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切從頭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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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一切從頭開始吧
此時的江湖，風雲變幻。
各方局勢都已開始動搖了，一時之間，群雄並起，逐鹿中原。
江湖上一個神祕的組織突然興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併了飛天門，與此同時，北疆捉姦落入其統治範圍之內。
另一方面，飛天門主連天星重現江湖，重召舊部，發動了一部分未歸降的勢力，收入麾下，欲重新奪回北疆。
而在東越，卻是內憂外患重重。燕寒山的勢力日漸削弱。而南荒與西番，卻似乎並未動靜，實則平靜中蘊著波瀾。
然而無論外邊如何風起雲湧，位於北疆與東越交界處的凌雲山，一切依舊是平和安定的。
日暮時分，她獨自一人峭立與北峰山麓，默默的望著西天那一片枚紅色的夕陽。
紅日一分分墜下，雲層都被最後的光芒染成了金紅色，在天邊遊弋、飄蕩，幻化成蒼狗白鹿，變幻的雲影，彷彿一場無常的浮生。
淡金色的夕陽籠罩著整座山峰，如同一層薄薄的金紗。
溫柔和煦的夕陽灑下來，投在了她光潔如玉的臉上，將那一張臉都映照的明麗如金玉，那雙眸子卻是微微閉著，只有輕輕顫動的睫毛，表示她並未睡著，只是閉著眼睛感受著山間的自然風光而已。
夕陽真的很美呀！可惜，太美的東西，總是容易消逝。所以，她寧可不要。就像這塵世中，美的東西很多，可是，卻沒有一樣是她敢要活著想要的。
她身後十多丈處，黑衣的男子靜靜的立著，眼中有種蒼涼與哀傷。他那樣安靜的站著，彷彿群山間亙古不變的山石。
暮色漸沉。
她轉過身，悠閒的朝著他的方向走去，那是回去的方向。她的眸中清冷幽沉如夜色，沒有一點兒暖意。
在她走到他身邊時，他忽然那=開口道：“小夜，這世間的所有一切，都抵不上一個人對你的傷害嗎？”
她微微止步，淡淡道：“你認錯人了，這個世間，沒有人傷害我，我是若水。”
“那好，若水，我叫天月，我們以後就算認識了。”好吧，他妥協，不再奢望找回他想要找的，這兩個月來，她的淡漠和冷酷，已消磨了他所有熱切的希望。
“我不認識你。”她淡淡開口，身影漸漸在暮色中模糊。
她的身後，那聲蒼涼哀傷的嘆息，她沒有聽到。
次日，她在黃昏時候沒有回去，而是朝著下山的路走去。
在夕陽西下時，她已經站在了山下村寨的路口。她獨自一人靜靜的走著，她的身邊是一片喧鬧與息壤，有收拾東西的商販、歸家的農人樵夫、嬉笑玩鬧的孩童……她仰起頭望了眼天空，卻看見了暮色中一行疾飛的歸鳥。
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踩著碎石鋪就的路面，她淡然的向前走去。身邊的行人漸漸稀少，嘈雜聲也漸漸消失了。她卻似無覺，依舊漫無目的的走著。
隱約中傳來由遠而近的錚錚馬蹄聲，格外清晰，在這暮色籠罩的村寨裡，有些突兀。
馬蹄聲漸近，十餘名身披玄衣頭戴斗笠的人騎著馬飛奔而來，從她身邊奔過。揚起的飛塵迷了她的眼睛，在閉上眼睛之前的瞬間，她看到了馬上一人回顧的目光。
揉了揉眼睛，忽然發覺背後有一騎回馬奔了過來，錚錚的馬蹄聲在耳畔迴響。
她沒有回頭，卻有一人從背後衝出，立馬橫在了路中。她未及止步他已經跳下馬頭，一身藍布衣袍在夜風中徐徐浮動，長髮下露出一張年輕冷峻的臉孔，寒冰般冷銳的眸子中卻閃動著一絲溫柔的色彩。
“你怎麼一個人……”他拉起她的手開口道，然而話只說了一半，忽的就頓住了，握著她的那隻手也驟然鬆開了。他皺眉，望著她有些失望的搖頭道：“不是呀！”
面前這個人，她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親切和熟稔，心底驀地升起了一絲暖意，望著他道：“你是誰？”
他沒有理會，眼神慢慢沉寂下來，他翻身上馬，用警告一般的語氣道：“你不許欺負小夜，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他說完便揚鞭拍馬而去，再不多話。
又是認錯了人呀？她微微嘆息，在漸漸深濃的暮色中一個人走著，她忽的就感到了寂寞，那樣突然，那樣的奇怪。
她呆呆的站著，忽然感到了一種刻骨銘心的悲哀和寂寞，那麼強烈，那麼自然，那麼原始而不可抗拒。
她止住了腳步，茫然的望著四周，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不知道該去哪裡，倉皇而無措的呆立著。
忽然間，一隻手輕柔的落在了她的肩頭。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去看那個人，忽然間有些害怕，害怕這個人也是認錯了人。
雖然被那種溫暖所吸引，她卻不敢要。
“我們回家吧，天黑了。”那個低柔溫和的聲音傳入耳畔。
她有些疲憊的開口道：“我是若水。”
“你是我妹妹。”那個聲音說道。
“我什麼都沒有。”她嘆道。
“你有兩個哥哥，永遠疼你的哥哥。”他輕輕牽起了她的手，柔聲說道。
她回過頭去，看到了一臉專注而認真的黑衣男子，額前的銀色月牙在夜色中閃著淡淡的光輝。
“走吧！”他輕輕說道，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包裹著她纖細微涼的手。這樣溫暖安全的感覺，是她內心深處所期盼的，似乎曾經擁有過。
她不由得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就這樣跟著他往前走。一路上山風迎面吹來，帶著山間特有的涼爽和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他們都不說話，只是默默的走著。
到了半山腰時，她忽然開口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天月輕輕一笑，側過頭望著她笑道：“因為你是我的妹妹，是我的一切。”
“你是小夜的哥哥吧？”她苦笑著問道：“所以你終會有一天會離開我，對嗎？”
天月沒有說話，她接著說道：“如果有一天你死了，那麼你就會永遠的離開我。”
天月頓了頓，問道：“那怎麼辦？”
“如果你會比我死得早，那麼就不要招惹我。”她冷冷道。
天月握著她的手微微一緊，夜色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的聲音，“那麼我保證，很久很久以後再死，等到你沒有我依然不會孤獨，等到你不需要我的時候，好不好？”
真的可以這樣嗎？她垂下了頭，你真是我的哥哥嗎？我真的是小夜嗎？在她無處可去無路可走的時候忽然出現，輕輕牽著她的手帶她走，無論去哪兒！那麼可不可以不要想別的了，就這樣吧！
她點頭，道：“好！”
天月低下頭笑了，眼中一抹蕭索和無奈。一切，從頭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