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踏遍千山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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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踏遍千山皆不是

第494章 踏遍千山皆不是(1/3)

陸萌醒來的一瞬，從睡塌上驚起。

右手死死捂著自己的心口，好似空落落的，缺了什麼似的。

不過在看到坐在自己床邊的老闆，忽然鬆了一口氣。

不過立馬就覺得鼻子一酸，撲倒在對方的懷裡哭了起來。

“我還以為主人你不在了，剛才做夢，主人你一身血的在我面前說著對不起，真的把我嚇死了。下一次要是再一聲不吭的把我弄暈過去，我就死在主人你面前！”

老闆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知道這是庫拉佔據主導的原因，說道：

“放心吧，不會有下一次了。很快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陸萌不明白對方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心中的不安依舊縈繞在心頭，她抓住了對方的衣袖。

“主人，你真的而沒有騙我？”

“你忘了，我是不會騙人的。”

陸萌點了點頭，但心中仍然有些不安的問道：

“那外面的事主人你要怎麼辦？”

“我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只是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不用擔心，有南宮他們幾個幫我，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其實早在千年以前燭就預料到了今日可能發生的事，佈置了後手……”

“那位大人留下的後手麼？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是燭龍大人的身外化身留下的手段，陸萌果然安心了許多。

想起自己在這件事上，毫無幫助，陸萌有些不安心的問題。

“我能做些什麼嗎？”

老闆知道自己如果不說些什麼，這個傻瓜肯定會一直惴惴不安。

“如果非要做什麼的話，陪我走走吧。陪我再看看這人間……”

陸萌警覺的問道：

“主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緊張，這件事的影響太大，我決定接下來將半闕與外界的聯絡斷開，封入無盡虛空，千年之後再重新開啟。所以想趁著這個機會再看一眼還沒有忘乾淨的記憶中的地方……”

陸萌咬緊嘴脣說道：

“主人，你是因為我才這麼做的吧？抱歉，是我拖您的後腿了。”

老闆揉了揉對方的腦袋，笑著說道：

“別想太多了，這是我自己的意思，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

“不，我去，我當然要去。”

陸萌見老闆真的走了過去，立馬跟了上去，兩隻手緊緊抓著對方的衣袖，生怕對方會把自己丟下的樣子。

老闆笑著搖了搖頭，望向門口，思索著自己應該去哪兒。

“這第一站，就去汴京吧。”

之所以選擇那裡，是有特殊原因的，他之前救下了周櫻，但是周櫻被后土用非正常的方式復活，以一種介於魂魄和人身之間的狀態存在著。

老闆在向簫易殘留的執念借劍的時候，曾經許諾過，要幫他救出周櫻。雖然現在這個情況也算是完成了承諾，但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現在這個樣子可不盡如人意。

但老闆想要讓周櫻真正復活，就必須藉助一樣東西，而那樣東西，最可能就存在於千年前的汴京城。

千年前的汴京，如今已經是開封。

比起當年不知大了多少，已經完全看不出當年的模樣。復活周櫻的那樣東西，應該在當年的大宋皇宮之中。

但昔日皇宮早就化作了塵土，根本不知在何方。

陸萌本以為老闆要帶自己去一些奇特的地方，睜眼卻發現自己在一座人類的城市之中。

“主人，我們到這個地方做什麼？”

“幫人找東西。”

老闆試著感應了一下，可惜像這樣的人群密集的城市之中，人道之氣旺盛。想要在它的遮掩下，尋找一件千年前就遺失物品的氣息，可不容易。

緊接著揮了揮衣袖，之前被他收入袖中的周櫻便現身出來。

“這是，這是開封？”

作為擁有現代記憶的周櫻，很快就從幾個標誌性建築認出了此地的位置。

老闆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於是說道：

“你繼承了山櫻和琅嬛的記憶，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來這裡吧？那樣東西，你能感覺到麼。”

周櫻知道對方這是為了自己而做這件事，立馬點

頭說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樣東西未必還在此地，我只能試試看。”

老闆將之前的龍淵劍也拿了出來，交給對方。

“我覺得這把劍還是由你保管比較好。”

周櫻看到劍神上的裂紋，感到心中一陣刺痛，她並沒有用手接過，而是直接將劍身抱在懷中。

“抱歉，當年，是我太傻了。原來我要等的人，其實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從未離去……”

東皇俊要周櫻找的，是當年趙元朗的私印。

上頭還殘存著一絲大宋的龍氣。趙元朗當年能夠成功取代柴氏一族，山櫻是一個重要的原因。所以因果糾纏之下，大宋的開國龍氣之中有一絲應當歸屬於她。

但是山櫻的隕落，使得這一絲殘存於人世，無人能動。

東皇俊就是想要利用這歸屬於周櫻前世凡間王朝的龍氣，為其重塑人道肉身。

“抱歉，人太多了，我沒辦法找到。或許那東西如今根本不在這個地方……”

東皇俊似乎對此不是太意外：

“你覺得可能在哪？”

周櫻翻開自己前兩世的記憶，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雖然不太清楚，但是那個地方，我還想再去一次。”

東皇俊的雙眼微閉，很快就說出了一個地方。

“龍泉觀？”

“就是那裡，一切錯誤，開始的地方……”

老闆帶著陸萌還有周櫻來到了千年之前龍泉觀的位置。

但是此刻這裡已經是一片荒蕪的草地。放眼望去都看不見絲毫的人煙。但是周櫻看著，卻一眼認出了這裡。

“千年過去，大多數的記憶都對不上號了，唯有這裡，還是跟從前一樣冷清。”

周櫻的目光看向了山頭幾棵垂垂老矣的山櫻樹。不過顯然它們並不是當年的那棵。她的雙眼，彷彿依舊能夠看到，被時間掩埋的斷壁殘垣。昔年的景象以一種奇異的姿態和當前看到的一幕幕重合。

陸萌看著四周，忽然發現一棵大樹旁，發現了一塊斷裂的石碑。

“這裡已經完全荒廢了呀！這塊石碑也是當年留下來的麼。”

周櫻自嘲著說道：

“那是我的墳，沒想到那個傢伙，居然會在這個地方給我立墳。為一位弒君的叛賊立墳建冢，想來他當初也受了不小的壓力吧。”

周櫻微微一頓，苦笑著說道：

“不過，那東西居然真的在這裡。誰能想到，身為一代帝王的他，屍骨居然也葬在這無人問津的荒郊野外……”

老闆對準墳墓的位置一抓，手中便多出了一塊巴掌見大的金印章。

東西到手，這樁因果也算有了個了斷。

將金章打入周櫻的體內，來源於整個天地四面八方的人道之本源源不斷的匯聚，原本虛幻的身體居然漸漸開始凝結。

“接下來我還要去一些地方，你是跟我們一起過去，還是準備讓我先送你到哪去？”

周櫻看了一眼自己的墳墓：

“把我送到簫易的墓前吧。這裡，終究只是一個錯誤的開始導致錯誤的結局。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陸萌看到周櫻失魂落魄的離去，忍不住握緊老闆的手問道：

“主人，她最後會怎麼樣？”

“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她未來的路，也只有她自己能夠選擇，我們終究只是過客而已。”

老闆頓了頓，接著說道：

“走吧，我們去下一個地方，鳳凰城。”

陸萌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問道：

“那個地方不是已經被毀掉了麼？”

“是不在了，但想要再看到，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

老闆說完用手指輕點了一下陸萌的額頭。

只感到無數的記憶和聲音湧入腦中，刺激的感覺，讓她不禁閉上雙眼大叫。等她再睜眼的時候，周圍已經變成了古時候大街的模樣。自己身上的裝扮顯得與周圍人格格不入。

“這，這是時空逆轉？”

“不不不，我只是讓你可以看到從前發生過的一幕而已。”

老闆帶著陸萌在大街上穿過人群，在古城中漫步，看著周圍的一草一木。最後走到了城頭：

“鳳凰城因為有鳳棲梧的庇護

，是中古時代，唯一一處還保持著上古年間習俗的地域。可惜，失去了鳳棲梧庇護的它，很快就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老闆的大手一揮，頓時天地變色，黑雲壓城，天光暗淡。四處狼煙四起，城頭上計程車兵們緊靠在牆邊。嚴陣以待的面對著城外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敵軍。

隨著一聲呼喝，被火點著的箭枝鋪天蓋地席捲而至。無數火光，從天而降，彷彿天空中下起了火雨一般。

兩人就站在城頭處，看著這波瀾壯闊的一幕。安靜看著箭雨一波又一波，像是死神的使者一般，帶走城頭上一批又一批鮮活的生命。

但是每一支箭枝，在接觸到二人的時候，就像是射中空氣一般。穿透而過。他們終究只是局外人。在千年之後，看著千年之前的場景。

“這就是，鳳凰城隕落之時。”

老闆的話音剛落下，天空中一道巨大的流火穿透厚重的黑色雲層，不可阻擋的向鳳凰城的位置砸落。

“這，這不算違反山海之盟麼？”

陸萌驚駭的看著天空中墜落的隕星，這絕對已經超出了人間的層次。

老闆搖了搖頭：

“這顆隕星墜落此地是命數，鳳凰城的隕落也是命數。命運命運，運勢起起伏伏捉摸不定，但是命卻是天定的。”

巨大的隕星降落，無論是城外的敵軍，還是城內計程車兵都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隕星墜落一瞬間的巨大沖擊，掀起萬丈塵土，直接衝散了頭頂的黑雲，一切都在這股天地的偉力之下化為塵埃。

雖然明知一切都是千年前發生的過去，但當衝擊觸及到自身的一剎那，論命還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老闆溫潤如玉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怕，有我在呢。”

陸萌心中的不安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再次睜眼的時候，面前卻又換了一個場景。周圍的參差的河道，還有兩岸依河而建的建築樣式。很容易看出這裡應該是江南的某個小鎮。

“這裡是楓橋鎮。當年與鳳棲梧曾經約好在此地想見，所有我在這裡等了他十年。可惜他最後也沒來，直到幾百年後我才知道他因為琉璃的原因，一直在黃泉被困在此岸與彼岸之間。那也是我唯一一次破例親自去了黃泉……”

老闆指了指不遠處燈火明亮的一處樓房。

“當時的我也許是因為無聊吧，每天夜裡都會在這裡的客棧講一個故事，亦真亦假，其中不少後來都流傳開來。被一些說書人給記了下來。那家客棧本來瀕臨倒閉，後面很快因為我的原因變得生意興隆起來。可惜等我五十年後，重遊此地，才知道，那家客棧在我離開的第二年就徹底關了……”

緊接著老闆又帶著陸萌去了一個又一個的地方，有些地方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便帶著陸萌一起看著當年的時光留影，若是還在則是親自去那比對了一番過去與如今的差距。

帝都，天山，金陵，揚州，洛陽，玉門關，劍門，河西，塞上……

每到一處，老闆都會將自己在那做了些什麼說出來。

陸萌知道這些知識他記憶中的一小部分，只是這些凡間的地點留給他印象深刻的地方。

故地重遊，就好似將過往數千年的經歷又重演了一遍。陸萌感覺到，沒到一個地方，老闆的腳步就變得更加凝重，原本與塵世格格不入的隔閡感漸漸消失。彷彿一點點的融入了這片天地之中。

甚至要不是對方一直牽著自己，陸萌都要懷疑，自己身邊真的有人存在麼。

“還剩最後一個地方。”

現實中的天色已經漸入黃昏，天邊一輪紅日沉下去。

“是什麼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眨眼之間，場面再次轉換，只是這次卻是一片一望無垠的荒野。天邊的紅日也有一半沉入了遠處的山間，紅霞染滿了半邊天。

“這裡是？”

“長平，也是三十萬趙軍活埋之地。”

老闆在踏入這裡的一刻，感覺到渾身都在顫抖。數千年來揮之不去的噩夢。終於到了要了結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