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畫破琉璃千萬丈(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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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畫破琉璃千萬丈(二十一)
這個夜晚過得格外漫長,受傷的人不少,我和白芷小茴忙得團團轉,一刻也未曾歇息,後來再也沒有賊人闖入王府,但‘門’外的那條街卻喧譁了一整夜,燈火通明的,我心裡記掛著君遷塵的安危,又不敢在別人面前顯‘露’出來,隨著天漸漸亮起,我這才發現,原來一整夜就這麼過去了。
天亮總是給人心安之感,我讓那些沒有受傷陪著我忙碌了一整夜的人都去補眠,可有些人卻自發地留下來收拾著一片狼藉的王府,並肩作戰,共同經歷了這麼一個血‘色’之夜,我突然覺得他們和我親近了不少,面對我時不再只是敬畏,我好像真的,將煊王府當成家了。
將大廳裡最後一個受傷的僕人送走,我終於鬆了口氣,一下子癱在了椅子上,白芷和小茴也是滿臉疲憊,我擺了擺手:“你們快去睡一覺吧,累了一晚上。”
白芷搖搖頭,沒說話,小茴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接著低聲道:“小姐,我陪你在這裡等王爺。”
我笑了笑,“別擔心,他昨日出‘門’時說會平安回來的。”
我話音剛落,便看到小茴瞪大了雙眼,驚喜地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激’動地大聲道:“小……小姐,是王爺回來了!”
我心跳突然加速,急忙回過頭去,一身紫‘色’官袍,身披白‘色’狐裘,那個正大步朝我走來的人不是君遷塵又是誰?
我猛地站了起來,腳步有些虛浮,身子晃了晃,不過很快站穩了,我朝他飛奔而去,中途沒有任何延遲地一下子撲在了他懷裡,他一把摟住我,用狐裘將我緊緊裹在懷裡,他的懷抱十分溫暖,我滿足地在他‘胸’口蹭了蹭,眼前一片模糊。
他低下頭在我鬢邊親了親,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背,低聲道:“怕不怕?”
我從他懷裡抬起頭看他的臉,“原本怕的,看到你,就不怕了。”
他臉‘色’突變,眼眸微縮,手已經撫上了我的臉,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怒氣:“你受傷了?!”
我突然想起臉上的血點,忙搖頭道:“沒有,沒有,那是別人的血……”我腦子裡突然閃過那人倒在血泊裡的樣子,情緒一瞬間低落了下來,垂下眼,手輕輕抓住了他的衣袖:“可是,我殺人了……”
他聽後沒有說話,只輕輕牽起了我的手,“外頭涼,回去吧。”
白芷和小茴早已經退下,我任由君遷塵牽著我的手,走回了清漢苑,路上遇到了許多僕人婢‘女’,他們都滿眼暖意朝我們遙遙行禮,接著收拾的收拾,掃雪的掃雪,好像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似的。
當終於進到我們的房間,我好像全身上下一瞬間都癱軟了下來,昨天一個晚上積攢的疲意如洪水一般咆哮著吞沒了我,我腦子裡‘混’‘混’沌沌,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向了看起來軟綿綿的‘床’榻,鞋子也沒脫,一下子歪倒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溫柔地為我脫去了鞋襪和衣服,接著一個暖烘烘的東西放在了我的腳邊,我舒服地發出了一聲喟嘆,將腦袋往被子裡埋得更深,接著陷入了無邊的夢境中。
君遷塵走出清漢苑,腳步不停地直接走到了溫湯所在的山‘洞’,裡頭霧氣環繞,宛如仙境,他來到密道入口,開啟機關,石牆上如往常一樣裂開了一個‘洞’,他猶豫了片刻,抬腳走進。
當從另一端踏出時,‘門’口已經沉默地站了一個人,正是石南,君遷塵看了他一眼,走到桌邊坐下。
石南走到君遷塵身邊,低聲道了句:“主子。”
君遷塵沒有吭聲,過了半晌,石南冷若冰霜的臉上終於裂開了一絲縫隙,他嘴‘脣’緊閉,身子‘挺’得筆直,“請主子責罰。”
君遷塵這才開口,“你做錯了什麼。”
石南不吭聲,君遷塵又道:“你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何必叫我責罰你。”
石南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道:“我不應該,拋下守護王妃的責任。”當他匆匆從皇宮往回趕時,心裡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的,自己永遠的責任是保護主子的安全,一切以主子為先,當初主子安排他留守在王府保護王妃時,他心裡其實是有些不樂意的,煊王府那麼多‘侍’衛,她只要不出‘門’,何須別人保護,所以當得知太子提前發動宮變時,第一反應便是衝到皇宮裡去,他當時想著,主子大病初癒,身邊只有‘玉’衡一個人,該如何是好?
可當他躲過幾千雙眼睛,悄悄‘摸’進了皇宮,找到了站在大殿外的‘玉’衡時,原本淡定如常的‘玉’衡卻慌了,他記得當時‘玉’衡只問了一句話:“如果王妃出事,主子會怎麼辦?”
他轉身的那一剎那,卻看到站在殿內的主子目光看向了他,但他來不及停留,立刻飛身沿著原路返回王府,原本以為不會有什麼事,可當看到燈火通明‘亂’哄哄的街道,破敗的大‘門’,以及橫七豎八躺倒的屍體時,他心裡還是前所未有的慌張了起來。
若真的……
他不敢再想,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松濤苑,所幸,一切都還來得及。
石南看著眼前平靜如水的君遷塵,他眼裡沒有‘露’出絲毫責備之意,但石南知道,這次自己真的做錯了,他終於低下了驕傲的頭顱,朝君遷塵道:“我錯了。”
“嗯,”君遷塵站起身,走進了密道里,負著手頭也不回,淡淡說道:“罰你從明日開始搬出這裡,去同‘玉’衡住吧。”
“主子……”
“太子已落馬,從此,不需要暗衛了。”君遷塵話音剛落,轟地一聲石牆重新合二為一,過了許久,空寂的房間裡傳出了一陣輕嘆聲。
我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我在‘蕩’鞦韆,銀鈴般的笑聲傳出去好遠好遠,景落在我旁邊的鞦韆架上,一直在高叫著:“高點,再高點……”
我看著她越‘蕩’越高,擔心地喊道:“景落,不要再高了,危險!”
景落笑嘻嘻地看著我:“姐姐,我要再高點,再高點,我要飛到雲上去,我要去找承淮啊……”
我大驚失‘色’,想阻止她,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如一個風箏似的越飄越高,越飄越高,最後好像真的‘蕩’到了天上。
我滿心惶恐,大叫著要從鞦韆上下來,鞦韆漸漸停止了擺動,我拍了拍‘胸’口踩到了地上,接著突然畫面一變,地上滿是屍體和血跡,一個‘胸’口有兩個血窟窿的人正翻著白眼站在我面前看著我,嘴角掛著‘陰’冷詭異的笑,他一邊向我靠近一邊嘴裡唸唸有詞:“你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殺我……”
我是尖叫著醒過來的,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躺在了君遷塵懷裡,他一邊輕輕拍著我的背,一邊溫柔地呢喃:“顏顏不怕,是做噩夢了。”
我在他懷裡安靜了下來,聞著熟悉的‘藥’香味,心裡漸漸安定,睜開眼還是熟悉的擺設和‘床’榻,我往他懷裡靠了靠,用手緊緊摟住他的腰,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我做噩夢了。”
...
“嗯。”
“我夢到了景落,她在‘蕩’鞦韆,越‘蕩’越高,越‘蕩’越高,我叫她下來,可是她不理我。”
“還有呢?”他撫著我的長髮,微涼的下巴輕輕搭在我的額頭,我皺了皺鼻子,“還有,我夢到……被我殺死的那個人,站在我面前問我,為什麼要殺他……”
君遷塵沉默了片刻,問道:“為什麼?”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因為他要殺我,如果我不殺他,他的刀就會‘插’進我的身體。”我一答完,自己先愣了愣,我有最理所當然的理由奪去他的‘性’命,人為了自保,自然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突然我看到屋子裡已經點起了蠟燭,愣了愣,“現在什麼時辰了?我睡了多久?”
君遷塵的‘胸’腔裡發出低沉愉悅的笑聲,“小懶蟲,你睡了一天了。”
我“啊”了一聲,從他懷中抬起頭看了看窗外,果然已經黑漆漆一片,看來昨晚是真的累到了,身心俱疲,以至於我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我坐直了身子,離開他的懷抱,看了他半晌,他臉上表情十分正常,嘴角還掛著一絲淺笑,見我這麼看他,將背輕輕靠在了‘床’的支架上,雙手懷抱‘胸’前,微微挑眉,“怎麼?”
“昨天……皇宮裡發生了什麼?”我心裡雖然有了揣測,但沒從他口中聽到確切答案時,還是不敢確定的。
君遷塵笑了笑:“太子謀反,發動宮變。”
有別於他風輕雲淡的態度,嘴裡吐出的話卻是驚心動魄,危機四伏。
我忙將他全身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擔憂道:“你沒受傷吧?”
他輕笑一聲,牽過我的手,“顏顏,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的武藝還不錯。”
我突然反應過來,他的武藝豈止不錯,簡直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我頹然地鬆懈下來,“沒事就好。”然後擔憂地說道:“那……皇上呢?”
“沒事,受了些驚嚇罷了。”
“難道皇上早有準備?”
君遷塵嘴角揚起一抹譏笑:“準備?他怎麼可能想到自己親自悉心教導的國之儲君,有一天會這麼對待他?”
我愣了愣:“那……”
君遷塵看了我一眼,“我有準備。”
“啊……”我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你怎麼會……”
“太子寫給國舅爺的信,被我的人截住了。”
“……”我沉默了半晌,問道:“信裡寫了什麼?總不會蠢到寫上自己的謀反計劃吧?”
君遷塵輕笑了一聲,“那倒沒有,不過他信裡寫了一個日期。”
“就是發動宮變的日期?”
君遷塵含笑‘摸’了‘摸’我的頭,讚賞道:“顏顏真聰明。”
“那……也不能確定他是要謀反啊?”
君遷塵眸‘色’冷了下來:“皇后家族勢大,軍中新貴姓白的就佔了一半,最近一段時間,皇后信件頻頻,若還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他突然頓了頓,眼睛轉向我:“……我也枉為人夫了。”
“……”什麼比喻。
我歪著頭想了想,“這是要裡應外合啊,”我突然愣住,“裡面的看來是被你們解決了,那外面的……”
君遷塵一臉的雲淡風輕,“哦,好像已經在圍城了。”
“什麼?”我大驚失‘色’,那解決了裡頭的危機有什麼用,到時候若真是城破,大軍照樣可以‘逼’迫景和帝禪位,立君無雙做皇帝,但我見君遷塵毫不緊張的樣子,心裡漸漸定了下來,試探‘性’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法子?”
“唔,還是顏顏瞭解我。”
我鬆了口氣,好奇問道:“是什麼法子?”
君遷塵故作神祕地一笑,“到時你便知道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一頭霧水,不過見他一點都不慌張,想來必定是有完全把握的,忍不住嘲笑道:“你成竹在‘胸’,勝券在握,怎麼沒想到他們會來攻打王府?”
君遷塵沉默了下來,我其實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卻戳中他的痛處,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拿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吻’了‘吻’,“顏顏,我太自負,以為千算萬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可沒想到君無雙會提前一日發動宮變,更沒料到,他不僅想殺我,連我府內眾人也不想放過……”
我見他眼中閃過一絲沉痛,心裡緊了緊,忙晃了晃他的手:“沒事,沒事,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嘛,你留在府裡的人手其實已經很多了,不然我們也支撐不住,更何況還有阿奴和石南呢,若不是他們倆,我……”我剛想說我怕是見不到你了,但轉念一想,立刻將話拐了個彎道:“若不是他們倆,我怕就不止殺一個人了。”
見他面‘色’稍霽,我又說道:“現在我總算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跟貫休學了這麼些日子的武藝,還是有用處的,關鍵時刻防身再好不過,但是……”我撇了撇嘴,“我還是努力調製毒‘藥’吧,那樣簡單多了,就是你要破費了,嘿嘿。”
他眼裡流淌出一絲笑意,俊美的面容在燭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不知是不是因為美‘色’所‘迷’,或者是剛才夢裡要去找張承淮的景落影響了我,我突然欺身而上,將‘脣’輕輕覆到了他微涼的‘脣’上。--85460+dsuaahhh+24616637-->