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終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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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終章（上）
第495章 終章（上）(1/3)
“這裡只是一片荒野啊？”
陸萌有些不解的看著周圍的荒野。
老闆嘆了口氣說道：
“兩千多年過去，再怎麼印象深刻的東西，也早就褪去了顏色。”
一聲嘆息之下，表像中日落黃昏的場景像是變為碎片一般，一點點的剝落，被一塊野外的墳地所取代，地上的墳墓無序的排列著，雜草叢生，而天空中高懸著一輪弦月。
空氣中呼嘯著的冷風，天空中的一輪弦月顯得十分冷清。月華映照在眼前的荒地之上，散發著淡淡的銀光，站在東皇俊與陸萌的角度看去，月光之下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墳海。
“兩千年前，我第一次回到這裡的時候，這裡便成了這個樣子，三十萬軍魂不散，使得此地變成地上冥土。這也是我走遍黃泉十道都沒有找到他們的原因。因為他們都被困在了這裡……”
陸萌恍然的看著無數的墓碑墳海。
東皇俊站在陸萌的身邊說道。
“很壯觀，不是麼。”
陸萌下意識的看向老闆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不帶絲毫的情緒色彩。
“第一次見到這裡的時候，我也覺得十分的震撼。有樣東西我要給你看看！”
東皇俊拿出了自己袖中的那面招魂幡，萬千墳墓構成墳海，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碑身都開始微微顫抖。
將招魂幡丟入墳海，立於虛空之中。
口中開始念出一篇祭文：
“稽古天地初開，立華夏於中央，萬里神州，風華物茂，八荒六合，威加四海，九州大地，舉德齊天。今之華夏，青天於上，順昌逆亡，惟恭行天之賞罰，千古英魂，不眠之靈長庇左右，魂魄歸來兮……”
隨著祭文吟誦聲迴盪在整個舊日的冥土，天空的弦月在慢慢的變得圓滿，灑下的月華也在不斷的增強。
甚至已經變為肉眼可見銀色光斑，一點點滲入地上那一座座墳墓之中。而從招魂幡內，一道道幽藍色的微光不斷的湧出，投向某一座墳墓之中。
陸萌忽然感覺到，空氣中充滿了一絲令人心神悸動的氣息，空氣中一股鐵鏽般的氣味瀰漫在整個地域。地面也開始微微的顫抖著。
“魂魄歸來兮……”
老闆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依然在迴盪著，似乎在呼喚著什麼。
迴音一遍又一遍的迴盪在月下墳海之中。
緩緩地，從墳墓之中，出現許多揮舞著的手臂破土而出，它們撥開掩埋在自己身上的黃土與青草。一點點從冥土之中爬出。彷彿來自幽冥的使者。
他們朝著天空的弦月祭拜，張大著嘴，像是發出咆哮，卻因為早已腐朽的身軀，發不出絲毫的聲響，就這樣呆呆的聚集在月光之下。
腐鏽的鐵衣和破舊的兵刃，穿在他們的身上，握在他們的手中，這些死而復活的活死人，在月色之下籠罩下，銀光閃閃，居然帶著一股聖潔的意味。
若是常人看向遠處一幕，一定會感覺格外滲人。
陸萌雖然也覺得場面有些詭異，但看到這一幕卻在心中不由想到了鳳棲梧曾經提到過老闆曾經憑藉一隻鬼軍，把十殿閻羅打得潰不成軍，甚至於將各方在黃泉的勢力掃除個乾淨。
“別擔心，他們看上去雖然有些可怕，不過他們從來不會亂傷人。你應該也猜到了，這就是長眠於此的三十萬鬼軍。”
陸萌有些不解的問道：
“但是主人你不是這些年來都在引渡他們的亡魂麼，為什麼他們還是在這裡。”
東皇俊搖了搖頭說道：
“因為還差了最後一步，很快你就會明白了。走吧，我要去的地方都去玩了，接下來是個我要帶你去個地方……”
東皇俊帶著陸萌前來的最後一站。
也是他之前安葬李玥的地方，山海界最後的殘餘——鐘山。
在踏入鐘山的一剎那，便驚動了沉睡在了此地的唯一存在。
彷彿整個天地，草木山川都在顫抖一般，所有的響動，匯聚在一起變成一種詭異的聲音：
“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準備再過來了。”
陸萌被這從四面八方的聲
音嚇了一跳，直接現出了原形躲到老闆的懷中。
老闆安撫著懷中的陸萌：
“不用擔心，其實你應該已經聽過它，它就是燭的本體，鐘山的守護神，真正一手締結山海之盟的燭龍。”
老闆感覺到陸萌終於安穩下來，才再次開口說道：
“燭龍，我已經做好最後的決定。我希望，能把她留在你這兒。”
東皇俊的話立馬引起懷中的陸萌劇烈的反應，不過這次他卻十分強硬的將她限制在了自己的懷中。
“這樣做的結果你應該知道會是怎麼樣。”
“你先答應我。”
天空中忽然裂開，出現一隻巨大的白色的眼瞳。
一道白光將陸萌攝取住，緩緩拉入天際，無論怎麼都掙扎不開。
“我會替你看好她的，這一次的舉動關乎新三界的存亡，可惜我沒辦法給你太多的幫助……”
東皇俊對著漸漸遠去的陸萌揮著手。
“不光是你還是燭，都喜歡把爛攤子丟給別人來收拾。這一點上，你們還真是一脈相承。最終的戰場準備好了沒有？”
一塊晶瑩的碎片落入東皇俊的手中。
“這是崑崙鏡的碎片，透過它便可以進入封閉萬年的蓬萊仙境。雖然不知道千年前燭到底告訴了你多少，不過記住，你的機會只有一次，失敗的話……”
老闆點了點頭：
“我明白，我的存在不就是為了應付這種狀況麼。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都一塊交代了吧……”
天空中的燭龍眼從虛空之中攝取出了兩物：
“這兩樣東西，是時候交給你了，有了它們的幫助，成功的機率應該會大上兩成。”
老闆看到交到自己手上的兩物，先是恍然了一下，接著恍然大悟的說道：
“難怪，難怪我在三界一點它們的蹤跡都沒有找到。原來最後到了你的手上……也難怪，畢竟這兩樣東西，是在三界之前就存在的。除了你這兒，也別無去處了……”
“你不是一直很疑惑，燭到底去哪裡了麼？”
東皇俊難得會露出好奇的表情。
“怎麼？難道因為我就快去赴死，你突然良心發現，準備告訴我了？”
“如果這一戰，你能夠撐到最後，自然就會知道一切的答案。”
說完這句話的燭龍便合上了眼睛。
可就在這時，虛空忽然炸裂。
一隻有著九尾的巨虎出現在了虛空之中，這時神獸陸吾的真身。為了不讓老闆離開，陸萌居然開始燃燒自己的本源，使自己能夠在被下禁制的情況下施展真身。
“陸萌，你！”
東皇俊本來已經轉身準備離去的身影，看著天空中的身影，不由一頓。
但是這裡可是燭龍的地盤，山海界唯一完整保留下的三萬裡河山的鐘山，三界裡所有的至高存在都不願到這裡。更何況陸萌區區一隻陸吾幼獸。
天空中一道天光掃過，陸萌一瞬之間便被打回了原型。強制變成了人形的樣子。
陸萌跌坐在地上，緊咬牙關，看著遠處的背影喊道：
“東皇俊，你又騙我！”
東皇俊搖了搖頭：
“我沒有騙你，回去之後，我的確要把半闕封存千年，半闕是連線鐘山與三界唯一的通道，所以今後的一千年，你也只能待在這裡。”
陸萌咬著嘴脣，眼眶裡的淚水不停的打轉，但她依舊強忍著不讓它流下。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我都只能在一邊看著？”
東皇俊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腦袋：
“這次我一個人就夠了，多餘的犧牲，只會帶來不必要的悲傷。雖然並不喜歡看你哭的樣子。但比起讓你隨我赴死，還是這樣，我認為是更好的選擇……”
陸萌抓住對方的手，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
“但是，但是我想跟在你的身邊，無論是生是死，就像，就像……”
東皇俊為對方擦去淚水，話語中飽含著愧疚與憐憫的和說道：
“抱歉。我能夠明白你的心意，可惜我不能迴應你。並非我不想，而是不能。我的心，早在當年與燭定下契約的時候，便不在了。這幾千年來，一直存在於世，不過
是一具半生不死的殘軀而已……”
陸萌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看著東皇俊愧疚的神情，卻感到胸口揪心的疼。
“原來這就是，當年你不能迴應閻女的原因麼？”
“我該走了，一切都會結束的……”
東皇俊起身離開，一步步遠去，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陸萌就這樣愣愣的看著對方遠去，所有的情緒都在不斷的積蓄著，終於在良久之後徹底爆發出阿里。
“燭龍！”
在東皇俊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鐘山之後，天空中的眼瞳再次張開。
“小傢伙，你有什麼事？”
陸萌望著天空中這個讓三界不少人畏之如虎的存在，一字一句的質問道：
“是你，是你奪走了他的心對不對。”
“不，我想你弄錯了什麼。那是當年的他自願進行的交易。而且交易的物件是燭，與我無關，而且你難道沒有看出哪裡不對勁麼……”
“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老闆他明明是一個人，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他答應交易的一瞬間，他便已經不是他了。剩下的情感都不過過往的殘餘，終有一日會散盡。”
“當年的交易到底是什麼內容？”
“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告訴你的。”
“燭先生呢？你一定知道他的下落對不對，只要找到他，是不是就能讓老闆便會原樣？”
“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
燭龍似乎很失望，天空中的眼瞳也準備重新合上。
見到這個狀況，陸萌急中生智，喊道：
“等等，我要和你做筆交易。”
“哦，我想你弄錯了什麼，這裡並不是半闕，而是鐘山。”
“半闕這些年獲得的時空之力到底去哪了，我可是清楚地。作為半闕創立者的你，沒有理由拒絕我的交易。”
燭龍沉默良久，最後迴應道：
“好，我就聽聽你想做什麼交易？”
“我要撤銷老闆曾經的交易！”
“你應該知道，半闕的規矩是有進無出。就算我答應你，最後也只是以另外一種方式達到類似的效果，相信我，那不會是你想要的結果。”
陸萌微微一愣，沉默良久之後，換了一個交易的提議：
“那我要……”
“你確定？要我做這件事？”
也不知陸萌到底說了些什麼，天空中燭龍本體的赤色身影若隱若現。彷彿隨時都會展現出來。
“我想，若當世還有誰能夠做到這件事，只有燭龍大人你了。”
“好吧，那麼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要知道想完成這件事，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陸萌看著天空中的燭龍，忽然露出燦爛的笑容，隨後吐露出四個字：“我的一切。”
天空中的白色眼瞳在這一瞬間消失。
陸萌的心口被攝取出一道淡紅色的微光。
天空中燭龍足足有九千里長的真身浮現出來。
猶如大山一般的頭顱看著渺小的陸萌。
“如你所願……”
蓬萊山。
“這就是最後決戰的地方麼？”
夢蝶看著周圍的虛空，都被佈置了無數的禁制，防止任何人虛空穿梭。而且這些禁制形成的大陣使得整個蓬萊仙境的空間強度達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
作為一劍破萬法的劍仙南宮暮雪看到這裡也不由讚許了一聲。
“是個練劍的好地方。”
老闆拜託三人在大戰期間，維護人間的秩序，結果最後只有魏無傷這名鬼仙留了下來。
另外兩人都在老闆開啟蓬萊仙境的第一時間進了此地。
東皇俊看到這個場景，也只能搖頭嘆息。都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好再多說對方什麼。
“這裡是燭當年在三次神戰後，刻意請數位至高存在加持過的地方，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若是神戰重啟，就以此地作為戰場，以免波及到三界。”
夢蝶雖然覺得這裡的確很堅固，但還是有些疑惑。
“當年山海界的大戰，可是毀天滅地，這裡撐得住麼？”
東皇俊點了點頭：
“這裡至少能夠承載十位以內至高存在全力爭鬥。”
夢蝶不由驚歎的說道：
“那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烏龜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