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鐵石心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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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鐵石心腸了
“小畢，你說的，真的假的啊？你和高嵐又破鏡重圓了？哎呀媽呀，真是恭喜你了啊，我就說嘛，好男兒，妻在四方。天涯何處無芳草啊……”
王波見思思正在馬路邊等奧迪a8，等她的白馬王子謝偉，故意提高分貝地刺激她。
“那不咋滴，哥說的話，還有假啊？雖然哥哥我姓賈，但一直都是提倡打假滴。”
小畢也順著思思的方向，故意扯著喉嚨，說道：“唉，買了些化妝品給我女人，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哎呦，這不是那個什麼什麼牌嘛，迪奧香水啊，據說很貴的呀……”
王波喜歡添油加醋。其實，楊警官哪會給高嵐買什麼迪奧香水啊，就是一個護膚套裝，昨天還給王波黑了一小瓶護手蛇油。
“呦，不錯嘛，上檔次了呀，改走品牌路線了啊？”
思思終於受不了他倆在那個隔山打牛了，她憤憤地說道：“給女朋友送那麼貴重的禮物，好歹，你也弄個好點的袋子啊？切！”
被思思這麼一說，小畢和王波對視了一下。
然後王波又看了看小畢手裡的那個手提袋，小聲地罵道：“孃的，怎麼還是昨天楊警官給的那個‘腦白金’的袋子啊，你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啊？”
“外表光鮮能頂個鳥用啊，要鳥頂用才行啊。咱雖然開不了老爸的奧迪a8，但好歹g8還是可以的。你說，他叫什麼名字不好啊，非要叫個什麼‘謝’什麼‘偉’的。王波，你小子倒是說說看，他是不是‘謝’完了，就‘萎’了啊……？”
小畢這麼說都不能叫指桑罵槐了，他這簡直就是血淋淋的人身攻擊了。
“是啊，謝了，肯定就要萎了啊。謝偉謝偉嘛，說不定，不謝就萎了呢……哈哈哈……”
王波隨聲附笑。
“神經病，王八蛋，變態，白痴，死流氓。”
思思看來最近確實學壞了不少，她罵人的功力大增，直逼汪麗超的水準。
把他倆直接拉入“黑五類”後，她便憤憤然轉身走開。
沒走幾部，她就讓那輛岑亮岑亮的白色奧迪a8接走了。
“唉，咱們這麼氣她，是不是有點兒過了啊，兄弟！”
王波良心發現一般，地對小畢說道。
“我沒過，是你過了。”小畢道。
“為啥？”
“因為她曾經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我愛怎麼罵就怎麼罵，這都屬於內部矛盾。你這麼罵，就是敵我矛盾，就是肆意中傷！”小畢道。
“對哦，我這不是自討苦吃嘛，真賤！”
王波假裝自抽了一個大嘴巴，說道：“媽的，下次你和你的那些女人的邋遢情史，老子一蓋不管了……”
說完，王波就走了。
走的時候，他迎面遇見汪麗超，還想跟她打個招呼。
汪麗超看都不看他一眼，還朝地上使勁“呸”了一口。
王波站在原地，嘴巴張得老大，半天才回過神來，對小畢說道：“媽的，老子今兒踩到狗屎了嗎？老子這是得罪誰了啊？怎麼誰跟我都有仇啊？這是天要滅我的節奏嘛……？”
“不知道吧，爺爺告訴你，她，也是我女人……”
小畢說完，提著袋子歡快地走了。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高嵐才一身休閒地緩步來到必勝客的二樓餐廳。
這時，桌面上已經擺好了她最愛吃的蘆筍三文魚面，還有冰淇淋和披薩什麼的。
反正，吃的東西，滿滿地堆了一桌子。
小畢這次請客，是花了大價錢的。用王波的話說，就是，泡妞投資要著眼於長遠。
“呦，中大獎了啊？你一個人能吃得下這麼多東西麼？”
高嵐也沒有要坐下的意思，叉著腰，光說不練。
“一個人肯定吃不完，咱兩個人吃。我想著，說不定將來，咱們還能三個人吃，你要是生個雙胞胎，咱就是四個人吃。”
“想也沒用，還是你一個人吃吧。我拿完東西就走，東西呢？”
高嵐攤開一隻手，表情嚴峻。
“沒睡好？”小畢問。
“睡眠質量一級，掛完電話，寢室的姐妹們就聽見我打呼嚕。”
“哦，是嘛，那得去醫院檢查，年紀輕輕的老打呼嚕……”
“行了，趕緊拿東西來吧，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孽。我還得給人家送回去。下次，別再用我爸的名義去敲詐勒索了。我討厭你這號人，還有王波，你一併幫我轉告他。”
“嚴重了吧？”
“這算輕的，沒把你扭送局裡就算不錯。”
“我們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怎麼就成了不可調和的階級矛盾了呢？”
“當然是階級矛盾，你是無產階級，我是資產階級，水火不容。”
“我家也有良田幾畝，母豬公牛若干，靠近306國道的內陸店面若干間。嚴格來講，我也算不上是完全意義上的無產階級，好歹是個中產知識分子階層。”
“行了行了，別瞎貧了，沒用。要說有用的，你就先給我三十萬，明年我要去澳洲留學，這是啟動資金。其他的什麼一線江景樓、大奔大寶什麼的，我就不說了了。你說，你哪一樣給得了我？”
“我可以賣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可以去有償捐精。反正……”
“行了，別噁心到這裡的其他顧客了，人家還要正常用餐吶，拿來……”
高嵐說著，就一把抓過小畢旁邊的那個“腦白金”的袋子。
她剛要轉身走，被小畢起身死死地拽住了胳膊。就像被一個巨大的螃蟹的兩隻鉗子，死死地夾住了。
兩個人就那麼僵在那裡，一動不動，大約十來秒鐘。
“你——瘦——了……”
“不關你事，我減肥！”
高嵐撒謊的時候，身子已經被小畢拽坐下來了。
“吃點吧，就當是發發慈悲同情我，這次，就當是你出席慈善晚宴。”
小畢給高嵐遞過刀叉，還有一杯濃香的檸檬奶茶。
“好吧，別扯蛋就行。我煩你跟我扯那些個沒用的，跟你說清楚了……”
高嵐終於不計前嫌地開吃了。
“行，沒問題，就當咱們師大同學之間，溝通溝通，交流交流。你是外語系的，就當你是給我補習口語的，areyouok？”
小畢能說得出來的英語不多，再講就只能提兩壺油上來了——“愛老虎油”和“法克油”。
“補口語，那是要收補課費的。”
高嵐覺得味道還不錯，一邊說，一邊點了個頭。
“喏，這不就是嘛……”小畢說著，用手指了指她拿過去的手提袋，和盤中餐。
“好吧，那我問你，上次跟你來這吃飯的那個美女，誰啊？”
高嵐嗖嗖嗖地猛吸了一口面，假裝隨便問問。
“哦邁嘎的，你居然還關心我跟誰在一起？謝天謝地！”小畢很開懷。
“我是想知道，誰會那麼沒品味。”高嵐假裝繼續埋頭吃麵。
“那是我房東，女房東。她就在對面那家中國移動營業廳上班，是個小經理。那天，她給我搞了張內部優惠套餐卡，三十塊錢，裡面含三百話費……”
小畢開始滔滔不絕了，但他怎麼也不能承認，其實自己和蓮姐已經有個“天知地知”的不倫的祕密。
“行了，你就別磨磨唧唧說那麼多了，我又不是報社記者，對你的八卦毫無興趣。”
高嵐風捲殘雲一般，把蘆筍三文魚面秒殺了。看她這樣子，明顯是有備而來。說不定，她跟做肝功能體檢似的，早上就開始空腹了呢？
“好吃吧？”小畢紳士地遞了一張紙巾給她。
“嗯，還行，不過好像油多了點。”高嵐一邊擦嘴，一邊挑剔著。
“那可不還行。我錢包都給‘南站十三鷹’的老十二偷了，連優惠券都沒了，這是我全價買的。”小畢終於可以完美的訴苦了。
“什麼，他們還在纏著你？”
高嵐突然身子一抽，小畢能感覺到她的被震撼。
“嗯，要不然，我昨天怎麼會去派出所呢？要不然，楊警官也不會拖我轉交這些東西給你啊……”
小畢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怎麼被偷，然後怎麼抓到鷹十二的前前後後，給高嵐做了個彙報。
“哦——這麼說，你更危險了……”
高嵐似乎有很深的憂慮一般，她說道：“你搞了他們兩員大將，這回，我看你……”
“死定了，是不是？沒關係，只要有你的關心，我上刀山，下火海……”
小畢突然抓住高嵐的手，還要說著什麼的時候。手被高嵐面無血色地掰開了。
她起身，捋了捋衣服，然後又喝了一口茶。
她先是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賈畢同學，真的，我們真的結束了。不管你將來怎麼樣，我也幫不了你什麼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再見！”
說完，高嵐拎著袋子，起身就要走。
“等等！”小畢沒起身，只是大聲說道：“我還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
“講，我不想聽廢話！”
“你有沒有查過那個查理的底細？”
“幹嘛要查他，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就散夥，事情很簡單！”
“那萬一他是個……”
“是個什麼？”
“萬一他是個變態呢？和男人也搞的那種……”
“我看你才是變態！”
“真的，騙你都是孫子！”
“你自稱孫子，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親眼所見，他和保衛科的娘娘腔搞在一起。”
“夠了，賈畢，我告訴你。就算他是個變態，姐姐我也喜歡重口味的，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高嵐撂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不到幾步，她甚至把那個“腦白金”的袋子都丟在了樓梯上。
“媽的，你給老子滾，馬不停蹄的滾，找你媽的重口味去吧……”
小畢大聲罵完這些話，必勝客裡所有的吃客都齊刷刷地看著他。
連三個服務生，都不約而同地跑過來，一個叫他要安靜，一個給他收盤子，一個拿著賬單，催著他趕緊結賬走人。
“你們幹嘛啊？幹嘛啊？幹嘛啊？我都還沒吃完吶……”
小畢罵著，然後又捲起袖子重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