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
傾世妖孽:夫君輕點愛 定柔三迷2之迷行記 昨夜纏綿:總裁,求你別碰我! 愛你入骨·隱婚總裁,請簽字! 花心醫生 行屍走肉之末世倖存者 榮耀法師 陰魂 傻丫頭的皇牌男友 龍虎道
第6章 下
失手
易非把一個用報紙包著的東西交給帥歌,說:“這就是她放在家裡的半塊磚頭。”
帥歌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
易非說:“我交了罰款,你就放我一馬吧。你放心,粟麥會有訊息的,她還有年邁的母親在這裡呢,雖然她和母親關係不很融洽,但依她的性格她不會不管母親。只要有她的訊息,我立即通知你。”
帥歌真沒想到易非是這種人,心裡替粟麥感到難過。他想,難怪粟麥的性情會那樣陰鬱,活得一點都不快樂。
帥歌說:“不行,你還得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啊?你,你真這樣做得出來?帥教,我跟你說實話,我其實根本就沒……”易非急了,想要否認他嫖娼的事實。他的確沒能耐幹那事。如果他把真相說出來,並堅持上醫院檢驗,那他還可以反咬一口,說派出所冤枉了他,搞不好不光劉強想搞定的罰款搞不定,恐怕還要給所裡惹麻煩。因此,沒等他把話說出口,帥歌就給他堵了回去:“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是叫你跟我回去開票,這是正常程式,懂不懂?”
易非這才鬆了口氣,跟帥歌來到派出所,交辦了罰款手續。臨走,帥歌又叫住他:“哎,等等——”
“你還有什麼事?你能不能不這樣一驚一乍地嚇唬我?我膽小,這樣會嚇死我的。”易非抱怨地說。
“呵呵,對不起。我是想請你下班後吃個火鍋,順便喝兩口給你壓壓驚。”帥歌說。
易非嘆了口氣說:“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恭敬不如從命,那就請吧。”
帥歌開玩笑地說:“你還真不客氣噢。”
易非說:“客氣什麼,你請我吃飯,我請你洗腳,兩不相欠。”
帥歌說:“你請我洗腳那不行,我們有規定,不準去娛樂場所。”
易非說:“你別騙我,那是說上班時間不準去,休息時間不準著裝去。”
帥歌說:“嗬,易主任還蠻清楚這一套,老麻雀了啊?”
易非說:“我呀,知道一些,這個年代在社會上混,要是連這些場面上的事都不懂就只有死路一條,我這主任也算白當了。”
兩個人邊說話邊走進一家餐館。帥歌說:“這家餐館的酥皮鵝火鍋不錯。” 接著吩咐老闆來個酥皮鵝火鍋。看看正好是下班時間,他順便給劉強打了個電話,請他也過來一塊吃。劉強一聽是請易非,連忙說:“不,你們吃吧。”帥歌說:“怎麼?怕煮熟的鴨子再飛了?”劉強說:“不是,我是看不慣那小子的太監樣子,還有啊,我也得提醒你,這種德行的人搞不好就是個同性戀,你小心點兒。”帥歌一聽這話哈哈大笑:“我小心什麼?小心傳染?”
其實,帥歌對易非的情況也略知一二。據劉強說,那次他帶人配合縣公安局參加掃黃行動,在一家小旅館把易非給逮了。他當時正在關鍵時刻,被破門而入的幹警當場抓住,由於驚嚇過度,從此就落下病根再也不能做了,而且見到女人就害怕。後來慢慢地,他的性趣轉向了男人,在粟麥學習期間,漸漸地與一幫社會上的流氓賭徒混在了一起。
帥歌不解的是,既然易非對女人沒興趣,幹嗎這次又去宿妓?而且一去又被人舉報給逮住。帥歌請他吃飯就是想摸清這個情況,他推測易非大概懷疑自己同性戀的事走漏了訊息,擔心在鎮上沒臉混下去,所以故意玩了一套“嫖娼障眼法”,因為在世人眼裡,男人嫖娼總比同性戀體面。
“帥教,給誰打電話呢?是不是給劉強啊,我先申明,要是他來我可得走。”易非看帥歌打完電話回到座位上便對他說。
“為什麼呀?”
易非說:“不為什麼,我跟他父子不同桌。”
帥歌差點笑出來:“怎麼你跟他成了父子關係,這從何說起?再說了,你們誰是爹呀?”
易非說:“他是爹。他是我再生父母,把我重新生養了一回。”
易非說這話時臉色鐵青,帥歌不忍心再捉弄他。
火鍋上來了,兩個人一人開了一瓶燒刀子,吹瓶子。
“不好意思,簡單了點。”帥歌說的是真心話,他知道易非喝酒肯定從來沒有吹過瓶子。
“沒關係,這樣挺有意思,純粹的爺們做派。”看來易非很羨慕這種喝酒方式,兩個人碰了一下瓶子,都喝了一大口63度的烈性酒。
“往後你有什麼打算?”帥歌眼睛盯住易非,充滿關懷地問。
“什麼打算?等她氣消自己回來唄。她向來就這脾氣,任性得很。哼,不帶錢,幾天吃不著飯,自然就會給家裡來電話,或者是自己跑回來。帥教,你說我這個丈母孃,怎麼就把一個活祖宗嫁給了我?算她有眼力。你說像我這樣的男人,是不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等等,易非你剛才說什麼?等她氣消了自己會回來?她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出走的?”
“她生我氣,說我晚上老不著家,愛打牌,不陪她,自殺不成就趁我不在跑出去了。”
“那你怎麼說她是因為懷疑我在查她而出逃?”
“我……我那不是想你放了我嘛。再說,她的確說夢話提到你懷疑她的事,這可不是我編的。”
“你……”帥歌被他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來,別生氣,喝酒。”易非得意地跟帥歌碰杯,帥歌簡直哭笑不得。
不過他心裡倒挺高興。其實他心裡並不希望粟麥是因為案子的原因出逃,那樣的話,她的命運會很慘,因為他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哪怕她跑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查個水落石出,然後將她抓捕歸案。
“好,喝酒。”帥歌釋然地舉起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下去。
易非喝了酒話特別多,他也看出帥歌對粟麥的事很感興趣,因此他的每句話幾乎都不離粟麥,把她爹是怎麼死的,娘又是怎麼恨自己的閨女,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帥歌聽。
“那時候我剛從商學院畢業,分到農業銀行烏蘇營業所當信貸員,粟麥的父親找到我,說要跟我借貸款,以私人名義開發二酉山旅遊景點。粟麥父親是學考古的,在鎮中學當歷史老師,他對二酉山和二酉藏書洞的歷史文化背景很有研究,說 ‘二酉藏書洞’是成語‘學富五車,書通二酉’的出典處,《荊州記》記載:二酉山石穴有書千卷,相傳避秦人所藏。根據這個典故,他多次找到縣文物部門,以口頭和書面的形式要求縣裡對此景點進行修復整理,但縣裡總是以缺乏必要的資金投入為藉口沒有答應他,後來不知怎麼又鼓勵他以私人名義開發這個景點,於是他便找到我,天天請我喝酒吃飯,硬磨軟纏。有一次,他把我帶到山上去,進行實地考察,說實話,我對粟麥的父親真的很佩服,那麼大年紀的人做事想問題總是帶著一股年輕人的幻想和衝動,從山上下來,我被他說動心了,回到鎮上,我們在一家飯館喝酒,喝的是空肚酒,我很快就醉了,等我一覺醒來才知道出了大事,粟麥父親那天也醉得人事不省,送到鎮醫院搶救,結果竟然沒搶救過來,當夜就去世了……粟麥和她媽都把我恨死了,我連驚帶嚇在同學家躲了十多天,沒想到等我回來,粟麥她媽居然託人做媒,要把粟麥嫁給我……粟麥剛嫁過來的時候脾氣很暴戾,根本不肯原諒我,好像是我害死了她的父親一樣,恨死了我。她一個人常在夜裡哭泣,有時候從夢中哭醒,整個枕頭被淚水溼透……我知道她懷念父親,懷念她美好的學生時代和青春歲月。出於對她的愛,還有對她父親的歉疚,我對粟麥很溫順,始終堅持一個信念:愛她就要包容她的一切。我對她總是忍讓、包容,事事順著她的意,處處體現出對她的關心和呵護,甚至像寵愛自己的孩子那樣,縱容她的壞脾氣。慢慢地,我的溫情感動了她,使她極度壓抑的心漸漸釋放,覺得我才是她真正所愛、所需要的男人。因為愛,她改變了很多,不再發脾氣,不再抱怨,還為我做早餐,為我洗衣服,而這些正是我曾經為她所做的……”
說到這裡,易非吸了一下鼻子,淚水悄悄順著他的鼻翼流成了兩道溝。
“易非,你也真不容易呀。”帥歌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舉起酒瓶,自己狠狠地灌了一口猛酒。
“可是,我不是人啊……”易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醉了,臉紅著向帥歌講起了自己在粟麥上學期間,如何受人誘騙嫖娼,結果被派出所抓了,從此再也跳不出黏糊糊的泥坑。
易非對帥歌說了很多心裡話,只是出於自尊,隱瞞了自己從此不再是個男人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