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謝·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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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謝·燙手山芋
宋奕紓離開前的神色一直在我腦海裡反覆出現,叫我無法不作聯想,而墨墨突然緊張地拉著我衝出門去,這也讓我有了更加嚴重的猜測——傲天基地的秩序向來不錯,是我一路所經的基地中少見的井然,人們各司其職,至少明面上沒有什麼齷齪齟齬——而這一切,與高度集權的隊長控制也分不開。
現在墨墨卻告訴我,基地將亂——那麼最大的可能便是基地的領導者,將有不測,或是,已經遭到了不測。
事實證明我的預感沒有錯。
但我多麼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多麼希望自己沒有趕去現場,多麼希望沒有一時心軟作出承諾……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面的這許多波折?
但世事從來都是事與願違的佔多,而我與蕭背道而馳的隱憂,從一開始就埋下了伏筆,或遲或早,終有一天會爆發。
這也許就是——註定。
當我隨著墨墨分開人流擠到包圍圈外圍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一絲淡淡的隱在人群之中的氣機,然而成片的墨色中卻很難找到那個人的身影——就聽身後響起一個綿軟的女聲,帶著揶揄:“喲,你也來了!”
我回頭一看,正是即墨青沂,而她的姐姐正面無表情地對著身側的手下吩咐著什麼,見我看去,對著我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只是眼中的冷意卻無絲毫消融——想來也只有在場另一個冠了即墨姓氏的女人才能讓她展顏吧。
就如即墨青沂是即墨青瀾能夠舒顏的光芒,那個人,也是能夠讓我為之動搖原則的唯一……但我不知道,與她而言,我又是不是能夠令她心中柔軟的特殊存在呢?
有了即墨姐妹的介入,那些攔路的黑衣人很快被控制住,但我們終歸還是來晚一步——等我看清場中的情形,眼中卻滿是刺目的血色。
快步上前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手上一片黏膩腥滑,我心裡一抖,幾乎扶不住她——那道冰凌貫穿了她的胸口,如果不馬上進行手術……
“阿紓,你怎麼樣?”我猶豫著卻不敢用手去觸碰她的傷口,她的嘴脣咬得發白,睫毛不停顫動,顯然是痛得狠了,就連呼吸都微弱了一些。
“沒、沒事。”儘管如此,她卻還是勉力擠出一個微笑,逞強道——我的腦海裡不可避免地回想起蕭掐著吳淺吟脖子的那一幕,以及此前阿紓雙眼通紅地說著情人已遭不測的痛苦——在愧疚和難過交織下,心酸得幾乎要落下淚來。
“蕭,你快來看看她。”我看見了立在我們不遠處神色冷凝的蕭,她眸中的寒銳讓我忍不住懷疑是否下一刻她就會衝上來捏碎阿紓的脖頸——就像那時她對吳淺吟一樣。
我不願這麼想,但我沒有辦法管住自己的思想。
“……好。”她微微笑著,眼中恢復到一片平靜,再也看不出一點端倪,我心裡的不安卻升到了最高點,身體也下意識繃了起來。
“咳、咳咳,安安……咳咳,”懷裡的人忽然一把攥住我的衣領,將我拉到她近前,力道大得指尖都沒了血色,“我有話、話……和你、咳,說……”
我連忙用手指揩去了她溢位嘴邊的鮮血,然而這血卻是越擦越多,總也擦不盡的樣子;她又握住了我的手,強撐著一字一句說道,彷彿每一個字都用上了全部的力氣:“基地的,倉庫,咳……在辦公樓、樓的地下……鑰匙、鑰匙是我、柏年和,咳咳……和蔣天的指紋咳咳咳……”
我想捂住她的口讓她不要說話,停止那撕心裂肺般的嗆咳,但是對上她的眼神,我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充滿了希冀卻又無比絕望:“安安,在我死後,替我守著基地。”
——我恍然明白,她已萌生死志。
“為什麼是我?”我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接手整個基地的重責,況且,論資排輩,難道不該是即墨清瀾或者即墨青沂麼?就算是她們的手下也比我這個外來者要名正言順得多吧?
“即墨,亦、亦正亦邪,我、我看不透……她們不在乎,咳咳,人命,”宋奕紓目光灼灼地盯著我,似是非要得到我的承諾,“你、你或許不夠強大,但,你不會……眼睜睜任他們死……你的心,咳咳,你的心,是熱的。”
——我的心?
我捂著自己的胸口,那裡的跳動並不激越。
我不認為自己能夠勝任如此沉重的擔子,但是迎著宋奕紓固執的目光,我終是抵不住心裡的酸楚,緩緩點頭。
她釋然地一笑,卻從嘴裡咳出更多的血來,揪緊我衣角的手驟然鬆開,口中輕輕呢喃:“你長得,真像……她……”
——我與吳淺吟並沒有相似之處,阿紓口中的“她”又是誰?
“我以傲天基地總隊長之名,將基地的諸事託付給謝安然,由她接任總隊長之職……這是我的遺願。”我愣愣地看著她化去了胸口的冰凌,鮮血如開了閘的洪水傾瀉湧出,幾乎在瞬間停止了呼吸。
我知道,就在得知吳淺吟的死訊之時,她就已決定殉情——她們的感情愈是真摯動人,我內心便愈是慚愧痛楚——嚴格說來,我與蕭,是導致這場悲劇的罪魁禍首。
是我們,害死了吳淺吟,也害死了宋奕紓。
“安然。”蕭伸出手輕輕搭在我的肩膀,眼神憐憫,聲音溫柔,吐出的語句卻直白而殘忍,“她死了。”
“我知道。”我緊緊握住那一枚阿紓塞進我手心的指模,將她的屍體放平,緩緩站了起來。
在我放下阿紓之後,那個最得她信任的男人立刻指揮手下將她收殮起來,而他則是走到我面前,恭敬而不帶感情地說道:“我是宋隊長的副手譚傑,她命令我一切遵從謝小姐的吩咐,從現在起,請允許我稱呼您為謝隊長。”
——謝隊長?我算是哪門子的隊長。
我搖了搖頭,不由苦笑。
“安然,我們還要去b市。”蕭攬著我肩膀的手緊了緊,卻神色不轉地提醒道。
“嗯。”我看了她一眼,避開了她的手,沉下心對著譚傑頷首,“譚先生,雖然我答應了阿紓,但我並沒有管理基地的才能……”
譚傑馬上打斷我:“謝隊長放心,並不需要您做什麼,宋隊長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所以,其實有我無我都不重要對麼?
那為何她一定要我留下來呢?
也許我再也找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了,但既然答應了她,就一定會遵守——這是我欠她的,是我們欠她們的。
我不再拒絕,算是默認了宋奕紓的安排。
“赫赫,譚傑,你主子未免太不把其他人當回事兒了!憑什麼讓一個外人當基地的首領?就連你都比她有資格!你難道甘心嗎!”我回過頭去看被墨墨制住雙手的女人,她的帽子被摘下,露出一張佈滿醜陋疤痕的臉,那眼中的怨毒之色,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一樣——是什麼樣的經歷造就瞭如今的她?我不敢去想。
“宋隊長的意願就是我的意願,你沒有權利置喙。”譚傑波瀾不驚地回道。
“譚傑,你這個孬=種!只配做人家的走狗!”曲蔚嘶聲叫罵著,卻掙脫不開墨墨的桎梏,而她的人馬則是被即墨青瀾帶來的人層層包圍——想來她也是覺察到了不可逆轉的敗局,才這麼不管不顧地發洩叫罵吧。
“嘖,你也不是靠著當蔣天的走狗才得到了暗部的指揮權,又清高到哪裡去了呢?”即墨青沂輕笑一聲,卻是將譚傑也諷刺在內。
——按理說,宋奕紓之後,她們姐妹是最有資格坐上頭把交椅的人,只是,我卻只看到了她們若有似無的嘲諷,卻只是對著譚傑;而我這個橫插一腳的外人,並沒有引起她們的波瀾,似乎誰做總隊長,都與她們無關似的。
譚傑卻不耐煩再聽她叫囂,冷漠地睇了一眼過去,立刻讓手下將她連同她的人馬都綁了起來——對於他們的下場,我只能保持沉默。
就算阿紓指明讓我繼任基地總隊長的職務,而她的心腹譚傑也表現出一力遵從的態度,這並不代表我就真的能成為基地的首領——哪怕只是名義上的。
縱是阿紓都要面對源源不斷反對她的聲浪,落到我頭上,甚至是千百倍的詰難也不為過,畢竟,對於這個基地的原住民和建設者們來說,我這個空降司令實在太莫名其妙了一些。
而我覺得,最不能接受我成為基地隊長的人,卻是蕭。
在所有人都差不多離開後,一直一言不發的蕭忽然拽起我的手腕,帶著我往辦公樓方向走去,我彷彿能聽見腕骨“咯吱”作響的哀鳴——可見她現在有多麼生氣。
我對著想要跟上來的墨墨和吳放歌、衛初三人搖了搖頭,咬牙跟著蕭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因為剛才的動靜,見到我們拉拉扯扯的人紛紛讓開了道來,只裝作不知,很快,我就被蕭帶進了辦公樓之中。
到了電梯前,她猛地止住了步子,卻沒有放開我的手腕,只是全神貫注地盯著液晶板上的數字,似乎藉此壓抑著什麼。
我稍微動了動手腕,她立刻轉過臉來,不帶任何情緒地瞥了我一眼——我不敢再動,也吃不准她究竟為了什麼惱怒,只能弱聲弱氣地說了一聲:“疼……”
她蹙了蹙眉,雖沒有放手,卻好歹鬆了力道,我這才發現自己眼眶已經有淚水在打轉——這是因為疼痛而引起的條件反射。
她卻以為我心裡委屈,表情立時軟化下來,替我揉著發紅的手腕,嘴上卻依舊冷硬道:“就那麼想當隊長,嗯?”
“這是阿紓的遺願。”我深吸一口氣,儘量若無其事地說道。
她的手勢一頓,替我揉捏的力道卻不由大了兩分:“在你心裡,宋奕紓真的這麼重要?比你的母親還重要麼!”說到最後,蕭的臉色就如霜雪一樣,教習慣了她和風細雨對待的我狠狠一驚。
“蕭……”我叫著她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解釋些什麼。
或許這只是我的自作多情,但我無論如何都希望完成宋奕紓的心願——就當是贖罪——這卻是不能與她明說的。
“走吧。”蕭輕輕嘆了口氣,牽著我走出了電梯。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帶著我搭乘電梯到達了地下一層——而出乎我的意料,這裡並不是寬闊的地下車庫。
在最顯眼的地方,橫著一扇厚重堅固的保險門,門上安著一把電子鎖。
我忽然想起阿紓說過的基地倉庫在辦公樓地下……莫不是這裡?
蕭又是怎麼知道的?她帶我來這裡又是何意?
“我本來就是看中了這個基地的物資才同意留下來的。”蕭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淡淡開口。
“可是,我只有一把鑰匙……”我取出阿紓交給我的指模,卻見蕭朝我伸出手,手心赫然躺著兩枚簡易指模。
“這是?”我遲疑著問道,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當初驗屍時順便拓下來的。”蕭聳了聳肩隨意說道。
“……”我舔了舔嘴脣,最終沒有說什麼,只是接過她遞來的兩枚指模,與手中的這一枚一起,分別按上了電子鎖。
只聽“嘟——”一聲響,門開了。
——至少有五百平米左右的倉庫,空空如也,好似被匪徒洗劫過。
我與蕭對視一眼,俱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