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送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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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送殯(三)
第三十三章 送殯 三
潘楠從洗手間出來，聽見老爹的話後怔了一下，看著我。我的臉色也變了，小寶他爹死了，那他回來知道後豈不是更傷心？
“怎麼了？”老爹見我臉色不對疑問到。
我咬了下嘴脣，便問道：“那小寶他爹什麼時候出殯啊？”
“今天追悼一下，明天就出殯了。”老爹說到。
我捏著鼻子，想了一會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畢竟跟小寶玩的那麼好。”
老爹點了下頭：“也虧得你有這份心，好吧，收拾一下東西過去吧。”
我不需要收拾東西，老爹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換了件衣服就出門，剛出門，老爹就摸了下口袋，想起什麼似的把鑰匙給我，“忘了帶零錢坐公交了，電視旁邊有個小錢罐，都是你媽買菜剩下的硬幣，拿來坐車吧。”
我沒接鑰匙，指著潘楠說道：“我媳婦有車，我們開車過來的。”
老爹眼睛抬了一下，微微一笑，潘楠解了車鎖，老爹特地看了下車標和車牌，驚訝道：“喲，小褲衩，還是京城的牌照，還真沒做過呢。”看潘楠的目光更加順眼了。
我走到老爹旁邊，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低聲道：“別顯得沒見過世面好不好？”
老爹不屑的呵了一下：“有能耐你買個褲衩來試試？我這不是丟人，是誠實，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做人別裝。”
我咧了下嘴，坐進車裡，伏虎動了一下，躲到後排的車椅後面，不想讓老爹看見。
到了小寶家，他家住在郊區，還是那種獨立民房，門口有很重的香味和爆竹味。稍微的追悼當然不會像有錢人那樣專門開個追悼會，也就是熟人過來燒個紙而已。
老爹燒完紙後，和小寶的媽寒暄了幾句，無非就是讓他節哀順變一些廢話。我在門口看了一會，問潘楠道：“如果你是小寶，你來這個城市，會怎樣找到已經搬家的父母？”
潘楠鼓著嘴，猜到：“百度唄，社交網路查唄。”
“可是小寶沒接觸過這些，並且他父母這個年紀，社交網路也查不了什麼出來。”我否定到，潘楠額了一下，搖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蹲在牆角，捋了一下，如果我是小寶，要麼就是去找父母之前同事或朋友問，要麼就是到他以前住的房子裡問人知不知道。可是這些都太麻煩了，小寶也不知道轉不轉的過來，我們要中途攔到他也沒那麼容易，所以還不如守株待兔，就在這邊等著，小寶找來了就攔住他。
老爹跟小寶媽寒暄完後出來便說回去，他跟我老孃打電話讓她請假，一起去大酒店吃一頓，畢竟兒媳婦第一次到家裡來，不能怠慢了。我們當然沒有跟他去，忽悠幾句便讓他回去了，我們還在那裡等著。
到傍晚時候，潘楠突然問道：“小寶他爸媽有沒有兄弟姐妹？”
我看著她，明白了，小寶可能不會去找父母的同事，因為這麼多年人事變遷，他也不一定記得幾個同事，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知道搬家的事，所以會先去找親戚，因為如果有親戚的話，也不會全都搬家那麼巧。
我連忙進屋，先給小寶的爸燒了香，然後喊小寶媽一聲阿姨，小寶媽看著我，尷尬的問道：“對不起啊，你是哪家的孩子，我不記得了。”
“老陳家的，阿姨我以前跟小寶玩的很要好，經常去你家呢。”我說到。
小寶媽突然更憂傷了，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其實當年小寶死的時候，我蠻氣你的，如果那天小寶不是去你家玩，而是你來我家，小寶就不會出事了，他爸也不會因為小寶的事而變的酗酒抽菸。”
我一下就尷尬了，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小寶媽，倒是小寶媽衝我笑了一下，搖頭道：“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也都想通了，一切都是命。小寶他爸沒走之前天天受罪，走了反倒解脫了。”
這個時候也沒什麼人來了，一個女人讓小寶媽去吃飯，小寶媽便對我說道：“你也在這吃飯吧。”
我想肯定不能直接問她在這裡有沒有其他的親戚，那樣就太唐突了，吃個飯也能套出一點料來。就答應了，吃飯時我就老談小寶，幸虧小寶媽比較豁達，不然我真的會有一種挖人傷疤的罪惡感。原來小寶還有個大伯，不過那個大伯是個勢利眼，小寶很討厭他，一直都不肯叫他。小寶比較親的是他小姨，也就是剛才叫小寶媽吃飯的那個女人。小寶爸去世這些天，也一直都是小寶的小姨在陪著他媽。
吃過飯後，我就要走了，再留著就顯得有目的了。正好小姨往門外走，我就跟過去，問小姨道：“小姨你回去嗎？現在車很擠，我送你一程吧。”
小姨笑著婉拒道：“不了，我要在這陪著大姐，這段時間都不會回去。”
我哦了一下，然後問小姨道：“那你不回家，小孩誰照顧啊？”
“我女兒都上高中了，能照顧自己。並且他爸在家裡呢。”小姨回到，然後好奇的看著我，似乎在疑惑我為什麼問這個。
我哦了一下，摸著下巴，想著得套出小姨家住在哪裡才行。便說道：“小姨你做的菜真好吃，比我媽做的好吃的多了。”
女人都喜歡被誇廚藝好，小姨笑了笑，客氣道：“那有空去我家吃飯啊。”
“好啊。”我立馬回到，“小姨你家住哪呢？”
小姨顯然有點懵了，哪有人這麼不識趣的，只是普通的客套話，還當真了。她尷尬的抓了下臉，估計是怕我問她家地址打壞主意，畢竟這個時代知人知面不知心，便說道：“解放路那邊。”
“喔。”我點頭到，解放路可長著呢，不過據我所知，那一代的房子建的比較晚，九十年代的那種七層樓，所以現在也都還沒拆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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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咧了下嘴，說道：“我去買瓶醬油，你趕緊回去吧，太晚了爸媽會著急。”
“不急。”我笑到，然後跟著小姨去買醬油，這時小姨對我已經有些防備了。因為她們並不認識我，只是我說是小寶的朋友而已，並且就算是小寶的朋友，這麼多年過去了，會變得多壞誰也不知道。
潘楠見我傻傻的跟著小姨，輕輕噓了幾聲，把我叫開，然後說道：“怎麼還沒搞定？”
“她現在怕我是壞人啊！不告訴我她家的具體地址。”我有些煩躁到，潘楠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那你去借她的手機打我電話，其餘的我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