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一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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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八十一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
“在幹什麼?還不快出去送人!”我這邊剛一隻腳踏出劉家大門,然後劉老爺子就開始嚷嚷起來:“都怪我把你寵壞了一點禮貌都沒有!”
劉青撅著嘴跟了出來,就跟被押赴刑場的女烈士一樣。
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引得她十分不滿地瞪了我一眼:“笑什麼笑?”
“其實你老爸挺有意思的。”我竭力憋住笑,順著門縫往裡又偷看了一眼。這一眼讓我的心猛地顫慄一下——剛剛還神采飛揚滿面紅光的劉老爺子,我前腳剛走就躺倒在沙發上,全身散架一般鬆鬆垮垮坐在那裡。
很明顯,剛才那頓飯他硬撐著吃完的;在我們正常人看來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他都需要極大毅力才能做到。
“你爸的病到底怎麼樣了?”我頓時嚴肅起來,輕輕把門關嚴。
我不希望,再吵到這位可憐的老人;老人心裡簡單的願望,我必須滿足。
“還那樣唄……不肯聽醫生的話。誰也沒辦法。”劉青無奈的苦笑一下,嘴角間居然浮現出幾道淡淡紋路。
我記得奶奶曾經說過,女人嘴角帶著溝紋,註定要苦命一輩子;再用老話來說就“苦命紋”。
我不知道這些老前輩說的話是否有道理,是否有科學依據。但至少在劉青身上應驗了。
“這樣不行啊,必須得想辦法讓他去醫院,接受系統的治療。”我的心開始呯呯跳動,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可不希望記憶中那些怪誕的情形,真的會發生在我的現實生活中。
家裡的老爺子的病真的這麼危險,不如早點進院早點發現病灶,沒準就是兩個結局。
“但說實話,我對現在的醫生也有點信不過……”劉青壓低聲音,似乎有點難為情:“我們一共去了3個醫院看病,結果每個醫生都說的不一樣,都是些名醫,專家;但我怎麼覺得他們一點都不靠譜呢?”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的醫生都以藥養醫,當然是把小病說成大病,小病大治,沒病也得給你搗鼓出點毛病來,醫生的年終獎金業績工資都在裡面呢,人家也得吃飯啊……”對此我深有感觸。想當年二十來歲的時候,我跟徐強黑子一下班就吃香的喝辣的胡吃海塞還酗酒,最後得了頑固性的面板病銀屑病。
得了那種病至少讓我揭了幾層皮,找遍了各路名醫大夫中醫西醫還有所謂的中西結合醫院,最後是越治越嚴重,一度全身潰爛紅腫徹夜不眠。
為了那個病我花了幾乎前半生所有積蓄,卻被治的只剩半條命,最後絕望之際什麼藥都不用請了3個月假早睡早起吃糠咽菜戒酒戒菸,居然奇蹟般痊癒了。
從那件事上就讓我看清了這些所謂“白衣天使”的本質。
什麼東西一旦跟利益掛鉤,就會變得骯髒不堪。在一個職業素養職業道德為零的國家,再加上唯利是圖的觀念是很危險的。
我給劉老爺子介紹了自己的另一個朋友,算是發小的中心醫院牛大夫。
這傢伙從小跟我不對脾氣甚至跟我經常幹架,但畢業工作之後我們見面卻每次都交談甚歡相處很融洽,全然忘了當初他是怎麼用小刀劃破我書包的,我又是怎麼用磚頭砸破他腦袋的。
但我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從小成績賊差墊底的他居然順利的考上醫科大學,又一帆風順成為本城最好的大夫。
其實現實是很奇妙的東西,會不經意的就給人們玩點小幽默:當初算術最差的分配去了統計局,當初語文最差的當了國學教授;當初生物化學掛科的成了製藥廠老闆,而當初門門第一立志要當科學家拿諾貝爾獎走遍全球的班花美女,最終成了某富豪的全職太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時間會把最美好的回憶變成最糟糕的……”
身旁劉青這丫頭也莫名其妙的感慨起來,輕嘆一口氣:“當年我爸也算是單位裡的運動健將,打籃球可厲害了!幾個小夥子都堵不住……”
我愣了一下,確實;我真得很難把運動健將這幾個字跟剛才那個吃頓飯說說話都累得半死的老者聯絡起來。
或許一個人生命活力是有限的,一旦你在年輕時壯年時燃燒太多,稍稍上點歲數就開始老態龍鍾身體迅速衰敗起來。
“路上,慢點。”劉青雙手環抱胸前,這使得她原本不大不小的胸部顯得豐滿許多,看我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怎麼了?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臉上沾了東西嗎?”我訕訕一笑,突然感覺這種場景好熟悉。
“你老實跟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家住址的?”劉青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嚴肅:“莫非你跟蹤過我回家?快說!”
“不,我……”
“別跟我編!快點回答我!”劉青不愧是刑警出身,讓我絲毫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我眨巴眨巴眼睛,心裡明白自己絕對不能說實話。如果我老老實實說自己犯病的時候夢到了這些事,會被如何對待?
想都不用想猜都不用猜,面前這位小姑奶奶會毫不猶豫拿出電話撥打精神病院的電話,就像在我尷尬記憶中做的一樣,把我再度送進那白色的瘋狂世界。
“快說,不許瞎編!說實話!”這小姑奶奶還在那邊嗷嗷叫,絲毫不估計我內心的感受。
“其實我早想告訴你了。”我心在咚咚跳,臉皮卻紋絲不動分寸不變:“我知道有些話,我說了你也不相信……其實我早就喜歡上你了。”
這句話不出預料起到了石破天驚的效果,原本殺氣騰騰的劉青一下子石化了,臉朝一邊側了側。
“你難道沒發現嗎?其實我一直在關注你……”我雖然感到很難堪臉頰火辣辣的燙,但還是硬著頭皮往下說:“你知道以前你每次出警我都提心吊膽嗎?你知道你調到財務科我有多開心嗎?你知不知道,我曾經想為了你調到刑警隊嗎?”
“別說了,你……你吃錯藥了?”劉青一跺腳又羞又急:“你,不許說了!過分了哦,現在用不到演了!”
我突然心一涼,莫名的酸楚。
這些話雖然是用來搪塞,卻也並非信口開河。雖然跟這個女孩剛實質接觸沒多長時間,我卻真的有心枰然心動,真的想要主動出擊了。
毫無疑問,這是最有利的時機!
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了!現在我的身份是劉青男友,並且是剛過老爺子經過三c認證的男友!一旦我們就此別過,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有交集。
雖然很有可能被對方暴打一頓,但我已經下了決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小子,這是要趁火打劫是嗎?好傢伙,打壞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呵呵,你覺得我是你能惦記的人嗎?”劉青經歷短暫的手足無措,此時終於回過神來,冷笑著一隻手推了一下:“你說啊,剛才不是挺能耐的嗎?你憑什麼喜歡我?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嗎?”
我茫然的搖搖頭,心裡卻更加堅定:今天不把她拿下,我就不走了!
請神容易送神難!
“不知道你過去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但我可以有信心的跟你說,你肯定會喜歡上我這樣的男人!”我這句話故意提高的音量,主要是給自己壯膽。
能做出今天這樣瘋狂舉動,我幾乎把這輩子積攢的勇氣都用上了!
我這輩子都沒這樣臭不要臉過,但我太渴望得到記憶中那種甜美的,濃郁的,第一無二的感覺!
“你不用大聲嚷,我也不跟你發脾氣。”劉青眼角往自己家樓層方向瞟了一眼,心平氣和的拍拍我的肩膀:“首先我要感謝你今天配合我,讓我爸高興,讓他們不再找我麻煩。”
我不知道對方這種態度是什麼意思,僵硬的點點頭。
“我也很感謝你能夠耐下性子,聽我爸在那胡咧咧,請你體諒一下老人年紀大了都那樣……”
“沒事,其實我……”
“但是,作為同事;有些話我還是想跟你說清楚的。譚琛同志,咱們從認識到現在,不過幾天時間;我對你這個人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但很遺憾,不討厭跟喜歡完全是兩碼事,比起單位裡某一類人而言你是好多了,可我不喜歡你這樣文縐縐的型別……我更喜歡……爺們一點的,直接一點的,陽剛一點的,你明白嗎?”
這句話足足可以抵得上一套組合拳,直接打的我心都粉碎了。嘴巴上卻仍然在死撐:“你說這話不覺得虧心嗎?我什麼樣的人我自己清楚,沒你說的那殘次……你起碼也得給我點表現的機會啊,難不成你覺得我還不如那些相親物件?”
劉青愣了下,笑了:“知道嗎?你現在的嘴臉特像那天那個白先生……別讓我噁心你行不?咱們之前的關係不是很融洽很合適嗎?為什麼非得把關係庸俗化?”
“我今兒個就想庸俗一把!”不知道哪裡來了一股邪火,我鼓起勇氣上前幾步!
劉青饒有興趣的看看我,冷笑著把臉側過去不看我:“呵呵,你幹什麼?就憑你這坐辦公室的小細胳膊還要非禮我不成?考慮下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