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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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_第六章
“是我表述錯誤。我一直覺得你不懂這些人情世故的，因為你一直在讀書，現在參加工作的時間又不長。其實我覺得你當醫生很好，不需要去知道社會上那些複雜的東西。技術過硬就行了。我這一輩子其實過得很累的，整天都在為這些小事情煩惱。”父親說。
我不以為然，“爸，您這個想法不對。我已經參加工作了，雖然我是醫生，但我可是社會上的一員，所以我必須得去懂得那些人情世故。”
“是啊。看來我真的老了。竟然會變得如此天真起來。人常說，人老了後就會變得像小孩一樣，人生的兩頭是一樣的，複雜的是在中間的年齡階段。”父親嘆息道。
“爸，您哪裡老了？您只不過是對我們醫生充滿著一種幻想罷了，總覺得我們就是傳說中的白衣天使一樣的神聖。您的兒子我是人，不是天使。天使是什麼？是長了翅膀的人，也就是鳥人。”我開玩笑地道。
“哈哈！”父親大笑，“豪豪，我發現你還真的變了，竟然學會開玩笑了。我很喜歡你像這樣。這說明你現在很幸福，很愉快。”
我卻頓時默然起來，因為我自己知道：我的這種幽默可是受的另外一個人的影響。唐波爾。
唐波爾，你現在和遲浩南怎麼樣了？我在心裡暗暗地想道。
那天下午，在提前給江月打電話後我和父母打車前往去到了她的家裡。
我父母早就準備好了禮物。
“我給江月的媽媽買了一件羊絨衫。還有我們那裡的特色點心。”媽媽告訴我她手上提的東西是什麼。
“這樣好。”我說，心裡覺得我父母考慮得真周到。
“豪豪，你和小江結婚後準備住什麼地方？”母親隨即問我道。
“我還沒認真地考慮這件事情呢。”我說。
“總不可能住你現在那寢室吧？”母親問道。
“有什麼不可以？”我說，“難不成我住到她家裡去？”
“那也不是不可以。”父親說。
“不行！”母親說，我也同時地說了一句：“我不願意那樣。”
“你說，為什麼不行？”父親在問母親。
“那不是倒插門了嗎？”母親道。
“是啊。我想有一個獨立的空間。如果住到她家裡去的話我會感覺不舒服的。除非是我今後有了自己的房子，然後去把江月的媽媽接過來住。”我說。
“說到底還是你心裡的大男子思想在作怪。”父親說。
“豪豪，我支援你的這個想法。”母親說。
父親笑了笑，不再說話。
不過，我的心裡卻開始惶惶起來：今天媽媽會不會當面對我未來的岳母提起這件事情來啊？
“豪豪他爸，我們這次順便去給孩子看一套房子吧。”母親忽然地對父親說道。
“媽。我今後自己掙錢了去買吧。我不要您們的錢。這些年我讀書可是花了你們不少的錢呢。我馬上都要滿三十了，還花您們的錢，
我會不好意思的。”我急忙地道。
“兒子，爸爸支援你。男人就是要這樣。”父親即刻地贊同我的意見。
“我們就你這個孩子。我們掙錢還不都是為了你？”母親卻道。
“您們可以把您們掙的錢拿去周遊全世界啊。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很不容易，不去親眼看看這個世界的話，會很遺憾的。”我說。
“你看，他說的和我是一樣的是吧？”父親笑著對母親說。
“你們以前談過這件事情？”母親問道。
“沒有。”我和父親異口同聲地道。
母親頓時笑了起來。
“親家，我們來看你來了。”開門的是江月，父親進屋後微笑著對我未來的岳母說。
“來了好，來了好。”江月的媽媽有些手足無措。
“我們也沒什麼好帶的，這件毛衣您看穿得不？還有，這些是我們那地方的特長，您嚐嚐。”我母親將手上的東西朝她遞了過去。
“您們太客氣了，怎麼還帶東西啊？”江月的媽媽慌張地道。
我看著她侷促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媽，我們現在都是一家人了，您就別這麼客氣了。”
“是啊，豪豪說的對。”我母親也笑著說道，“親家，今天我和您一起做飯。”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江月的媽媽卻在那時候忽然地哭了起來！
她的哭沒有聲音，只有眼淚。
“媽，您這是怎麼啦？”江月頓時慌了。
我們都慌了起來，“您這是怎麼啦？”
“對不起，我……”她揩拭著眼淚，“我是太高興了。”
我當然不會相信她是因為太高興的緣故，因為她的神情並沒有歡悅的影子。
猛然地，我似乎明白了。
我覺得，她一定是忽然地想起來了一個人—— 江月的父親。
在我父母雙雙到來的情況下，在我和江月談婚論嫁的日子裡面，極有可能觸動了她內心裡面的那根情弦。
隨即，我去對她說道：“媽，您放心，我對我自己說過，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一定！”
“豪，你說什麼呢？”江月問我道。
我朝她笑了笑，“我說的是你爸的事情。”
“好，你做得對。不過，既然你說出了口來，那麼你就應該應該去做到。這才是我的兒子。”父親在旁邊說。
“豪豪，這件事情不是那麼容易吧？”我母親擔憂地問我道。
“再難我也會去做到的。”我說，很堅定地說。
“好！”父親撫掌道。
江月在看著我，滿眼的情意。她母親卻又流淚了，“你們看我。唉！人老了，怎麼這麼容易傷感呢？真不好意思。”
“孩子們長大了，我們當然就老了啊。親家，這是自然規律呢。”父親大笑著說。
我的承諾有一部分市來源於我父親給予我的力量。
記得自己懂事以來，父親對我都
是這樣嚴格的要求著。雖然我是他唯一的孩子，但是他卻從來不曾嬌慣於我。他是局長，但是在我的眼中他的官階很低，因為我發現他並不像其他那些官員那樣很富有。他的品格與眾不同，以至於對我的要求也顯得有些過分。我上大學、讀研究生，他每個月也只給我和其他同學一樣多的錢，而我參加工作之後，他對我的經濟援助便戛然而止了。我曾經開玩笑地對他說：“爸，您就好像是當年的蘇修，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撤走專家和所有的經濟援助。”父親當時也笑了，他說：“毛主席當年不是有一句話嗎？‘獨立自主，自力更生。’不要過分地依靠自己的父母，你已經參加工作了，我們的責任盡到了。”
其實，我的心裡並沒有責怪於他。因為我覺得一位清廉的父親是值得我這個當兒子的驕傲的。
然而，我錯了。幾年之後，我才發現自己錯了。我的父親，他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而他所做的一切卻都是為了我好。這件事情很矛盾，就如同我父親的內心一樣。
“你準備如何去找到小江的父親？”那天，父親後來問我道。
我搖頭，“我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我會盡力地想辦法的。”
“既然你承諾了，就要從現在開始考慮今後去怎麼做。”父親嚴肅地對我說。
江月的母親急忙道：“孩子，這件事情你別管了。他當年既然要那樣做，就說明他已經對我們完全絕情了。這樣的丈夫和父親不值得去留戀。”
“媽……”江月在旁邊道。
“小月，他早已經不是你的父親了。現在，你馬上就要和宇文豪結婚了，我相信你們會很幸福的。我很滿意，很高興。親家，我今天是看見你們後忽然想起了那個負心的人，所以才這樣失態了。對不起。”江月的母親道。
“理解。唉！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啊。親家，我們一起去做飯吧。你看，今天我們來給您添麻煩了。”我母親對她說。雖然話語很客氣，但是那種生疏的感覺卻很明顯。
“不用了。我都準備好了。”江月的母親笑了笑，隨即朝廚房走去。我母親怔了一下，隨即還是跟了過去。
我很感動，因為我知道，我母親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我好。
“江月，當初你父親出走的情況你清楚嗎？”這時候我父親悄悄地問江月道。
“爸，您別問這件事情了好不好？今天可是大家高興的時候。”我急忙地道，心裡對父親有些不滿。
“我也不知道。只是大概知道一點。”江月還是回答了。
“我沒其它意思。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其實，從剛才你媽媽的臉上我看到了，她在心裡還是一直很記掛你父親的。”他對江月說道。
“是。正因為如此，我才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去找到他。既然他還在人世，那就應該去把他找回來。也許他自己早就後悔了，我相信小月的媽媽會給他一個悔過的機會的。小月，你肯定是願意原諒他的，是吧？”我說，聲音很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