能聊到一起、彼此相處愉快的人，你跟我抱怨說上級難纏我能理解，我說自己創業百般辛苦你也能理解。
這其中的道理跟婚姻差不多，兩個旗鼓相當的人站兩邊就能把一碗友誼/婚姻的水端平，而兩邊不論誰高一點矮一點，這碗水終究會灑出來。
斐宸這麼想著，覺得是因為昨天墓泠塵的表態讓他覺得這是個自我而堅定，不受外物影響，交朋友就只看他為人的稀有存在，所以才會期待是不是能跟他交個朋友時時調劑一下他這按部就班地人生。
不過且不說他這個交友目的是不是有問題，就算墓泠塵是那樣的人，怎麼保證他以後不會變？斐宸不喜歡麻煩的事也不想去賭這個可能性，所以他想想也就算了……畢竟墓泠塵自己願不願意跟他交朋友還另說呢。
斐宸除了生病以外從不睡懶覺，他大概花了十分鐘去思索這件事並得到墓泠塵並不是一個好的交友物件的結果，然後就去洗漱換衣服，並且花了幾分鐘關注了一下最新的財經新聞——他不可能因為過生日或者出去玩之類的原因改變自己的步調。
大概在七點左右，兩個姑娘醒了。她們昨天晚上幹掉了一整瓶葡萄酒，後勁太大導致她們只來得及爬上.床就睡死了，兩人本來應該睡到中午，是被**叫醒的。
醒了去完洗手間，墓泠雪還想睡，被安舒窈硬是拖起來了：“別睡了，越睡越頭疼，起來醒醒酒。”
相比起來墓泠雪昨晚喝的還不算多，這一覺倒是一夜無夢睡得香甜，被安舒窈弄起來之後喝了一大杯水跑去洗了把臉，總算活過來了。
大概在七點二十分，服務檯打來電話詢問早餐客人是去餐廳吃還是送到客房來，兩個人都沒力氣再折騰了，表示送到客房來。
“我幫你化個妝吧，今天斐宸生日，估計一天的節目，”安舒窈開啟她的包，裡面分門別類的都是化妝品和護膚品：“該死的昨晚睡覺前忘了敷面膜，喝了點酒眼睛都腫起來了。”
“你那叫一點？”墓泠雪頭重腳輕地撐著牆。
“其實也不算多，”安舒窈嘟囔著，開啟一盒眼膜先敷上。
不一會兒服務員就把餐車推進來了，兩人要的都是中式早餐，兩
口粥下去一直有灼燒感的胃總算舒服了。
吃完早飯換衣服梳頭髮，安舒窈幫她化妝，剛做完打底，房間門鈴響了。
“我去，誰啊，”安舒窈剛把隔離霜擠到手上，墓泠雪跑去開的門：“收餐盤的麼？”
“不是……”
門外站的是斐宸和度假村老闆。
“不好意思是這樣的……”
早上客房服務是七點二十左右打給各個房間，唯獨墓泠塵的房間一直無人接聽，最後讓服務生直接去他房間敲門也沒人應，本來以為他是有什麼事暫時出去了，但是到現在都沒回來，他們也不好直接拿備用鑰匙開門，於是老闆就只能去找斐宸。斐宸是有墓泠塵手機號碼的，可打了好幾次也沒人聽，房間隔音又好也聽不見是不是手機在裡面，實在沒辦法，他們就一起來找墓泠雪了。
“我哥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會出去鍛鍊一個小時，”墓泠雪一聽回頭看了眼鍾：“那他七點多鐘就該回來了……可這都快八點半了，”她看這老闆：“手機打不通是麼？沒有監控麼？”
這話正是問到點子上了，斐宸隱晦的看了老闆一眼，老闆看得出來也很緊張，說：“能不能麻煩您也給你兄長打個電話聯絡一下。”
“不用了，”斐宸道：“可能是在周圍迷路了，讓工作人員多留意吧。”
“好，好。”
大概在九點的時候，大家都從樓上下來到大廳集合，迫不及待想要試試這個度假村的各種設施，這才知道墓泠塵失蹤了。
大家各種猜測有人說就是迷路，有人說別是出事了，搞得本來覺得沒什麼的墓泠雪都緊張起來了，老闆看起來更緊張，就在他準備發動所有人去找的時候，墓泠塵施施然回來了。
“我去老哥你去哪了？”墓泠雪松口氣：“打你手機都打不通。”
“我出去鍛鍊不帶手機，”墓泠塵然後又對其他人跟老闆說：“不好意思迷路了，繞半天。”
老闆這下放心了：“真不好意思，剛建成路牌什麼的還沒安好，想必是還沒吃早飯吧，請這邊來。”
斐宸在一邊看了老闆一眼。
墓泠塵當然不是迷路，他的方向感還沒那麼差。他是在晨練的時候遇到了原來武校的同學，兩人那是一起聚眾打過群架互相守對方後背的交情，算起來也有一年多沒見了，那人成績不好也無心學業，沒想到跑這來當保安了。
兩人聊起來就忘了時間，最後還是那同學的對講機裡問所有外面的工作人員有沒有看到一個大概二十歲的年輕人，墓泠塵這才發現都已經這個點了他又沒帶手機，估計就是找他的。
墓泠塵當然不能說他是跟人聊天忘了時間，畢竟那個哥們還在值班中呢。
今天是斐宸生日，不過他也沒想準備節目，就是晚上定個蛋糕然後一起吃自助燒烤罷了，六點鐘在大廳集合，其餘時間大家自由活動。
昨天坐車來的還不覺得，現在每人發一份地圖看了眼比例尺才發現這個地方是真大，要去玩什麼靠腳走的話大概今天也別想玩幾樣了。不過度假村也很貼心的準備了代步工具——一種兩人坐的電動小車，開起來很容易上手，看著也不多幼稚。
既然是自由活動大家就散了，安舒窈陪著墓泠雪去騎馬，方少天去電玩室，黃子逸和張靜之想體驗一把高爾夫，墓泠塵和程子衿就去划船了。至於斐宸，他由老闆陪著，準備把整個度假村都過一遍。
“喲，這是啥，好高啊，”墓泠雪好歹也是有駕照的人，開個電動小車不是遊刃有餘。
“瞭望臺吧，上面應該比房間景色還好。”
“那在上面吹吹風什麼的應該挺爽的。”
“是啊，上面還有望遠鏡，雲澤湖有個湖心洲，不知道能不能看見。”
“登高望遠啊。”
馬場很大的，跑的是林間小路，一圈大概八百米。工作人員給他們挑了兩匹馬，安舒窈二話不說就上去了，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工作人員一看就知道她會，最後也就給配了一名馴馬師跟著墓泠雪。
“這馬不錯，”安舒窈讓馬走了兩步，遊刃有餘。
墓泠雪上馬第一件事是讓安舒窈幫她拍張照：
“咦我去，這訊號差的，”墓泠雪想把照片發群裡，發現幾乎沒訊號。
“這地方偏啊，拍好了等回去再發吧。”
“唉，沒辦法。”
墓泠雪一直有個策馬草原的夢，雖然小姨在內蒙古，但她之前一直沒機會去，現在總算有機會過把癮了。
那馴馬師不光騎馬跟著她，還幫她拉馬的韁繩，走兩步讓她適應了一會兒後，開始嘗試著讓馬跑起來。
“靠靠靠！”馬一但跑起來，墓泠雪就在馬鞍上顛簸，屁股快顛碎了不說，她抓著馬鞍都保持不了平衡。
“哈哈哈……”安舒窈騎馬跟著他們，笑得快從馬上掉下來了：“我說你別靠手抓，腿夾緊馬腹，腳踩著用力蹬，最好是屁股離開馬鞍。你這樣馬都給你搞得好難受。”
安舒窈說完，馴馬師也給她再重申了一遍技巧，墓泠雪乾脆在馬還沒跑的時候就站在馬蹬上。
“哎，別別別，等跑起來再站，你這樣要摔的！”
墓泠雪試了好幾回，好容易一圈跑完，不光是屁股，她感覺腰都快斷了。
“你這就不是技巧問題了，你的腿跟腰都沒力量。”
“你有力量？”墓泠雪看著安舒窈那細腰細腿。
“當然了，我練舞蹈的。得了那你歇會兒，我跑一圈。”安舒窈一夾馬腹，走了，馴馬師怕她騎太快會出事，趕緊跟上去了。
“這裡是跑馬場，地方不算大，不過就是騎著玩罷了，馬都是專門從……”斐宸兜兜轉轉來到馬場，一路上旁邊老闆的嘴就沒停過，可斐宸一言不發連表情都沒變，老闆心裡就有點沒底。
他們轉到馬場已經快中午了，墓泠雪她們還泡在那，讓服務檯直接把午飯送過來，中場休息。
“很好很好，再保持平衡，”一走過來就聽見馴馬師在那大聲讚揚，還跟旁邊墓泠雪說：“你哥有天賦！”
騎了半上午馬都嫌她的墓泠雪：“……”
斐宸抬眼望去，就看到墓泠塵騎著馬跑了一小段正回來，很是老練地離開馬鞍伏低身，臉上的表情明顯很興奮，大概給他一根鞭子他就覺得自己能去放羊了。
斐宸微微眯起眼睛，想起了夢裡的畫面。
“哎喲，都忘了時間了，您是回去還是就在哪吃點？”
“就在這吧。”
“好，您先點菜，保證半小時內送到。”
這一整天，墓泠雪就執著於騎馬，最後安舒窈都懶得動了她還在騎，墓泠塵一開始對她進行了毫不客氣的嘲笑，最後他也去別處了。
“得，我給你化得這妝算是毀了，”安舒窈開啟隨身的包包：“過來我給你補一下。”
一天下來墓泠雪是真的都坐都坐不了了，不過還是很興奮，看起來還想騎，安舒窈不得不提醒她：“快到時間了，我們不如就走吧。”
她們六點還要去大廳集合，現在回去還有時間換個妝。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去個洗手間好像大姨媽來了……咦，你不開這車？好吧你保重……”安舒窈看她齜牙咧嘴坐在車上的樣子，又想笑了。
六點不到，大家基本上都在大廳裡了，外面的空地被佈置一新，燒烤架，廚師，還有食材都準備好了。
“女孩就是慢啊我都要餓死了，”方少天望眼欲穿。
“我打個電話催一下吧……不在服務區？”墓泠塵簡直想象不到這裡竟然這麼偏。
旁邊老闆當即表示：“我們準備後面給所有客人都準備一臺對講機方便聯絡。”
墓泠塵沒說話，只是看著她們應該來的方向。
終於，一輛電動小車開了過來，墓泠塵一看就皺緊眉，迎了上去：“我妹呢？”
“她沒回來？”安舒窈一聽就懵了：“我去洗手間讓她先走，我路上也沒看到她啊。”
本來安舒窈還覺得等墓泠雪走走感覺好一點再捎上她一起回來，結果一路都沒看到她人，她還想著雖然這小車速度不快可沒想到墓泠雪能走的這麼快不愧是大長腿……結果她竟然沒回來？！
墓泠塵臉色當場就變了，他回頭盯著老闆：“你還愣著幹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