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枯骨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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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枯骨紅顏
第68章 枯骨紅顏(1/3)
“劉瑜也是一代梟雄，居然如此果斷，寧願葬送劉氏一族也要保大周基業。我原本還指望他手下的衛戌部隊與禁軍相拼，再次削弱柴氏的影響力。”洪正德也頗有些無奈，雖然出去軍候府的目的達成。但是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泛海川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淺嘗則止，接著問道：“你放棄瞭如此之多的棋子，就只為一個劉瑜？這不像你的風格。”
“誰說我是為了除去劉瑜而犧牲他們？那些人今日可以因為我而背離大周，明日也可以因為其它原因，背叛我那未出世的孫兒。當然得一一清除，我只不過是順帶利用一把而已。”
洪正德說完這段話，覺得胸口一滯，劇烈咳嗽了起來，一口淤血溢位嘴角。
“你呀，就是這個脾氣。把一切都算的太清楚，殊不知凡事做盡，緣分勢必早盡。你有今日之劫，三分天意，七分恐怕源於你自己。”泛海川給對方渡了一口真氣，幫助其調理體內的身體機能。
“沒用的，我的骨血癥已經病入膏肓，藥石難醫。能在臨死前看完這一樁佈置，已經算是奇蹟了。”洪正德雙眼浮腫，頭髮乾枯如草芥，臉色黯淡。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斃命的模樣。
“你少說兩句吧！”泛海川沒有管對方的話，依舊在運功替對方療養，梳理體內殘餘的生機。
過了許久，洪正德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紅，像是稍微好轉了些許，沒有繼續惡化的模樣。泛海川才停止運功。
“半月之後，就是我的大限。”洪正德冷靜地訴說著自己的死亡，“玲兒，還有我那未出世的外孫，未來的大周皇太后與天子。就拜託老友你了！”
“你將曉月當做夢蝶，負了她一生。如今你這麼做，是將玲兒當做了夢蝶的女兒，還是因為你自覺愧疚於曉月？”泛海川沉聲問出了困惑自己多年的問題。
“我究竟有沒有愛過曉月？直到她離世我都未曾想明白。隨意我也不懂。人心太過繁雜，分不清
，看不明，也許我死後能夠想明白吧！”洪正德表情似悲又似喜，讓人看著莫名。
“你操縱了玲兒的一生，讓她一步步登上如今的位置。雖是為她好，但這樣的人生真的是她想要的麼？”泛海川有些感慨，這句話像是說給對方聽的，也像是質問自己。
洪正德干笑了一聲，“至少她的確愛著周皇，而周皇也對她愛護有加，雖然說宮廷難有真情持久。但相對於我們來說，他們之間已經是極大的幸運……我死後小心聖教，他們暗中似乎另有謀劃。”
“也罷！我與你不同，機關算盡，也只是徒增煩惱。”泛海川起身離開，行將遠離的時候，回身看了眼，身軀有些佝僂的洪正德，忽然覺得有些酸澀：“半月後，我來送你最後一程。”
說完，便徑直離開，不再廢話半點，似是走的十分灑脫。
而幾乎已是趴在桌前的洪正德，雙眼微眯，近乎夢囈般吐出幾個字：“老鬼，一路好走。”
半月之後，汴京城原本的籠罩的疑雲終於散去，而一場盛大的婚禮，此刻正在舉行之中。
早在前幾日，大街小巷都傳遍了訊息。得知新任的禁軍御前都統———趙元朗，將要納妾。本來這也並非什麼奇聞趣事。但這納妾的物件居然是曾在京城豔名遠播的江南第一花魁花錦澄。
這樣的熱鬧若是不去參一腳，著實是說不過去。
禁軍御前都統一職，乃是禁軍最高統帥。自從先帝傳位於當今陛下，便一直空懸。一直是由周皇親自統帥禁軍，下設八大統領。如今趙元朗擔任這一官職，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至於他要娶得便是不到一年便豔壓京城的江南第一名魁，雖然汴京城的大多數人都不曾見過，但對其傾城姿色，在市井中早有耳聞。就連諸多風流名士都曾可惜，花錦澄的門檻太高，未能親眼一睹芳容。
上午時分，原本熱鬧坊市中便被趙府的家僕開闢出一條無人通行的大道，靜靜等待前
來的迎親隊伍。
市井間的頑童們手裡拿著風車在兩旁圍觀的人群中追逐穿梭，不停的奔跑著，口中還不時傳來如銀鈴般的笑聲。
忽然間人群開始聒噪不安。只聽遠處，不知何人喊了一聲“來了來了，快看哪！迎親隊伍來了!”
目光轉向遠處，一隊的火紅豔烈的迎親隊伍漸漸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像是天邊的朝霞，一點點暈開，不斷擴大，臨近。
隊伍裡的樂手們，手裡持著喇叭嗩吶，銅鈸皮鼓。一路行來，吹吹打打，好不熱鬧。隊伍的前頭有著八名面容姣好的侍女，提著竹籃，一路上分撒著豔紅的花瓣。
沁人的芬芳迴盪在整個坊市之間。有些未出閣的少女看到這般場景面若桃花，幻想著自己成親時的景象，是否也有這十里紅妝，錦繡霓裳。
百姓翹首以盼，簇擁觀望著這場僅次於皇家的盛大婚禮。花轎的前頭，隊伍的正中，騎著匹頭戴紅花的高壯白駒的威武男子。正是春風得意的趙元朗、
一襲新郎官的紅袍加身，沒有了往日身著軍服時的威武霸氣，添上了幾分俊朗之意。
稜角分明的五官，古銅色的肌膚配上他軍人的身份更顯得匹配。一雙明眸炯炯有神，不威自怒，叫常人不敢直視。對上後忍不住避開。
但讓圍觀的眾人感到疑惑的事。今日本是他大喜之日，卻不見新郎臉上有絲毫的笑意，所謂金榜題名時，洞房火燭夜。皆是人生兩大喜事，當事人卻眉頭緊蹙，像是有化不開的憂愁。
隨著隊伍徐徐前行，位於兩側的眾人看到，到由四人齊抬、四角綴著雪白珍珠的火紅鳳錦流蘇轎。兩側各跟隨濃妝豔抹的喜娘，後面緊跟著的是新娘子的貼身丫鬟。
緊跟著轎子後面的還有護送嫁妝的家丁和保護隊伍計程車兵。
一陣風吹來，轎窗方簾微微卷起，方才的話飄進轎中女子的耳朵裡，女子明媚的俏脣彎起笑靨，嘴角邊的臉上盪出一層漣漪。
“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