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7章 這樣你就不會失眠了(3)

第37章 這樣你就不會失眠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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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這樣你就不會失眠了(3)

到了天氣最熱的時候,我們買了一個二手空調,聲音響得如拖拉機,我很想拆開看裡面是不是柴油動力。譚善勇朝我發了一頓脾氣,一天沒有理我,我又看了他冷冷的後腦勺,他發現了我的藥瓶子。道歉也沒有用,成熟男人就是這樣,心腸硬,別的地方該硬的時候硬。晚上原諒我了,因為我誠懇的道歉。於是做完愛出去喝糖水,巨集記糖水店,車水馬龍,很多人聞聽這裡的雙皮奶是極品,不管身份貴賤,一百塊吃到心滿意足,我們點的是楊枝甘露,西柚的果肉,奶白色的椰子西米露加芒果,清香軟糯,我捨不得喝完,因為很貴十八塊一碗,拿了一個空碗,分了一半給他。

其實他吃東西的時候挺好看的,不像我這般豬拱,他是優雅的動作,喝的時候沒有一點兒聲音,抬頭看我:“詩畫,你對我為什麼這麼好?”

我低頭猛吃,從牙縫裡擠出一顆西米露:“因為你對我好。”

你對我好,所以我對你好。我求什麼,我這麼胖。

進來了幾個男人,帶著幾個女人,坐在我們旁邊。好香啊,香水的味道,我側頭看了看。譚善勇準備走,我說:“你還沒吃完呢。”聲音有點兒大,旁邊的女人穿的清涼,看我。

“勇哥,你也在這裡?”一個男人走過來像發現了明星似的,“好久不見,你最近好嗎?”

我敢打賭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五官精緻無比,像從雜誌上走下來的人兒,年齡比譚善勇小些。

他們聊著我聽不懂的話題,股票、期貨、融資什麼的,我也聽不進去,一會兒,那些男人女人都坐了過來,有個女人看著我問了句:“你親戚嗎?”

“女朋友。”譚善勇道。

哄的一聲,不知道誰帶的頭,一幫人全部笑起來了。

我不知道他們在笑我什麼,我只感覺屈辱,我只是盯著我的手,手背上有五個小坑。我一定是出門前忘記梳頭髮了,或者忘記穿涼鞋,灰色的大拖鞋裡,我的十個腳趾上塗的斑駁的大紅指甲油顯得那樣俗氣。

除了賣票,我什麼都不會。

我不知道怎樣回的家,很恍惚,胃裡的芒果肉在翻滾,可惜那十八塊一碗的楊枝甘露了,我真是浪費。

譚善勇在一邊安慰,吻著我的頭髮(還好剛洗不然聞到的是頭油和汽油混合的餿麵包味):“丫頭不要介意,他們是以前的朋友而已,不要放在心上了。”

我點點頭,理想藏在心裡,寫在臉上。也許,人生下來,就是為了等死。

我愛你勝過我自己

這兩個月很開心,休息的時候我們下海游泳,大梅沙是免費的海,沙灘很髒,黃昏下,我一邊挖沙子玩一邊對穿著蠟筆小新四角游泳褲(是我強迫送給他的生日禮物)的譚善勇說:“老大,你看這裡埋了個套套。”

譚善勇趕緊抓著我的手:“好髒,去游泳去吧。”

PS:我們從來不用套套。

PS又PS:他總是射在我肚子上面。

啊,原來和大人談戀愛,有種小孩兒的感覺,如果和小孩兒談戀愛,是媽媽的感覺。女的,大概都喜歡前者多過後者,雖然我不是魔鬼身材,但我有魔鬼臉蛋。

游泳他是能手,姿勢也標準,我會遊一點兒,譚善勇為了安全起見,買了個救生圈套住了我。我笑著說:“老大,現在我就有兩個游泳圈了。”他先一愣,後又笑著追我打。我跳到海里,等游到了防鯊網附近,已經沒有別人,我們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飄在海上,他看著我,我不好意思地看頭上的月亮。我知道那眼神意味著什麼,也許月光下的我,是他夢中的美人。

我知道這樣很浪漫,套著游泳圈,站在海的中央,很遠的地方,陌生的人們嬉戲,有兒童的尖叫。我們忘情深吻,口水好鹹啊這個時候。

然後他脫下我的泳褲,我不合時宜地回頭問了一句:“請問這樣會不會把海水搞進去啊?”

後來發現在海里很舒服,海浪來的時候,他緊緊抱著我的後背,隨著波浪的起伏進去出來,又進去又出來。一浪接一浪,來的時候,突然覺得肚子被人狠狠踢了一腳,我寧願是我的幻覺。

我一邊往回遊一邊排出小蝌蚪,同時為那些從來都沒有去過海邊散步的情侶感到遺憾。

譚善勇和我一起去領工資時,他從薄薄的一疊裡拿出幾張塞到我手裡:“獎勵你最近沒吃減肥藥,這是給你的獎金,要存起來,將來當老婆本。”

我搖頭:“不要啦,你自己也沒有多少錢。我又不買衣服。”

“誰說不買衣服?”譚善勇挽著我的腰,眾目睽睽之下。

我們自己車隊的人大部分都是贊成我和他戀愛的,不少人還羨慕我說找到了成熟男人,我也沾沾自喜,像個老婦女一樣地說:“哎呀,我家老譚,就是成熟,沒辦法,我口味就是這麼重。”

被他聽見是會笑我的。

這是我和他首次逛商場,之前都是我在夜市的攤上買東西他在旁邊等。自從上次在巨集記糖水店遇見他的朋友後,他有了改變,更加興奮,甚至在做那最好的室內運動的時候永遠充滿了力量,隨時要把我乾死一樣。我總是羨慕地睜開眼睛看他的大腿肌肉,多麼有力啊,還有腰,他媽的怎麼就沒有一點兒肥肉呢,全長在我身上來了,還回去,還回去。

我在木頭椅子上休息,一邊看著那些包裝袋:“你把錢都花光了,下個月不吃飯了啊?”

他牽著我的手:“放心,我買得起,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抬頭看他:“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不想亂花你的錢,我們賺錢都很辛苦,我隨便穿什麼衣服都無所謂的。”

他笑笑:“我們很快就會有錢了。”

“你以前的朋友找你做生意嗎?”我很胖,但我很**。

“是的,你真聰明,等下請你吃冰淇淋。”

我舔舔嘴脣,嚥下口水,努力不去吃我從昨天就開始戒了的誘人雪球:“你有錢了,就不會喜歡我了吧。”

譚善勇臉色一變:“最不喜歡聽你說這些。你對我沒有信心,對你自己也沒有對嗎?”

我的眼淚掉下來,他不知道,我多麼愛他,因為他滿足了我對男人的好奇,因為他從來都不會嘲笑我的雙下巴,反而稱讚我的眼睛會說話,因為他讓我知道了生病被人照顧的滋味,因為他讓我知道兩個人在一起是這樣的快樂,因為他讓我覺得我是被人需要可以給人安慰的有用的女人,不是除了賣票一無所是的女人。

我愛他,和時間無關,和地點無關,和其他人無關。沒有人愛我了,除了他。但他卻不知道,我在偷偷地吃減肥藥,我知道,他在心底還是希望我能夠更漂亮些,王子不會和巫婆相愛,何況,我不是巫婆,我只是個賣票的。

“你哭什麼呢?”譚善勇輕輕嘆氣,攬我入懷,“你現在這樣,很好。相信我。我們馬上就有錢了。”

楊醫生給我的減肥藥吃完了,三個月果然瘦了二十斤。在診所裡我詳細地敘述近期的身體反應,他是個斯文的年輕人,這個藥是他給我私人配的,難怪我看了瓶子都沒有廠家。

“我就是有點兒晚上睡不著。”我看著他的眼鏡,醫生都是冷冰冰的,我像交代罪行。

其實這幾天以來,譚善勇到公司請假了,每天晚上很晚才回來,一趴下就睡了,而我睜眼到天明。他不和我多說太多,只說我們快有錢了,我再也不用賣票了。

楊醫生笑著把很長的一根管子從我鼻子插了進去,我很想吐,但我忍住了。他說要檢查一下我的胃液分析藥物的吸收。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這樣你就不會失眠了(上)

醒來的時候已經我躺在軟塌上,胃裡翻江倒海,楊醫生看我醒來,給了我一杯水。

“怎樣,還要繼續吃嗎?吸收得怎麼樣?”我覺得虛弱,搖搖晃晃站起來,腦袋裡似乎有一根筋在跳。

他的表情很嚴肅,臉色不大好,看我把水喝完:“吸收得不錯,帶錢了嗎?”

我手伸進褲袋裡捏了捏錢包,手心出汗,這褲子是譚善勇上次送我的,是我成年後穿的最合體的褲子,腦子飛快地算,一瓶藥八十元,兩瓶一百六,三百塊伙食費,來回十塊的路費,還能餘下三十塊,我一共五百塊。

“帶了,帶了,夠買兩瓶。”冷氣、吹,我逐漸清醒。

他搖搖頭:“和我去一個地方。”

我站在醫院門口,淚眼模糊,街上的那些人們是多麼可愛,太陽快下山,下了小雨,繁華被塗成灰色,清爽的風,一盞盞燈,空氣帶著海洋城市的甜腥。有人冷漠,有人嘴角有笑容,有人打傘,有人找愛。

我手裡拿著化驗單、一大袋藥,其實我的錢不夠,楊醫生墊著,我說我回去取給你,他說不用了,你願意試驗我那些藥,那些資料很珍貴,就算我給你的試驗費了。

化驗單上那些字眼我不熟悉,但我知道很嚴重。

“治好又能活,要多少錢?”我離開楊醫生的辦公室,回頭問了句。

他只是讓我先吃藥控制病情,然後通知家人儘快手術,我點頭,但在心裡搖頭。我沒有那麼多錢。我也不想為了那百分之幾甚至更低的成活率讓很多人破產,一輩子受窮。

去藥店買了很多維生素,大瓶的,蹲在樹下換藥,即使死,我也不想那麼早,我還有事情沒有做。

換完了藥,眼淚已經滿臉。

樹下的那個垃圾桶裡有我的病歷,撕成粉碎:症狀為上腹壓痛結節狀腫塊,堅實而移動,胃竇處有壓痛。腹水出現移動性濁音。有遠處淋巴結轉移時可摸到Virchow淋巴結,質硬而不能移動,性血栓靜脈炎(Trousseau徵),兩腋處色素沉著。建議手術結合化療,化療劑用5—FU、MMC、多柔比星(dariamycin,ADM)、亞硝脲類(如CCNU,MeCCNU)和順鉑(cisplatin,DDP)、依託泊苷(足葉乙苷,VP—16),以及用羥喜樹鹼。

是的,晚期胃癌。

不敢哭太久,因為要回去,怕他看見問究竟,路邊吃餛飩一碗,偶然見紫菜絲中漂浮死蒼蠅一隻,揀了出來,不與店家爭吵,默默付錢走人。

回去,屋內無人。他今天晚上又不會回來了,總是這樣,去哪裡了,不打電話,不發簡訊,他是好人,不會幹壞事,我相信他。男人在外面賺錢,不應打攪,以後我也不會打攪。想到這裡,眼淚滾滾,不爭氣的眼淚,鹹得發苦。他不在,我就失眠,心慌,我怕鬼把我招走。

我愛上他,所以我失眠。外面下雨,屋內小雨,風吹著,窗戶啪嗒啪嗒響,像有人在敲門。

黑夜裡,我對著蹲在牆角的黑衣男人說,你今天不要煩我,有多遠滾多遠。他是死神。

苗詩畫,女,19歲,學歷:高中,職業:公共汽車售票員,喜歡異性型別:譚善勇型,來生也要喜歡這樣的型別。

夢見結婚了,睡在譚善勇懷裡他說都是我不好把你寵壞了,夢見減肥成功了,穿著白色長裙轉得像百合,夢見我在天堂,天堂和深圳一樣,我沒有一個親戚,草地裡厚厚的白雪,白雪裡是藍色的花,一串一串,我去摘,我要離開,我不愛孤獨的天堂,我想留在塵世,我要賣票,要呼吸城市的灰塵,要吃麵,吃冰淇淋。我這麼重,有翅膀也飛不起來,神,你放過我,我還是選擇當煩惱的胖丫頭,放過我啊。

暗夜玫瑰的清香,呼喚我。

睜開眼睛,譚善勇蹲在床前看我,慈愛的,憐惜的,粉紅的玫瑰花,真的?我第一次收到玫瑰,玫瑰代表愛情,我得到了,一個男人的愛,是真的。

他瘦了,眼睛熬成血紅色,還好我認識他,否則以為是鬼。怎麼搞的,他減肥怎麼這麼快。

突然想起了即將要死,抱著他大哭,我捨不得你啊,我哭到歇斯底里。

他抱緊我:“好好,是我不對,這幾天的確是忙過頭,別哭了,我們吃東西去。”

他拿著紙巾幫我擦鼻涕、眼淚和口水,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你這幾天去幹什麼了,什麼時候忙完,帶我去旅遊好不好,我不想在這裡待著了。”

“好,好,好。”他把花送到我手裡,“送給你道歉的,你看多漂亮。”

吃麵之前,譚善勇告訴我,這幾天和以前的朋友聯絡上了,仍然是有人願意相信他,借錢給他弄股票東山再起,他笑著說:“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在這裡吃哧溜面消夜了。”

我捏著的筷子掉在地上。

“明天,我們就辭職去看房子。”他有點兒得意道,“以後你就只給我一個人賣票了,長期飯票。”

是的,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在這裡吃麵條了,三塊錢一碗的花生肉醬哧溜面。午夜人聲鼎沸,賣菠蘿的小販學會了主動服務,送貨上門,我吃了幾顆“維生素”,他問是什麼,我拿瓶子給他看,譚善勇說,詩畫是最乖的孩子,不減肥更漂亮。

晚上我糾纏了他很久,譚善勇說我吃的“維生素”是石靈散,我笑了,有生之前,時日無多,享樂及時,夜夜笙歌的道理我是懂的,即使我沒多少文化,長得不漂亮,但我留戀我活著的每一刻。

這樣你就不會失眠了(下)

新房子很好,繁華市區,我卻仍然懷念我們住在出租屋的日子,我知道他的錢來得不容易,他跟我說了,全部都說了,包括他前妻的死。

“她找了新的男人,要離婚,要我的錢,要我的房子,我一怒之下燒了房子,我不知道她在裡面。被關的這幾年,我很後悔。”譚善勇說,“現在有你,一切滿足。”

人人都有殘暴毀滅之心,只要觸發到。

一邊坐在陽臺眺望對面的山,一邊傾聽這個三十八歲男人的心裡話,吃自己平時喜歡吃但不敢吃的食物,漸漸地,我瘦了。

我知道,我為什麼瘦了。

他不知道,我多麼期待能活下去。晚上,我問了個尷尬的問題:“大人,你有多少錢?”

他抱著我,吻我:“足夠我們生活了。”

“那是多少呢?”我滾到他的身體之上。看他的眉毛,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他的眉毛就特別好看。

楊醫生在電話裡告訴我,所有的治療費用加起來要五十萬。

如果譚善勇……

“房子的錢是朋友先借給我們的,我幫他炒一年股票,產權就歸我,你放心,我去他那兒上班也不是白上的,每個月有四千多工資呢,你那麼節約,足夠足夠了。”他摸摸我的頭髮,“早點兒睡吧丫頭,想那麼多幹什麼。”

嗯,我轉身關燈,我怎麼開口。萬一手術失敗,錢是不是白花了。

半夜抱著他哭,他不知道,我失眠,我怕睡著了,就起不來了。

提起結婚的事情,我搖頭,我說我年紀還小。

譚善勇寬容地笑:“我等你。今天下午有朋友來家裡做客,是個客戶。”

我拉開窗簾打掃衛生,漫不經心道:“是女客戶嗎?”

我每天起得很早,房子我很喜歡,沙發很大,很舒服,在陽臺上晒早晨的太陽,最近痛的時候就去沙發上打滾,他不知道因為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正常地和他在一起。

大便已經變黑,即使藥還沒吃完。我在迅速惡化,我感覺到死神在我身後。

“是的。”他出門前吻我的額頭,成熟男人,熟得剛剛好。穿西裝比穿司機服好看很多,英俊迫人,原來,他就是我最期待的、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他一走我就哭,給家裡打電話,說自己一切都好,過段時間就回去。

下午兩點,女人進來了,嬌小玲瓏,包包很貴,香水很香,我在擦地用眼角餘光看這個漂亮女子,我最近掉很多頭髮,拖地變成苦差,譚善勇大概剛吃完飯,和我湊近時嘴裡有紅酒的味道,“回來了啊。”他直接進了洗手間。

我準備去倒水給她喝,走到飲水機前彎腰。

她一邊走一邊環顧四周,覺得很滿意地對我說:“這房子很溫馨,打掃得真乾淨,你一個小時多少錢?”

我有點兒窘,放下水杯,對剛從洗手間出來的譚善勇道:“你們談吧,我去睡個午覺。”譚善勇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檔案,一邊介紹道:“這是我未婚妻苗詩畫。”輕輕關上房間的門,睡午覺,淚水打溼枕頭。他是真的愛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要帶她回來談生意,他要證明他有他的愛。我怎麼辦,手術?化療?光頭?然後讓他一輩子照顧我為了我擔心?半夜,譚善勇走到沙發上睜著眼睛的我旁邊,抱我上床:“苗詩畫,結婚吧,這樣你就不會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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