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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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失去

十年前，江湖中四方霸主齊聚與長安城共赴武林盛會。而他們，分別是南荒和西番的代表人。

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她會出現，因為當年他闖入百蝶谷的時候玉蝶宮主正值盛年，絕不可能那麼早作古。

意料之外的相逢讓人措手不及，他眼睜睜的看著她一襲水藍色衣裙，紗幔遮面，在眾位綵衣少女的簇擁下緩緩走向了玉蝶宮的席位。

再見面已經恍如隔世，她的眼神淡漠的從他面上瞟過，卻是沒有一點兒流連和停駐。

他怎麼能夠去相信去接受這個事實呢？他們曾經那樣深刻的愛過、痛過、糾纏過，怎麼可能一個淡漠的眼神就一筆勾銷呢？

彼時，西番和南荒隔著擂臺面面相向。他失魂落魄的一直看著她的方向，希望她可以迴應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微笑。

但是他卻一直都在失望，因為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他。

那不是她，那不是他的心兒，他的心兒最是溫柔可愛，嬌俏甜美，怎麼可能會是如今冷漠疏離的樣子呢？

但是，她明明就是心兒，她的音容笑貌、她的身姿氣韻還是一如往昔。可為什麼，她會對自己如此漠視呢？

他的心裡一直在想著那個問題，直到上場與北疆飛天門門主對敵時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真正醒過來是對面神采飛揚的白衣少年劍氣當胸襲來的時候！

他驚得滿頭大汗，衣襟被斬落，胸前肌膚微微生疼，如果不是危急中反應過來，只怕命隕在那個少年手裡都有可能。

“龍幫主如此心不在焉，莫非是瞧不起連某這個對手？”沒想到那個差點選敗他的少年卻忽然面帶慍色低聲問詢道。

他來不及回答，轉過頭去瞧不遠處坐著的她，卻見她依然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像是對臺上的一切都毫無興趣一般。一時間忽然心灰意冷，再也沒有了比下去的心力。

那一場比武，西番青龍幫幫主輸給了北疆飛天門門主，也便是由此，那個年輕的飛天門門主之名才開始在江湖上廣為流傳了，在此之前，他的名頭僅限於北疆而已，畢竟太年輕，資歷有限，所以當他擊敗江湖中聲名赫赫的青龍幫幫主的時候，眾人都是大吃一驚。

武林大會結束之後，各派掌門人就都要分道揚鑣了。

玉蝶宮雖然為名在外，但卻沒有哪個幫派敢與她們真正交好。所以武林大會剛一結束，玉蝶宮眾人就直接簇擁著宮主徑自離去。

誰也沒有想到，她們還沒走多遠就見前面冒出了一個人，生生攔住了去路。

“心兒……”他站在那裡，輕聲開口喚道。

藍衣女子嘴角閃過了一絲冷笑，斜斜的瞥了一眼對面之人，對身畔的宮女道：“這個人不知道我的身份，你幫他介紹一下。”

宮女忙道：“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玉蝶宮宮主。”

然後她不再理會，帶著人徑直走了過來。

“心兒！”他終是忍不住喚了一聲。

擦肩而過的瞬間，她嘆息般緩緩在他耳畔道：“我們都一菲過去的我們了，豈可再用昔日稱謂？”

他轉過頭，卻見那個藍裙女子已經帶著眾女冉冉而去。

這才是最後的別離，此生最後的別離。

人世間最悲苦的事情是什麼呢？不是明知沒有結果，而是明知沒有結果卻忽然看到了希望，最後卻知道那希望不過是泡影。

武林大會上的重逢是一個意外，但也點燃了他沉寂數年的心。可是驀然間發現那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時光長河的流淌中，大家都在前進，而他卻一直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再回首，就發現再也跟不上了。

他的心一如往昔，即便不能在一起，但還是和從前一樣。可是她卻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天真明媚的少女了。

江湖上流傳的毒心羅剎之名他不是沒有聽過，只是選擇性的去忽略了而已，但是現在自己眼中看到的那個她，不就是傳聞中的毒心羅剎寫照嗎？

何時，他已經把心兒給丟了呢？

那之後，他並沒有直接回去西番，而是踏上了漫無目的的流浪。不知道想幹什麼，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恍恍惚惚的行走，餓了累了就停留，醒了飽了繼續上路。

當然，他不敢再往南方行走，那個地方此生可能都不會再踏入了，於是他朝著相反的方向行進。沒有緣由，只是心意使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