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王爾德的玫瑰_第45章：怨恨與悲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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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王爾德的玫瑰_第45章：怨恨與悲傷（一）
我依然靠在樹幹之上，眼中浮現出來的是夜鶯的身影。
那是白色蘋果樹所開啟的通道。
很快，對方就可以來到我的面前。
花葬嗎？
我的腦中依然浮現著那美麗無比但是卻是充滿了毀滅的氣息的力量。
那並不是夜鶯一人的力量，我在其中感受到了非常多熟悉的氣息。
那一個個身影在我的面前浮現，我靜靜地躺在樹幹旁，整個身軀像是徹底失去了力量。
“我後悔了。”
我說道，整個身軀之上浮現出來了越來越的裂痕。
那就像是一個即將破碎的玩偶一般，竟然顯得是如此脆弱。
天空之上，黑色的漩渦在不斷地旋轉著，其中露出了一隻只血色的眼睛。無數強大的存在正在注視著我，他們看著我的身軀出現了裂痕，眼中竟然閃過了一絲憐憫。
是的，那是憐憫。
在我的記憶之中，我在這片黑色的空間之中所待著的時間之中，那些傢伙總是會露出這種神情。那讓我顯得有些無奈，但是也明白，就算是我自己，其實都有些憐憫自己了。
我雖然說永遠都不會後悔，但是心中其實並不是這樣想的，不是嗎？
我的雙眼開始失去神采，整個身軀開始結晶化，像是成為了水晶一般。
上面的裂痕越來越密集，我的整個身軀開始崩潰。
“你不能夠現在崩潰，因為，夜鶯就要來了。”
那棵白色蘋果樹說道。
“那就讓我見上一面再說吧。”
我那雙已經成為了黑水晶的雙眼之中冒出了一點點神采，一個光影從這具身軀之中冒出。
不久之後，一個小小的白色漩渦出現，紅色的身影從從中冒出。
那裡就是白色荊棘的邊緣的部位。
此時，我與夜鶯之間對望了一眼。
“好久不見了。”
我說道，語氣之中竟然無比平靜。
但是，夜鶯的身軀卻是在不斷地顫抖著。
似乎，有著什麼東西正在從對方的身軀之中冒出。那是一種無比恐怖的力量，而且十分熟悉。
“你的身軀之中承載著那些小傢伙的靈魂嗎？”
我說道，語氣依然平靜。
夜鶯聽到了我的聲音，眼中露出了一股憤怒的神色。
那似乎是莫名其妙，但是我卻是知道原因。
她開口了，並不僅僅只是一人的聲音，而是無數存在的聲音的重疊。
“您不是應該記得嗎？我們都是因為您而死的。”
夜鶯的語氣之中的怒意越來越重，所散發出來的力量也越來越強。
那是一種怨恨。
所以，地面之上的黑暗沸騰了。
那種憤怒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食物，而且是能夠讓自己進化的食物。而我的那個負面情緒分身死亡之後，這片大地之上再也沒有絕對的主宰，那麼，這就有著極其強大的可能性，在進化到了終點的時候，就能夠成為這片大地的主宰，甚至，有著可能能夠成為天空之上那無數強大的意志之中的一員。
一個個黑色而又醜陋的身影冒出，那像是一個個捕食者一般，向著夜鶯撲去。
夜鶯並沒有動手。
她怔怔地看著那些醜陋的存在出現在她的面前，甚至張開了大口。
一旦被吞下去，就算是有夜鶯也很難擺脫。
但是，白色的荊棘卻是從夜鶯的身邊冒出，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圍欄。
無數的黑色身影最為害怕的就是這些白色荊棘，所以再也不敢向前。
他們發出一聲聲不甘的吼聲，整個身軀開始後退消失。
夜鶯眼中的神采並沒有恢復多少，甚至說，對方似乎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夜鶯看著我，眼中的失望更加濃厚了。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多謝您，世界之樹閣下。”
夜鶯輕輕地彎腰鞠躬，然後一步步向著我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
因為有著白色蘋果樹的意願，所以那些白色荊棘並沒有阻止對方的腳步。
夜鶯在不斷地接近著我，而且右手之上出現了一把細長的長劍。
那上面佈滿了靈魂，而且全部都是我所熟悉的傢伙。
我依然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我的身軀因為那個時候的動搖已經化為結晶，這個時候，雖然沒有徹底崩潰，但是卻也沒有資格作為我的靈魂的載體。我現在所展現出來的就是自己的靈魂。
那把劍甚至已經傷到我的靈魂。
夜鶯逐漸地接近我，然後直接揮劍。
我依然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那把長劍直接刺穿我的靈魂的心臟的位置。
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開始在我的身軀之中蔓延開來。
但是，那又能夠有什麼用呢？
我依然看著夜鶯，根本不在乎那把長劍。
上面那一個個靈魂是我所熟悉的，原本還充滿著無盡的怨恨。但是，在徹底融入了我的靈魂之中之後，那種怨恨與憤怒就已經徹底消失。那一個個靈魂忽然之間變得無比平靜，竟然慢慢地融入了我的靈魂之中。
那是最為純粹的靈魂之力，而其中的意志竟然主動消散了。
我的力量再次恢復了一點點。
“這就是你的目的？”
我說道。
“你不想要殺我嗎？”
夜鶯平靜地注視著我，臉上忽然之前綻放出來了笑容。
“不管您做出了什麼決定，您依然是我的主人啊，您賜予了我們希望與新生，現在，一切僅僅只是我們將所得到的東西全部都還給你而已。”
夜鶯忽然之間像是想到了什麼。
“對了，主人被封印的時候似乎顯得更加可愛，那個嬌小的身軀確實是很有趣。而且因為沒有記憶的緣故，實在是很好玩。”
夜鶯看著我。
“那僅僅只是分身而已吧？”
“那就是我。”
我說道。
“那是我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靈魂沒有變。”
“沒有記憶，就算是有著同樣的靈魂又有什麼用呢？沒有那些記憶，一切都將會變得沒有意義。”
“如果僅僅只是有著記憶，但是靈魂卻是改變了呢？”
我問道。
“那麼，那就是吞噬了吧？那種靈魂，更加讓我厭惡。”
夜鶯說道，然後仔細了看了我的靈魂一眼，然後漸漸地低下頭。
“主人，您的靈魂依然是如此耀眼。”
“是嗎。”
我口中輕聲說道，但是卻沒有反駁。
耀眼嗎？
這確實是一個耀眼的靈魂啊……
那是最為純淨的光芒的力量，我的靈魂每一個角落之中都充滿了光芒的力量，不管是什麼汙穢和負面情緒都沒有辦法能夠汙染我。
但是，最為可笑的就是，我所附著的身軀，所使用的力量卻是偏向了黑暗，甚至，我可以控制負面情緒等等力量。而之中最為強大的就是汙泥。
那是世界的汙穢，是無數生命死去的靈魂消散了之後所留下的東西。
可以說，那是世界之上最為可怕的東西。
任何生物膽敢觸碰，靈魂就會被汙染。
所以，就算是那些頂尖的強者都不會這樣做。
但是，這些對我都沒有效果。
因為，因為我是耀眼無比，最為純淨的靈魂？
不不，都不是這些原因啊……
我看著夜鶯，對方似乎還想要說什麼。
“你依然在抱怨吧？那些融入我的靈魂之中的小傢伙，因為拋棄了自己的一切，所以在最終的時候卻是找到了答案。而你，現在更多的僅僅只是疑問，不是嗎？”
“是的。”
夜鶯一愣，很快就回答道。
“我的主人，請告訴我，您為何會拋棄我們，還有…我們的家園為什麼會徹底毀滅。”
果然，其實那些融入我靈魂之中的那些小傢伙大部分的問題，其實不都是這一個嗎？
那些小傢伙經歷了無數年的時間，僅僅只是想要詢問這個問題嗎？
我心中默然，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那種事情完全沒有意義，既然已經消亡，那麼就已經沒有了意義。”
“不！對於我來說，那就是我活下去完全的意義。”
夜鶯看著我，眼中透出了一種堅定的光芒。
似乎，只要能夠弄明這個問題之後，她就毫無遺憾了。
而那個時候，對方也會徹底消失。
“你也想要消失了嗎？”
我直接問道。
夜鶯一愣，向我輕輕地鞠躬。
“主人，我已經累了。經歷了數千年的歲月，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活著了。不管是哪一個世界，對於我來說完全沒有意義。我看著那一個個世界之中的變化，那些東西與我完全沒有絲毫關係，我僅僅只是一個過客而已，不管是哪裡，我再也感受不到家的感覺。”
夜鶯在我的面前跪了下來。
“請成全我吧。”
那僅僅只是請求而已，而最終的決定權卻是在我的手中。
“那麼，握住我的手吧。”
那種結果，誰會接受呢？
夜鶯也許根本就不會理解。
夜鶯抬頭，看著我伸出的手臂。
這是靈魂之軀，應該與真實的肉體是無法觸碰的。當然，那僅僅只是在普通的情況之下，只要足夠強大，靈魂之軀就可以單獨存在。
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握住了我的手。
那個時候，無數的白色荊棘開始長出來，沿著夜鶯的身軀不斷地纏繞著。
然後，那整個身軀徹底崩潰，化為了點點光芒。
她握住了我的手，轉瞬之間，她已經消失。
既然已經弄明白了，那麼，其實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這就是夜鶯的目的嗎？僅僅只是想要詢問這一個問題嗎？”
白色蘋果樹看著我，語氣之中滿是疑惑。
“也許就是為了這樣呢？我原本以為她真的是怨恨我的。”
我說道，那具已經化為結晶的身軀徹底成為粉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