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怎麼可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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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怎麼可能殺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怎麼可能殺人？
一
司馬高原厲聲說：“在共和國的土地上，犯人也是有人格的，不準人隨意打罵。”
氣急的袁導演扭頭看著司馬高原，自然他認識這個偵破四案的頭號功臣，超級警察。他結結巴巴說了採訪過程中，被殺人犯向高語言汙衊的經過。
司馬高原不露聲色說：“哦，原來是A市電視臺的袁主任，袁大導演。我認為，你既然是採訪，你和向高的談話是平等的，他拒絕某些方面的採訪是他的自由，任何人不能強制他開口。如果向高老師惹你生氣的對話是事實，也就是說你拍的那部《時代英雄》確係剽竊他人之作，就不存在汙衊。而你作為一個受過黨多年教育的國家幹部，先爆粗口，還先動手打人，那就是袁導演你的不對了。各位，你們記不記得袁導演導的兩部電視劇？”
警察們都說不記得，不好看的電視劇記不住。
一箇中年警察說：“只記得那部《時代英雄》，因為反映的是我們警察的故事，好像編劇和導演是袁光忠一個人包攬的。水平真是差到姥姥家了，東拉西扯，一點不感人，看起想睡覺，把我們的英雄形象簡單化概念化了，使得觀眾根本就不相信會有這種人，反而起了些負作用。”
司馬高原說：“袁導演，我也記得這部電視劇，向高老師憤怒的是你剽竊了他孃姨侄的作品，但是你沒有能力組織好這些剽竊來的故事情節，導致電視劇沒有人看。而我憤怒的是一個本該受到全社會關注學習的英雄形象，一面光彩照人的時代旗貼，被唯利是圖的導演和編劇拍砸了，沒有起到該題材應該起到的社會教育作用。而你的可惡之處是明知自己的文學能力達不到這個水準，卻為了藉此掙到更多的錢，升更高的官，利用職務之便剽竊他人之作，強行佔有了這個具有社會重大意義的題材，使得有真才實學，一心想為社會樹立時代英雄形象的作者沒有了機會。我認為應該以此為由頭，在文藝界立法，沒有文學能力的作者，不能佔有這種對社會有重大教育意義的題材，否則必須受到懲罰，就像你這種型別。”
司馬高原說得井井有條，頭頭是道，情緒淡定，而聽者袁導演卻氣得快要炸肺，本以為警察來了，能幫自己打擊殺人犯向高的囂張氣焰，沒想到這個神探司馬高原的說話更有利於死囚犯向高 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全身抖抖地說：
“原來……你們是一夥的……警匪一家……”
話音未落，李八一一步衝了上去，抓住袁導演的衣領，青筋暴突的拳頭就要砸過去。
司馬高原立馬喝住李八一：“不準動手。”
李八一呼呼地喘著氣，說：“你說我們是一夥的，你他媽的曉不曉得，向高就是司馬高原大義滅親抓住的，如果司馬高原有那麼一點點私心，A市的計程車司機連續被殺案根本就破不了，我可以說殺人凶手向高，直到地球爆炸都不會有人懷疑他抓他。”
其他
警察也憤怒起來，紛紛指責袁導演打胡亂說，趁著這裡還有人鎮靜，趕快滾蛋。
李八一添了一句：“你這樣的Y導演只配在電視臺燒開水，守大門。”
袁導演氣得灰溜溜走了，向高旁若無人地埋下頭，又開始寫著尚未寫完的遺言。
司馬高原想說點什麼，但是一看見向高，他心裡就特別地難受，就索性走了出來，走進了看守所劉所長辦公室。
劉所長自然知道這位破獲A市四案的首要功臣，很客氣地接待他。
司馬高原說：“拜託了劉所長，請你在各個方面用最好的待遇對待向高老師，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侮辱他，特別是像袁導演類似的媒體傢伙刺激他，他還有很重要的後事沒有做完。下午我叫李八一送點錢過來，希望你能破例給向高老師改善伙食。他與其他刑事犯罪份子有本質上的區別。他不是不說出他們關心的犯罪動機之類，而是不願意把自己的故事告訴那些只想藉此掙錢爭利，如袁導演之類的所謂文化人，他需要對關酉陽這樣情懷的作家傾訴。可是酉陽哥他犧牲了。”說著，司馬高原忍不住就湧出了淚水，急忙背過身。
劉所長眼睛也紅了，說：“司馬大偵探，我們市局的寶貝，我們公安系統的寶貝，一定照你說的辦，請放心。”
二
殺人狂魔向高成為了這段時間A市的新聞人物，自然，他的形象免不了要在A市的電視片上出現。
當梅朵看見這些鏡頭時，她急得緩不過氣來，她怎麼也不相信她崇拜喜歡的向高老師，此時此刻會戴著腳鐐關在死囚監牢裡。向高老師他怎麼可能殺人，還殺了那麼多的人？梅朵哇一聲就哭起來了。
被驚動的梅老二和梅二嫂兩口子，同樣打死不相信向高殺人，向高是他們在背街菜市場看著長大的孩子，向婆婆的這個兒子，連殺黃鱔都害怕，哪來膽量殺人？女兒梅朵跟他學畫畫好多年，並且大多是他們單獨在畫室相處，向高的人品道德是絕對值得信任的，他怎麼就成了殺人犯了呢？前幾天，向高老師還冒著生命危險去後山，把梅朵背出來的。
不過，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確實讓他們幾乎驚恐得窒息過去。在他們家的雞棚棚裡住了十幾年，任人打罵，到處撿別人扔棄的骨頭啃的金瘋子，竟然是梅朵的親生爸爸。這個世界上的事兒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但仔細一想也合情合理，可憐天下父母心。回想起這位可憐的爸爸，走投無路時把女兒送給他們撫養，自己裝瘋賣傻暗中保護，這些行為的確只有雞棚棚裡的金瘋子才能做到。這件事，他們一直還沒給梅朵講，也不知道該不該給孩子講……
梅朵執意要去找司馬高原哥哥問清楚，並且堅決要去看守所看望老師向高。
梅老二夫婦只得關了豆花館，陪著女兒來到了A市公安局門衛，指名要找司馬高原。
門衛請示陳樸局長後，一家人第一次走進了戎備森嚴的A市公安局。
陳樸很想仔細看看美子與江浩志的這個女兒
，所以直接讓一家人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當他們一走進來的時候，陳樸就目不轉睛看著梅朵，他發現梅朵真的挺像當年的美子，尤其是鼻子、眼睛、面板，還有那種只有美子才有的韻味，同時也有些像他去世的女兒陳綺雲。
多麼可愛的孩子呀！情不自禁，陳樸的手就伸出去，撫摸梅朵的頭，突然又覺得不大合適，把手收回來。眼看淚水就要滾出來，急忙忍住，說：
“哦，孩子，司馬高原哥哥在他的辦公室的，這幾天忙著提審罪犯，寫很多的案情材料，很忙很忙。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叫他過來。”
一會兒，司馬高原急匆匆走來。
梅朵一看見司馬高原，哇一聲就哭起來了。當她在司馬高原嘴裡證實向高老師的確殺了人之後，哭得更凶了。
梅老二夫婦也在哭訴：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嘛……多麼好的人呀……”
哭著，梅朵要求司馬高原馬上帶她到看守所，她要去看望向高老師。
陳樸眼淚花花給司馬高原耳語：“看見這孩子哭，我的心真痛。”
司馬高原說：“我也是。”
陳樸說：“你馬上去把車開出來，送他們去吧。”
一會兒，司馬高原開著警車，直抵A市第一監獄看守所，帶著梅朵一家人，走進死刑犯的單人囚房。
向高正在埋頭寫著什麼，抬頭看見梅朵一家人，急忙拖著腳鐐走過來。
梅朵一家人早已嗚嗚咽咽哭開，他們彷彿至到這時候，也難相信向高是個殺人犯。
梅朵一把抓住向高的手，她想撲在老師懷裡痛哭，但如今，他們已經永遠隔在了鐵窗的兩頭。
向高的表情完全不一樣，他的確比之前顯得輕鬆平靜，他似乎已完成了一件很重大的事，對自己即將面臨的死亡沒一點遺憾。
他看了一眼司馬高原，說：“我應該還有幾十天吧？”
司馬高原說：“我和陳樸局長都在爭取延長這段時間。”
向高平靜地對梅朵說：“我要利用這段時間，把我一生對油畫，對美術創作的技巧、感悟、積累，全部寫出來，交給你。朵朵，執著地追求下去吧，你會成為大畫家的，希望你把我沒有完成的繪畫追求延續下去。”
梅朵哭著說：“不，老師你不能離開紅樓第六層畫室。”
這句話把向高觸動了，眼淚刷地流滿了他的臉。他多麼熱愛他的繪畫藝術，那間他工作了十幾年的畫室裡，裝著他的追求，裝著他未來的夢……
梅朵就一直哭著，前幾天，她為關酉陽大哥為她而犧牲也這樣哭過，來到人間十七八年，她還沒有如此傷傷心心地哭過……
至到現在，梅朵都不知道，是她的行為把向高老師送到這兒來的。因為向高和司馬高原已達成保守這一祕密的默契，他們不願意讓梅朵的心靈上留下某種創傷和陰影。
（待敘 第一百二十章 地震廢墟上的小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