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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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第 97 章
乖乖地吃過藥,回到房間,有點困。UC 小說網：杜h翎知道，她的藥有安眠成份。可是，她並不想睡。也許是怕,睡著了，就會錯過與賽茜三點鐘的約定。縱然這時不過是早上十點，縱然她不打算出現在賽茜面前。
賽茜走後，任潔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如常的叫她下樓吃晚飯,閒話家常。
杜h翎沒有心亂如麻,或者說，她早就心意已決，決定把賽茜推開。推開一次,不夠力，再推開。推開兩次，她又回來，再用力推開……如果最終還是推不開，她會選擇消失，消失在世界上，賽茜便無法再回來。
杜h翎想走，在她靈魂離開她身體的時候，她就想走，想無後顧之憂的走。工作完成了，賽茜有人照顧了，她不再重要了，她就會走。卻沒想到，以為可以抽身離開的時候，賽茜又一次回來了。
杜h翎不明白她的人生出了什麼差錯，總是與她希望的背道而馳。真的有這麼難嗎？她不過是想身邊的人幸福多一點，有這麼難嗎？
杜h翎不懂，她不懂賽茜，不懂賽茜為什麼還要走到她身邊，明明知道是欺騙，明明知道了一切，卻還是執迷不悔的又走到她身邊。杜h翎不理解，她只是一個混賬又不堪的人，只是一把利刃，卻沒有刀柄，接近她的只會被她傷得體無完膚。杜h翎不瞭解，賽茜可以有更愛她的人，就像那個範奕禮，會是個好歸宿，而且賽茜的家人一定不會反對。
杜h翎抱著膝坐在**，哭得一塌糊塗，嚶嚶啜泣。她算什麼，她什麼都不是，不值得誰對她好，不值得……
一點鐘，在任潔的同意下，杜h翎走出家裡，前往約定的公園。
乘車前往，到達時其實還不到兩點。
杜h翎離遠看了看，賽茜還沒來，安心地笑了一笑，便走到附近的咖啡廳去。
選了一個可以看見公園入口近玻璃門的位置，點了一杯拿鐵，怔怔的看著公園的入口。
愈來愈接近約定的時間，杜h翎的心情愈發緊張，握著杯耳的手不安地上下滑動著。不住的冒汗，被汗水沾溼的衣服黏住背部，杜h翎卻無意識要脫下外套好使身體變得涼快，由得汗水淹住。
終於等到三點了，賽茜未有出現。又過了十數分鐘，依然未見賽茜的身影。
杜h翎有點失落，卻又慶幸，多矛盾的情緒。
杯裡的拿鐵喝完了，杜h翎揚手又點了一杯黑咖啡。
凝視著公園門口的方向，賽茜還是沒有出現。杜h翎突然覺得不對勁，是想通了自己不好愛，所以不來，還是出了什麼意外所以來不了？
什麼最壞的可能性杜h翎都想過了，杜h翎愈想愈慌，賽茜說了不見不散，怎麼會連出現都不出現一下呢？這不像她。
杜h翎扶著額，閉起眼睛。頭好痛、好痛，痛得像炸彈快要爆炸。眉頭緊皺，狀甚痛苦。
突然一聲輕輕的碰撞聲，杜h翎睜開眼，一隻手在她眼前掠過，桌上多了一杯牛奶。
杜h翎微微搖頭，她點的是黑咖啡。
「我要的是……」後半句止住了，杜h翎抬頭，賽茜帶著微笑的臉進入眼簾。
「咖啡對胃不好，牛奶吧！」賽茜說，然後坐到杜h翎對面。
杜h翎又低下了頭，賽茜沒有去公園，卻在這兒找到她。
「你來了，你是愛我的。」賽茜說。
「我來喝咖啡。」杜h翎低聲地說。
「是嗎？」賽茜笑了笑。
賽茜把牛奶推近一點杜h翎，杜h翎看了看那杯還冒著白煙的牛奶，不敢要下，伸手把它推到賽茜面前。
賽茜暗自苦笑，杜h翎還是要把她的好意推開。
「如果你不愛我，我不會跟你糾纏。我不是那些不知廉恥的女人，更不會苦苦纏繞。可我知道你愛我啊！要承認愛我有那麼難嗎？當你還未愛上的時候你可以侃侃而談，甚至跟我上床。到你真的愛上我了，你卻連眼神接觸都不想要了，一切都推翻了，這是什麼道理？」賽茜認真注視著杜h翎，很想看見杜h翎昔日那隻炯炯有神的眼睛，可是杜h翎的頭低得不能再低，「我認識的杜h翎一向都很勇敢，什麼都不怕，因為沒有什麼事她解決不了。在我眼前的杜h翎，請問你在怕什麼？」
杜h翎放在桌下的手絞著，自己把自己雙手捏得紅了、瘀青了，內心的掙扎也不比此輕。
「你不瞭解我。」杜h翎說。
「我瞭解你更勝了解我自己。」
杜h翎聽後，嘆了口氣。何必呢？何必呢？
「你愛我的，所以你才害怕對不對？那次暴動之後，你態度就改變了。我知道你在怕什麼，因為我比你想象中更愛你，你怕傷到我。」賽茜深深吸了口氣，「翎兒，我要的不是安然無恙，不是安全，我要的只是你。」
正因為人生如棋，只能見一步走一步，沒有悔棋的餘地，才會思前想後，避免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杜h翎終於抬起頭來，笑了笑，說：「不值得。」
「翎兒，」賽茜伸手去摸杜h翎的頭，但被杜h翎躲開，眼眸一下子沉下來，卻旋即恢復讓人溫暖的笑臉，「其實你很清楚，愛不是件值不值得的事，無法計算的。」
杜h翎還是搖頭，不值得就是不值得，她就是不值得別人去愛，也不值得別人對她好。
「為什麼我一直勇敢向前，你就一直畏縮退後？我都不怕被你傷害，你還擔心什麼？杜h翎，你看清楚，你眼前的我是不堪一擊的嗎？我告訴你，就算我遍體鱗傷，我也不會放棄！因為，我知道，我們彼此相愛。」賽茜無比堅定，她清楚知道這時候已經不容許她退縮了，她要更勇敢，只有勇敢去爭取，她們才會有未來。
杜h翎看著賽茜的臉，懊悔和難過湧上心頭。
「如果我明天能在家裡看見一道彩虹，我們就在一起。」杜h翎說。
天氣報告說未來幾天都是天晴，而且天氣乾燥，能見到彩虹根本是笑話。杜h翎知道，這是沒可能的事，正如她認為她跟賽茜是沒可能的。
「明天？」賽茜瞪大了雙眼，她明白杜h翎想她死心，可是她不會因此被打敗的，「好。」賽茜肯定的點頭。
杜h翎苦笑，又說：「是一道彩虹，不是三菱鏡那種。」
賽茜又點了點頭，帶著信念的堅持。
翌日下午，賽茜胸有成竹上門造訪。
杜h翎沒打算出門迎接，房間的門仍然關上。她覺得，賽茜沒可能辦到的，如果賽茜等會兒有什麼請求，她也要拒絕。做不到她要的，賽茜可以心死了吧。
賽茜敲門，杜h翎緩緩地站起來，開了門，又返回**坐著。
「你昨天說，今天你能在家裡看得見一道彩虹，我們就在一起，你說話要算話。」
賽茜手中拿著一迭黑色的卡紙，在杜h翎面前快速翻開，一道彩虹就出現在杜h翎眼前。
杜h翎不禁愣住，賽茜又重複一次動作，彩虹又一次出現。到第三次，杜h翎終於看懂了，每一頁的黑色卡紙上均印有一條顏色條，就是彩虹的七種顏色，在快速翻動的情況下，會造成見到彩虹的錯覺。
看到杜h翎驚詫的表情，賽茜甚是滿意，不枉她徹夜未眠上網找出這個方法，黑眼圈再重也是值得。
賽茜蹲在杜h翎面前，情深地說：「能不能不要抱著遺憾到老？我們有的是現在，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我要跟你一同面對。」
「你贏了。」杜h翎頹然垂下頭。
賽茜欣喜若狂，揚起很久不見的笑容，杜h翎看著她笑得眼[成一條線，很感動，卻高興不起來。
賽茜緊緊抱著杜h翎，卻在下一秒被杜h翎用力推開，跌倒在地上。
杜h翎站起來背向賽茜，賽茜錯愕地看著杜h翎的背影。
「但是，我反悔了。」杜h翎說。
賽茜怔了下，抿著嘴脣，有點不忿。
心理學上說，如果一個人看到事實與他長久的認知產生衝突，他便會選擇逃避。不然，他長期以來建構的世界將會瓦解，他就會徹底崩潰。
「杜h翎！」賽茜喝道，「別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推開我！別在你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把人推開！你一個人承擔不了！」
杜h翎低下頭，她不要再看到賽茜的臉，不要再聽到賽茜的聲音，她會心軟的，會心軟的。
「我不要在你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你，我不要在你失去笑臉的時候放棄你，我想每一天都待在你身邊，我們是彼此需要的。」賽茜受不了杜h翎的冷淡，伸手摁住杜h翎的臉，把她板過來正視自己，「我說過，我需要的不是安全，是你。只要你在我身邊，所有危險我都不怕。」
「我……」杜h翎的眼神左右浮移。
「我懂你，把你交給我好不好？讓我們一起面對所有事情好不好？」
杜h翎看到賽茜眼中反映著的自己，別過頭說：「我不好，我沒有一點能比上別人。你會受傷的……你會死的……我什麼都不能給。」
賽茜再次把杜h翎的頭板過來，說：「任何人都會死，死並不可怕。可是，悔恨比死更難受，不是嗎？每個人都會死，但不是每個人都會真正後悔。你很後悔，不是嗎？比死更痛苦，不是嗎？」
「不要……」杜h翎又掙開賽茜雙手，揹著她走了幾步。
杜h翎在愛情中是膽小的，連面對賽茜她都做不到。
賽茜說不出現在的感受，就像是有種萬念俱灰的暈眩和無力。但是，她一定要勇敢，把杜h翎的懦弱一併補上。因為她知道自己有多愛杜h翎，杜h翎亦然，既然相愛，就不能放開。
「你有能力補究，不必再為過去的事而受煎熬的。相信我，你可以。」賽茜說。
「過去不會過去的……」杜h翎說得無力。
賽茜從後抱著杜h翎，下巴抵在杜h翎的肩上說：「如果可以回到過去，我會盡一切辦法去參與你的過去，幫你分擔，逗你開心。但是你的過去我已經錯過了，我不想再錯過你的未來，就讓我們在一起面對未來的種種好嗎？」
有人說，停在停車場的跑車的確很安全，但別忘了，跑車本該在路上賓士的；停在停機坪的飛機也很安全，但是你知道的，飛機的存在就是為了在空中飛翔。
人們怕輸、怕失敗、怕失去，其實沒有什麼比「怕」更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徐志摩說：「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你。」
有人說：「不同的人，為你做同一件事，你會感到天壤之別。因為我們在意的，往往不是人做的事，而只是做事的人。愛在心裡，絕口不提愛你，不是不愛，而是因為太愛。太愛，所以怕傷害；太愛，所以甘願受傷害；太愛，所以容易錯過愛。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風景；傷得最深的，也總是最真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