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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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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3

Chapter 83

我完全沒想過風會來找自己,畢竟我們最多隻能稱作是萍水相逢,選擇不告而別,當時是形勢所迫,現在想來卻好像不盡然。

見過樑天之後,我就變得很奇怪了。即使從身心到靈魂都叫囂著渴望與靠近,並且隨著接觸而愈發濃烈,但就是因為這種無從解釋毫無依據的反應,理智告訴我最好馬上離開,永遠也不要相見。

在中國所見所聞以及所遇見的人,都被我一併壓入記憶最底層。

然而,風的出現卻一下子打破了某種平衡,自得知父母去世後,一直以來壓抑而得不到紓解的情緒似乎有了疏通的渠道。

放學後,我將風帶回了家。我想我是很信任風的,以致於在他問出發生了什麼事後,我沒有做過多心理上的抵抗,就將一些事情告訴了他。

或許是他的語氣中沒有探究的好奇,只有一種淡淡的關懷,不過分熟稔,也不是客套的關心,讓我有了傾訴的欲.望。也或許上因為發生在風身上的事情同樣無法用科學解釋——怎麼看他都不是一個普通嬰兒,而若是別人,說不定會建議我去看看心理醫生。

“……其實我沒想要去中國的,只不過在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在路上了。”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喵星人,我整理著思緒,略去偷渡的過程,“一開始以為是綁架,但直到我見到梁天……就是我拜託你去警局尋找的人,我才知道我去中國都是因為他,為了認識他……很不可思議,明明之前是完全不認識的人。”

“然後呢?”見我停頓,風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只是讓我接著說下去。

“然後你知道的,我意外找到了他,我們相處得很愉快,他似乎也有著和我相似的感受。對了,遇到他後,我居然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中文,雖然只會聽與說……我也解釋不清那種感覺,但那時我甚至有不想回日本的衝動,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我想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那天晚上嗎?”

“恩……我從他家裡出來,接著我,我殺了個人……”說出來了……我低著頭,喵星人很愜意地窩在我的腿上,“過程我不記得了,但我知道人是我殺的……身體裡好像有另外一個人,那人讓我去了中國,讓我認識梁天,又讓我……可是,我又覺得那只是我的錯覺,那人不是別人,就是我自己……”

我漸漸變得語無倫次起來,“即便是殺了人,我惶恐的卻是自身,我變了,變得連自己都陌生了,可意識到這一點後我又覺得是正常的,理所應當的,就好像……我不是多出了奇怪的性格,而是我本來就是這樣的……”

“……後來,我抹去了殺人的痕跡,回到日本……最近我時常會想,如果我提前、哪怕一天,我的父母就不會特意坐飛機回來,他們以為我失蹤了……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你還打算去找梁天嗎?”風從對面坐到了我的身邊。

“……暫時不打算。”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但在理清思緒找出應對的方法之前,我不想看到梁天。“欸……風你,你相信我嗎?”我說得那麼混亂,邏輯自己都無法捋清。

“……雖然我不是很理解,但辨別一個人話的真假的能力還是有的。”

“不是!你不覺得我……我是精神方面有點不正常?而且,我殺了人,你不叫我去報警自首嗎?”

“儘管的確有些不可思議,可這個世界上,多的是難以想象的事。”他直接跳過了我最後一個問題,“那個梁天,需要我幫你查一查嗎?”

“……可以嗎?”

“自然是可以的。”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我歪頭看著他,“為什麼……你對我……很關心的樣子?”

“就和你對我訴說這些事一樣,我選擇相信你。”他伸手似乎想摸摸喵星人,卻被它甩了一尾巴,“而且……”

“而且?”

“沒什麼。”他跳下沙發,突然說,“家裡有菜嗎?”

“……沒有。”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出去買點吧?”他詢問道。

“……風是要做飯嗎?”

“恩,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在你這裡打攪幾日。”風的語氣溫和有禮,卻莫名有種不容人拒絕的感覺……雖然我本來也不介意。

“風想住多久就多久。”

聽了我的話,風的反應卻是陡然一凜,丹鳳眼形狀的大眼一眯。我疑惑地看著氣勢凌厲起來的他,也下意識地戒備起來,“怎麼了?!”

“……”他環顧了下四周,最後停留在我的……膝上。

“是錯覺嗎……”他低聲嘀咕了句,隨即恢復正常,對我說,“你的貓,好像對我敵意很大。”

我垂眼一看,喵星人正瞪著圓圓的藍眼睛看著他。

……

風還是在我家住下了,除了大清早會被他叫醒,進行看似是鍛鍊實則跟折磨沒什麼區別的運動,以及放學回家會有飯吃外,我的生活也沒有發生多少改變。

沒多久,就到了葬禮的時間。那天下起了雨,聽說這樣的天氣意味著死亡的靈魂可以順利進入天國。

爸媽信基督,我是個無神論者,可是此刻我卻希望他們的靈魂真的能夠安息。

我打過電話給奶奶,因為去鄉下的路途遙遠,大概要花上一天的世界,夫妻倆有時候一年半載都不見得回去一趟,而除了我這個孫子,奶奶似乎不怎麼願意同他們電話聯絡,加上她也很少看新聞,導致老人還不知道兒子與媳婦已經去世了……我猶豫半天,終究沒有告訴她事情真相,無論奶奶與爸媽之間有什麼還未解開的矛盾,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一件痛苦至極的事。奶奶在鄉下生活得很自在,可以的話,我想盡可能地隱瞞下去,這樣她也不會太擔心孤身一人的我了。

參加葬禮的人數不多不少,大多是我沒見過的,有一些還是外國人。不過這也和我沒什麼關係,爸媽幾乎不和我說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對他們的朋友與同事我不熟悉也正常。

神父在做彌撒,念著禱告詞與經文,每個人都低著頭,神色肅穆沉重,頭頂的雨傘連綿成黑壓壓的一片,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下葬之後,我將傘收了起來,淋著雨第一個走到墓碑前放下純白的鮮花。爸媽葬在了一起,墓碑上只有冰冷的名字與生卒年月,後面矗立著十字架。老實說,對他們的死亡,我一直都沒有真實感,他們經常不在家,我也習慣了一個人,就算是去認領遺體的時候,見到的也只有盛放骨灰的盒子,而不是觸目驚心的屍體。

……是傷心的吧,否則怎麼會拒絕承認這個事實呢,可為什麼我哭不出來,也流不下眼淚?

我微微抬頭望向鉛灰色的天空,雨水擊打在臉上,滾落流淌,就好像我是真的在哭泣流淚一樣。

許久,當藏在胸口使其變得格外熨帖的喵星人忍不住動了動的時候,我才回神撐傘離開幾步,以至親的身份站在墓碑旁的不遠處。

來送殯的客人開始排隊上前祭奠,之前我站在最前面沒有注意,現在我發現來賓中有兩個較為……不能說奇怪吧,應該說是特殊的人。

一個是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色紳士帽的……嬰兒,領口也掛著一個奶嘴,他讓我一下子聯想到了風。風今天也來了,這片墓地相對來說私人些,沒有受到邀請的人是無法進來的,但風是我的朋友,便一起來了,此刻正站在隊伍末尾。

另一個相對來說普通些,但對比周圍的成年人,他一個少年就顯得很奇怪了。

我看到他放完鮮花,靜立了會,又朝我的方向望來,沒想到一下子視線就對上了。

我覺得他應該是想笑的,卻又因為場合的關係,嘴咧到一半又憋了回去,導致面部有些古怪。

我朝他點了點頭,他很慌亂也很尷尬地同樣點了點頭,接著就快步走開,一溜煙地去找那個西裝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