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一百零六章 夜訪凶案現場

正文_第一百零六章 夜訪凶案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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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零六章 夜訪凶案現場

老鍾見眾人著了道,繼續擴大戰果:“大家心情很悲痛,這個我當然瞭解,自己的親人不明不白的被害,誰心裡不激動不憤懣?正因如此身為家屬才應該盡力配合我們工作,這樣我們才能儘快查清事實真相,確認責任關係……”

“您說的蠻好聽的,但這樣把我們家屬矇在鼓裡不聞不問,是警察該乾的事情嗎?難道為了查案就不能告訴家屬了?我們家屬難道還會向罪犯通風報信?”這群人中還是胖女人腦子最好使,居然成功腦子轉過彎來,斜著眼睛瞟老鍾:“算了,現在我代表被害者家屬問您一句,第一,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通知遇害者家屬;第二,你們把屍體不聲不響送來解剖,經過我們家屬同意沒有?有沒有權威法醫正規手法來驗屍!第三,你們這些辦案警員中有沒有跟罪犯有親戚關係,或者利益關係的!”

我饒有興趣的背起手來靜待事情繼續發酵,真有點看熱鬧不怕事兒打的意思。

老鍾真的撐不住了的樣子,開始打電話給領導彙報。

“別跟他們摻合,繼續驗屍。”就在這時陳法醫不屑的撇撇嘴,示意我繼續幹活。

“啊?還驗屍?這些家屬不吃了咱們?”

“呵呵,你還是沒幹過這行,他們這樣的我見得多了,雖然說也有真正關心親人屍首完整的,但更多的是挾屍要價……鍾隊長為什麼不敢直接告訴他們?就是怕他們拿著屍體堆在醫院門口一拉橫幅……我們驗屍不成屍體一旦腐爛就沒有任何線索可言了,他們不是真在意屍體,而是希望藉此直接向醫院申請賠償。”

我愣了一下,看來陳法醫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白痴。

“他們心裡明白要定罪就要讓我們驗屍,但又怕我們私下火化,明白我的意思?等我們驗屍完畢他們就該拿著屍體去醫院索賠了,醫院那種地方人來人往,這麼多屍體一起擺在那裡的話……”

我現在明白鍾隊長當時為什麼那麼緊張了。

於是那邊討價還價,這邊快馬加鞭,最後局長都來了跟病人家屬交涉談判;但另一邊我們繼續驗屍作業,沒人搭理我們。

“我說精神病科的電療室為什麼會有手術器械呢,原來是這樣!”陳法醫檢查著傷口,發覺那些傷口都是鋒利無比的專門器械平整割開,張綵鳳看來不僅專精於精神病科,還對外科手術很嫻熟,這些下刀的地方無一不是刀法精準一點內臟沒有傷到,並且每個病人身上都是傷痕累累血液乾涸,渾身血液都是被放光導致內臟衰竭慢慢死去。

我看著這些屍體越發的後背發涼……若不是當日我警惕性高,自己沒準已經跟他們一樣……

很多時候很多事不適合聯想,想想自己當時被捆在病**任人宰割的時候,一股深寒從心底往上竄,滿頭滿臉都是汗珠子。

“這刀是怎麼下的啊……”

突然陳法醫愣住了,即便是在外人面前表現的極為冷血變態的他,此時也身子微微發顫……

我上前一看那具屍體,也是愣住了——這具女屍居然刀口是從裡到外割開的!

我和陳法醫對視一眼,都是心理髮毛。

只有我們這些經常擺弄屍體證物的人才明白細節,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被害人被逼著活活吞下手術刀,然後被人狠踹腹部!

這得是多麼變態的傢伙,才能下得去這種手?

“你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了。”陳法醫不停擦拭汗珠,喘息不止。只有在這種時候一個人的真實性格才會顯現出來。這並不是人們看到的那樣冷血扭曲的法醫,而是一個喜歡裝逼犯二的非主流青年。

我也是後怕不已,若不是自己下手果斷,若不是……

我突然想起了束帶,為什麼捆綁自己的束帶會有個小口子?若不是那早就有的破損,我就算有十頭牛的力氣都掙脫不開!

想到這裡,我轉身進證物處四處搜尋,陳法醫在身後嚷起來:“你幹什麼去?這裡一大堆屍體還沒檢驗完畢呢,你把我一個人丟下什麼意思?”

“閉嘴!”這種時候我真心沒心情哄這種小孩,埋頭開始搜尋那關鍵的束帶……

“你在找什麼?”陳法醫對我示威不成,口氣立刻軟下來:“你說出來我也好幫你找找啊……”

“所有證據都在這裡嗎?”我有些不甘心,因為憑感覺這是一條重要線索。

“該採集的都在這裡,還沒有的話你只有回醫院找找……”

陳法醫一句話還沒說完,我就亟不可待的脫下*衝了出去。

說實話,經歷被病人家屬包圍那一幕,這次故地重遊真心戰戰兢兢——警察局都敢衝進去,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幹的?

什麼比憤怒的人群更恐怖了。那些病人家屬的眼珠子都是血紅的,恨不得要吃人的架勢,此時此刻自己若是暴露身份落在那幫人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但該來不該來,我都已經一隻腳踏進醫院大門。

此時已經是午夜兩點,深夜的醫院籠罩在一片黑暗中,霧氣朦朧。

偶爾有一兩輛車子急匆匆進出,也是轉瞬即逝。

“烏拉烏拉!”就在此時,一輛救護車夾裹著一股冷風疾馳而來,險些撞上我!

我趕緊連退幾步躲進花池,只見救護車停下來後絲毫沒有在意我的存在,上面急匆匆下來幾個護士,把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推了進去。

那種傷勢,打架嗎?

由於工作原因,我對那人身上的傷口十分熟悉,只有破碎的酒瓶子才會造成那種創傷。所以說酒店飯店內儘量別跟人發生衝突,一旦雙方打急眼一摔酒瓶子,沒準一條人命就沒了。

這邊我顧不得嗟嘆,那邊醫院值班護士就要關閉大廈大門。

我趕緊幾步走進去,看到護士們都看著我,我故作鎮定的笑笑:“來陪床的。”

幾個小護士明顯沒心思核實我的身份,低下頭去繼續笑嘻嘻坐下去聊天了。

沒有其他警員在身邊,我此時的身份很尷尬,不得不萬事小心。

順著病房往前走,馬上就要來到案發現場了!

我幾乎嗅到那股子濃重的血腥味道,熟悉的走廊和場景,讓我一次才想起跟張教授相處的每一分鐘。

他,確實是個不錯的醫生,至少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但那個殺人的蠢漢也真心有些匪夷所思,為什麼無端端第一次見面,就把自己母親和醫生一併殘忍殺死?

我想起那個胖漢對我露出的那種笑意,那是一種詭異的,神經質的笑,那種笑容的主人絕對是擁有完整情商智商的人!

現場門口居然還有一個警員把守——畢竟牽扯到如此重要的案子,誰都不敢大意。

五六條人命兩天之內就這樣沒了,無論任何一級警務機關都會惱羞成怒壓力山大。

這不單純是凶殺案,還是連環惡*殺案,並且殺人者前一天的身份還是受害者家屬,而第二天就做出如此凶殘無人性的事情,這下有人要倒黴了。

跟門口的警察說明了下身份聲稱要進去補充蒐集一下材料,對方很痛快就答應了。

這種已經汲取過證物和幾乎已經被破壞的現場,幾乎已經沒什麼意義,老鍾給我的臨時工作證確實起了作用。

“真佩服你們這些人,這種地方還敢再進去。”門口守衛的警員戲謔道:“我在外面站著都覺得汗毛倒豎……八個鐘頭就受不了要輪班一次……”

我硬著頭皮笑笑,推門走進去。

裡面一股陰氣迎面撲來,我不由自主打個寒戰。

現場充滿了各種味道,原以為會很濃重的血腥味卻絲毫沒有嗅到,倒是刺鼻的來蘇水味道還是久駐於此。

這裡是張綵鳳用來殘殺折磨病人的地方,也是她死的地方啊……

我突然想到這一點,心突然有些發毛。

我知道這種想法,對於法醫來說是最要不得的。有些時候心理暗示,會讓人出現嚴重的幻覺幻聽;對我這種本來就已經產生症狀的病人是雪上加霜!

深吸一口氣,我閉上眼默對自己說道:來吧不要自己嚇自己,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吧!為什麼堅韌性極強的束帶,會出現那樣的豁口?

記得那時候我用手指觸控過那個豁口,整齊且窄小,絕對是刀割破的。

誰會用刀在那種地方割開豁口呢?我想不通!

地上散落的各種手術器械,止血鉗手術刀,紗布……為了,還原現場的真實原貌這些東西都沒有被挪位置。

我還是忍不住往角落裡看了一眼,角落裡的地面上用白線畫著一個大大的人形。那是張綵鳳死去的地方,正是我一拳把她打向桌角,讓她一名嗚呼。

對此我絲毫不感到內疚,如果不是這陰差陽錯的一拳,或許我也成為刀下鬼了,就跟衛生間那些無辜枉死的病人一樣。

儘管我心裡這樣安慰自己,面對地上那人形弧線,我心裡還是很緊張不安。一個終生跟精神病搏鬥的醫生,最後自己居然精神崩潰,成為殺人犯。

我相信這位張綵鳳醫生沒發瘋以前,或許跟她弟弟一樣治癒幫助了不少人脫離苦海,當然也賺到很多錢。

若不是那莫名其妙的瘋漢殘忍舉動,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好不容易我才排除心理干擾,繼續工作。在昏暗的燈光下摸索了半個小時之後,那半截束帶終於被我找到了。

我激動的握住它,把它放在燈光下細細檢視。

斷開的一段已經和不清晰,但仍然可以看出,豁口處絕對是用刀割開的。

獨自一人在這陰森詭異的殺人現場,我長久陷入沉思。

越是錯綜複雜的環境下,越是要理性分析。我想起自己的入門師傅說過的話來。

沒錯,儘管我現在的狀況很糟糕,我還是要好好整理下思緒。

就在這個時候,屋裡的燈突然暗了一下。

我的心猛地一收縮,雖然只是暗了一下即可恢復光明,但在電光火石的一霎那間我分明看到黑暗中有個人影。

燈光恢復了,照亮,整個凶案現場,空蕩蕩還是我一個人和地上僵直的白線。

我嚥了一口唾沫,不停的對自己說道:“不要自己嚇自己……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幻覺!”

但腦海中模糊的人影,卻是那樣熟悉!

那身材,那輪廓……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像一個人,一個我深深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