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百八十二章 地獄通道(二)

第二百八十二章 地獄通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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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地獄通道(二)

第二百八十二章 地獄通道(二)

我脫光衣服站起來….上面沾滿了水泥一樣的灰燼。在一片幽白之中我肆意地跑著,荷葉的水擰到我的臉上。一隻巨大的蝦從我腳邊溜過。我踏上了水泥一樣的河岸,用身子擦過最後一邊荷葉,往那個狹窄的洞口去。

洞口,邊緣。

我一翻身從那個狹窄的幽閉的空間梭了進去,在滿是淤泥的洞頂我不知道滑行了多遠。只知道一溜兒灰白的石塊,到頂了。

我披了披身上的坎肩走下去。

踩著碎石塊中我一邊走,一邊彷徨四顧。發現周圍全是那種閃著光的巨大昆蟲。斷肢斷腿掩埋在廢石塊中。不過看起來沒有攻擊性,只是睜大著大眼睛彷徨地盯著我。在那圈白色中看得我眼睛發毛,我在那個火黃的石坡下飛斜下去。

我在那個燃著火光的洞口走了出去。

從那個傾斜著的洞口出去之後我發現我正舉著火把處於一個巨大的佛像的旁邊之中,佛像周圍全是擺著大小差不多相同形狀都為棉花球狀的石塊。佛像正單手舉著手指,手指鏤刻著蓮花狀的,我在那個青銅器看到的花紋。

下面擺著一堆堆的石塊。

整個石坡像是一條漏斗。下面一條短暫的護城河,流淌著昏白的沙水。一些堆積著的石塊滾下去。一顆顆地砸進了混白的泥水中。一道像是工廠排汙一樣的水流沖刷下去,我旁邊的石塊上爬著一個蠍子。

背後的佛像翹著左手挺立著。

它背後有一個像是煤球一樣的窟窿。旁邊散落著一堆金塊。我想了想一頭拎起那個白袋子梭了下去,剛好跳進了那個護城河之中。在冰冷渾濁水泥一樣的河水中我消失了,我抓著那個布口袋從斜坡游到了對岸。我抓著滿是窟窿眼的石網上岸。

我一抬頭就怔住了。

岸上有一個人在盯著我。

幸好只是石像,我嚇得後退兩三米。石像下堆積著一堆石塊,像是水泥混凝土廢棄後剩下的。都堆積在鬼怪細長的腳跟下。我大著膽子上前,發現他的原型是一個老人,不過因為枯瘦嶙峋骨頭根根露出被異化為一個鬼怪的形象,他半弓著腰,長長的鬍子一直垂到腳跟前,旁邊堆著煤球等物,他的手裡拿著一個袋子,就像我手中的麵粉袋子。裡面裝的全是饅頭。

當然,是石雕的。

我摸著老頭的骨頭轉悠了幾圈,想到了一個詞:根骨清奇。這原本是武林小說的詞。但我不知怎麼用在這兒覺得這麼貼切。我轉悠了幾圈。老人的腳杆坐著耕地離地狀,然而另一隻手卻在憑空牽著一個人,像是牽著他的小孫孫。

可惜旁邊沒有人。

我又憑空轉了一圈,除了石頭雕的饅頭面面白白讓我極想咬一口,我就沒有任何慾望了。老人高高腫起的雙頰也沒有讓我有任何衝動。他乾涸的,一根根樹皮狀的手指,也沒有引起我的任何感想。

真是奇了怪了。

我跳了下去,險些又栽進了石坡下渾濁的護城河,我攀著旁邊的鐵網勉強爬了上去。在老人的座下我又發現了一個金色的石塊。光滑。像是上了一層油漆。和我在佛像所見的一模一樣。

我狼狽地理理額邊被浸溼的頭髮。

然後爬起來準備走….在這個水天相接的虛點我驚訝地發現了一個驚人之處…但是什麼呢?我又說不出來,我拼命地跑。在一堆鵝卵石一般的石碓。在那片用鐵絲網圍成的蒼白空地。我拼命地跑。直到找到了鐵絲網的一個空隙。鑽出去了為止。

我在銀鋯的鐵絲網前焦急地等待著。

旁邊栓著一個金色的三角。

直到沒人來。我才確定地活動活動筋骨。往那個斗笠形的灰色水泥牆壁的出口跑去。我像一隻老鼠。在那個倉庫前費力地撬開一絲縫。一絲金黃的微光從洞口透了出來。我像一條蟲子似的鑽了出去。

我站在一個金色的巨大的佛像旁。

前面又恢復了足夠的外觀,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原來它是硬生生地鑿在一個山壁上的。我默然地想。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佛像內,居然有這麼大的一片空地。

佛像的肚皮彷彿可以裝得下一頭大象。

然而我顧不得管這麼多了。連滾帶爬地向前滾去。我沒留意到一絲絲的鐵鏈。還有鐵鏈上倒掛著的符紙。總之滾就是了。我又撞到了一扇半拱形的鐵門。我氣鼓鼓地盯著想:就是這個了。

我掏出鑰匙開了進去。

“你要記住,這是我朋友給你的。他當年主持修建了這所寺廟。這把鑰匙給你了,不要濫用。”

可惜我必須要濫用一次了!我閉上眼睛想。我睜著眼把那個鑰匙擰開了一轉。銅鎖開了。裡面陰森森的監獄露了出來。

我把門吱呀一聲關了上去。

一旁的猴子在吱呀吱呀地叫…有些病人費力地攀著木板,還有一個人試圖吃掉自己的舌頭。木床晃著欄杆。鐵床繫著鎖鏈。一個全身都是嘔吐物的病人被牢牢地拴在上面。我亦渾然不顧。我把手和鑰匙圈伸到裡面。

吱呀一聲,門開了。

我擔心我在裡面會看到一隻猴子。

然而並沒有。門像磁鐵黏起了一樣關上了。我望著那張鐵板一樣的空空蕩蕩的床不知所措。高深的鐵桿上掛著一個黑色的石塊像是一隻木偶。我把一塊磁石扔了進去。那個東西立刻吱呀叫了一聲。一個洋白色的娃娃癱在**。

我走過去把那個娃娃抱起來。

娃娃穿著嬰兒白的布料….嘴裡還流著口水,脖子下的圍巾掛著油漬….我沉吟了一下,然後說:“老嶽,醒醒?

手中的小嬰兒晃了一動。

我皺著眉頭說:“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然而門咔的一下關上了。像是磁鐵一樣。我頭髮豎起全身一凜。我不由得把手中的娃娃緊了緊。然而沒有事。娃娃的眼睫毛還緊閉著。我嘆了口氣說:“說實話吧,老嶽,這是不是你的又是一個分身?”

沒有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