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誰主浮沉_第146章 消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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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誰主浮沉_第146章 消失的男人
冬天的夜晚是來得極早的,黑色的天幕早早地降臨,微弱的星光照著冬日裡湛涼的空氣。
入了夜,是靜謐的時間。腳下的夜景依舊如夢似幻,再冷得天也不影響這座城市的夜景。
晚飯時間一到,斬叔親自推著餐車走進簡言的房間。他一步一步都走得慢。
門開那瞬,是斬叔先開了口,他的嗓音像極了一個虛弱的父親,“和以前一樣,陪我吃頓飯吧。我知道你心裡怨我,但有一點我從來沒騙過你,我是真心把你當成自己兒子看待。”
簡言沒有開燈,唯有星辰的光亮從窗戶縫隙裡透進來。他依舊坐在視窗,右腿優雅地交疊在左腿上,心裡炙熱的萬千情緒遇上空氣中的冰涼,凝結成一片水霧。
“客氣。”簡言的語氣很淡,讓人摸不著他此時此刻心裡的情緒。
一聲過於低沉的嘆氣聲從斬叔的喉間流淌而出,“今天我們父子倆不談不開心的事,好好吃頓飯。”
如果不是太多斑駁的往日已經鐫刻在簡言的內心深處,他也許真的會淪陷在如此誠懇的嗓音裡。
只可惜,他不會信。婚宴中途趙老頭不見了,新人席位又是他們重點下手的地方,目標很明確,有人要他死。但想要他命的人,真的是姓斬的嗎?簡言潛意識裡竟不想相信眼前這個曾經百般疼愛他十幾個年頭的老頭會狠心到要他的命。
頎長的身子立起來,走到床頭摸索到開關按了下去,一時間房間通明,他一眼便凝上斬叔眉宇間的慈和。
人前,斬叔冷若冰霜,也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才會有像個平凡老人的時候。
餐桌裡放得都是他曾經喜歡的食物,不招搖,不太奢靡,卻溫暖。可現在他再看見這些東西,只會深深刺痛所有的記憶。
簡言的心口一窒,沒來由地軟下來,輕輕點了點頭,走到他跟前,話裡的排斥味少了些許,淡泊地回了句,“你想和我吃飯,好!吃完我能走了嗎?”
斬叔親自將餐車裡的一道道簡單卻用心的菜餚放在飯桌上,所有酒菜都被置放好後,他才緩緩抬眼,略帶無奈地說了句,“你現在還不能走。”
簡言早料到是這樣的結果,表裡不一的面孔,那麼多年他還看得少嗎?
寡淡的笑輕輕淺淺地蕩在脣角,幽深似海的雙眼透著疏離,他大方坐在飯桌前,拿過桌上他愛喝的紅酒緩緩倒進了杯子裡,不急不躁,表情似水般沉靜。
波爾多的香氣鑽進他的脣舌,杯底輕碰花崗岩質地的飯桌,再抬眼,雙眼湛滿嚴苛的肅意,出口的話卻是玩味十足,“喔?做客就不必了。”
斬叔和他面面相覷,目光交融了很久,他才避開簡言的眼睛側目答道,“等我接手的簡氏之後你就自由了,但是最後那一切還是你的,你是我唯一的兒子!”膝下無子,只剩簡言一個從小培養到大的孩子,若是沒有絲毫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簡言一聽,臉色徒然大變,輕輕皺了下眉,“原來搞這麼多事,你要的是簡氏。”但是他始終沒想明白,姓斬的為什麼要簡氏?他根本不缺錢。
簡言的眸底暗潮湧動,泛起考量。
斬叔愣了幾秒鐘,不可置信地問了句,“你怎麼沒有發怒?”
今天的他看似溫和卻透著鋒利。淡然過了頭,著實讓人不安。
老人的問題引得簡言不由發笑,他依舊喝著酒,優雅地捲起層層低笑,笑容落停的那瞬,他的眉梢染上譏誚。
一字一字,透著他的決心,“你搶不走。我何必和一個只想著做夢的老頭計較?”語落,又一杯酒悄無聲息地灌進胃裡。
斬叔心裡輕輕蕩了下,更不解了,輕蹙眉頭,“關於婚宴場的事,難道你沒有要問我的?”
空氣裡懸浮著波爾多的醇香,簡言百無聊賴地看他一眼,“不必問,不想聽。”
一張老臉湊近他,“為什麼?”
倒酒的動作短暫地停滯了下,男人的睫毛輕顫,沉沉扯出一句,“真相自在心中,再說您老人家演技這麼好,聽了只會蠱惑我的判斷力。不聞不問,是最正確的選擇。”
簡言脣角的笑紋逸進斬叔的眸底,幾條覆蓋在額頭上皺紋由淺及深,“我知道你不信任我,這件事是你趙叔自作主張,想為我討個公道而已。”
如果真有公道兩個字,他的生活會一直平靜,因為上天欠他的公道實在太多了。更何況,簡氏能欠姓斬的什麼公道,從來就沒有任何交集,也能扯出公道?
淡淡的不悅染上他英俊的臉,低聲道了句,“你要是想說,儘管說,不過有句成語叫充耳不聞。‘您’說‘您’的,我喝我的。”
斬叔呼之欲出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對簡言的傷害實在太多,簡言不信他,也在情理之中。
老人深嘆一氣,“吃飯吧,別光顧著喝酒。”說完,斬叔便往簡言碗裡夾了幾個小菜。
簡言緩緩說了句,“我現在就要走。”
“不行。”斬叔的態度很堅決,雖不想傷害簡言,可簡言若是現在離開,死的人就輪到自己了。
喉結輕輕滑動,簡言的笑容淡得好看,“不怕我現在就結束了你的罪惡嗎?”
“想要我的命,以後還你。但你現在不能走。”溫和的表情漸漸消散,斬叔的眸與嗓音皆轉為嚴厲。
整個空間都不安分起來,兩人進入無聲的沉默戰。
簡言的目光落在斬叔身後那扇洗手間的門上,心中突生一計。如果斬老頭習慣多年來未曾改變,那麼今天自己就有可能從這裡出去。
簡言狠狠皺了下眉,表情痛苦地問了句,“好,我給你個機會解釋。我先去下洗手間,如果你能在我上廁所的時間內想出一個能令人信服的解釋,興許我會和你好好吃完這頓飯。”
斬叔有些期待地盯他一眼。
簡言起身,走過他身旁的一刻,右手手掌快速一落,他顱骨以下,第一節頸椎以上的位置穩穩劈下他的手力。
這招還是斬叔小時候教他的,到底人老了,戒心和觀察力也沒那麼敏銳了。
老人被擊暈過去倒在桌上,緊緊闔上雙眼。
這個老頭大意了,雖然這個房間距離地面二十幾樓,從窗戶那爬下去無疑是凶多吉少。可姓斬的還是每隔半小時命人來看一眼,就算他有膽子,也沒有時間自制繩索。
斬叔敢進來,門口一定圍了不少人,這是毫無意外的。不過斬叔卻給了他一個從窗戶下去的機會。平時這老頭吃家常便飯,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打擾,菜一上齊,就沒人敢進來。
時間刻不容緩,他早已審視過下面的環境,十五樓的地方有個隔離水泥板,十樓往右是隔壁樓的陽臺。如果能順利到達十樓,他就能安全離開,可要是繩索突然斷裂或是中間出現什麼偏差,這一跳,就是自尋死路。
此時此刻,他太清楚,進也許會有希望,退絕對是萬劫不復。放下繩子,深吸了口氣,長腿一邁縱身躍下,頎長的身子消失在窗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