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侯府嫡女 失蹤到古代 情深入骨:陸少,好久不見 爛事纏身 致命孽情 晨院 許我一生還你一世 天師歪傳 吻上我的嗜血男友 重生之名門毒妻

第六十三章

龐天德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進屋,一邊脫衣服,一邊看桌上擺著的小相框,相框裡放的是龐天德一直夾在書裡的娜塔莎的那張照片。相框是木頭做的,粗糙但可愛。龐天德拿著相框左右看了半天,突然跑到廚房門前喊:“紀子!你出來!”紀子出來說:“天德君,飯熱著呢,好了我叫你。”

龐天德把相框舉到紀子面前問:“這是你弄的?”紀子伸出一根包了紗布的手指說:“是我做的,手都割破了。”龐天德發作:“你到底想幹什麼?”紀子說:“我沒想幹什麼,她走了,天德君可以看看相片,不用總夾在書裡的。”

龐天德氣得直跺腳:“我願意夾在書裡!我不想擺出來!我願意放哪就放哪,這是我的事!你以為這樣我就能感激你嗎?”紀子既委屈又無辜:“天德君,她走了,你心情不好,你不要吵了,是我不對。請原諒。”

龐天德喊:“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沒有人欺負你!要不是當年收留了你,要不是你回不去日本,要不是你不找男人結婚,我早就跟娜塔莎結婚了,都怨你!”他把相框玻璃在門把上敲碎,取出娜塔莎的照片,又把相框摔在地上。紀子突然哭著喊:“那你要我怎麼樣?我也愛你,有錯嗎?這麼多年,你就是塊石頭,也該烤熱了吧?是不是我沒有她長得好看?是不是我沒有那頭黃頭髮?是不是我不會像她那樣跟你親著抱著?我也會!我沒有一天不想親你抱你!”紀子撲上去要抱龐天德。

龐天德把她甩開說:“我不是石頭!我是個人!一個人只能為一個人熱!有娜塔莎在,你再熱也沒用!懂嗎?”紀子突然安靜了,任冷雨澆著,她點著頭:“天德君,這是你對我說過的,最冷、最明白的一句話了。好,說得好!”

紀子衝回屋裡,手上提了個行李箱,直奔院門而去。龐天德撲上去拉:“你去哪兒?”紀子哭著:“我回日本!我寧可漂在海里餵魚!你不用煩我了!”

龐天德抱住她往回拉,二人撕扯著,箱子散了,衣服在雨水裡散了一地。閃電劃過,龐善祖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裡發生的事,神情凝重。接著,就是一聲爆炸的滾雷。兩人倒在雨水中,低聲喊著,掙扎著,發洩著。紀子沒能走。

一早上,龐善祖就跺著腳罵呆站在對面的龐天德:“……你把孫子給我找回來!這麼大的的事不跟我商量!那是我的孫子!你為什麼同意她帶走?這麼大的中國,養不了一個孩子嗎?你也太不尊重老人的感情了!”龐善祖說著說著咳嗽起來。紀子跑出來,把他往回扶。龐天德仰臉望天,悲憤難抑。

莫斯科離綏芬河實在太遠太遠,娜塔莎首先申請調到蘇聯東部的一個城市。這天,娜塔莎從電車上下來,走到公寓門前,看到瓦茲洛夫坐在臺階上,身旁地上放著幾個行李箱。她問:“瓦茲洛夫?你這是幹什麼?”瓦茲洛夫說:“我也申請調到這個城市來了,就在這個區任副區長。娜塔莎,你長得越來越美了,越來越成熟了。”

娜塔莎吃驚道:“天哪!你在莫斯科的工作不要了?為什麼跑到這兒來?千萬別說是為我。”瓦茲洛夫笑著:“就是為你。”“閉嘴!卡佳怎麼辦?你應該愛卡佳。”“行了娜塔莎,幫我拿那件小箱子,我們進去。”“進到哪去?”“我的公寓啊,你住二樓的六號,我是二樓的九號。我們是鄰居。”

娜塔莎說:“你真不像話瓦茲洛夫!誰同意你調到這裡來工作?誰同意你來住這套公寓?為什麼跟我住鄰居?我不歡迎你,請你離開!”瓦茲洛夫仍然笑著:“是區裡分配的,我也沒辦法。走吧,別愣著。”瓦茲洛夫拎著兩個大箱子進樓,留下兩個小箱子。娜塔莎對著小箱子踢了一腳,提著進了樓。

娜塔莎給龐天德寫信,告訴他,她已經調到東部的城市,離他越來越近了。龐天德也給娜塔莎寫信,告訴她,他又成了正式的車間主任,他修那套裝置的時候,就像在撫摸她的身體。這兩人把滿腔的**和無盡的思念傾訴在信紙上,但是,他們全被矇在鼓裡。娜塔莎的信被海東市工業局政工處卡住,審查後,蓋上“地址不詳”的戳子,讓郵政局退了回去。而龐天德寄給娜塔莎的信,則被局政工處截留,審查後存檔。

龐天德堅信,娜塔莎一定會給他來信。他望眼欲穿地等了一個多月,也沒接到娜塔莎的隻言片語,他有了疑問,就跑到郵局問一個營業員:“同志,我是汽車廠的。我們廠的蘇聯專家走了,現在有些技術問題需要和他們聯絡,往蘇聯寄的信件能不能寄?對方能不能收到?”營業員說:“現在的局勢你也知道,我勸你暫時不要寄了。”“要是那邊給我來信呢?我能收到嗎?”營業員搖頭:“恐怕……明白吧?”

龐天德十分鬱悶,晚飯後坐在房頂上,用小手風琴拉蘇聯歌曲。吃早飯時,兩個戴著紅袖章的中年婦女進院,年輕點的說:“天德呀,你見天晚上到房頂拉那個風琴,都是蘇聯的歌,影響不太好,也影響別人睡覺。跟你說一聲。”

龐天德放下臉子說:“衚衕裡還有拉胡琴的呢,天不亮就在院子裡唱京戲,你們居委會不是也組織人在院子裡練大合唱嗎?怎麼不說影響別人?”“天德,你是在組織的人,大小也是廠幹部,咋說這麼沒覺悟的話?大合唱是政治任務,唱京戲人家那是天亮以後。可你拉的那是什麼?嗯?”龐天德大著嗓門喊:“那是什麼?你們說那是什麼!”

紀子把龐天德向屋裡推著:“天德君,快準備上班吧,要遲到了。”又對著來人鞠躬,“大媽,對不起,他不會說話。我們道歉了,真是對不起。”兩人嘟噥著走了。龐天德穿了衣服從屋裡出來,推上車子要走。

龐善祖教訓兒子:“把那破琴收起來吧!你還是當過兵的人,也算個幹部,怎麼越活越沒覺悟了?你不看報紙啊?不聽廣播啊?你不知道現在啥形勢啊?還不消停啊?別整天想那不著邊際的事了!”

龐天德站著聽,等到龐善祖說完了,一言不發推車走了。紀子也急急地從廚房跑出來推了車走著說:“乾爹,請別生氣了,過一段時間,可能會好的。”

娜塔莎打掃衛生,瓦茲洛夫敲門進來幫忙。娜塔莎說:“瓦茲洛夫,我說過了,我們互不相擾,各過各的生活。”瓦茲洛夫說:“你的窗子要掉了,桌子腿也不結實,我來幫你修一下。”“我自己能修。”“這是男人的活,我修完就走,不打擾你,你連茶都不用給我倒。”瓦茲洛夫嘴裡哼著歌修窗子和桌腿。娜塔莎看著他,賭氣地倒了一杯茶,放到桌上。瓦茲洛夫偷眼看著笑了。

傍晚,瓦茲洛夫約娜塔莎去跳舞,娜塔莎說:“謝謝邀請,我要看書。”她“砰”的一聲關上門。瓦茲洛夫雙手握拳揮向門卻不敢打,只好趴在門上發洩著。

夜晚,娜塔莎在收拾東西,瓦茲洛夫敲門說著:“娜塔莎,是我。我回來了,給你帶了一些吃的,開門。”娜塔莎說:“太晚了,我要睡了,明天吧。”“娜塔莎,我拿了好多,都是你喜歡吃的,放到明天就壞了,求求你開門——”

娜塔莎開門,瓦茲洛夫抱著一大堆東西進來,放到桌上說:“有些是緊俏物品,區裡領導才有的,是我的待遇。還有酒,來,咱們喝一杯。”娜塔莎往外推著他:“謝謝你瓦茲洛夫,你已經喝多了,快回去睡覺!”

瓦茲洛夫一把抱住她:“不,娜塔莎,我今天,要跟你好好談談。我從戰爭年代一直追求你,現在,我每天就睡在你身邊,可是卻得不到你的愛,我太痛苦了!你不能這麼折磨我!”娜塔莎掙脫了瓦茲洛夫的懷抱:“那都怪你自己!我早就說過,可你……放開我!瓦茲洛夫你瘋了!放開——”

娜塔莎甩開瓦茲洛夫,隨手舉起一隻花瓶喊:“瓦茲洛夫!你清醒些!你不想兩人都受傷吧?”瓦茲洛夫清醒了點,可憐地說:“娜塔莎,我跟你做鄰居的這段時間,表現得怎麼樣?”娜塔莎說:“到今天之前,一直表現得不錯,可是今天不好。你不要讓我再重複以前的話了。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回到莫斯科去,跟卡佳好好相愛,結婚,二是把卡佳接過來,在這兒成個家。你好好當你的副區長,以後會升到區長、區委書記、市長。”

娜塔莎再一次挪窩,調到離綏芬河不遠的扎烏斯克鎮的農用機械廠。這是一個小廠,只有幾臺裝置,住房也很簡陋。廠長說:“娜塔莎工程師,委屈你了,這只是臨時住處,明年我會給你一套好房子。”娜塔莎說:“廠長同志,連這個我也不要。我只有一個請求,請給我派幾個工人,幫我在綏芬河邊搭建一個木頭房子。我要去河邊住,那裡的空氣更好,反正只有幾里路,不會耽誤廠裡的工作。”廠長連忙說:“這沒問題。”

娜塔莎把廠長領到那個河面最窄處說:“就在這裡建,儘量離河近些,我想一個人安靜。要多長時間能建完呢?”廠長說:“三四天吧。我們先回工廠,建好了再過來。”娜塔莎說:“不,我要陪著工人們在這兒。”

木屋三天就建好了,還帶一個小院。娜塔莎興奮地拍打著,轉圈看著。廠長說:“房子雖然粗糙些,但很結實。牆面都是雙層的,能暖和一些。屋子裡生起火,冬天都可以住。您滿意嗎?”娜塔莎說:“我太喜歡了,謝謝同志們!”

娜塔莎往對岸看著,一箇中國的漁夫在河邊打魚。廠長問:“您確定一個人敢在這兒住嗎?”娜塔莎自豪地說:“我戰爭年代就在這一帶打過仗,有什麼不敢?再次謝謝同志們!”廠長帶著工人們上嘎斯車走了。娜塔莎一個人跑到河邊揚起雙臂,傾情呼喚:“噢——龐!我來了!你快來吧!”河邊的風把她金色的長髮吹拂起來,把她的聲音吹送到河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