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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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那是一支青玉簫，色澤均勻，通體翠綠，尾端還繫著一尺來長的金色流蘇，上面的氣孔每一個都打磨的圓滑規則，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定然是價格斐然。
我的眼睛頓時金光閃閃，若是把這簫賣了，我豈不是離贖身也不遠了？這麼一想，便不自然的呵呵笑了起來，等到自己忽然發現自己失態的時候，自己都已經被自己接近猥瑣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菊華公子果然是愛蕭之人，這支青玉簫，是二十多年前，名滿京城的名妓柳盈玉所有，當年曾有詩云：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說的就是她，可惜如今玉人香消玉殞，只有這玉簫如故了。”
這深井水還真不是一般人，隨隨便便拿出來的東西，便有一番的故事，我伸手觸摸了一下那玉簫，觸感冰涼，是上好的青玉。可是這深井水到底葫蘆裡面賣得什麼藥我還不知道呢，昨天才拿了他兩千兩，今天又巴巴的要給我送這麼貴重的東西，只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
“鏡水公子說笑了，這麼有來頭的東西，菊華怎麼敢收下呢？”一個聲音在腦海中不斷的吼叫道：不能要！不能被糖衣炮彈所打敗，我小**當了千把年的神仙，可從來都是兩袖清風的。而另一個聲音卻如軟綿綿的繩子一樣，又將自己捆的嚴嚴實實：不如就收下吧，反正是人家送的，又沒偷又沒搶，王母雖然讓我穿越成了小倌，我總也要靠自己的力量擺脫這裡，可不能讓那更年期的老女人隨了心願了。
“名劍贈英雄，寶馬配好鞍，菊華公子的簫藝在清秋河兩岸已經是無能能敵了，這青玉簫自然是應該由菊華公子所有，所以適才有人贈此物給我，我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菊華公子你了。”我不得不說，深井水是一個不適合拍馬屁的人，就這幾句敷衍的話，若是換了那懷公子說出來，沒準我聽的是心花怒放，立馬就收下了，可是從他那一張拉得比馬臉還長的臉蛋之下的口中說出來，還真是讓我覺得消化不良。
我雖然愛不釋手，卻也只好縮回了手，自從穿越到了這裡，我還沒碰過簫呢，以前身為**尊者，也倒是常常和一些仙子們吹簫弄琴，但是說實在，那技術真的是隻能糊弄門外漢的。如今自己的隴菊閣也是有一管簫的，就是從來還沒吹過呢，老爹沒問，我便也沒說自己失憶了，連帶吹簫也不會了，可如今有人真的要送我一管簫了，只怕也只能扯個謊話來敷衍了。
“實不相瞞，菊華自從那次病癒之後，便再也沒有吹過簫，只怕是已經忘了怎麼吹了，再說菊華以前靠吹簫賣藝，如今既然已經淪為賣身的小倌了，會不會吹這青玉簫，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我指了只躺在錦盒中的青玉簫，又向深井水使了個眼色道：“如今菊華只要能吹好恩客所攜之簫，便已足夠了。”
深井水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薄脣抽了抽說道：“菊華公子果然幽默，”他忽然走到我面前，將那錦盒蓋子合上了，又開口說道：“既然菊華公子如此見外，那在下也只好開門見山的跟公子說了，我義父下月初六五十大壽，我想與公子合奏一曲，聊表我的一片孝心，所以，這簫是借給你的，用完了，你還得還回來，至於昨晚那銀子，在下就當是不小心被飛賊給偷了，反正這長春樓，昨晚也不是沒來過飛賊。”他不緊不慢的說著，果然啊果然，他肯定也已經知道澤霜被人擄走的訊息了。
“你……你說什麼？”顧不得我心裡的疑惑，我開口問道：“你要請我去尚書府吹簫？不是開玩笑的嗎？”
“並沒有開玩笑，菊華公子好好考慮考慮吧，若是不答應，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不過昨晚借銀子的事情……我的小廝嘴巴可不嚴實。”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窗邊，看著滿池塘的荷葉，笑的很是愴然。
深井水好意留著我用午膳，在我看見他滿桌子的青菜豆腐，豌豆苗之後，我還是打算打道回府了，這幾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不用像以前接客的時候控制飲食，我斷然不會要吃這些清湯寡水的東西，於是抱著那裝著青玉簫的錦盒，便離開的瓊樓別院。
此時已到了中午，大多數昨晚接客了的公子們，也都已經起床了，長春樓的內院倒是熱鬧了起來，文歡和文樂見我從瓊樓別院出來，手中還捧著東西，頓時搖著團扇，向我這邊走了來，一起坐到了湖中的小亭子裡面，攔住了我的去路。
“菊華，你一早去那裡做什麼呢？”
“菊華，你懷中抱著什麼？”
文歡和文樂是一對雙胞胎，說話的聲音也是一模一樣，他們兩個平時很少單獨接客，每次都是一同伺候一個客人，聽說文歡精於上口功夫，文樂則是下口功夫很厲害，還練就了長春樓第一的功夫菊，所謂功夫菊，也是樓裡面的調*教師傅訓練小倌的一種方式，為了讓小倌的**有最佳的伸縮性和延展性，師傅們會讓我們的**接受各種各樣的訓練，從吐雞蛋，到吐紅棗，再到吐葡萄，接下去吐紅豆，到最後一層，便是吐大米。可想而知，要用你的後*穴去分辨每一個大米的位置，每一次能不多不少的正好吐出一顆大米，那對一個人後*穴肌肉的感知能力，簡直是神一樣的挑戰。可是！眼前的這位文樂公子，他就如同神一樣的存在著，將體內的十顆大米，分為十次吐出了體內。
每次當我聽綠雲講述起這些長春樓的軼事時，我的大腦皮層也都會被一次又一次的刺激著。他們兩個今年只有十五，卻已經在這長春樓紅了一年了，難得的是人緣很好，這裡面的公子哥兒們，倒是都喜歡和他們聊聊的。
我也不閃躲，直接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將那錦盒打開了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這算不算是走運了呢，鏡水公子居然說要將這以前名妓柳盈玉用過的青玉簫借給我，讓我與他琴瑟合奏，給尚書大人慶生。”
“真的嗎？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呀，你去吧你去吧，昨晚我們接了客，睡的早，後來聽說懷公子進了你房裡呢，老爹開心的緊。”文歡說到這裡，忽然又壓低了聲音說道：“澤霜不見了，你知道嗎？”
我衝他兩點了點頭，他才又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和文樂正打算來安慰安慰你呢，昨晚競價的那位藍衣公子，我和文樂也為他看過相了，儀表堂堂，額骨寬闊，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若是他真心待澤霜，那真是羨慕死我們了。”
我眨了眨眼，對於他們兩的杞人憂天覺得有些無奈，便開口問道：“文歡文樂，你們給我說實話，我以前和澤霜，是不是有過什麼？”
文歡一臉尷尬，頓時低著頭不說話了，文樂的神情也不怎麼好看，那一彎畫過的柳葉眉皺了皺，開口道：“菊華，你真是病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呢。”他期期艾艾的嘆了一聲，開口說道：“你和澤霜以前並不是長春樓的孩子，是老爹從杏靈班買回來打算培養成這裡樂師的，可是……可是……你們做了長春樓最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老爹一怒之下，才會讓你們出來賣身的。”
不……不會吧……我和那澤霜……天理不容的事情？我們……我們真的有過嗎？我頓時將眼睛睜的大大的，繼續聽文歡說道：“那時候九王爺喜歡來這裡，每次來就喜歡聽你和澤霜演奏，老爹心裡大概也是明白人，所以就逼你出來賣了。可是那時候你性格剛烈，死活都不肯的，我們幾個人都勸你也勸不住，老爹心想，只要你真的出來賣了，興許就能想通了，畢竟我們這長春樓，只怕沒有誰是心甘情願的呢。”
文樂說的淒涼，不知不覺眼眶都紅了起來，早上才對老爹的那些好感，頓時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我反過來安慰他們道：“你看，如今我這樣不也挺好的呢，澤霜有運氣先出去了，等我存夠了私房錢，我也替自個兒贖身出去了。”
文歡和文樂對了對眼，開口說道：“菊華，依我看，你還是趁著年輕，先傍上一個吧，能去尚書府也是一個機會，懷尚書生辰，少不了要去很多京城裡面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我們這裡多的是被公子哥們看上的小倌，買回家當小廝的，不過那些公子多半是喜新厭舊的，到時候要是能給我們一筆銀子，讓我們自己走路，那到也算是贖身了，只不過像我們這樣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若是贖了身，沒有一些銀子能做些小生意，只怕就算出去了，也是要餓死的，總不能出去了也賣，那可不成了沒人管的野鴨了？”
噗……被他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憋不住要笑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