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白衣風華驚天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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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白衣風華驚天下(一)
北風凜冽,黑雲壓城,大風夾雜著大雪,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通往宮內的甬道上,每隔不遠就有拿著掃帚清理積雪的宮人,此時這裡十分安靜,只能聽到掃帚摩擦著白雪的沙沙聲,以及抬著轎子的四人穩健的腳步聲。
君遷塵正閉目坐在轎子裡,同轎外的寒冷景象不同,轎內溫暖如‘春’,他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暖爐,身披一件雪白的狐裘,身子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隨著轎子漸漸落地,傳來外頭宮人恭謹的聲音:“王爺,到了。”
君遷塵淡淡應了一聲,睜開雙眼,他忽然想起某個‘肉’呼呼的小包子每次看到他時,都會拿手擋住眼睛,說是晃得很,眉眼不由得柔和了下來,靜坐了片刻,一彎腰出了轎子,守在‘門’口的郭長生急忙迎了上來,“煊王爺,您怎麼來了?”
君遷塵朝他點了點頭:“來看看父皇。”
郭長生滿臉焦急道:“今兒個風雪那麼大,您可千萬別生病了,不然皇上要心疼的。”
“我省的,”君遷塵也不往裡走,直接問了句:“父皇呢?”
郭長生沉默了片刻,低著頭輕聲道:“皇上去鳳棲宮看皇后了。”
君遷塵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道了句:“那公公自便。”然後轉身腳步一刻不停地彎身進了轎子,他彷彿還聽見了郭長生在背後嘆了長長的一口氣,“起轎吧。”
外頭抬轎的四位宮人,配合默契地起了轎,轎內基本察覺不出顛簸,朝外走了百來步,一個宮人終於忍不住問道:“王爺,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君遷塵沉默了一會兒,聲音靜無‘波’瀾:“鳳棲宮。”
“是。”方向一拐,轎子便朝鳳棲宮的方向行去,風雪更盛,吹得人睜不開眼,只聽到“嗡嗡”的呼嘯聲。
鳳棲宮大‘門’口站著幾個守衛,看到君遷塵均是愣了愣,然後急忙跪下行禮,君遷塵揮了揮手:“起吧,”他環顧了四周一圈,只覺得一陣荒涼,“皇上呢?”
“回王爺,皇上……進去了。”
君遷塵點點頭,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將暖爐握得緊緊的,什麼話也沒說,抬腳跨進了鳳棲宮的大‘門’,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侍’衛上前阻攔,他就這麼暢通無阻地走到了最裡面,皇后的寢宮外。
院子裡一片頹敗,綠葉紅‘花’好像在一夜之間便枯萎了下去,被白雪掩埋,他就這麼靜靜站立在院子中央,任由鵝‘毛’大雪飄落在他的肩頭,他的臉上,屋內好像一片寂靜,沒有半點聲音,他並沒有推‘門’進去的打算,撥出一口白茫茫的熱氣,想到出‘門’前某人眨巴著眼囑咐要早些回來的話,嘴角終於忍不住微微揚起。
屋內,已經沉默許久了,景和帝君致遠從未想過,自己的髮妻會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她的外表依舊美麗雍容,可眼中的怨毒卻像毒舌一般,慢慢爬進他的心底,讓他感覺到全身發涼。
“青兒。”他叫著髮妻的閨名,想從那張臉上找回往日熟悉的表情,可事實卻讓他失望了,那張清麗的臉上,再沒有出現往日柔情蜜意的神‘色’,反而掛上了一抹冷笑,“都到如今這一步了,你又何必虛情假意地跑來看我笑話。”
“青兒,”君致遠語氣裡帶著沉痛,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當年那個溫柔嫻淑,大方得體的絕美佳人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元德皇后白青此時正端坐在主位上,看到君致遠站著也沒有挪動分毫,她依舊保持著一個皇后最端莊的儀容,她的一舉一動任是再嚴苛的禮官也挑不出半點錯處,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風流倜儻,隨意一個表情都能牽動自己的心脈的天下至尊,驕傲地揚起了頭。
“你別得意,不要以為昨日靠你那個病秧子皇兒翻盤,囚禁了我和無雙,便能夠高枕無憂了,我哥哥已經率領白氏子孫圍住了風驚,誰輸誰贏,哼,還尚不知曉。”白青眼睛裡泛著冷冽的光,君致遠呆愣地看著陪伴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枕邊人,好像從來不認識她一般。
“你……怎麼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了?”
“我?”白青仰起頭笑得癲狂,“你問我怎麼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你不知道?”她站起身姿態優雅而緩慢地走向君致遠,“自從你把她帶回來那一天起,我便被‘逼’著一步步走向了這條路。”
“星兒?”君致遠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立刻反應道。
“星兒,”白青繞過他冷哼了一聲,“就是那個賤人!”
“你!”君致遠猛地轉身皺著眉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個宮裝麗人,他怎麼也想不到,會從她嘴裡聽到如此粗魯的語言。
“你是不是以為,我這種人,是不會罵人的?”白青邪魅一笑,朱‘脣’微啟,口中吐出的卻是最最惡毒的話:“我只罵她賤人你便受不了了?那我若告訴你,我對她做了什麼,你是不是會想要殺了我?”
君致遠感覺垂在身側的雙手都在發抖,腳步有些虛浮,他晃了晃身子,定下心神看向白青,艱難地問出了口:“你,對她做了什麼?”
白青仰頭長笑,笑到眼淚都出來了,她伸出塗滿丹寇的芊芊‘玉’指撫上了君致遠的臉,“致遠哥哥,你真的不知道嗎?”
君致遠晃了晃神,他好像一瞬間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天真爛漫的青兒,站在一片桃‘花’叢中朝他不停地揮著手,臉上滿是甜蜜的笑,嘴裡清脆地喊著:“致遠哥哥,快來啊。”他低下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這個滿臉淚痕的‘女’人,這是同他青梅竹馬,陪伴了幾十年的枕邊人啊,他縱使懷疑過任何人,也不曾懷疑過她,可沒想到,正是自己最信任的人,給了自己最沉重的打擊。
“致遠哥哥,當時我多愛你啊,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把她帶回來?!”白青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她指甲突然用力,狠狠地摳進了君致遠的‘肉’裡,君致遠吃痛猛地退了一步,白青失去了依仗,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頭上的金步搖斜斜垮垮,一縷髮絲從髮髻裡掙脫而出,不過片刻,那個儀容端莊的元德皇后就成了最最狼狽的‘女’子。
她低垂著頭看著地上,君致遠心中湧起一陣不忍,剛想開口,突然便聽到白青低聲說:“是我殺了她哦。”她語氣輕快,像一個小孩子一般,可說出的話卻像是響雷一樣炸裂在君致遠頭頂上方。
君致遠明明聽清了,可他彷彿不相信一般,將自己的聲音也沉了下來,低著頭朝白青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白青抬起頭,嘴角掛著妖嬈惡毒的笑:“我說,是我殺了她,是我殺了你最最心愛的‘女’人,司空星!”
“不,”君致遠下意識地搖頭,“不,不是你殺的,是她恨我,恨我的孩子,所以服下了毒。”
白青張狂地笑了起來,“天底下有哪個‘女’人會恨自己的孩子,她可是為了生下那個病秧子,自己活活疼死的呢。”
“你撒謊!”君致遠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起來,他像是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答案似的,又往後退了兩步,一邊搖著頭 ...
,嘴裡一邊默唸著:“你在撒謊,撒謊。”
白青費勁力氣從地上爬起,她不緊不慢地整了整衣服,慢悠悠地走到梳妝鏡前坐下,然後摘下了頭上的金步搖,拿起梳子,一絲不苟地給自己梳起頭髮來,一邊梳著嘴裡一邊道:“都這個時候了,我為什麼要對你撒謊,我得知司空星懷孕後,便給她下了毒,叫做紅顏劫,名字很美吧,你可能沒聽說過,但這個方子,我可是從太后那兒得來的呢。”
“你……你個毒‘婦’!”君致遠怒吼,但此時白青已經完全不在意他了,一邊裝扮著,一邊自顧自地說道:“司空星可真能忍啊,為了生下孩子,竟用了以毒攻毒之法,服下了離人傷,自己卻活活疼死了,你那病秧子皇兒,一生下來體內就有兩種劇毒,能活到這麼大,可真不容易。”
君致遠剋制住顫抖的手,閉了閉眼,又張開,“解‘藥’呢?”
白青透過鏡子對著他妖魅一笑:“這毒‘藥’原本確實是有解‘藥’方子的,可我……讓太醫將那頁撕去,用火燒了。”
“那個太醫呢?”
“我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你以前還因此讚揚過我呢,”白青梳好了頭髮,將金步搖又重新‘插’回髮髻裡,滿意地看了看鏡子中美麗依舊的自己,站起身轉頭道:“太醫自然被我想法子‘弄’死了。”
“你……你個毒‘婦’,”君致遠終於忍不住罵出了聲,“星兒與你有什麼仇怨……”
“仇怨?”白青突然臉‘色’一變,“她最大的錯就是不應該跟你回來!”
“是我……一定要帶她回來的。”
“那她活該慘死!”白青面容扭曲,“她不該明明霸佔了你所有的愛,卻裝作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不該嫁給了你,卻心心念念著別人!更不該懷上你的孩子!”說到最後,她失控地尖叫出聲。
君致遠看著眼前這個癲狂的‘女’人,覺得陌生至極,他動了動嘴‘脣’,心裡感覺一片悲涼,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她剛懷孕時,你只差點將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她,還不知她肚子裡懷的是男是‘女’,便已經寫好了立儲詔書,憑什麼!我的無雙哪裡不如她的孩子!我身為堂堂皇后,生下嫡長子,卻遲遲未被立為儲君,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苦!你知道那些人在心裡怎麼嘲笑我們嗎!”
“那你也不該如此狠毒!”君致遠想到自己心愛的星兒是被活活疼死的,心裡就像被刀一片片凌遲一樣痛苦,他怨了司空星半輩子,以為她是不願意為自己生下孩兒,服毒自盡,卻沒想到,她竟然是被人害死的,怪不得,怪不得到了後來,她連見他一面都不願意了,只肯司空夜光陪著她,她是不是死時心裡對他含著怨,他一想到這點,心痛得便無以復加,對眼前的人便滿心是恨起來。
“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白青突然看著君致遠,愣愣地說,“你恨我?哈哈哈……”她笑著笑著,眼角的淚滴滾落,“也好,沒有愛,留下恨也好。”
她走到窗前,伸手一下子將窗戶推開,凜冽的風夾雜著飛雪飄落進了屋子,帶來一陣涼意,“又下雪了。”她嘴裡喃喃念道,接著回頭對著君致遠綻顏一笑:“大雪圍城,我和哥哥早已約好,三日之期,若三日之後,還未開啟城‘門’相迎,到時生靈塗炭,切莫怪我不講情義了,你若真為城中百姓著想,便籤下禪位詔書,還能保你顏面。”
“我不需要!”君致遠長袖一揮,“你個毒‘婦’,早知如此,我便不會讓你養育無雙!他跟著你走上歧路,不顧手足之情,罔顧君臣之義,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我要廢了你!”
“哼,”白青輕笑了一聲,“若不是你對那賤人生的孩子百般照拂,千般掛心,還妄想讓他參政!我們又怎會走到這一步?”白青聲音突然拔高,“乩語一出,你立刻為他求娶了東胥蘇姓公主,偏心如此,倘若他有朝一日真的病癒,想來等待我無雙孩兒的就是一紙廢儲詔書吧!”
接著她突然笑了,“不過你放心,紅顏劫的解‘藥’方子,我看著燒燬了,唯一知道‘藥’方的太醫我也‘弄’死了,你那寶貝兒子沒幾年好活了,他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個奇蹟,你趁早死了那份心吧,若非我輕敵,前日怎會著了他的道,不過沒關係,勝負未分,世事難料,現在,我的贏面更大些。”
‘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白衣男子抖了抖身上的風雪,理了理頭髮,俊雅得如一棵秀竹一般,站在‘門’口靜靜地掃視了屋裡一圈,然後朝君致遠行了個禮:“父皇。”
來者正是君遷塵,他看也不看白青,也並沒有表現出要進到屋子裡的意思,只守在‘門’口,沉默地等待著,白青一看到他,眼中立刻噴‘射’出惡毒的光:“你剛才在外面聽見了吧?”君致遠正想阻止,白青已經說出了口:“你娘是我毒死的,你聽見了沒有?她為了生下你,活活疼死了,哈哈哈哈。”
“哦,我知道。”君遷塵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還有,勝負已分,你沒有贏的可能了。”--85460+dsuaahhh+24711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