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卿須憐我我憐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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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卿須憐我我憐卿(六)
“她回過頭來,我永遠記得那一刻她臉上的表情,先是錯愕,見我愣住以後,反倒笑了起來,我長這麼大從沒見過有女子笑得像她那般放肆,笑聲一下子就感染了我,好像這世間再也沒有煩心事一樣。”湛樂容聲音轉入低沉:“所以,我只願她一直這麼開開心心就好。”
他又講了好些跟西半芹之間的趣事,如此看來,他們確實不是一時衝動,一年多的時間,足夠了解彼此,確認對方是自己想要攜手相伴一生的人。
我和他從中選取了幾個他和西半芹印象深刻,又容易再現當日情景的地點,商量了一陣後,才和司空易重新回到了西府。
我將湛樂容給我收集的藥材放回房間後,才去見了西周品,跟他說我需要一個煉藥房給西半芹煉藥,他二話不說立刻叫人整理了出來。不愧是煉藥世家,雖然這一門技藝斷了好幾十年,但煉藥房內卻樣樣具全,打掃乾淨以後立刻便能使用。
我又跟西周品說這幾日想帶著西半芹出外散散心,可能對她病情有好處,允許他多派些人跟著,西周品思慮片刻,隨即也答應了下來。
我在煉藥房內一直折騰到半夜,才將白玉膏煉製出來,收拾完畢後,捧著熱騰騰出爐的白玉膏,立刻回房卸下人皮面具,好好洗了個臉,敷了厚厚一層在臉上,美滋滋地睡了。
第二日起來,果然面板恢復了不少,一些呼之欲出的小紅痘痘也消了下去。我裝了兩瓶,揣在兜裡,打算找機會把它給司空易。
西周品行動效率之高,令人驚歎,一大早他就派人前來請我,說馬車已經備好,隨時能夠出發。我匆匆吃了些東西,便想去叫司空易,沒料到來請我的小廝笑說:“司空公子已經往大門去了。”我又忙慌慌地往門口趕,果然老遠就看到司空易負著手站在門口,因為逆著光,所以他的黑衣像鑲著一條銀色的邊,輕輕一動,光影流轉。
西半芹在他身邊顯得十分嬌小,正仰著頭說著什麼,臉上掛著頑皮的笑,西周品一臉慈愛地看著他們,我心裡突然冒出天倫之樂四個大字,甩了甩頭,輕咳了一聲。
“柴公子,你來啦。”西周品立刻迎了上來。
我點頭微笑。
“昨晚休息得可好?我聽下人說,你昨日煉藥到半夜,老朽實在感動。”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木匣子,道:“這是我昨日辛苦之得,裡面共有十顆藥丸,記得讓西姑娘每日一顆,飯後服用。”
“好,好。”西周品連聲道謝,急忙接過放入懷中,“辛苦柴公子了。”
“無妨,無妨,我應該做的。”
當坐上馬車,只剩我和司空易兩人,他問我匣子裡裝的是什麼丸時,我得意地告訴他,那是我前段時間在街上買的糖丸子,入口即化,甜絲絲,涼爽爽的,保證西半芹愛吃。
他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我才想起身上還有白玉膏要給他,急忙從懷裡掏出來,一臉不經意道:“這個給你。”他看也不看的接過收好,一句謝謝也沒說,真是……不客氣啊,不過若是他對我一臉感激,我反倒會懷疑他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先在大門口,西半芹問你什麼好玩的話,笑得可開心。”我忍不住好奇。
他看了我一眼,又將目光定在窗外,“她問我,為何一直戴著手套。”
“哦。”我點點頭。
“你不好奇?”他轉過頭來問,眸子幽深。
“不好奇。”我搖頭,“我師父跟我說,好奇的人死得早。”
他瞳孔微縮,點頭:“你師父說得對。”
我倆有一搭沒有搭的聊著,司空易突然道:“你睡一覺吧。”
我有些錯愕,他下巴微點指了指我的臉道:“眼睛下面一圈烏黑,難看。”
於是我抱著忿恨的心態,迷迷糊糊靠著馬車壁睡著了,夢裡司空易微笑著對我說謝謝,我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肯定是極好看,極好看的。他說完轉身就走,我追上去說:“你慢點,我還沒說不用謝呢。”可是他頭也不回,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我跑得氣喘吁吁也沒跟上,突然他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迷霧中,我大聲喊著他的名字,一不小心被石頭絆倒。
我猛然驚醒,發現自己身子已經歪斜,原來是到了目的地,馬車停了。
司空易低沉如樂器般的嗓音在我頭頂響起:“坐直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頭之所以沒磕到的原因是司空易拿手拖住了它,我立刻坐直了身子,全身僵硬,深呼了口氣,笑嘻嘻地回頭對他說:“我打呼流口水吧?”
司空易搖頭,我鬆了口氣,他突然道:“不用謝。”
“什麼?”我沒反應過來。
他嘴角往上一揚,“你在夢裡說了不用謝。”
我一陣窘迫,說夢話真不是個好習慣,還沒等解釋,他朝我受傷的心上補了一刀:“而且你頭好大。”說完一掀簾子,從容不迫地下車了,我坐在馬車裡愣了半晌,才突然反應過來他剛才說的話是何意,急忙跟著他下了車,四處張望,發現他已經在水邊站定,看著遠方,周圍是西半芹和念薇,還有幾個家僕,我急匆匆走到他身邊,大聲道:“我頭大是因為我聰明!”
說完,周圍一片寂靜。
還是西半芹打破了沉寂:“咦,你頭大嗎?哎,還真的有點大耶。”念薇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司空易回過頭看著我,眼裡盛滿笑意:“哦,我記住了。”
我一陣頭疼,裝作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這就是鴛鴦潭?”
眼前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湖面幽深,泛著碧光,如同一塊完美無瑕的美玉靜靜橫躺在那裡,又如一個含羞帶怯的美人脫下的疊在一起的碧色裙衫。遠方是一個瀑布,飛流直下,氣勢磅礴,瀑布兩旁是陡峭的崖,有筆挺的樹木長在山崖上。有一座鐵索橋橫跨山崖,像將兩個遙遙相望的愛人,用一縷紅線串聯起來。
念薇很乖巧地答:“是的,柴公子。”
我指了指遠處那兩座被鐵索橋連線起來的崖,問道:“那個陡崖叫什麼?”
“那叫牛郎織女崖,那個鐵索橋叫做鵲橋,下面的瀑布叫做銀河。”念薇繼續解釋:“我們這邊有個傳說,一對相愛的男女若能在橋中心相會,那麼便會得到天神的祝福,白頭到老,相攜一生;成親後若能在鴛鴦潭水中一起沐浴,便能開枝散葉,兒孫滿堂。”
我算是知道為何當時湛樂容和西半芹會來此地了,除卻這裡的景色確實美不勝收以外,這個特別的寓意才是當初他們倆所追求的吧。
“我們要不要上去玩?”我詢問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的西半芹。
她原本一臉的躍躍欲試,後來看了看那山崖的陡峭,憂心忡忡道:“不要把……那麼高……”
“上面看到的景色完全不同,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你可以在山頂俯瞰整個蘿石寨。”我循循善誘。
“可是好高,我怕。”西半芹蹙著柳眉說道。
“不怕不怕,”我安慰她,“這麼多人陪你呢,你看,念薇也去哦,上面很好玩的。”
“真的嗎?”她又有些心動。
我朝念薇使了個顏色,她立刻會意,對西半芹說道:“小姐,你不是總說西府太小了,看天上的時候,感覺自己像只癩蛤蟆嗎?現在可以去山上看天,你覺得會像什麼?”
我真想拍掌叫絕,真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
果然西半芹被念薇的這番話打動,終於答應要上去看看,於是我們兵分兩路,我和念薇等西府眾人從織女崖上去,司空易一個人從牛郎崖上去。為了重現當時的情景,原本應該是我從牛郎崖上去的,這樣才能和西半芹最終在鵲橋相會,刺激她尋回當時的記憶。但因為司空易不喜和眾人同行,便在我的反覆要求下,他代替當初湛樂容的身份,從牛郎崖上去,從鵲橋這頭出發。
約定好後,我們便開始了爬山之行。
山崖陡峭,但比想象中輕鬆,可能是因為它的傳說太過動人,因此有一條鋪得十分精細的石頭路一直彎彎繞繞盤旋到崖頂,只要注意不被石頭上的青苔滑倒,便能安全地到達目的地。
沿路風景正好,到處都是挺拔如松的樹木,林間不時傳來不知名的小鳥清脆悅耳的叫聲,如鶯聲嚦嚦,十分動人。
我們一路閒聊,西半芹對周圍一切都很好奇,看得出自從她生病以後,出來遊玩的機會甚少,所以我很耐心地回答了她的所有問題,直到崖頂,我才發現自己早已口乾舌燥,幸而西家僕人帶了清水,我一連灌了好幾口才緩過勁來。
“快看!”念薇突然驚喜地叫出聲。
我循聲看去,山間不知何時竟起了霧,鵲橋彷彿橫跨在一片白雲之上,水霧繚繞,宛如仙境。
鵲橋那頭,朦朦朧朧中彷彿有個身影,影影綽綽,看不真切,這突如其來的水霧,將兩座山崖籠罩在其中,似夢似幻,讓今天所有的一切,彷彿多了種神祕的夢幻色彩。
我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司空易”!
那個人影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