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焰火

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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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青的身體,有著很強的恢復能力。

一週以後,墨瞳好了很多。周釋懷把他接回家,找了看護。

周釋懷並沒有每天陪著墨瞳,他照常去上班,但會有電話來,晚上,他也會早一些回來看看墨瞳。

有兩次,墨瞳迷迷糊糊的一個午覺會睡到五六點鐘,醒來的時候,會看見他坐在視窗,腰肝筆直,膝上是手提電腦,側影英挺如石像,墨瞳只覺一顆心止不住地往一處沉下去,越陷越深。那種滋味,讓人的心在歡喜與懼怕中輾轉糾纏,幾番來回。

陳昊天也來看過墨瞳兩次。

笑微微地看著墨瞳,他說,“果然是小孩子,病得嚇人,好得也快。”

病,他們都說是病。

一切都被這一個字輕輕帶過。

他們都這樣地周密,嚴絲合縫,滴水不漏。

但是,至少,會讓墨瞳心裡不那麼為他的尷尬身份與尷尬遭遇而生更深的尷尬,所以墨瞳是感激的。

何況,墨瞳覺得陳昊天很是親切,他的背影與他記憶中父親的身形十分相似。

又過了三天,周釋懷將墨瞳送到遠郊的渡假村休養。

除夕到了。

墨瞳一個人呆在渡假村裝置齊全,佈置清雅的一幢小木樓裡。

屋外,鞭炮聲炒豆似地響個不停,在這樣空曠寬敞的地方聽來格外的響亮。

今天的除夕分外趣致,從前一天下午開始,雪就下個不停,漸漸越積越厚,漫天漫地,一片晶瑩。

墨瞳看著窗外依舊紛揚飄墜的雪花,想著,今天,他是不會來了吧。

鍾,已敲過十二點。

墨瞳對自己說,新年快樂!恭喜發財,沒有紅包,年也照過,我是獨狐求敗。

他窩在沙發中,半睡半醒,電視裡是一片五彩繽紛,聲音卻被他關掉了。

迷糊之中,恍惚聽到門外汽車馬達的聲響。

進來的,果然是周釋懷,一件黑色半長的皮衣,淺灰的洋絨圍巾。

墨瞳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來,站在那兒呆呆地看著他。

突然他笑起來。

完完全全的孩子氣的笑容鋪滿了整張面孔。

周釋懷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的笑。

“喂,”墨瞳說,“新年好啊!”

“新年好!”

周釋懷到衛生間洗手,看見臺子上的卡通杯裡插著兩隻新的牙刷。玉米形狀的,渡假村配好的牙刷完好地放在那兒沒有開封。

他拿起一支,探出頭去,對墨瞳笑說,“這個,你買的?”

墨瞳看了,臉色微紅。“嗯。”

“好象是兒童牙刷。”

“真的?好象是哦。我買的時候沒在意。管他,形狀挺好玩兒。”

他始終記得父親給他買的第一柄牙刷就是這樣的形狀。困苦的時候,安寧的時候,總是陪在他身邊,象是一個小小的溫情的符號。

周釋懷了然地笑笑。“今晚想守歲嗎?”

墨瞳點點頭,“嗯。可惜,你來晚了。煙花已經放過了。”

“想去放?”

“嗯。”

周釋懷走到茶几前,撥了個內線電話,說了些什麼。

不多一會兒,有渡假村的工作人員送過來一捆各色煙花。

周釋懷說,“穿上厚衣服,我們也去放煙火。”

周釋懷將煙花分成五組放在雪地上,一一點燃。

在尖銳的呼嘯聲中,五彩的煙花,直衝上天,在空在炸開,破開深濃的夜色,也照得清白的雪地一片五色斑斕。

周釋懷朝著男孩子看過去。

他微仰著頭,痴痴地看向夜空,臉上一片純淨,眼中,象灑下一捧繁星一般,瑩彩紛呈。

然後,他回頭看向周釋懷。慢慢地走過來。

摟住他的腰,他輕輕地說,“謝謝。”

把臉貼在他的皮衣上。

涼的面頰,涼的衣,煨在一起。

“從來沒有……從來沒有人,象你,待我這樣好。”

周釋懷看著男孩子的發頂上小小的髮旋。沒有作聲。

他點燃了最後一組煙花,把墨瞳轉了個身,從後面輕輕的擁住他。

籍著夜色,他允許一絲真正的純粹的溫暖從眼中流洩而出。

就這一晚吧,他想。明天又是千里冰封。

但是,就這一晚,就這一時,就這一刻。反正,這一晚,也快要過去了。

他把脣慢慢地貼在男孩的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