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20章 綠衣服的人

第120章 綠衣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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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綠衣服的人

第120章 綠衣服的人

轉眼一個禮拜很快過去,我在報紙上看到張蘭的事上了報。

馮導履行承諾在電視上公開向她道了歉。而正如狐狸所說,那男人現在看起來就像半隻腳已經踏進了棺材,消瘦、疲勞、精神狀態很差。他無比誠懇地坦言了以往對張蘭的誤解,並以一種隱晦的方式表達了對她能力的敬仰後,那女人一下子成了周圍人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香港有白龍大師,她現在似乎成了內地的白龍大師,大批記者因此而扎堆在她家周圍試圖拍攝下她通靈的過程,但她變得無比深居簡出,幾乎很難再見到她拋頭『露』面,這愈加神祕的行為令人們對她的好奇心越來越盛。

於是,她紅了,一夜爆紅於電視和網路,甚至比那些偶像明星的出名更快。

誰都想一睹這名大師的神蹟,雖然馮導在電視上說得極其隱晦,並未涉及任何顯著的妖異的東西,但毫無疑問,他的言行證實了那原本虛無縹緲的,被稱作為‘『迷』信’的東西,它似乎是存在的。這對於原本就將信將疑的人來講,無疑星星之火瞬間燎原,於是她的住處便變得如同神域一般,每天充斥著大量前去朝拜的人,卻完全無法能再同過去那樣輕易進出她家那棟房子,因為那裡已經設了門衛,原先她家的客堂外也設了接待處和預約中心,當這些東西在電視裡被播出後,我有種五味交雜的感覺。

“羨慕麼?”某天看她在電視中接受採訪時,狐狸問我。

“有什麼好羨慕。”我反問。

“成神就是那麼簡單,一旦如此,財源滾滾。”

“因為人家會捉黃皮子唄。”

“嘖,好酸。

雖然狐狸不信我的話,但我真的沒覺得有什麼好羨慕她。

通靈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名氣越大引來的人越多,引來的人越多可能碰到的東西就越強。就現在而言,我只見過她對付過水猴子和黃皮子,以及所具備著的某種有些特別的預知能力。但若有一天,當她的能力不足以與那些她要對付的東西抗衡,那她面臨的結果會怎樣呢?

不堪設想。

於是每次見到新聞裡有她出現,便將頻道換去,但有時仍會忍不住在網上看看關於她的那些資訊。時常會見她給一些名人進行通靈,在她一夜成名後,她的顧客群體顯然檔次提高了不是一點點。她為那些人找出一些不利於他們前途發展,或者正影響著他們運數的東西。而作為等價交換,那些人在各類媒體上的影響力則成了為她所作的一種變相宣傳。

於是名氣便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大,張博士亦終於坦然接受了別人給她的新稱謂——張大師。

我記得在不久前她還是分明排斥這種稱呼的,隔壁的劉倩不是說過麼,她立志要將這門通靈之術發展成一種學術。

此時她卻似乎已不再堅持,也完全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堅持。

而每次當我在雜誌或者網路上見到她一臉莊嚴的神『色』,對那些曾經連正眼也不屑多瞧她一眼的人,一邊把弄著手裡的古錢,一邊說著些似是而非且神神道道的場面話時,總會想到那天下午時她對我說的那句話:

有個女人吊死在高高的房樑上,我不確定那是你,也不確定那不是你。

最初那幾天裡,我真是無時不在提心吊膽地擔心著這一句話。

時常不自覺便會朝天花板望去,彷彿不經意間總能感到有具微微晃動的身體在那上面掛著似的。所幸每次都什麼也沒有見到,久而久之,也就漸漸放來,沒有最初時那樣終日心神不寧,而隨著生意的逐漸恢復,店裡工作又開始忙碌起來,忙碌得令我沒有太多時間去東向西想,於是那剩下的一點惶恐也漸漸如水般化了開去。只是偶爾當我突然想起那天碰到方即真和羅娟娟時的情形時,還是會不由心悸片刻。

因為我在羅娟娟身後見到的那東西過去似乎從未見過。

那顯然不是鬼,鬼有鬼氣,它沒有,它只有森森一股無比令人感到壓抑的冰冷蕭殺之氣。

也不似妖。

不知究竟是什麼,狐狸當時明明見著了,卻當作沒有見到一般。甚至在他聽到我說見到那東西時,眼裡閃過的那抹神『色』分明意味著他是有些意外的。

意外什麼?意外那東西原本應是我見不到的麼?所以他在一回到家後便徑自去了鋣的房間,同他關了門說了好一陣話。

而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我想知道,但亦有些害怕知道。

“老闆娘,你好啊。”幾名客人離開後,我正將桌上的東西順乾淨,便聽見身後有人輕輕招呼了我一聲。

回頭望見一個女人,一身淡粉『色』棉服,碩大的墨鏡幾乎遮住她整張臉。見我一時沒有認出她,她將墨鏡取下朝我笑笑,我這才認出原來來者是“屍變”劇組裡那個新人演員周豔。

此時她的名氣已隨著整部熱炒而高了許多,因而出行的行頭搞得如同間諜一般謹慎。我替她找了張僻靜的桌子坐下,見她似乎並不是專門為了吃點心而來,只是不停搓著手似乎有什麼話要同我講,便在她身邊坐下,一邊給她倒了杯熱茶:“今天怎麼會有空來,聽說你們很快要去河南拍攝了是麼。”

“嗯,今天正好沒戲,想到這裡的點心特別好吃,所以過來坐坐。”說著望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但很快還是脫口道:“聽說你是阿真的同學是麼。”

“阿真?”我微微一怔,隨即意識到她說的是方即真,便點點頭:“嗯,高中時的同學。”

“你對他了解麼?”

“瞭解?”我不由朝她仔細看了一眼。見她臉隨即微微紅了起來,心裡已是猜到了七分。方即真要讓女人『迷』上總是很容易的,即便身邊已有人相伴那又如何。“一般吧,我和他在學校沒太多交集的。”

“哦……”她點點頭。似有些無措,因為我的話太過簡單,令她似乎沒了下文可以繼續。於是只能乾坐著,手裡慢慢把弄著滾燙的杯子。我見狀便再道:“但他人緣真是不錯,當初可是全校有名的白馬王子。”

“是啊,”她笑,微透著一絲苦澀:“他總是很受女孩喜歡。不過一直以來他似乎都比較偏愛娟娟姐這樣型別的。”

“是麼。”

“所以,”她低下頭,輕輕『揉』了下手指:“上次我的事好像惹阿真不開心了,他現在總不太理睬我。”

“你是說你以為見到羅娟娟上吊的那件事?”

“對。因為後來我對他說,我又夢見娟娟姐上吊了,他聽後很生氣,並且要我不要再『亂』想這種事。”

“怎麼你又夢見她上吊了?”她這話令不由我朝她方向傾了傾身子。

“是啊。”說到這個她似乎臉『色』微微有些發白,脖子朝棉服大大的領口內輕縮了一下,道:“就在上星期,我跟劇組加夜班的時候,沒輪到我的戲,我就去休息的地方打了個盹。睡了沒多久好像聽見有人在門口叫我,我睜眼看是娟娟姐,就問她有什麼事。她沒有回答,轉身朝走廊裡過去了,一邊還朝我招手,我不知道她找我要做什麼,但你知道的,我倆一直挺要好,所以我以為她又什麼話不太方便在休息地方說,就一路跟著過去了。那樣走了一會兒,卻怎麼也找不到她,我不曉得是怎麼回事,那時周圍也沒什麼人,燈也怪暗的,我覺得有點不舒服就想折回去,誰知道剛一回頭……就……就看見了……”

“看到她上吊?”

“是啊……”她用力點了下頭,心有餘悸地再朝領子裡鑽了鑽:“當時我就嚇得驚叫起來,可是剛叫出聲,她就不見了,於是我明白我大概是又做噩夢了。”

說到這裡不再繼續,她低頭喝了兩口水,以令自己發白的嘴脣略略恢復了點顏『色』。

我卻不由心裡犯起了疑問。

做噩夢怎麼會是在那麼清醒的狀態下呢?看她所描述的當時的情形,分明是清醒著的時候看見,否則,那人總該有個閉眼到睜眼的過程吧。也有個夢裡到夢外的過程吧。畢竟類似的彷彿身臨其境般的夢我是做到過的,夢既是夢,完全不會如她所說的那樣。

但也不好說破,畢竟,非要她認清這個事實,那麼她所經歷的事情又該怎麼解釋。

倒不如繼續讓她這樣糊里糊塗的比較好。

“我當時害怕極了,你知道麼,老闆娘,”這時聽見周豔又猶猶豫豫地繼續說道,“吊死的人樣子太可怕了,我嚇得兩晚上沒能睡著,所以第三天我忍不住朝真哥說了,因為他是劇組裡除了娟姐意外待我最親切的。但結果說完了,我就極後悔,因為他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說我被那些『迷』信的東西衝昏頭了,總是反反覆覆這麼想著,所以總夢見娟姐吊死。還要我不要去跟娟姐說,免得她害怕。”

“……那倒也確實。”

“所以……”說到這裡,她伸手搭在了我衣袖上,無比可憐又悲傷地望著我:“老闆娘,你說依你對真哥的瞭解,他會原諒我麼?”

這種事有什麼原諒不原諒。若真是夢,更不用提什麼要徵得他的原諒。

倒是她的遭遇才讓人感到比較糾結才是。

卻也不能就此當著她的面說些什麼,便點點頭,肯定道:“他一定會的,這人忘ig很大,就跟他找女人的速度一樣,所以也許你今天再同他說話,他早已忘記了那天的事了也說不定。”

“是麼……”周豔的臉『色』似乎有些亮了起來,片刻朝我看看,似有些自言自語般道:“你確實還是挺了解他的,老闆娘。”

“呵,同學一場,或多或少知道點吧。”

“不過……”蹙了下眉,周豔的臉『色』再次有些難看了起來,道:“我知道他有時生起氣來持續得還是挺久的,譬如老楊吧,那是偷偷吃娟姐的豆腐,雖然娟姐看他年紀大沒說什麼,但真哥教訓過他呢,所以他見到真哥總是繞著走的。”

“是麼。”老楊,不就是那個死得很慘的劇組工作人員麼,記得那天羅娟娟也是這樣說他,看來的確原也不是個具有多少好品ig的人。“但你不一樣,你不過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是麼……”她喃喃咕噥了句,似想盡力相信我的話,卻又帶著點兒偏執地無法完全相信。“阿真是個好人……”過了會兒她抬頭望著我道,“所以他一定會不再生我氣的。”

“那當然。”我幾乎要覺得有些好笑了。

那樣膽怯又痴心的一個女孩,為了方即真這樣一個男人整天苦惱並心煩意『亂』,實在是件很作孽的事。要知她這樣煩惱,對方可是完全都一無所知的。而他似乎也的確始終只對羅娟娟這樣的女子感興趣,細數他從藝至今所交往過或者被緋聞過的女人,幾乎都是這種型別。

正暗自思忖間,見她看了眼表,匆匆帶起墨鏡站起身:“我該走了,老闆娘。”

“好,那有空再來啊。”

“嗯,有空一定來。”

說著,便似突然想起了什麼急事般快步朝外小跑著離去,我目送著她身影直至消失在店門外的夜『色』中,想起她剛才的種種,不免又暗自笑了起來。邊低頭將桌上的杯子收拾起來,正要端進廚房去洗,不經意一抬頭,心臟卻突地一陣驚跳。

我見到廚房門前有道蒼白的身影正在門簾處若隱若現地站著。

邊上蹲著傑傑,它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那東西的存在,低頭『舔』著自己的爪子,一邊兜轉嗅著旁邊桌上的肉包子香。

那東西低頭似是看了看它。

隨後抬起頭,它將那張幾乎完全看不清五官的蒼白的臉慢慢朝我轉了過來,嘴裡輕輕發出一種聲音,聲音很單調亦很詭異,彷彿大提琴的一根單絃被無止境地拉動著,嗡嗡作響,令耳膜由此而一陣陣顫動……

隨後那聲音突然間嘎然而止,因為門簾被掀開了,狐狸自裡頭走了出來。

而那東西亦在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本臺訊息,”

這時收銀臺上的小電視裡突然播放出一條新聞,也許是因為畫面上突然出現了方即真的關係,有人立刻便將音量給調大了。

“今天傍晚五點四十五分,位於陸家嘴清彎拍攝基地的一棟道具樓裡被發現一具垂吊著的屍體。經確認,死者是近日正在此地拍攝北巷屍變’的劇組中女主角的扮演者,羅娟娟。死亡原因目前正在調查中,相關內容將在今後做進一步的報道……”

啪啦拉……此時門外的風突然緊了起來,卷著街上的廢紙在窗玻璃上拍出一陣細碎的響聲。我望見螢幕裡方即真遠遠站著,臉『色』鐵青地站在一堆保安中間。

而離鏡頭最近的地方,一具屍體正被用塑膠步包著,從一間幽黑的房子裡頭緩緩抬出。塑膠布沒有掩蓋全的地方『露』出一把黑『色』的長髮,是羅娟娟用來做道具的長髮,它們死氣沉沉地掛在擔架上,隨著風一縷一縷地晃動,彷彿在替那被如木乃伊般包裹著的人,向這人世作著最後的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