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瘋了的巡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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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瘋了的巡夜者
第一百零六章 瘋了的巡夜者
在說這些的時候，牛成武一個四十歲的大男人竟然深深的低下了頭，表情已然有些扭曲，我能想象得到他此時的心情，不由得輕嘆口氣，正要開口安慰他來著。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猛然抬起頭來，眼神有些閃躲，遲疑了半天才說：“孫部長，我……我能跟你說說麼？”
“你說吧！”
雖然有些奇怪，但是我並沒多想，點了點頭回道。
“我聽順子說，他值班的那天晚上看到了髒東西，會不會是那東西在作怪？”
“髒東西？”
我聽後心頭一跳，要知道偌大一個萬高，要是這事真傳了出去，那可就有些麻煩了，但不得不說，哪怕牛成武不提這事我也早就想到這上面去了。
想到這裡，於是我便故作輕鬆的說：“那行，我再去順子那一趟看看，應該不會這麼邪乎的，你就別瞎想了！”
從牛成武家裡離開的時候，我給他批了兩天的假，然後又塞給他老婆五百塊錢，之後才轉身回了公司。
牛成武說的順子我不認識，不過只要找張隊問一下就清楚了。
可是，等到張隊一告訴我順子是誰的時候，我也著實大吃了一驚。
萬高第一次出這種事的時候，就是順子和他的隊友，而且，當時是兩人都在跳樓，不過在最危險的時候順子他一下清醒過來，這才逃過了一劫，而與他同隊的保安則最終掉了下去。
一想到這裡，我心頭狂跳，似乎抓住了某條線索一般，二話沒說就讓張隊長告訴我順子的下落。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張隊長卻告訴我說，順子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上班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順子受傷了？
看我急得不行，張隊長無奈一笑，這才告訴我，順子住院了，是精神病院！
一聽這話我心裡便咯噔了下，連忙拉著張隊一道直奔順子所在的醫院而去。
來到醫院門前的時候，我心都涼了半截，這是個什麼破醫院吶，斑駁的牆壁歪歪扭扭，不少地方牆腳都被雨水沖刷得露了出來，牆上原先做好的鐵絲護網早就鏽蝕得不成樣子，連擺設都算不上，一扇厚重的大鐵門攔著，不知道這是醫院的人只怕會認為這是被廢棄了的集中營呢！
我皺了皺眉頭，問張隊：“怎麼安排這麼破的醫院？”
張隊無奈一笑，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清楚，順子他是突然就沒上班了的，我們也只是跟他家裡人瞭解了下，具體情況也不太清楚。”
我輕嘆口氣，也不好多說什麼，於是敲了敲鐵門，等了好半天才聽到散漫的腳步聲傳來，一把撥開了大鐵門上那煙盒大小的框子看了看，湊出一張臉問：“誰呀，有事麼？”
“我們是病人家屬，想來看看我們家的病人！”
“等著……”
那人說完之後又沒了音，又等了好幾分鐘才看到門被開啟，是兩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一身皺巴巴的安保服，看上去像是沒睡醒似的，病殃殃的樣子拿出一個小本攤開道：“做個登記……”
我沒吭聲，冷臉看著張隊在那登記，心裡不爽到了極點，環顧四周看了看，這哪裡是個醫院吶，
這特麼分明就是個集中營，到處髒亂不堪，幾個穿著泛黃白大褂的人在院子裡聊天，四周關著的房間裡頭不時傳來聲聲怪叫，唯獨讓人感覺有絲生氣的就屬院子當中那顆大槐樹了，鬱鬱蔥蔥枝繁葉茂的，給這個沉悶的環境增添了一點活力。
“要看曾凡順吶……”
等到張隊登記好之後，那保安才拿起小本眯眼看了半天，臉上露出一副古怪模樣，指了指那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說：“去找他們吧，讓他們帶你去……”
說完之後，這保安又衝那兩名白大褂喊了起來：“老馬，別扯淡了，家屬探人呢……”
這一喊之後那邊的白大褂才側臉看了一眼我們，之後又接著聊，等我們走近之後才問：“看誰？”
“曾凡順！”
張隊長看出了我臉色不善，在那白大褂問了之後主動回道。
讓我沒想到的是，在張隊長才一將曾凡順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這保安又是臉色一變，立馬掏出鑰匙遞給旁邊那白大褂說：“我去尿個尿，還是你帶他們去吧！”
這擺明了是懶驢上磨屎尿多啊！
眼見這樣，那白大褂也不樂意了，也是臉色一變，反倒將鑰匙遞給了張隊長，嘟嘟囔囔的說：“房號是2018，還是你們自己去吧，到時候把鑰匙交給門衛老陳就行！”
話完之後也不等我們迴應，他們兩人便相視一眼，一溜煙的跑開了，那模樣像是見了鬼似的。
“垃圾！”
我沒好氣的罵了兩人一句，隨後和張隊長一道上了二樓，忍受著直嗆腦門的難聞氣味和讓人發毛的嚎叫，我和張隊長很快便找到了那2018號病房。
說實話，長這麼大我還沒有被區區一扇大鐵門給嚇到過，但是，當我看著這鏽跡斑斑的2018號鐵門的時候，一顆心沒由來的一顫，浮現出一股子極為強烈的不祥預感，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張隊長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哆哆嗦嗦拿著鑰匙擺弄了半天也沒能對準鎖孔，好不容易鼓搗了半天才算將鑰匙插進去，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轉動聲之後，鐵門總算被開啟。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這鐵門開啟的瞬間，一股極為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好像這裡頭不是住著病人而是一個冰窖一般。
我和張隊長同時臉色微微一變，眯眼朝病房裡頭看去，可才看了一眼便感覺胸口一堵，一股熱流順著喉管猛的竄了出來。
這特麼哪裡還是人呆的地方啊，滿地的屎尿四處滿溢，一條條小指頭大小的蛆蟲在這糞便裡頭緩緩蠕動，比之好多年前農村的茅坑還要噁心無數倍。
而且，最為要命的是，在這屎尿中間竟然還有個人，滿身汙穢，瞪著一雙眼白多，眼仁少的眼睛，一面朝我們悠悠爬來，一面咧嘴衝我們冷笑。
這人，駭然就是我們此次前來看望的曾凡順！
這哪裡還是個人哪，我和張隊長肩並著肩，能非常清淅的感覺到他的身體正微微的顫抖，滿臉的驚駭，身形微微有些搖晃，不自覺的朝門外退了幾步，要不是我扶得及時的話，此時的他只怕會一把摔倒在地。
“孫部長，他這……”
發現了自己的窘態之後，張隊長這才回過神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並沒吭聲，因為，我也有著和張隊長一樣的疑惑。
我無法想象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精神病院，居然會任由醫院裡邊的病人成這個樣子！
我也無法想象，這究竟要病得多重才會弄成這樣。
我怔怔的看著曾凡順，過了好半天才算回過神來，稍稍冷靜了下之後才輕輕喊了聲他的名字。
但是，他並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往前爬，等幾乎就要夠到我的時候才咧了咧嘴，嘶啞的嗓子裡輕輕吐出一個聲音道：“你們來找我了？他們都來了，你們也會來的……”
我雖然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不由得腦子裡一空，一股奇寒順著脊樑骨嗖嗖傳了上來，霎時間讓我滿身雞皮疙瘩。
怎麼這曾凡順看起來並不是精神病人？
我忍著嗆鼻的臭味，盡最大可能的冷靜下來，沉聲問他：“曾凡順，那天晚上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在問這話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打算得到他的任何回答。
但是，事情再一次的超出了我的預料，在我這一問之後，這曾凡順竟然咯咯怪笑了幾聲，最後才咧嘴回道：“發生了什麼？沒發生什麼，我們只是去了個該去的地方而已……”
“去哪裡？”
張隊長早就忍不住了，不自覺的再次後退幾步，顫抖著問道。
“嘿嘿，去哪裡？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曾凡順嘿嘿笑了兩聲，隨後一個調頭，竟然又如同條泥鰍般在這屎尿之間爬了回去，之後蜷縮在屋子的角落裡頭，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我們。
眼見他這樣，我和張隊也沒再吭聲，怔怔的看了他半天，最後頹然一嘆，感覺這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於是相視一眼，把那大鐵門給鎖了起來。
本來，按照張隊長的意思我們這就應該回公司的，但是，我越想越覺得有問題，加之先前聽了牛成武的話，不由得頭皮一麻，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此時的曾凡順並沒有瘋，他只是換了個人，他是被某種東西上了身了！
一想到這裡，我二話不說，又對張隊長道：“張隊，開門，我要會一會他！”
張隊沒想到我會突然這樣，也是吃了一驚，隨後皺眉點了點頭，再次打開了門，一臉疑惑的看著我，似乎也想知道我倒底準備怎麼辦一般。
曾凡順依然保持著之前的樣子，看到我兩再次開門的時候沒有半點驚訝，依然咧著嘴嘿嘿邪笑。
不過我因為想明白了這中間的原因，反倒變得坦然起來，冷冷盯著他看了半天，最後咬了咬牙，沉聲問道：“快說，你倒底是誰，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