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章 矇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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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八十章 矇混過關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了,我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牽線木偶,正在被什麼東西一點點牽引著,朝不可知又早就預定好的未來前行。
“財務科工作環境倒是不錯,但就是哪裡的人都太沒勁了!你看看那王芳娘們那德行!最討厭那種兩面三刀的傢伙!但我一點都不怕,那幫人上班就是嗑瓜子玩微信打遊戲還看**小電影,你說或這些人還是警察嗎?哎?你在幹什麼呢?我跟你說話呢孫子!”
劉青狠狠推了我一把,才讓我從臆想中醒來。
此時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鐘,午後陽光暖洋洋照在臉上……讓我緊張的心情舒緩了很多:沒事,沒事的……別自己嚇唬自己,一定是幻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問題,一定是我的病沒好利索!
這個想法讓我顫慄一下:真的是這樣的話……我的情況會不會更加惡化?
想想那些精神病人發起瘋來砍人,咬人,傷害人的畫面,我憂心忡忡的看看劉青:或許,王芳的做法是對的……我現在真的有潛在危險性……
劉青的家跟我記憶中一模一樣,我幾乎是輕車熟路就摸到那條陳舊的家屬樓,當嗅到旁邊臭水河發出的汙濁氣息時,我絲毫沒有表現不適應,面色如常。
這讓劉青大感意外:“你,不覺得這味道很難聞嗎?我怎麼覺得你比我路還熟?”
“呵呵,我小時候家門口也有一條臭水河!大家撒尿丟垃圾都往河裡丟,夏天味道比這還衝!”我皮笑肉不笑的走在前面,劉青卻停下腳步。
“怎麼了?”我感覺對方眼神有點不對勁,也原地站住了腳。
“你怎麼知道我們家住這個單元?”劉青滿腹孤疑的看著我,眼神充滿警惕:“你從沒來過我家,也從沒跟我打過交道,卻對我家這邊很熟悉!這是為什麼?”
“啊?這個單元是你們家?”我手足無措的笑笑,一隻手撓撓後腦勺:“湊巧了,呵呵,我無意中蒙準了!”
但我的心卻是在狂蹦亂跳:口口聲聲說記憶是假的,為什麼……為什麼跟現實中的一切如此吻合?
莫非……
“你既然這麼厲害,那就再猜猜我家住在幾樓,東戶西戶吧!”劉青饒有興趣的看看我,就像看著一個街頭算卦的半仙。
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這在對方看來是玩笑和噱頭,對我來說……卻是最嚴酷的審判!
雙腿變得如同鉛塊一般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走在燒紅的鐵板上。
劉青看我的眼神變了,嬉笑的表情也變得異常僵硬。
我額頭滲出細密汗珠,一步一步就像是走在奈何橋上……
看到我停留在一扇門前,劉青的臉色慘白,孤疑的死死盯住我使勁瞪,像是看著一個犯罪分子。
“我,我又猜對了嗎?”呆呆看著三樓東戶的防盜門,我的心就要跳出嗓子眼——如果只是猜對單元樓就罷了,或許是巧合!但……
連我自己都覺得這聲音顫抖的厲害,但就在此時身後“嘎吱”一聲,一位老人從我身後的三樓西戶開門出來,劉青一句話讓我如釋重負:“爸!您怎麼……”
“呵呵,回來了?”老人笑嘻嘻看著我們,不住的上下打量我:“不錯嘛,個子蠻高小夥也蠻精神的!哎呀家裡也沒準備太好的菜,走咱去門口紅燈籠飯館搓一頓!”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我慶幸之餘誠惶誠恐,可以看得出來老爺子對我很欣賞的樣子,也打消我心頭多日以來的顧慮:人家這裡都可以自己下床健步如飛,哪裡跟我想的一樣在病**起不來?真是自己嚇自己!可笑!
“爸您怎麼下床了。”劉青臉色很不好看連忙上前扶住老爺子,另一隻手掏出鑰匙,卻做出一件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事情,居然開我面前的門!
“這是……你這是……”
“這才是我家,沒錯你又猜中了……真神了。”劉青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嘴裡嘀咕著:“你這段時間莫不是跟黃大仙學藝去了?”
我的心哆嗦一下,但還是安慰自己:還是猜對了嗎?但人家老爹沒病的那麼厲害啊!這點絕對對不上!
“你拉我進屋幹什麼?不是說了去外面吃嗎?”老爺子跟女兒著起急來:“你把我當小孩子了?”
“對,你現在就是一老小孩!”劉青不顧我在場對自己老爹指著鼻子喝道:“你沒聽到人家醫生怎麼說嗎?你這病情翻身都要小心!你還……又去對面跟陳伯下棋了是嗎?你怎麼就不聽勸呢……”
老爺子急了,一瞪眼睛也吼起來:“行了,我是你老子!不是你孫子!現在不是我的問題最關鍵,是你!守著人家你吵吵這些幹什麼?”
說到這裡他和顏悅色把我拉到沙發上:“別理她,我這閨女其實平時脾氣好著呢……就是太擔心我的病了,嗨!其實我這病沒啥!就是有點血壓高而已!”
“什麼血壓高,您這是心腦血管加冠心病!兩個都要命啊!”劉青彷彿意識到什麼,臉突然紅了。
“去去去,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老爺子是真被氣到了胸口劇烈起伏:“你這死丫頭,不氣死我不甘心是吧?”
我趕緊站起來橫在兩人中間:“好了好了,小青你多聽老人家的話!世界上誰都會坑你騙你,只有你爹媽不會騙你!相信我吧!別跟老人頂嘴……”
最後一句話尤為重要,我一邊說還一邊擠眼睛,劉青這倔丫頭總算明白過來,愣是擠出一個微笑:“爸,您消消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什麼?你這丫頭越大了越不聽話,你有怎麼好的朋友為什麼不早領家來給大人看看?非得讓我跟你大姑著急幹什麼?我說小夥子前一段時間的事兒我們老頭老太太們做的不對,都怪這丫頭保密工作做的太好……哈哈……”
我不是第一次見他,這一點並不奇怪。因為每年年底局裡都發福利,都是一些麵粉蘋果之類的實用品,但幹刑警的劉青即便是在那種時候也沒功夫領,那時都是尚未生病的老父親騎著小三輪去馱。
但老爺子明顯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這也難怪……一個老人家去單位領面油水果,哪裡會在意單位每個人的長相?
“好吧,我也退一步,在家吃!”老爺子總算臉色多雲轉晴,對著自己女兒指揮起來:“我下午就準備好菜了,把那些香腸豆腐都端上來,還有果盤,對了還有盆裡的老虎菜,對了,讓門口餃子城再送五個菜來!”
“大爺,咱隨便吃點得了……”我看看劉青的臉色訕笑著說道:“主要是喝喝酒聊聊天……”
“咳咳!”劉青狠狠瞪我一眼,我頓時明白自己失語:“哦,對了!您這病情不能喝酒,咱們就多聊天!”
“什麼不能喝酒?我早就準備好的!”老爺子一聽不幹了,變魔術似得從桌底提出一瓶酒來:“看到沒?珍藏多年的五糧液,這可是原廠原漿!現在市場上都買不到了!咱爺倆今天把它喝了!”
“爸,您別胡鬧好不?”劉青臉色鐵青終於繃不住了,一把奪過去酒瓶子:“您這身體還能喝酒?!自己人不用客氣!我和他已經……已經準備去領證了!”
“噗……”我一口茶水立刻噴了出來,劉青扭頭用能殺人的眼神瞪視著我,使得我不得不反應飛快的點點頭:“恩呢,大爺……不不不,伯父,咱們不是外人……身體是不舒服就不用喝了,改日,改日!等您老身子好了咱們好好喝一場!”
我說了半天,總算把老爺子勸下來了。看得出來他對我很欣賞很滿意,不住的點頭:“年輕人很回來事兒,還很懂事!前途無量啊!你也是局裡的是嗎?在哪個科室?”
“爸,他不是刑警隊的別問了!他現在證物處,明年也會調到我們科室!”劉青臉色訕訕的不大自然,她在一個男人面前說出這種話來,真心有些難為情。
即便是女漢子,也不是鋼筋鐵打水火不侵。
我就在這樣不尷不尬的環境中吃了一頓飯,吃的我的五臟六腑都不舒服。
但我覺察的出來,不僅劉老爺子對我十分欣賞,經過剛才一幕劉青對我的態度也有很大改觀。
她對我的稱呼都變了,剛才給我添飯的時候居然叫我“老譚”!
甚至連看我的眼神,都變柔軟起來,不再是冷冰冰生硬感覺。
吃飽飯照例是寒暄一陣,劉老爺子死死拉住我的手不肯放:“孩子,你一看就是個上進的青年,我看好你!你放心好了,大爺我身體硬朗的,小青這孩子雖然看起來脾氣差點其實心地很好……”
“爸……您這句話反過來付過去的說了多少遍了?”劉青不好意思的一直衝我擠眼,看樣子是怕我不耐煩露馬腳。
這一點她確實想多了,其實我一開始就真對她有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