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狠毒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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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狠毒的父母
年後的一場大雪斷斷續續的下了八天才停下。
初七的晚上，我就已經開始上班了，娛樂場所不比其他地方，沒有節假日之說，好在我和黎倩關係好，特意批准我多休幾天。
十一那天，是顏落的生日，自從他進了顏家之後，就一直過著二月二十的生日，不用多想也知道，這個生日應該是真顏落的，這樣說來，其實假顏落至少要長真顏落一歲，真是難以想像當初姚美華是怎麼瞞騙過去的。
他生日那天晚上，我在臺上唱的全是他點的歌，見他在臺下一臉陶醉的幸福，我的心也跟著歡悅起來。
我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哪怕現實再怎麼殘酷，只要他臉上帶著微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
他的生日過後也接著迎來了顏承義和喬樂琪的大婚之日，真不知道在商業界有著響亮頭號的顏承義在結婚當日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躲過記者們尖酸刻薄的提問。
和姚美華辦完離婚手續不過才一個月的時間，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迎娶了一個小他二十五歲的還未完成學業的大學生。
婚禮前晚，阿龍叫我去‘羅馬帝國’，那是本市比較豪華的ktv，雖然久聞大名，卻從未有機會光臨，我特意打了電話給黎倩，謊稱身體不適而請了一個晚上的假。
黎倩應該聽出我在說謊，但也沒有多問，只是囑咐我好些注意身體。
掛了電話後，揚了一臺計程車直奔阿龍所說的地址。
一路上，心中略有不安，雖然阿龍在我面前一直是一副釋然的樣子，可我仍然能感覺得到他心中那份無法言喻的傷痛。
大概是因為當時電話裡太吵，我竟然將阿龍口中的2087聽成了2081。
在服務生的指引下，我來到了2081的包廂門口，還特意在門口理了理情緒，不想讓自己的憂鬱影響到阿龍，當我推門而入時，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卻碰上了喬樂琪那雙驚慌失措的眸子，而摟著她的那個男人，竟然是五年前和阿龍一起綁架我的虎哥。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退出那個房間的，當我看到阿龍從對面走來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走錯了房間。
真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上天不懷好意思的安排，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選擇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碰見如此骯髒難堪的一幕。
喬樂琪，你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齷齪之事？
不想讓阿龍的心臟再次承受打擊，我慌忙迎了上去，在喬樂琪追出來的那一刻，速度的將他推進了2087的包間。
那個晚上，我完全沒有一絲心情，當阿龍的那些朋友要求和我一起合唱情歌時，我也只是偶爾笑著回絕，雖然已經在刻意隱藏，卻還是讓阿龍洞察出我的異樣。
坐在黑暗的角落裡，眼前一直浮現著剛剛那一幕。
一次又一次，不停的在腦海迴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
現在我才明白，她不僅心靈是渾濁的，連身體也是骯髒的。
不得不佩服她的膽量，在即將成為顏太太的前晚居然還敢私會情人。
望著阿龍那副因情歌而陶醉的面容時，一絲心疼掠過我的胸口。
阿龍，你究竟知不知道你曾經愛過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十一點剛過，阿龍就拉著我離開了包間。他什麼也不問，就這麼拉著我走出羅馬帝國。
走到門口的時候，居然碰見了黎倩。
或許是因為對黎倩撒謊而自知有愧，竟然讓我因為喬樂琪對阿龍的背叛而生出的難過稍減幾分。
大概我心臟的工作量已經超負荷了。
黎倩沒有說什麼，只是關心的問我身體好些沒有。
這一句輕描淡寫的關心好比是張寬大的手掌，硬生生的扇在了我的臉上。
這次之後，恐怕我再也不會找這種‘無恥’的理由來請假了。
當阿龍準備拉著我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高昂的男聲，那聲音，似曾聽過。
“黎老闆，這氣質依然不減當年呀，不過這羅馬帝國沒有了我們小美，還真是稍遜幾分。”
虎哥？
我聽到阿龍帶著不確定的語氣輕聲低語的反問？
我驚慌的回過頭，果真是虎哥，站在他旁邊的也果真是喬樂琪。
我本想阻止阿龍回頭，可是已經來不及。
當阿龍疑惑的眼神停留在虎哥那隻搭在喬樂琪肩膀上的右手上時，喬樂琪條件反射的甩開了虎哥。
“阿龍，你怎麼也在這？這些年幹什麼了，電話都換了，是不是發了財就把虎哥給忘了。”
虎哥瞧見了黎倩身後的阿龍，走上前，帶著些許輕蔑的口氣朝阿龍說道。
阿龍勉強擠出一副笑容，努力扯了扯生硬的嘴角，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在我的印象裡，黎倩和喬樂琪只有著一面之緣，而現在看她們兩個對視的眼神，憤怒、怨恨……複雜得讓人琢磨不透。
我顧不上多想，拉著阿龍就鑽進了計程車，我害怕再呆下去，阿龍會失控的一拳朝虎哥揮過去。
身後傳來了虎哥粗俗的咒罵聲。
阿龍回屋後，從冰箱裡拿出兩罐啤酒，走向沙發，扔了一罐給我。
雖然屋裡開著暖氣，但也不敢像他一樣往自己胃裡灌冷飲。我在他的右側坐下來，將啤酒輕輕的放置茶几上。
他瞄了一眼我放下的啤酒，輕嘆一聲，仰頭，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隨手將啤酒罐往身後一扔，接著將手伸了過來。
我一把將啤酒拿起。
張開的手掌漸漸收攏，胳膊緩緩收回。
“你回去吧，我想安靜一會”，沉默了半晌後，他才憂憂的說道，雙手撐著頭，望著地面。
我向來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在我看來，他和喬樂琪交往的時間並不長，而且他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應該早已將感情看淡，不會被情所傷，我也記得他曾對我說過：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也不能強求，有些人註定有緣無份，而有些人註定有份無緣。可現在，他卻不如當初那般豁達和淡然。
我將啤酒放回了冰箱，拿起外套，離開了他的屋子，關上門的那一刻，彷彿聽到了他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
在門口停留片刻後還是朝著電梯走去，電梯門才剛一開啟，就瞧見阿蓋酒氣熏天的從電梯出來，口中還唸唸有詞，含糊不清。
見他左右搖晃的朝前走著，慌忙上前將他扶住。
他這才發現是我，用迷離的雙眼看了我數秒後，朝我微微一笑，然後從口袋裡翻找著鑰匙。
鑰匙在鎖上套了半天也未能套進去，我走上前，拿過他手中的鑰匙，幫他把門開啟，他又不肯進屋了，坐在門口，哭了起來，開始只是像個小孩一樣小聲的哭，接著是無所顧忌的嚎膛大哭，彷彿受了很大的委屈。
那哭聲裡，好似帶著一種絕望。
害怕把鄰居吵醒，我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然後一手將他拖進了屋子。
進了屋後他仍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不也不回答，口裡喃喃自語：“媽媽居然不要我……”
這回我大概聽清了他口中所念叨的內容，還是和親生母親有關。
我不知如何安慰，於是由他坐在地上，起身便打算離開。不料他一把摟住我的腿，口中不停的喊著：“媽媽，不要離開我，不要不管我……我好不容易找到您，您不要再拋下我了……”。
此刻，我才明白，影響阿蓋心情的並不是他接受不了突然有了親生母親，而是因為親生母親不肯認他。
無法想像，天下竟然還有如此狠毒的父母。
阿龍大概是聽到屋外的動靜，他從臥室走了出來，見我還沒有離開，有些詫異，但看到地上的阿蓋後，那些詫異又接著消失。
“這麼晚了，你別回去了，我和阿蓋睡，你睡我屋吧！”
我沒有說話，只是蹲下身子，將阿蓋扶起。
待阿蓋熟睡後，阿龍才從阿蓋的臥室走出，見我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先是一驚，又立馬恢復正常。
“年前，阿蓋被派出所傳了很多次，說是找到他親生父母了，開始，他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都不知道如何去接受這一事實，可當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接受時，他的親生母親竟然不肯認他，不肯承認他是她兒子。”
他從我對面坐下來，憂憂的說道，估摸著這時候他已經暫時忘記喬樂琪帶給他的傷害了。
我聽完，深深的吁了口氣。
本不想打聽這中間的故事，不料阿龍卻反問我一句：“你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被他這一反問，確實有些好奇，但從他的語氣裡，我能夠猜想得到，這答案一定在我意料之外，或者還是我身邊熟悉的人。
我搖了搖頭，希望他告訴我，但又害怕知道答案。
“是顏落的父母，顏承義和姚美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