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遠古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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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遠古守衛
第39章 遠古守衛
“快，一刻也不要停。”方偉在後面催促著，聲音也壓低了幾分。
雷子開啟手電筒，沿著小路向前跑，也許是累了，小六在他身後都能聽到他急促的喘息聲。方偉並不急於跟上他們，而是不時地停下來觀察，現在他心中的危險感應稍稍減輕了幾許。
“前面有個洞，路也是往洞裡去的。”雖然他們一直就在地洞裡沒出去過，但相對這個巨大的洞穴，面前的小洞更有理由稱為洞吧。
小六也看到雷子說的洞口了，有近兩人高，洞口呈扇形，留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不知為何小六看到洞口的第一時間會有心跳加速的感覺，裡面會不會就是古縛婁國最後的避難所？
只是現在沒時間給他研究，看著越來越近的洞口，幾人拼了命地狂奔過去。走在最後的方偉已經聽到身後傳來的異響，這次他沒有回頭，這是直覺，再說腳下的路本就難走，他也不敢分心。但戰場上鍛煉出的本能，還是讓他自然地將衝鋒槍反夾在腋下，這是逃命的手段，只是這樣一來他奔跑的姿勢更難看了。
小六他們剛一進洞就潛伏下來，外面的光已經變成淡藍色，不知這又意味著什麼。方偉離洞口只有十來米，只見他夾著雙手跑，全憑腰和臀部扭動來保持平衡。可沒人會去笑他的姿勢難看，因為他們看到就在方偉身後不到十米距離有個巨大的黑色物體正快速追來。
這裡是片亂石堆，小路就在岩石間蜿蜒穿過，深塘中的光雖亮，但洞穴中的岩石並不會折射光，離深塘遠的地方還是很暗的。
小六他們雖能大致看出追來的生物體形很大，但卻看不清具體模樣，只感覺它的速度很快，猶如一條巨大的蟒蛇。
雷子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將槍架在岩石上，瞄準它的頭部。他在等方偉進洞，不然他無法開槍。小六看到雷子的表情，也學著他的樣子將槍架好，他知道自己無論是力氣還是槍法都比不上雷子他們，因而特別小心。
小顧只能看著，她知道自己沒法幫上什麼，手槍她開過，只有天知道她將子彈打到哪裡去了。但她有她擅長的地方，此時心思細膩的她就想到了個嚴重問題，這個洞穴安全嗎？當雷子看到這個洞穴就想到要躲進來，小六看到這個洞想到的是縛婁古國，但他們都沒想到這個洞會不會有其他的危險。想到這裡，小顧臉色蒼白起來，她抓著小六的肩膀，話還沒說就先慌張起來。
小六還以為她在擔心方偉，也沒在意。方偉還有三四米就到洞口了，他的身影不時會擋住雷子他們的視線。雷子急得想喊，可他也知道喊再大聲也沒用，反而會讓方偉分心。小六在一旁聽到雷子緊握拳頭時，手關節發出的聲音，其實他比雷子更緊張，手心全是汗，身子還不由自主地顫抖。
三十九、遠古守衛小顧本來想說出疑問，但看到他們兩人這麼緊張，再看到方偉拼命奔跑的架勢，又將話吞回去。她默默地蹲在小六身旁，握緊手中的槍。
方偉拼命狂奔也不是沒有過，記得有次剿匪時，他當時是偵察兵，因一個戰友失誤驚動土匪，他為掩護同去的三名戰友就曾一邊開槍一邊狂奔，那個夜晚同樣看不清路況，他就憑著勇氣和膽量在大山間狂奔。後來他還在奔跑過程中擊斃了三名追擊土匪，也成功掩護了戰友，被記二等功。但記憶中那晚的星夜狂奔，卻怎麼也比不上今天的百米衝刺來得凶險，他知道只要自己稍一出錯或跑慢一步就可能失去性命。
越是快要到洞口，他越是夾緊腋下的槍，如果有機會保命，這將會是他最後的手段。近了，伸手就能拉到雷子，方偉甚至能看到雷子額頭上因焦急而冒出的冷汗，他想笑笑，可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身後颳起的勁風，沒有時間去想，也容不得他想，砰砰砰！夾在腋下的衝鋒槍冒出長長的火舌。很快槍管就開始發燙，但方偉還是夾著，並乘著衝鋒槍的後坐力向前衝去。
雷子和小六沒時間去看追到方偉身後的是什麼，他們都只感受到陰風撲面，可方偉又擋在前面，讓他們想開槍也開不了。
還是雷子反應快，一看方偉撲進來，就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猛地往裡一拉，終於空出位置。小六的槍也在這時噴出火來，這次的配合可謂完美，小六都覺得自己如神靈附體般，根本就想不到自己能有如此快的反應，那一刻他就如尊天神般站起來，端著衝鋒槍衝著外面將扳機扣到底，沒有豪言壯語，樣子也有點傻，但又傻得讓人看得熱血澎湃。
很多人都有種本能，那就是喜歡躲到較小的空間裡，這樣才會有安全感。可以說雷子第一眼看到這洞穴時就是這般心理，當他一把將方偉拉進來更是這種心理作祟。現在方偉被拉進來，雷子也鬆了口氣，跟著他就看到小六站在洞口發呆。
外面什麼也沒有，一切如不曾發生過，那東西速度太快，快到人眼也捕捉不到，但小六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中什麼了，包括方偉同樣也打中了，可問題是一切又憑空消失，沒留下丁點資訊。
“你看到了嗎？”小六傻傻地問小顧，他的眼睛還盯著外面，滿眼都是嶙峋岩石還有水塘的白光。
小顧應該算是當時幾人中最冷靜的，可她一樣只看到個黑影，稍微好點的是她似乎看到這東西身上有鱗片，是與人形生物比要大很多的鱗片，在爬動中偶爾有過幾次反光。然而讓她去想這生物的全貌時她又想不起來，只能記住這個小小的細節。
“太快了……”小顧喃喃道。
聽到小顧的話，小六反而鬆了口氣，看來那大型生物暫時消失了。
“沒跟進來嗎？”方偉已經喘過氣來，緩緩坐下，全身有種虛脫感。
“我猜得沒錯的話，這東西是不會進來的！”小顧突然開口，她很肯定地說。
“有道理，我們可以好好休息一會兒。”方偉並不是累，虛脫感完全是因剛經歷了生死一線後產生的。
雷子還沒明白，不過他也不用明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說這裡是它們不敢來的地方，同時也不準其他生物來？”小六忍不住問道。
“還記不記得那些攻擊過我們的怪物？我想這裡的生物也把我們當成它們了。但它們的追擊也只能侷限在外面，至少現在我們是安全的。”小顧因為冷靜，所以想得比別人多，她反覆將來到地下世界後的所有事前後思慮過好幾遍，得出各種可能性。
“你是說那些連子彈也打不穿的‘人’？”小六恍悟。
“你是說這些鬼東西是看守這裡的？”雷子不相信。
“也許不是守，這只是這種生物的本能，或許只是偶然發生的，但誰知道呢？”小顧對此也不能肯定，理論上來說這裡應該有幾千年沒人來過才是，就算是狗也會蛻變成狼，因此她更願意相信此行為只是此類生物的本能。
“但它們為何不敢進來，怕這裡的什麼？”小六剛剛問出口，才發覺進這個洞也許不是明智的。
小六的問題沒人能回答得了，光是用肉眼看，這只是個很普通的山洞。
“我們也不用猜了，進去看看就知道。”方偉剛剛從死亡線上逃脫，心理上更為豁達，想想自己也是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了，既然如此何不多看看，萬一哪天真的去見閻王了也好多些談資。
小六本是最積極的，但當他看到方偉差點丟了性命，心裡不禁有幾分愧疚。如果不是山洞，他們幾人也難逃厄運，他開始反思自己。教授是他學業和生活上的導師，他很多行為、習慣都與教授相似，他們不是壞人，更不自私，可一旦涉及學術就很難用理智來分析和處理問題。小六看著方偉在死亡邊緣走過一遭後，才發現自己原來也有自私、可憎的一面。
現在小六明白了，不管多麼崇高的目標，當需要用別人的生命去實現時，再崇高的理想也會沾染上汙漬。現在他們是沒有退路了，但如果還有將來，面臨同樣的選擇時，他肯定會義無反顧地否決。
“能不能讓我先行！”小六不是提出問題，而是用命令式的口吻，他作為這次地下探索的領導者，要開始履行自己的義務。
雷子本來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小六的眼神，他沉默地點了點頭。雷子突然明白為什麼老爺子會欣賞小六，剛剛有那麼幾秒，他感覺眼前的小六變得偉岸起來。
山洞黑漆漆的，遠方沒有任何光源，小六端著槍，手電綁在槍口上。他心中所想的古國如果真實存在，那一定不會離此太遠。從目前的感受來看，無論身在地下世界何處，空氣都是很清新的，這也在間接地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地下世界是與外界相通或是存在獨立的生存環境。小六相信一點，那就是縛婁古人也許將此作為躲避戰亂的最後場所，但一定會留下出去的途徑。既然是他使得眾人身處險境，那他就有責任有義務將眾人帶出去。
現在唯一還亮的手電筒也只能維持半小時左右，小六加快了腳步。這裡隨處都能看到人工修繕的痕跡，比起前面那條詭異的通道還要明顯，看來這裡曾是當時主要活動場所之一，應當離當時的生活區很近才對。小六大膽地猜測著，但他還是沒有發現殘留的照明物品，這又讓他對自己的猜想產生了懷疑。
“小六哥，我覺得水塘應該是很重要的去處，只可惜我們不能去看，但我感覺水塘的另一邊肯定有很重要的東西，而且這個水塘也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幾千年前的古人特意修成。”
小顧的話讓小六一開始還摸不著頭腦，但卻讓雷子想到什麼，他小時候聽長輩們說得最多的就是風水，風水中最重要的就是能藏風聚氣、蓄水成金。如果說這地方多了一方深塘，再加上是地底下，還真沒比這再好的**地。
“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小顧見雷子表情怪異，忙問道。
“沒……沒有！小顧同志，你說得非常正確。”雷子緩過神來，立馬答道。
餘下三人都覺得雷子變臉也太快了點，方偉很是不屑地歪嘴輕笑，又回過頭看向洞外的深塘。沒有誰還敢提出去深塘一探究竟，不是有沒有勇氣的問題，如果明知死得沒任何價值還去只能算是傻。
“可惜沒法去看了，我們還是走吧！”小六無奈地說，繼續往深處走。但一個念頭卻在他心中紮下了根，那就是有生之年他一定會回來，到時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他將解開縈繞心頭的疑團。
小顧提出水塘有問題並不是不想讓大家去探索，而是提出一種思路。此處的年代與文明還沒定論，就目前而言也只是估測距今四千年到兩千五百年。一千五百年在人類進化史上算不得太長，但在文明更迭中卻正好是新石器與青銅時代並存與更迭，而遠在這塊大陸的腹地則正處於戰亂與吞併的動盪時期。
“小六哥，你是不是認為這裡一定存在古國？”
小顧的話讓小六遲疑片刻，已經走了這麼長的路，而且一開始正是聽到她說的話才聯想到此種可能，現在小顧突然提出疑問，讓他無論是情感上還是理論上都無法接受，所以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我知道現在不應該這麼說，但我覺得在沒有任何實物證明的前提下，就先下判定是不對的。你也看到來這裡以後發生的事，當年的古人比起我們來條件更艱苦，他們要怎樣生存？一定還有我們沒發現的祕密，而這才是整個問題的關鍵。”小顧見小六不接話，繼續說道。
小六鐵青著臉，他還沒聽懂小顧要表達的意思。
另一邊同樣也在思考的方偉則似是明悟，眼中一亮，他扭頭對小顧說：“你快說說看，想到什麼了？”
小顧也知道自己此時提起的話題很不適宜，但為了解開心中的疑團，也為了能找到出路，就算誰也不相信她也要說出來。
“謝謝你方大哥，我其實也是從剛剛發生的事上才想到的，那水裡不知是什麼怪物，大家都差點就沒命了。可問題也就在這裡，大家應該能看出來，這條小路是當年特意修造，通往那片星圖區域的，也就是說小路當年是條很重要的通道。而星湖如果是古人聚水而成，那水中的發光物應該也是古人特意放養的，說不定水下還有其他生物，而襲擊我們的生物也可能是古人特意放養用來自守這片聖地的。”小顧用了聖地的概念，這個詞還是聽她父親說的，相傳很多民族都有自己的聖地，裡面或是放著無數的珍寶，或是存有對族人有非常紀念意義的物品。
“但動物哪怕是家養的狗也只會認一個主人，不然就失去了看門的意義。古人要怎樣才能做到讓看守的生物永遠忠於職守？從古至今民間就有傳說每種生物都有剋星，我覺得一定是我們中的人無意間獲得了這種生物的敬畏，所以才會倖免，而不是這座山洞。”小顧終於將心中的話說出來，雖然費了很大的勁。
方偉雖然沒有跟深塘中的生物面對面過，但這種生物卻讓他感覺到惶恐和壓抑，看來這東西對他是不敬畏的。
“會不會是小六？”雷子也總算是聽明白了，他猜測道。
小六沒想到話題會轉到自己身上，但他在學術方面是很認真的，既然小顧言之鑿鑿，那他當然會仔細去分析。
“我出去試試。”小六沒說他猜出某種可能，而是直接用行動去證明。他關掉手電，返回到洞口，還不等雷子拉住他，就已經走出去。四十、真文迷霧
外面很靜，深塘的光已恢復成白色。小六看了看，左手緩緩從口袋裡抽出來，上面還帶著黑色的泥。此時依然能聞到那股淡淡的中藥味，小六覺得此香味是世間最美妙的，比任何仙丹靈藥都要珍貴。
嘩啦啦，深塘另一側岸邊傳來岩石滑落聲，小六這邊是看不到的，中間隔著幾塊很大的石塊。他笑了笑，知道小顧猜對了一半，而他猜對了另一半。
“大家都出來吧！”小六回頭喊了一聲。
每個人都被小六抹了一臉黑泥，同時也聞到了那股中藥味。
“我們去看一下，說不定會有出去的線索。”小六說道。
他們之前狂奔時忽略的那條小路很容易就被找到了，通向深塘的另一側。小六藉著微弱的光，慢慢向前走去，心莫名地狂跳。這會不會是王侯級的墓葬？
大概走了有三百多米，這個過程中不時會傳來石頭滑落入水聲，四人知道那東西還沒走，只是本能的恐懼讓它不敢接近。
“快看，真的有古墓！”雷子眼神好，第一個看到前方隱約顯出長方形的物體。
等小六看清時，他很吃驚，沒有埋入地下的棺槨？還是說這是盜墓賊光顧過的古墓？對考古人員來說，祼露在地表的棺槨絕不是好事，他加快腳步跑過去。
這是具石棺，從外表來看應該是用整塊石頭開鑿成的，外表沒有任何裝飾性花紋，顯得很古樸簡陋。反倒是石棺一側堆放著一些已經鏽蝕成團的青銅禮器，這裡溼氣太重，如果不是殘留的青綠色鏽蝕，小六還很難一下就認出來。
“這是種很特殊的葬制，也許是因這裡的環境而形成的風俗。”小六邊看邊說，他知道很多風俗都會因地制宜，想來本就在地下深處，棺槨也就沒有再深埋。
其實很多帝王都採用這種葬制，有時整座山都被鑿空，形成巨大的墓室，而棺槨就放置在墓室中。只是當時小六的考古經驗很少，再加上這山洞怎麼也無法讓他聯想到墓室，所以才會得出這種假設。
“這東西怕有幾十噸重，看來想見見古人只能等下回了！”雷子打趣地說，他已試推過石棺的棺蓋，厚實得不行，用盡力氣想推動一丁點都難。
“可能有榫，推是推不動的。”小顧笑了笑說。
“快來看，這裡有好東西！”方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