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死去的偃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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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死去的偃師
第二百八十三章 死去的偃師
我抬了抬腳,晃著那個小嬰兒說:“快說,是不是啊。”
我做了個開鎖的姿勢:“你再不說話,我就走咯?”
然而還是沒有,手中那個嬰兒的底料還是碎花的棉白色。我只好抱著它走來走去。陰冷的光透過頭頂的視窗透過來。照在娃娃纖長得不正常的眼睫毛,和像是塑膠狀的面板上。他的臉上泛起淺淺的紅暈。我心一動,正要上前撫摸。那個娃娃猛地睜開了眼,罵了一聲:“蠢貨。”
我嚇得把娃娃一扔。
我跌倒在鐵**,拍著胸脯道:“老嶽!”
那娃娃威嚴地睜開了眼:“不是我,還能是誰呢?”
“是你啊。”我環顧著寂靜的,連只蟲子也找不到的四周道。“呼,嚇死我了。你怎麼樣。”微光下我摸著稻草道,“還好麼。”
老嶽沉聲一閉:“差點沒被折磨死。”
“好,沒關係。”我拍著胸膛,聽得我心驚肉跳。“我馬上救你出來。”
說著我要衝出去。
“喂,先等等。”老嶽攔住了道。他戴著個小鐵帽。走起路來搖搖擺擺的。“先別動。”
他若有其事地晃了晃鎖,轉過稚嫩的小臉一臉認真地道:“這鎖有問題。”
我嘆了口氣。
“好吧。先說說你,怎麼變成小嬰兒?”
221.假的。偃師。
“這個很重要嗎?”微光下他晃著帽子說,在漏光的屋頂他的聲音顯得清脆而稚嫩。走過來抓著我的手說:“先出去再說。”
他的手跟扭扭糖似的。怎麼甩也甩不掉。我猛地甩開:“先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
我只好停下來解釋:“你先說說怎麼回事呀….不然我怎麼救你呀。”
“也沒事。”他笑了笑,露出了黑色的詭祕的牙齒。“先救我出去再說。”
好吧,我嘆了口氣,我拗不過他。只好用我來的方式開了一道鎖。牽著他的手,走出去了。
走出去之後我才發現老嶽的牢房在微光的盡頭,暗白的陽光透過窗頂的縫隙漏進來。老嶽的床剛好可以照進陽光。鐵窗上是一道密密的鎖。鐵皮的窗子上著鏽蝕,看起來怎麼也打不開。我問旁邊的小人兒:“現在怎麼辦?”
小人兒衝我一笑。
他的臉肥嘟嘟的,正像一條不斷進食的爬蟲。
“好了,現在可以說正事了。”
“首先,如你所見,我被囚禁了。”
“然後,你把我帶了出去,可是,我現在還出不去。”
“你,要幫我。”他向我伸出了手掌。
我情不自禁地搭了上去,剛碰到他厚實的掌心的時候卻感到有一道閃電飛了過來,我情不自禁地往後一退,發現他正威嚴地站在那裡,鎖猛地一震,他把我猛地一拍。我瞬間跌落在地上。一群螞蟻沿著蜜糖的痕跡飛過。
我說:“你帶我去哪兒。”
他說:“往左走。”
然後他把我飛了出去。我往石牆的那一邊左的岔道掉了下來。我摸摸頭想看看這在哪兒,卻聽見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摔疼了麼,讓我看看。”
那個娃娃還站在那兒。
我揉揉。說:“沒事。”
然後彎下腰,看著那個穿白碎花裙的娃娃:“現在,我們下一步,去哪兒?”
娃娃清脆的聲音朗朗上口:“現在,跟我走。”
我彷彿變成了木偶,並且被一個娃娃用毛線團牽著走,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怎的。總覺得他在露出詭異的微笑對我笑一個。昏白的石室閃著光。我顫顫巍巍地說:“我們去哪兒啊?”
像著道鏡面的石牆彷彿冒著寒氣。
暖暖的陽光下毛線越收越緊了,我看見他密密地纏,他的眼眶彷彿一下子收緊。最後無數根紅線彷彿在陽光下乍開。他微顫著眼睫毛說:“跟我來。”
他閃在一個彎曲的,若隱若現的石縫裡。
他的手裡彷彿在繞著毛線團。飄飄忽忽中我的眼睛只剩下一根紅線。我跟他走。他在一個拐角轉彎過了。他的聲音像鈴鐺一樣清脆悅耳:“這裡來。”
我就跟著他走過去了。
那是一間純由稻草鋪成的房子,半空垂下來的鎖鏈閃著銀光,稻草彷彿是白色的,鎖鏈垂在一個人萎縮的臂膀上,他低著頭,彷彿死了。
我走上前一看,這個人是個木偶。
我上前搖了搖手臂。
木偶的棉花像是脫線了,半截手臂像個吊膏病人似的耷拉著,我摸了摸他臉上的油漬,我說:“這娃娃死了。”
他說:“死了?”
我說:“嗯。”
“你看這娃娃的臉,粉白,粉白的,沒有一點紅氣,活人的魂魄已經沒了。”
他說:“它就是個娃娃。”
“不是的。”我蹲下去,翻開他的臉,說:“這個娃娃是我的樣子。”
陽光下老嶽望著面色發白的臉一怔。
娃娃的手還拴著一個鎖鏈….稻草上躺著像女孩的洋娃娃….它的手臂扎著一根針,我拉住老嶽的手:“別看了。,我們走吧。”
老嶽卻扭開了我。
他捻了個指團,一團火焰噗的一聲蹦出,娃娃兔子形狀的臉瞬間燒起來了,連同稻草化為了一團正詭異燃燒著的枯架,直到火焰慢慢熄滅,化為了一圈焦炭,他才慢慢說:“這種詭異的東西,留著不好。”
我說:“事情還沒弄清楚呢。”
他說;“管他是什麼,先燒了再說。”
他慢搖搖地往屋外走,身子緩慢,像極了他以前的樣子。
我無奈,呆呆地看了一會燒剩的棉花一會,然後拔腿迅速跟上了門口的陽光。老嶽在昏黃的水泥壁上慢慢走著。
我跟了上去。
他說:“往那邊走。”
他指的是開了個小窗的那邊。
他的意思是叫我翻上去,我立刻攀緊了欄杆竭力往外扭,碎玻璃一團團的,夾著我身子的碎玻璃像是一圈圈刺開的荊棘,明白的陽光下星辰在黯淡,老嶽指著個菸斗戳我屁股:“加油啊。”
這死老頭….我咬著牙拼命往前擠,那個敲碎的欄杆好像隨時都會中傷我的腎臟,我咬著牙支著半邊身子往下趕…哦,該死,快栓著我褲子了。
我扭著根斷裂的皮帶翻下來。
我說:“好了沒,快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