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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八月末的莫爾溫青年馬術三日賽,是暑假一系列社交活動的最□。儘管賽事名義上由市議會主辦,但女院仍然參與了大部分的組織工作,並且相關派對和聚餐也都由姐妹會安排。“三日賽是男士們展示自己的舞臺,更是女士們的天堂。”前輩們做出這樣的評價。的確,幾乎全國的年輕男孩都在這個賽場上展示自己最優美的一面,而幾個月的社交往往也在此時有了結果,新學期伊始,總會冒出無數對新情侶來,讓九月的莫爾溫愛意濃濃。

蘇瑞穿著緊身的高領襯衫和馬褲,配上質地優良的皮質馬靴,看上去極專業的一身行頭,珍遠遠看到就吹了聲口哨:“你這是要參加比賽?今天開始未免太晚了點。”

“剛剛去跑了一圈,”她摘下頭盔,甩了甩頭髮,“好久沒玩障礙賽了。”

“看到克萊頓了嗎?”珍不無得意地說道,“他前兩天的比賽都是第一名。”

“我又沒有瞎,那可是赫爾的啟明星。”

“但是你剛才沒有跟他打招呼——這幾天都沒有,”珍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不像你啊。”

蘇瑞輕笑道:“那什麼才像我?好容易我把他放下了,你還不滿意?”

“放下最好。”珍拍拍她的肩膀,看著正從眼前飛馳而過的亞瑟,“你的小跟班也過來了?我簡直要嫉妒你了,身邊這麼多美人。”

“叫他出來透透氣。”蘇瑞吐吐舌頭,“——這些美人哪個也不是我的,有什麼好嫉妒。”

兩人又笑鬧了陣子,蘇瑞衣服被汗水浸溼,貼在身上極不舒服,便先告辭去更衣室洗了個澡。她把水溫調得很低,冰涼的水花濺落在面板上,讓人立馬警覺起來;再出來時,已換回學校制服,新吹乾的頭髮帶著蓬鬆的質感,金色的姐妹會會標在領口閃閃發光。

她前腳才踏進觀眾席,一個小小的身影炮彈一般衝進她懷裡,稚嫩的聲音似乎永遠都不會變:“蘇瑞姐姐!”

好容易才把牛皮糖從身上揭下來,蘇瑞語氣裡很有幾分驚奇:“安東尼,你怎麼來了?”

“我來學習,”安東尼小大人一般整整領結,“那天父親說克萊頓的馬術是全國最好的,我倒要看看他有幾分斤兩。”

“呦,語氣不小。”蘇瑞覺得有趣,“你也想去試試?”

“不,”男孩搖搖頭,表情嚴肅,“我今天是來學習的。”

小傢伙嘴上這麼說,眼裡卻透著輕蔑,他仔仔細細盯著克萊頓騎馬越過近處的障礙,最後從鼻腔裡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哼哼:“如此而已。”

而在蘇瑞看來,克萊頓的動作簡直同馬術教師的示範沒有一絲區別,他胯 下那匹毛色發亮的荷爾斯泰因馬邁著大步,輕輕鬆鬆越過一個又一個高欄。

“你應當對他友好一點,”蘇瑞揉揉他的頭髮,“那也算是你的哥哥。”

“我才沒有哥哥!”安東尼大聲反駁道。

這個語氣讓蘇瑞一怔,還沒待她說話,男孩皺著眉毛又開口道:“他對於馬術沒有一點**,和機器人又有什麼分別。”

他的表情和語調像足了林肯,讓蘇瑞覺得十分可愛:“那你覺得應該怎樣?”

“馬術是一種藝術,一種崇高的美,”他揹著手,擺頭嘆氣,“你不懂的。”

蘇瑞憋著笑,也板著臉說:“比賽還沒有開始,你何不下去玩玩,讓我理解一下這種……美?”

“我的馬還在家裡,”安東尼小手一攤,清澈的藍眼睛裡沒有一絲雜質,只看她一眼便紅著臉撇過頭去,聲音也弱了,“下次吧。”

“哎呀,居然害羞了?”蘇瑞眨眨眼睛,伸出手指勾了下他的下巴,“這個表情真可愛呢。”

安東尼原地愣了三秒鐘,才轉過身去跑開幾步,兩隻手無措地疊在她剛剛摸過的地方,忽又停下回頭瞄她一眼,再跑開時腳下更快了,簡直是橫衝直撞,一下子消失在人群之中。

蘇瑞有些懊惱地反省著自己的行為,又忍不住勾起嘴角,安東尼的表情動作實在是太好玩了,尤其加上那張跟林肯很相似的臉,有著十分特別的喜劇效果。

“真是難以相信,”安吉拉勾住她的手臂,“這種惡劣的行徑是你做出來的。”

“那又怎樣?”蘇瑞挑眉看著她,“你還不是在偷看。”

“調戲那麼小的孩子,你也真下得去手。”安吉拉擺擺手指,“就不怕韋恩斯公爵拆了你。”

蘇瑞輕佻地笑笑:“求之不得。”

安吉拉推了她一下:“哪學的油腔滑調,過兩天找個凶惡的教師好好扳扳你的毛病。”

“我好怕……”蘇瑞配合地抖了兩下,收起笑臉,“下個週末我去阿拉岡,幫我約下你母親?”

“不急,”安吉拉笑了,“現在盯著你的人多,這樣太招搖。”她停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倒可以去見見陛下,他一個人在夏宮,也孤單。”

蘇瑞立刻反應過來,點點頭,頗感激地看著她,也沒說話。安吉拉總是能比她多想一步,最難得的是,她的出發點總是在為別人著想。

安吉拉見了挽著她的手:“你既可以當我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也可以當我是政治上的感情投資,別想太多。”

“如果我是個男人,一定要愛死你了。”蘇瑞搖搖頭,“當初沒追到克萊頓,輸得心服口服。”

安吉拉挑眉看著她:“難道你現在沒有愛死我麼?看來我還要繼續努力才行。”

蘇瑞很誇張地甩開她的手:“親愛的,被林肯拆了我很高興,要是被克萊頓拆了,那咱也太冤了。”

“……不跟你胡說。”安吉拉止住笑,表情很是溫柔,“等下比賽我要給他錄影,先去調機器了。”

看她一臉幸福,蘇瑞心知兩人和好了,很為他們高興,本想再揶揄幾句,但盯著對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她的心裡空空蕩蕩的,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或許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和別人這樣說起林肯吧,偶爾一兩句的玩笑已經是極限了,但這樣把快樂掛在臉上,向每個人炫耀,卻不可能。

陷入這樣尷尬的境地,是幸運還是不幸?

蘇瑞拍了下安吉拉的肩膀,待她離開,才悄悄嘆了口氣。青春無悔,不過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說法吧。愛是錯,不愛也是錯。在錯誤中人長大了,但不論怎麼選,都是丟棄了另外一條路。——而她卻是一個貪婪的人。

懷著幾分惆悵進了貴賓看臺,幾個姐妹會的成員立刻圍上來,和她討論晚上的慶祝派對的事情,都是些不大不小的問題。蘇瑞靜了靜心,仔仔細細一件件研究,間或同大家討論一番。她習慣於暗暗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推斷出她們的偏好,再以此為依據做出自己的判斷,結果往往皆大歡喜。其實蘇瑞很清楚,如果不是生在這樣一個平和的時代,又一直有著好運氣,自己很難達到現在的位置。她更擅長處理具體問題和協調下屬之間的關係,是自我要求非常嚴格的完美主義者,但這樣的性格在處理大事上面卻會偏於保守,魄力不足。相比之下,像安吉拉那樣,能夠不動聲色把自己吸納進姐妹會,並且給予完全的信任與支援,就處於更高的水準上。

她順帶把開學的一些雜事派下去,成為姐妹會會長之後,蘇瑞也慢慢地學習著用人的技巧,但總會覺得如果是自己動手,結果會更加漂亮一些,因而囑咐得十分細緻。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時,比賽已經開始了。她心不在焉地看著那些馬蹦蹦跳跳,腦子裡說不清是麻木或是呆滯,茫然地陷落於紛雜的念頭之中,面上只微微蹙了眉,盯著不遠處的一棵小樹。

“有人坐這裡麼?”

蘇瑞遲鈍地轉頭,卻見威廉頂著一張大大的笑臉,已經坐在她旁邊的位子上。她回給他一個微笑,便不再看他。

安靜。

馬蹄落地的聲音,人群的掌聲,通知成績的廣播,沒有一刻停歇。蘇瑞的耳朵卻緊張地等待著,等待他發出的聲音,但威廉只是坐在那裡,在合宜的時候鼓掌。她甚至都可以感覺到,他沒有看她。

她的心從一片混亂之中跳出來,掉進了另一片混亂。

夏末的傍晚帶著些涼意,蘇瑞指尖冷得有些發麻,比賽卻彷彿無窮無盡。克萊頓在最後一位出場,才向觀眾點頭致意,人群便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蘇瑞心思卻還飄在別的地方,抬起手肘,又放了下來。幾乎同一時刻,周圍一片抽氣與驚呼。

——克萊頓竟在第一個欄摔了個人仰馬翻!

待凝神看清,蘇瑞立刻站了起來,但沒等她邁開步子,一隻大手卻攬住她的腰。

“怎麼這樣涼,”他握著她的手,蘇瑞試圖甩開,但威廉加大了力氣。

“放開!”她瞪著他。

威廉直直地回望進她的眼眸:“不。”

“你放開!”她提高了聲調,心底卻慌亂起來。

“你可以等著明天的八卦小報登滿咱們在這拉拉扯扯的照片,”威廉湊到她耳邊說道,“或者跟我換個地方談談。”

蘇瑞撇開臉:“……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

“想想看,很多年以後,我們當了國王,這種歷史還要被翻出來……”他又貼上去。

蘇瑞猛地後退一步:“我真受不了你。”

兩人趁亂離開看臺,才拐進過道,蘇瑞就被威廉大力按在牆上,她才要驚叫,兩片軟綿綿的嘴脣就堵了上來。

她掙扎著,動作卻顯得軟弱;瞪大了眼睛,她突然想起安吉拉形容克萊頓的話:她看不懂他。

她看不懂他。

真心假意,真實還是做戲?

所有該有的談話終結於這個吻。威廉放開她,自己卻轉身離開,蘇瑞迷茫地盯著他的背影,卻沒有注意到走廊另一邊,正默默看著她的亞瑟。

晚上的派對很熱鬧,蘇瑞卻撇開眾人,找了個安靜的小房間,打電話給林肯。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周圍的一些事情,說著思念和愛慕,說著自己的疑惑和痛苦,獨獨繞開了威廉。她從沒有這樣跟任何一個人說話,但此刻她卻覺得自己無比脆弱,周圍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可以依靠。

“你說這麼多隻不過想讓我安慰你,”林肯打斷了她的話,“你想讓我說,你的選擇都是對的。蘇瑞,對錯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自己的生活,沒有別人可以替你活。”

她半晌沒有說話,臨了突然問了一句:“如果是安東尼,你會這麼說麼?”

“……他是男孩。”

蘇瑞把電話結束通話。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通向人群的門。

——這是我自己的生活,沒有別人可以替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