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蕭·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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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蕭·山雨欲來
——恐怕她是真的惱了。
不與我說話,甚至連一個正眼都欠奉,如果我賴著不走,她的好閨蜜便立刻站出來充當護花使者,而在不傷性命的情況下,我是敵不過喬子墨的。
溫言軟語的輕哄,水光瀲灩的凝視,放在以往,就是任何一樣都能讓她心軟下來;然而這一次,我費盡了心思,不惜示弱裝可憐,她雖然有些動容,卻還是不肯明確表示原諒我,最後仍是撇開了眼神。
打不得罵不得,就連說句重話都捨不得,又沒有花言巧語巧舌如簧的口才哄得她回心轉意,我也是沒轍了。
再不甘願,也只能暫時離開。
——她這樣生氣,就因為我殺了吳淺吟?
難道在她心裡,宋奕紓的位置竟這麼重?
想到這個可能,我覺得有必要會會這個新任的基地總隊長了。
才離開宿舍樓,就見幾隊人馬正匆忙向著城中心的辦公樓方向聚集,看情形倒是像極了那日蔣天被發現時的躁動——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啊。
這個基地真是一刻都不得太平,一樁又一樁事件接二連三地發生,就像是背後有一隻暗手在推動著,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是軍部,還是吳淺吟背後的勢力?又或者,是另一個潛藏的未知?
我正往那裡走著,這時,一群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開始驅趕民眾不讓他們朝城中心去;我在他們靠過來前,迅速順著一處巷子閃去——那裡彎彎繞繞,有不少四通八達的捷徑。
不過,捷徑在需要小心避開那些搜尋的黑衣人後就變得不那麼便捷了——等我趕到城中心的辦公樓附近,已是十多分鐘之後,而隱在巷子口望去,那裡三層外三層包圍著的異能者也讓我無法輕舉妄動。
這些人中,至少有一半的人身上帶著奇特的氣機,就像我在那座研究所中發現的人一樣。說起來,因為吳淺吟之死,我便沒有再靠近過那附近,以免被有心人發現而牽扯出聯絡,但留心之下,卻沒有聽說宋奕紓對那裡採取過什麼處理,按照她的性格和行事手段,這似乎解釋不通。
而現在,那些可疑的異能者又出現在此地,這其間,又會有什麼關聯麼?
在我猶疑的時候,從另一側城西過來了幾人,為首的是一個全身都裹在黑色大衣之中的瘦弱身影,看樣子,應該是個女人。而她一路經過之處,所有圍攏的黑衣男人都紛紛低下頭避讓開來,無聲地為她留出一條道,待她與身後幾人走過後,又迅速閉合。
在他們分開居中的包圍圈時,我看到了其中煢煢孑立的宋奕紓——她的臉色很是難看,與外圈的虎狼之師對峙著,情勢很是嚴峻。
看來,宋奕紓只怕是凶多吉少。
教我想不明白的是:這基地中反對她的人雖不少,但她的支持者卻更多,不說她原先統領下的隊伍,保持中立的即墨姐妹,便是以吳淺吟的心智,一定留有後手護她周全,否則也不會這麼果決地在我手中求死——那麼宋奕紓又怎麼會孤身一人陷入被圍攻的境地呢?
誤信小人,中了埋伏?
若她真是這麼輕率大意的人,那也當不起這基地隊長的位置了。
就在這時,人群忽然安靜下來,沒有一絲一毫交頭接耳的說話聲,彷彿蚊蠅振翅的聲響也清晰可聞。就聽一個粗糲如木石交磨的聲音說道:“宋隊長,多日不見,風采更甚從前吶!”
——這聲音刺耳,話中的諷意也是不加掩飾。
難道這兩人有過節麼?
宋奕紓嗤笑一聲,卻並不衝動,只是淡淡回道:“曲蔚,你帶了那麼多人,想要做什麼?”
“赫赫赫,做什麼?”那人的聲帶似乎受過重傷,每次發聲都如金屬刮過的小提琴絃,“明知故問!當然是殺了你,然後自立為王了。”
“你野心這麼大蔣大哥知道麼?”宋奕紓悠悠反問,像是對自己的情形沒有絲毫擔憂。
“那個死鬼自以為是慣了,從來就沒有將我們這群人放在眼裡,死有餘辜。”曲蔚笑著說道,“要說野心,你的小情人難道就比我小麼?只不過她倒黴,被強人殺了,倒是叫我坐收漁翁之利。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只要你投降,我不殺你。”
宋奕紓輕笑一聲:“如果我不願意呢?”
“那就別怪我心狠了。”曲蔚輕描淡寫地一揮手,立刻就有一群手下圍了上去,一個個亮出了手中的武器,都是明晃晃的銀白色刀具,每個人的神色都很猙獰,似乎並不在意將要殺的物件是誰。
“曲蔚,你真是越來越習慣暗部的營生,只會躲在別人後面看戲麼?”宋奕紓不屑地嘲諷道。
“哈,你這是在激我?”曲蔚揚手止住了手下的動作,笑得陰冷,“即便我親自上場又如何?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試過才知道。”宋奕紓話音才落,已經率先發起了攻擊。
她的異能形態是火,等級不低——至少瞬發一條手腕粗細的火蛇不是什麼容易的事——當然,她的對手也不是等閒之輩,抬手一道冰柱就將她的火蛇凍住,旋即落下碎成了一地冰渣。
而反擊也接踵而至,呼嘯的冰刺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衝向她的罩門,下一秒又被突如其來的火焰融成了一捧清水灑落。
這兩人,一個是冰系,一個是火系,正是相剋,看起來戰鬥經驗和反應速度都在伯仲之間,如果不算周圍一圈虎視眈眈的黑衣壯漢,勝負尚在五五之數。
她們的動靜這麼大,定會引起其他勢力的注意,不出意外的話,支援宋奕紓的一方很快就會趕來,在這之前,她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我思忖著,還是壓下了渾水摸魚的打算,選擇靜靜旁觀。
就現在的情勢來看,一個活的宋奕紓遠比一個死的有用。
只不過,在我打定主意靜觀其變之後,卻隱隱發現了不妥——宋奕紓的閃避很生硬,攻擊也不到位,雖然看上去火勢凶猛,但總是朝著曲蔚能夠化解的地方招呼,相較起對方不留情面的刁鑽,就像是切磋兒戲一樣——她為什麼要手下留情?
想必她的對手也漸漸察覺到這一點,攻勢越發凌厲,出招更快,顯然是打著速戰速決的主意——照著這個節奏,宋奕紓也撐不了多久。
果然,下一刻,她的肩膀就被三道冰箭劃開了長長的口子,鮮血滲出,染紅了她淺色的外套。
危急之時,裡三層外三層包圍的黑衣壯漢們忽然一陣**,甕聲口角很快變成了推搡摩擦,隨著最外圈的黑衣人步步後退,又有幾人被摜出,從空隙中露出了熟悉的身影——張牙舞爪的喬子墨,以及她背後的安然。
她們怎麼來了?
又見她們身後緊跟著吳放歌與衛初、二寶兩人一狗,我忍不住嘆氣——全員出席,陣容不小。
是收到訊息來給宋奕紓施援的?還是單純來看熱鬧?不管是什麼原因,既然她們趟了這趟渾水,我也再難袖手旁觀了。
搖了搖頭,正要撥開擋道的黑衣人與她們會合,變故突生——宋奕紓僵在原處不得動彈,一把近三尺長的冰刺正中她的心臟,貫穿了左胸,冰尖自她肩胛骨下突出一大截。
因為溫度極低凍住了血液,雖然極致的疼痛,她卻沒有立即死去,而是臉色發白地握住了冰刺的一端,低低地喘息。
——自我的角度看去,倒像是她故意撞了上去一樣。
“阿紓!”安然驚叫一聲,推開幾個擋在身前的黑衣壯漢,搶步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宋奕紓。
喬子墨反應奇快,馬上衝上前揮開了曲蔚射向安然的冰刀,反過來牢牢制住了對方。
在她們身後姍姍而來的即墨青沂嘖嘖感嘆,笑得有些幸災樂禍;即墨青瀾則是冷著臉指揮著白虎、玄武及朱雀三個分隊的隊員將那群黑衣人團團包圍。
情勢在這一刻逆轉,但我卻無法放鬆心緒。
趕到衝突地帶的中心,安然正以一種極度刺目的親密姿勢將宋奕紓扶抱在懷裡,眉頭緊緊蹙起,擔憂地問:“阿紓,你怎麼樣?”
“沒、沒事。”宋奕紓對著她微微一笑,卻猛地咯出一口血來。
——呵,扎中了心臟還沒事,當自己是喪屍麼?
我不由冷笑。
“蕭,你快來看看她。”安然抬頭看了看我,焦急地說。
“……好。”我微笑著點頭,藏起眼中的殺意——安然總算肯與我說話了,卻是為了一個不相干的旁人,這個人還是與她關係曖昧的宋奕紓,我心中不悅,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焚燒著理智——這把火,叫做嫉妒。
那個身受重傷的人卻比我更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嗆咳幾聲後拒絕了我的靠近,而是拉下安然的衣領,湊近她的耳邊費力說著些什麼——洶湧的怒火讓我沉不下心去聽她到底說了什麼,唯有緊握雙手,用指甲狠狠掐著手心才能遏制住衝動。
咬了咬嘴脣讓自己靜下心來,就見宋奕紓鬆開了手,仰面躺回安然的腿上,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說道:“我以傲天基地總隊長之名,將基地的諸事託付給謝安然,由她接任總隊長之職……這是我的遺願。”
沒待其他人提出反駁,她握著胸口冰刃的手心燃起一簇紅色火焰,將那冰刃頃刻間化為水汽——沒了制塞,汩汩鮮血從她胸口的破洞爭先恐後湧出,在她前襟洇紅一大片。
帶著釋然的微笑,她合上了雙眼——我看懂了她的脣形,最後一個詞語是“淺淺”。
不必我親自動手,宋奕紓主動結束了自己生命,卻在最後一刻將基地託付給安然,不論她最終出於什麼樣的目的,這無疑將安然包括我們一行所有人都推上了風口浪尖。
現場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來自四面八方的矚目,教人心頭沉鬱。
山雨欲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