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肆拾捌章 二虎相爭 4

第肆拾捌章 二虎相爭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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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拾捌章 二虎相爭 4

裕灝見她裝扮不俗,舉止也還算儒雅,遂叫她起了身:“薊氏?朕似乎還未見過你,可是在尋這個帕子。”

那女子臉上立時露出欣喜之意,連連點頭道:“正是嬪妾不慎丟失了的。”

“這是你繡的?手藝不錯。”裕灝微微打量她,“可會詩詞歌賦。”

“回皇上,嬪妾只擅長女紅一類,並不懂得詞賦。家母從小就教導嬪妾女子無才便是德。”

“你母親說的沒錯,你可還會繡什麼。”似是被天子看的有些羞赧,薊氏愈發低下頭去,手指絞著胸前一顆粉盈盈的扣子,喃喃道:“嬪妾還會繡人像,原是想著若能見到皇上,定要繡一幅真龍天子像獻給您……”

不慎遺失隨身之物本是宮中女子用慣了的小把戲,然而裕灝對她還算有些興趣,並未動怒。眼下聽她這樣說,更是失聲笑道:“你這不是見著了麼。今日天氣也好,你陪朕一同在園中走走吧。”

那女子受寵若驚地抬起頭來,見天子笑意正濃,心中自是雀躍無比。她隨在裕灝身側,小心翼翼地尋著新鮮的話題,唯恐有什麼失言之處使皇上對自己失了興趣,一路上極盡討好。這樣的刻意裕灝並非看不出來,然而也未流露出任何不滿。

董畢在一旁小心地察言觀色,唯恐裕灝失了難得的好心情,忙調和著道:“皇上,您看西邊那人煙稀少的地方梔子花反倒成片而開,當真美輪美奐。”見裕灝點頭,遂上前開路,順著花盛小徑一路向西,果然如同到了世外桃源。不但是梔子,更有紫薇,桔梗,千花葵,繡球花,大麗菊等盛開如彼岸之境。裕灝在此之前從未注意過這樣的角落,若非一時興起,他是絕不會徒步走這樣遠的。

行走不久,路盡於一所雅軒之前,不大的殿閣被籠於花海之中,陣陣清香襲面,叫人覺得漸入仙境一般。

裕灝見此不禁奇道:“此處竟有這樣的閣子,可有人住。”

董畢上前細看一番,才似想起什麼似的,回道:“皇上,此處是睦元堂,新入宮的芷答應就安置於此。”

“新入宮的妃嬪怎會住的這樣僻遠,更何況朕似乎並不曾見過她的綠頭牌。”

“芷答應聽說身子不是很好,自請住到了這種地方。”薊氏唯恐皇上被她人奪去注意力,忽視自己,忙接過話道,“大好的日子還是不要沾染晦氣了,嬪妾陪皇上回去吧。”

裕灝卻似未聽見她所言,只對董畢吩咐道:“上前叩門。”

門響了許久,才有個瘦瘦弱弱的宮女上前迎接,她大概是從未見過天子,一時有些茫然地看著來者。裕灝攔住想要上前叱責的董畢,和顏悅色道:“你家小主可在。”

“我家小主身染疾病,不宜……”這句話尚未說完,便聽院中傳出一聲輕靈的女音道“清如,來人是誰。”

裕灝瞥了一眼面色蒼白的小宮女,大步流星步入院中。隨著清涼香氣撲面而來,隱在紫薇花中的女子漸漸映入眼簾。她著一件茜色繡花鳥紋對襟長衣,腳上只踏一雙輕巧的便鞋,亦不束長髮。手中牽著一紙鴛鴦風箏,面上淡掃蛾眉,面色嬌紅,哪裡像是病重之人。

那女子見忽有人前來,慌忙之中送了紙風箏,還不及開口便聽薊氏劈頭喝道:“你竟敢犯欺君之罪!”

急匆匆跑來的宮女忙跪到芷答應身邊,央求道:“皇上息怒,小主她……”

“你的侍女叫清如?”

“是。”那女子雖有些膽怯之意,卻是不卑不亢的樣子。她安靜低著頭,眸中靜如秋水,“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裕灝凝神於她,淡然道:“這是朱熹的詩,你身為女兒家,竟喜歡如此寓意深刻的大家之作麼。”

“嬪妾亦喜愛義山,柳永等詞。然而比來比去,還是寓意深遠之作更得人心。”

“你用你的才華欺騙了朕。”裕灝負手而立,眼神從她身上緩緩移開,“你特意住在這樣僻遠之處,又謊稱患疾,可是不願見朕。”

“正是。”那女子垂下眼眸,並不顧及天子微微變色的臉,只道,“嬪妾所求,皇上既不能給予,相見爭如不見。”

男子眼中顏色漸深,面上卻仍是平靜如常:“朕乃九五之尊,還有什麼給不了你的。”他說罷,忽作冷笑,“還是你所求過高,朕不能許你。”

“嬪妾不知,一世安穩是否所求過高。只是,若要嬪妾為一己榮華算盡心機,步步為營,那麼倒不如這樣安穩的老死宮中。”

裕灝眉眼間倏然有幾分緩和,徐徐嘆道:“這樣的話,很久以前朕也曾聽到過,只是……”他忽然垂眼看向女子,似是想從那削瘦的身影中看出誰的影跡一般,良久才道,“罷了,你若當真不想捲入後宮之中,朕成全你便是了。”他語氣淡的不著痕跡,彷彿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芷答應身形微微一震,幾乎以頭觸地,深深行了一禮:“謝皇上成全。”

薊氏見天子這樣說,方才安心地綻開笑靨,上前勸道:“皇上,嬪妾再陪您去別處走走吧。”

裕灝眉間帶著疏懶之意,隨意略她一眼:“朕乏了,你退下吧。”

薊氏又急又驚,卻也摸不透天子脾氣,只得訕訕作罷,不敢多言。

這件事彷彿只是枯燥後宮中的一支小小插曲,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仍舊是為未明宮最受眷顧。葚答應並不像眾人猜測那般很快被皇上厭棄,而是與佳常在平分秋色。何佳氏於入宮半年後冊為貴人,這除去德貴嬪的一意促成,她自身也頗具天賦,常常能留得聖心。只是在新人中最先晉位,也便意味著今後會樹敵眾多。那女子既要爭寵,又要自保,一時也不敢有過大動靜。

一日午後,天氣沉沉的有些發悶,玉衍睡不踏實,索性起身做做針線活。恰逢雲屏夫人帶著芙蕖公主前來問安,一解困乏。公主已是**歲的年紀,初顯露出幾分柔美姿色,她著一件淺黃色曇花上衣,花紋是用玉線勾出的旋花紋路,襯得人嫻靜又不失活潑。芙蕖公主手拉著雲屏夫人,母女關係似是極好的樣子。

玉衍其實並不十分喜愛她,總歸是趙貴人的孩子,眉眼之間皆與她生母有幾分相似。玉衍每每見到她,便總能想起趙貴人死前那歇斯底里的樣子。

雲屏夫人行了常禮,便親親熱熱道:“我猜你便睡不下,這才帶了芙蕖找你解悶。”

“今年是個立秋晚的,到了這會還暑氣蒸蒸。”玉衍含笑看她,視線自然落到公主身上,“芙蕖也出落得愈發標緻了,真是姐姐福氣。”

芙蕖聞言,抬頭向她問道:“景母妃,夏兒可在宮中,孩兒許久沒見到她了。”

卻當即被雲屏夫人打斷:“母妃說了多少次,要叫紫陽公主,公主乳名豈是你隨便喚的。”

“姐姐過於講究了。”玉衍柔聲勸阻雲屏夫人,輕輕撫摸著芙蕖額前柔軟的秀髮,“那是她妹妹,有何叫不得的。蘇鄂,你帶著公主去語夏房中吧。”

芙蕖跟著蘇鄂高高興興地出了屋,立時空氣便沉靜了許多。玉衍隨意往案上的紅釉狻猊香爐中添了一把香,輕薄如蟬翼的煙立時便從雕獅口的銅蓋邊緣悠悠逸出,嫋嫋飛煙掩住了玉衍淡漠的眉眼,襯得她仿若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空靈清然。

“妹妹當真與從前無甚改變,倒不像我們,隨著歲月漸漸枯老。”聞言,玉衍抬頭看向雲屏夫人,見她曾飽滿光潔的額頭果然生了些細細的褶皺,然而卻是溫和而不突兀的。她剛要開口,雲屏夫人已兀自道,“我也知道,若不為著芙蕖,皇上早便將我遺棄了。我此身要不得孩子,要不是你當初不計前嫌地幫我……”

“都是陳年舊事了。”玉衍側了側身,正好避開從窗櫺透進來的光束,“姐姐若是不提,我都要記不起了呢。”

“於妹妹來說或許是陳年舊事,然而我每日見到芙蕖都會感慨萬千。”雲屏夫人的眸子如一汪湘潭清水,她幾乎要沉浸在回憶之中。一抬眼正見玉衍笑容溫和,遂自嘲般搖了搖頭:“你看我,今日來原本不是要說這個的。”

玉衍的笑意愈發淡的若一縷輕煙:“有什麼關係,姐姐難得說說舊事。”

“其實我今日來是有一物要與你看,近來內務府侍寢的彤冊你可過眼了?”

“如今彤冊是要呈給皇妃的,我也便不再翻閱。”玉衍說著便接過雲屏夫人遞來之物,見是彤冊的手抄,不覺抬頭略她一眼。雲屏夫人示意她看下去,玉衍只翻了幾頁便明白其中端倪,卻不急著說破,只是靠著白檀木刻雲卷金絲的細牙桌,一篇一篇不經意地翻看著。

雲屏夫人見她如此,心下著急,索性直言道:“這幾個月來,總有那麼不到十日,皇上不傳召任何人侍寢。”

“我還當姐姐要說什麼呢。”玉衍移開眼,悠然看向身邊之人,“皇上畢竟不年輕了,自要保重龍體不是。”

雲屏夫人聞言臉上微染緋紅,她已許久不曾侍寢,身上都帶著幾絲落寞之意,那笑也是溫涼的,因此忽聽玉衍說出此等曖昧之言,便不覺有些羞澀。“若真如你所說,我自不會特意告知於你。我向皇上身邊人打探了皇上行蹤,這才知皇上是去與人幽會了。”

“幽會?”驚訝之餘,玉衍更覺稀奇。

“妹妹可知對方是誰,”那女子湊近臉,有些諱莫如深道,“竟是芷答應。”

玉衍慢慢揀了一顆剝好的青梅肉吃了,似是在盡力回想這個名字。“彷彿是聽過……”

“也難怪妹妹想不起來,她就是那個一進宮便稱有疾,自請搬去睦元堂的女子。”

“是她。”彷彿是有幾絲玩味在其中,玉衍散開的笑意如殿中靜塵,“吸引皇上的手段有各種各樣,以退為進卻不是誰人都能做得來的呢。”

雲屏夫人輕搖杯中茶盞,那龍井翠瑩瑩的如一方好玉。她輕輕呷了一口,道,“妹妹怎麼看。”

“且由著她去。如今皇上對她興趣正濃,也不是你我能夠阻攔的事。”玉衍徐徐道,“不過未明宮受寵,本就叫一牆之隔的昭妃妒火中燒,若是知道還有這樣一人令皇上魂牽夢縈,怕是要失了好氣度了。”

雲屏夫人見她並不上心,遂也放下心來,再不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