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五十九章:真瘋假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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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節_第五十九章:真瘋假瘋
他剛才一直在下面。
楊思涵雙手捂著嘴,失聲痛哭。
江少鈞回到江家,江鋒便把他叫入書房,“少鈞,三天之內,你必須把安葉帶出來,人我已經安排好了,瑜婉我也接出來了,你把安葉接出來後直接帶到江傢俬宅。”.
江少鈞一進門,江鋒便開始一直說自己的安排,卻沒有注意到江少鈞雙拳緊握,眼裡的痛恨與憤怒似乎要把整個人泯滅,胸膛充斥著的憎恨,渾身都有些顫慄,如果不是擺在眼前的攝影錄影,他怎麼相信眼前的父親是害死他孩子的凶手。
父親一向珍重江家血脈,為什麼就容不下思涵肚子裡的孩子,那是他的親孫子啊。
江少鈞痛苦的閉上眼,耳邊父親的聲音一直響著,他在佈置著如何如何安排將安葉接出來,怎麼讓人準備手術,一切都安排的那麼周密詳細,為了避開司亦蕭,為了救瑜婉,他難道就沒有意識到,他如此精密的安排是在謀奪他另一個親生女兒的性命嗎?
何其殘忍啊。
“我說的你都記住了嗎?”江鋒說完見江少鈞久久沒有回答,不滿的提醒道:“如果瑜婉出了差錯,我拿你是問。”
江鋒話說的凌厲,可是他怎麼會真的責怪江少鈞,這可是江家唯一的男丁。
深深吸了一口氣,扯著心口都疼,不過或許只有這樣,江少鈞才意識到自己是存在的,“瑜婉不會有事。”
“那你早點去休息吧。”江鋒見他疲憊,該說的也說了,也不留著他了。
“是。”
他很想很想質問父親當年害死他的孩子死也是這般冷血,一點愧疚也沒有。
話每每到了嘴邊,卻只是苦笑,嚥了回去。
江少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有力氣走回了房間,滿腦子全是當年街頭楊思涵一個人跌坐在馬路邊,身下一片猩紅,那樣無助害怕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當年父親在做這樣的事時,他就沒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會知道嗎?
他讓人去調查,從楊思涵離開京城前一個月開始,調查她每一天的生活軌跡,只要有她的身影,他都會把攝像錄影給截取了。
而就在楊思涵離開京城的前三天夜裡,她出現在街頭,十字路口,四個攝像頭將當時她與父親的爭執全程記錄,雖然他聽不到聲音,可是從父親當時憤怒的舉動,他只恨不得能立刻出現在她的身邊護著她,可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麼也做不了,那種絕望撕心的疼痛,至親的人傷害他最愛的人,就像一把鈍刀一刀一刀在他的心口上砍,彷彿不知道疼痛般。
翌日,司家別墅裡,安葉吃了早飯就要鬧著出去,她已經很久沒有出去了,可司亦蕭說什麼也不讓。
“老公,我就出去一下下就回來,好不好嘛?”安葉拉著他的衣袖開始撒嬌。
司亦蕭享受著這種撒嬌,可依然不買賬,“葉兒需要什麼讓下人去買就行,你就在家裡,今天我哪裡也不去,在家陪你好不好。”
“不好。”安葉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老公,你不讓我出去,我就不吃飯。”
一旁的湯媛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葉子,你剛才可是已經吃了。”
這次安葉發病後,雖然沒有發生百分之一的奇蹟完全恢復,可是說話間思路也順暢了很多,儘管有些亂,還不認識安母安父,卻能自己思考著說話了。
安葉瞪了眼拆臺的湯媛,“不是還有中午,還有晚上嗎?”
“那好吧,你餓肚子可以,可別把我兒媳給餓著了。”湯媛笑盈盈自動忽視安葉的白眼。
她們說好,如果兩個人生的同是兒子,就結為兄弟,女兒就結為金蘭,一男一女就結為親家,不過前提時小孩長大後都喜歡彼此的情況下,她們可不是想包辦婚姻啊。
“你真想去?”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本來是想捏臉頰的,可是看著那傷疤,司亦蕭心一陣揪疼。
“想。”安葉握著小拳頭,表示自己的決心,司亦蕭垂眼思考著什麼,安葉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眼底劃過一抹悵然,她怎麼不知道司亦蕭的顧及,她此刻這個樣子是沒法出去,難道出去嚇人嗎?
可是她安葉不是個認輸的人,從清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她必須出去。
見他思忖著,安葉趁機加把勁,“老公,我都一直待在家裡,這麼大點地方,悶都悶死了。”
湯媛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這麼大點地方?親,司家別墅可是足足有十個運動場那麼大,後園的假山花草,亭臺軒榭,那可是蘇州園林的縮影啊,別墅空的房間幾百間,住進來這麼久,葉子恐怕連司家的地都沒逛完吧,還睜眼說瞎話,嫌小?
司亦蕭嘴角一抽,他老婆嫌地方小?
他是不是該把隔壁的地全圈了起來,給老婆弄一個單獨的後園?
安葉也覺得這瞎話太沒說服力,於是乎再加了一句,“老公,你難道忍心把我成天鎖在家裡?小心我告你禁錮人生自由。”
為了出去,安葉可是威逼利誘了,司亦蕭想了想,自從出事後,除了醫院,家裡,她還真的沒有出去過,他是怕她受到別人異樣的眼光,他怎麼忍心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可這也真的不能一輩子讓待在家裡,或許出去先適應適應也好,“那好吧,我們一起出去,葉兒想去哪裡?”
“老公就不用陪了,我與媛媛去就行了。”安葉擺擺手,得到批准,安葉滿足了。
司亦蕭詫異反問,“我為什麼不能去?”
安葉怒,“你去幹嘛,我與媛媛去給小孩子買東西,屬於女人的空間,男人不需插足。”
司亦蕭,“、、、”他這是老婆嫌棄的節奏嗎?
剛想說什麼,大廳卻進來了一位意外之客,江少鈞。
司亦蕭有些詫異,距離上次他們見面才多久,江少鈞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全身散發著絕望痛苦的氣息,整個人頹然了不少,胡茬不知道多久沒颳了,一向注重儀表的他,那麼愛乾淨的江少鈞既然會以這樣的形象出現,這還是那個溫雅清風的江少鈞嗎?
“與思涵鬧矛盾了?”司亦蕭只能想到這個原因,不然誰還能讓江少鈞這樣。
江少鈞看了眼安葉,她的眸子裡閃著純真茫然的光,真的不記得他了,這樣也好,如果安葉清醒了,她一定知道自己是江家的大小姐,不然那次她也不會撒謊了。
她是知道她的親人在找她,所以故意撒謊。
安葉沒有躲避江少鈞的視線,神情如見到陌生人一般,可是隻有她心裡清楚,原來找她的人是江家,那如此說來,她就是江家的人。
江瑜婉是她的親妹妹,江少鈞是她的親哥哥?
上一次她雖然撒謊避過去了,可是後來江少鈞一定是知道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那為何這麼久遲遲沒有動靜?
從江少鈞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知道的,那為何江家沒有動作,那他們還找她幹嗎?二十多年了,來找她是為什麼?找到了卻不認,這又是為什麼?
難道他們見自己成了這副模樣,便放棄了?
安葉心裡有太多疑問,神情卻看不出一絲情緒。
江家人沒有動作,她是不會自己去主動站出來的,或許這正如了自己的意,父親上次聽說有人找她,那副黯淡的眼神是她忘不了的,她怎麼會傷他們的心,而看江家,也根本沒有要認她的意思,那這親不認也罷。
她本就對親生父母沒什麼情感與念想,也沒多少失望。
司亦蕭有些奇怪江少鈞看安葉的眼神,帶著悲涼與愧疚,這是江少鈞第二次見安葉,怎麼會流出那種眼神?
“少鈞?”司亦蕭輕咳了一聲。
江少鈞回神,嘴角揚起笑意,“唐突了,我只是覺得安葉有些親切,像家人。”
安葉心中一突,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還別說,當初子寒說瑜婉跟葉兒長的很有姐妹相,現在一看,葉兒的眼睛跟瑜婉還真是一模一樣,說不定還真是與江家有緣呢。”
“是啊,有緣。”江少鈞嘴角泛著苦笑,作為江家的女兒真的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如瑜婉,得到父親的疼愛,可能是幸運的吧。
可父親真的是因為疼愛嗎?這份疼愛又有多少成分?
安葉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江少鈞今日有些不對。
司亦蕭以為江少鈞想到了躺在醫院的江瑜婉,難免有些悲情,也沒多想,問道:“少鈞,有什麼事嗎?”
江少鈞很少來司家,但是他與洛子寒來都是不需要通報的,司家的地方,他們都是任意出行的。
“嗯。”江少鈞點了點了頭,“聽說你把世界上最好的醫生都請了來,我就想著讓幫忙給瑜婉看看,沒有合適的心臟,緩解緩解病情也是好的。”
瑜婉還在醫院?安葉心下一緊,她記得在石屋那會,江瑜婉發病了,已經過去快三個月了,怎麼還沒有好嗎?
“老公,既然你們有事,那我就先和媛媛出去了。”說完,不等司亦蕭反應,安葉拉著湯媛撒丫子就出了大廳,湯媛可還是懷著好幾個月的身孕,被安葉這一拖,呼吸都有點不順暢了。
“葉子,你可顧及著我是個孕婦,孕婦啊。”湯媛停了下來,插著腰,“你也是孕婦,注意點行嗎?”
安葉一笑,隨口說道:“不知道當初誰懷孕了還風風火火的,周頌海可把你捧在人心了,現在倒是說起我來了。”
湯媛被安葉的話愣在了原地,這倒不是因為安葉提起了周頌海,而是這話是安葉當時在她出獄後她們第一次相遇時在咖啡廳說的,她記得之後的事情,如此說來,安葉是已經記起了?
安葉走在前面,見湯媛沒有跟上來,回頭見湯媛愣在原地,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葉子,你都好了?”湯媛有些激動,驚訝,疑惑。
如果安葉好了,為什麼還要瞞著大家?
安葉本想裝傻混過去,可是看著湯媛激動的神情,想了想說道:“媛媛,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