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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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對峙

第402章 對峙(1/3)

與王宮外圍的喧囂不同。

內院十分的沉寂，沒有任何的動靜，顯得格外冷清。

偌大的王宮內院好似沒有一個活人，連燈火都無人點亮。

在星辰塔頂層，兩人相對而坐。

姬明月與大祭司玄幽的面前出現數塊水幕。上頭映出的畫面正是四座宮門的景象，已經整個王城之中的亂象。

而姬明月與玄幽的目光都集中在其中一塊。軍隊上頭“水”字帥旗飄揚。很顯然是水玲瓏所帶的部下。

這股洪流由北向南、向東衝擊，一部分想要阻擋計程車卒在看到這個情形後，都不自覺避開了對方的路線。

就在水玲瓏的隊伍到達城中時，一部分之前被調遣開的原本負責守衛北城門計程車兵出現在了此地，與由北而來的水玲瓏所帶的衛戍部隊匯合，一同向東門趕去。

姬明月卻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東門、南門也出現了隊伍匯聚，顯然也是那群之前被分散開來的城門守軍，不過他們顯然和水玲瓏並非一夥的，他們的目的則是南面的宮門……

顯然這股力量在水玲瓏的意料之外，南門本就是她故意在這個局中唯一留下的破綻，因為南宮門是四門之中，唯一一個半數以上都是自己人的區域。早就暗中落入了水玲瓏的掌控。

兩股洪流分別向著東門和南門席捲而去，卻又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姬明月忽然覺得這場大戲似乎平添了幾分變數，饒有興趣的期待著這場鬧劇的最後結果。

“這場面你早就預料到了？”姬明月看了眼自己的學生。

玄幽的眉頭微蹙，搖了搖頭說道：

“我猜到了王城的劇變，卻沒想到竟然會是她成為了這場鬧劇的主角。在我的預想中，本來應該是大臣與國王雙方展開一場勢均力敵的鬥爭。她如今的做法，大有當年陳王的風範。”

姬明月看著水幕之中那名披甲執銳的女中豪傑，嘴角流露一絲笑意：

“水玲瓏麼？是個有趣的女子呢，她的目的會是什麼呢？我如果沒看錯的話，她好像已經沒有幾日好活了吧？”

玄幽看著水玲瓏，對她的印象十分模糊，甚至連她是誰都不記得。

“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察覺到她的原因。她的光亮太熹微了，在我觀測的生命星空幾乎找不到她的痕跡，換句話說，她是個不該出現的人呢。對了，本該是已死之人，卻活了下來，難怪我會漏算！”

姬明月終於想起了老闆曾經拜託過的那件事，似乎就是眼前這個女孩。可惜已經太晚了，生機全無，百死無生之局，就算她出手也改變不了什麼。

這一點是拜託姬明月出售的呃老闆也沒能提前預料到的意外。因為在他的預想中，水玲瓏雖然大限將至，但是撐到見到姬明月肯定是沒問題的。

可是之前發現的一件事，導致出現了偏差。就是水玲瓏假死以圖瞞天過海，這件事對於普通人不過是個計謀。而作為交易一方契約者的她卻會演變成一種欺瞞天意的行為，將她為數不多的生機徹底磨滅。

也就是，按照天數，她本該死在回樓蘭的路上。

但她卻依靠自己的執念活到了如今，見到了姬明月。

不過此刻的姬明月縱然發現，對於一名活著的死人也是回天乏術。

但她卻不由對水玲瓏產生了一絲絲認可：

“向死而活麼，她心中一定有很大的執念吧。凡人一直都是個善於創造奇蹟的種族。正因如此才會你我的存在，不是麼？”

玄幽微微一愣，隨後笑了笑說道：“老師說的沒錯，是我的心念偏了，正是因為不甘，所以才會掙扎，才會有了我們……”

姬明月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了

“繼續看下去吧，既然無法出手，就讓我們共同見證，這一切究竟是在瘋狂中毀滅，還是在廢墟之中浴火重生……”

北宮門、西宮門的殘軍都撤向了東門與守宮們的軍隊匯合，三軍合一，決定據守此地，等待援軍到達……

而南宮門，由於受到那支不知來歷的大軍圍攻，已潰不成軍，原本暗中控制了南門的叛軍，見事不可為，決定暫時撤退

向宮內。

按照原定計劃，他們本該此刻拿下南門，再前往宮內。

但如今計劃有變，他們也顧不得太多。

而那些沒人理會的宮門守軍只顧狂奔，丟盔棄甲，狼籍一片，落後者不斷被那支殺進宮中的軍隊斬殺……

這支隊伍顯然沒有控制城門的意思，而是直接一股腦的殺向王宮深處，體現出和水玲瓏一夥完全不同的意圖。

因為距離原因，此刻的水玲瓏才剛剛帶領大軍抵達東門。

卻是受到了守軍的阻礙。

水玲瓏知道現在還不是掀出底牌的時刻。

於是驅馬到陣前，對著宮門之上喊道：“吾乃城北巡防使，奉陛下之命率部前來宮內平定叛軍。爾等速速開門！”

城頭的守將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一片，皆是王城之外的戍軍打扮，一時喜不自禁嗎，在城頭喊道：“的確是水統領，王宮之困終於解矣！”

其餘兩門撤退而來的殘兵的領隊，也喜出望外，以為是來了支援：“可喜可賀！果然陛下早就下令調動大軍平定叛亂，大軍一到，萬事皆定！那群反賊定然翻不到天上去。”

守將立即下令道：“還不速速開門！”

在命令之下，宮門很快洞開。甚至沒有人懷疑這支隊伍的目的。除了水玲瓏的身份和在近衛軍中的威望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在他們看來，如果這支隊伍真的是叛軍部屬，直接攻城掠地即可，數倍的兵力差距，根本不需要什麼技巧。

對方既然肯出面說明情況，就足以證明對方並非敵對勢力。

水玲瓏利用的便是這一點。

因為這種部隊的確並非她的手下，只是臨時得到的兵權。自然不是所謂的叛軍。她從來沒打算利用這支不屬於自己的軍隊做任何出格的事。而是利用他們做掩護。

她手中真正想帶進來的，是那支半路匯合的原本的北城守衛部隊，也是她真正的心腹所在。

在她成功進入皇宮之後，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守城近衛軍打亂混入衛戍部隊之中。隊伍一瞬間壯大到將近萬人。

水玲瓏隨後下令將隊伍分為五部分，自己帶領心腹立即前往王宮內部保護陛下。而其餘四部分，除了留下一部分駐守東門，其餘三部分的任務則是確定將其餘三座宮門重新掌握。

這個計劃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所以眾人對此皆沒有意見。

水玲瓏成功帶著自己的手下前往宮內。

而在星辰塔縱觀全域性的姬明月眼中。

此刻佔據了東門的水玲瓏，佔據北門的洛泉與赤日，還有拿下西門的洛湖與柳權，除了留下極少一部分人看守宮門。

全部都向宮內湧去。從南門最先往宮內趕去的那支隊伍由於和原本潛伏在南門的叛軍打打停停，反而進度與其他三個方向相當。

不過南部的叛軍也因此損失殆盡。

這一點其他三個方向上的叛軍自然是一無所知。

“你覺得南邊會是樓蘭朝中哪位的手筆？”

姬明月雖然對這場鬧劇的結果毫不在意，但她卻不介意以看戲的心態，對眼前看到的一切，給予一位好觀眾應當有的反應。

玄幽微微沉吟後說道：

“慕容錯不願重走當年的老路，所以不會是他動的兵。東方博沒有這麼大的魄力，趙霧隱倒是做得出這樣的事，可惜沒那個能力。想來只有獨孤伽羅他了。”

“你不覺得待會三方會面會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場景麼？”

姬明月嘴角微微翹起。

“不，老師。這次你恐怕說錯了，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頭。”

玄幽說著又打開了一個新的水幕。

空蕩蕩的北門，此時正有一支人數稀少的隊伍緩緩透過。

北宮門，城頭之上。

城牆上計程車卒們正舉戈歡呼。

守軍高呼道：“叛軍跑啦！我們勝利啦！”

宮門外，一夥叛軍丟下了幾具屍體倉皇而逃，城門處剛剛打跑叛軍的援軍正在歡呼跳躍。

只有少數人看守的宮門，在受到水玲瓏安排的韻君襲擊後，自然是潰敗而逃。

王宮西門，也幾乎是和北門一個樣的情況。

而到了南門，所有人都懵逼了。南門根

本一個人都沒有，只留下了一地的屍體。輕而易舉的佔據了此地。

不過他們卻迎來了另外一個人，歐陽謹帶著自家的私兵與一部分被他零時徵召來的守軍。

他在宮門外，望著城頭歡呼的人群，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王城近衛軍和城外的戍軍還有王城的守軍穿辦有所差異。

歐陽謹很容易就認出城頭主要是王城外的戍軍，夾雜著一小部分的王宮近衛軍。

他對著城頭喊道：“你們誰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名戍軍的將領認出了歐陽謹的身份，立即上前報告道，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近衛軍內部出現叛亂？陛下下令調遣戍軍進宮平叛？”歐陽謹微微一愣，這早就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之所以會擅自糾集人們前來王宮，是因為之前城內騷亂連連，加上南門處突然匯聚的那支大部隊向王宮匆匆趕去。

對於時機十分**的歐陽謹立即就發現了不對頭，於是帶走了自己的親兵還有歐陽家的私兵，又利用自己的許可權，召集了一部分散落在城中的王城守軍才匆匆趕來。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回事。

但下一秒，歐陽謹就發覺，這對於自己的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若是能夠協助陛下平叛有功，那麼無論對於他還是歐陽家都將是一場大造化。

“汝等做得不錯，宮門雖已奪回，但陛下安危未明。汝等在此守候，我這便帶人前去內宮，保護陛下！”

“但是，水統領她……”

那名將領有些猶豫的說道，因為水玲瓏曾經說過，拿下四座城門之後立即封鎖皇宮，不讓任何人出入，以免叛軍藉此渾水摸魚。

“怎麼，你是懷疑我也是叛軍？”

歐陽謹眉頭微皺，他猜測到了，估計是水玲瓏暗中下達了類似封鎖王宮的命令。

雖然如此做法的確是防止事態惡化的必要手段，但此刻卻成了阻礙他通天之途的障礙。他自然不會甘心受縛。

那名守將察覺到了對方的不滿，頓時感到壓力山大，趕忙解釋道：

“不，歐陽大人系出名門，怎麼可能是叛軍。何況這次的叛軍已經查明全部都是來自近衛軍內部，大人作為邊疆大將，怎麼可能與他們有聯絡。”

“那還不趕快讓開，若是陛下出了什麼閃失，爾等負得起責任麼？”

歐陽謹知道此刻正是千鈞一髮之際，自己若是去晚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他再登場就會落入一個很尷尬的境地。所以焦急之下語氣也變得不善。

那名守將衡量了下得罪水玲瓏與歐陽謹的後果，最後還是覺得背後有神羽將軍撐腰，又同時是名門出身的歐陽謹顯然更加具有潛力。於是只好命人將宮門開啟，放對方進門。

歐陽謹終於如願以償的帶著自己的人進了王宮，也不忘向這名守將表示自己的善意。

“這份情，在下記住了，來日歐陽家定有厚報。”

隨後便不管城頭上的守將一副被天上掉下餡餅砸中的樣子，驅馬帶著自己的人馬向宮內趕去。

王宮內宮的夜闌宮，是王宮的中央，也是國王陛下的居所。

此刻四面正被大軍緊緊的包圍。

宮殿的東面，“水”字大旗飄蕩，水玲瓏帶著上千人守在此地。

宮殿的西面，“泉”字大旗飄蕩，有洛泉和赤日也帶著將近千人圍守此地。

宮殿的北面，“湖”字大旗飄蕩，有自然是洛湖的人手，不過他這邊顯然因為之前一場慘烈的大戰，顯得有些稀薄，即使收攏了一部分南面潰逃的叛軍，也不過七八百人。

而最為龐大的則是南面那支沒有任何旗號的隊伍。足足有三千之眾。駐紮在宮殿的南面，與另外三個方向的人顯得涇渭分明。

雙方都在互相忌憚著，顯然都沒有預料到對方的存在。

當然，宮殿周圍也有接近千人的內衛，那是陛下的親信部隊，也是王宮的最後一道防線。

只不過相比於包圍他們的四方的叛軍，顯得有些孱弱。

三方勢力因為互相忌憚，在此刻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但是誰也不知道，這種脆弱的平衡究竟還能維持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